晚上八點,齊順武和邱月月準時出現在陽江人民醫院付戴誠病房門口。
病房裡,曹正軒,王新春,李志三個人正和付戴誠有說有笑。
“齊順武過來了。”面向病房門而坐的李志提示道。
“李哥,怎麼稱呼的?”曹正軒道,“叫齊總。”
李志瞥了瞥嘴。
“齊總,您這麼準時。”曹正軒起身迎接,並看了看手機時間。
“曹老師。”邱月月笑着向曹正軒打招呼。
“是齊奕紅同學的媽媽吧?”
“是。開家長會的時候我們見過一次面。”
“哦。提到齊奕紅,我要特別感謝你們做家長的對我的信任。齊奕紅爲我們高二文(4)班爭了很大的臉。”
“這是曹老師管理的好。是我們要感謝你。奕紅現在變化非常大,學習很自覺,也很努力。”邱月月好似有說不完的話和曹正軒交流。
“哎呀,老婆,”齊順武打斷道,“你又偏離主題了。我們是來看望付戴誠的。”
“沒關係的,齊總,我們的關係本來就很微妙。”曹正軒道。
“說到戴誠兄弟,”邱月月眼光看向坐在病牀上的付戴誠,“我和順武是特意過來表達歉意的。”邱月月將提在手上的水果放在一張方凳上,“恢復的還好吧?”
“只是還沒有死。”付戴誠懟道。
“我聽順武說這裡頭有些矛盾,害你吃了很多虧,受了很多罪,”邱月月依舊和顏悅色,“我們對此表示抱歉。”
“這些話不需要你說,要說得他說!”付戴誠手指齊順武道。
“你——”齊順武勃然大怒。
“不該你說嗎?沒有誠意就給我滾出去!”付戴誠越發氣憤地道。
“我艹!”齊順武臉色大變。
“順武,”邱月月連忙抓住了齊順武的手臂,“戴誠兄弟他沒說錯,我呢,等於給你引個路。不管因爲什麼矛盾,你的人將他打成重傷,那就是你錯了。”
“月月——”齊順武道。
“在家裡我們怎麼說的?你不是跟我說你確實做過火了嗎?”邱月月不停地眨眼睛,“你只要想想戴誠兄弟去鬼門關走了一趟,就明白戴誠兄弟衝你擺什麼態度,你都能接受。”
齊順武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掃了一眼付戴誠之後,很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我是做過火了,付戴誠。
“你這——”付戴誠還想說什麼,坐他旁邊的曹正軒清咳兩聲,他也就把話嚥下了肚子。
“好好好,”曹正軒開口道,“齊總果真很有誠意。所謂宰相肚子能撐船,做大事的人胸襟就是寬廣。由不得陽江晶森公司發展的這麼快,這麼好。”
“曹老師,這是你說得好。”邱月月機智地接過話題,“現在名頭最響的可是你曹老師啊。那這樣吧,曹老師,因爲我和順武還有點別的事,藥費和賠償費我們都帶來了,我全交給你。至於後續產生的醫藥費,以後再說,你看行嗎?”
“可以。”
“一起三十四萬,全在這個摺子裡,”邱月月從包裡翻出一張存摺遞給曹正軒,“是農村信用社的,密碼我發短信告訴你。”
“好的。給您添麻煩了。”曹正軒接過存摺。
“還要麻煩的是,圖片和錄音要辛苦曹老師刪了。”
“這是一定的。”曹正軒從外套口袋裡拿出孫大偉的智能手機,“齊奕紅媽媽,我給您看看,然後再刪除。”
曹正軒將圖片調出來給邱月月看,錄音也放了幾秒鐘,之後全部刪除。
而齊順武的眼光則一直看向病房外面。
“那我們就走了,”等曹正軒做完該做的,邱月月挽起齊順武的手臂道,她不忘再次問候付戴誠,“戴誠兄弟,你好好養傷。”
說着,兩個人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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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內。
“咔,這一口惡氣總算出了!”王新春感嘆道。
“看齊順武那個樣子,我還想揍他!”李志道。
“想起在那個飯店裡那一幕,我都還……”付戴誠眼裡蓄着淚水,話已經說不出口。
曹正軒抿着嘴點頭,默默地將付戴誠的一隻手掌抓過來。
“不過,有這個結果我很滿意了,”付戴誠又道,“大家爲了給我出這口惡氣費了很多神,費了很多心,尤其曹董。”
“你這個鬼,兄弟間說這些屁話幹什麼?”王新春道,“我們仨可是鐵桿。”
“是啊,戴誠兄,這些全是我們應該做的。”曹正軒道,“就算我們做再多,也無法彌補你受的傷害。不過,齊順武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我知道。我擔心的是齊順武后續的報復,這個人心性很高,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不要擔心。”
“曹董,我擔心的是你。他要報復的絕對是你。”付戴誠道。
“我就更不用你擔心了。我和他本就矛盾重重。我要交代你的是,等你完全恢復了,把這筆錢好好規劃一下,我的意見是把你家那平房推了做樓房,讓你爸媽好好享受一下。”
“謝謝曹董關心。把平房換成樓房是我老爸老媽這輩子的夙願。周圍全是樓房,住平房非常壓抑。”付戴誠感動道。
“所以我才這麼建議。到時候我帶大家去給你做小工,蹭幾餐飯吃。”
“你別嚇我,曹董。”付戴誠越發感動不已。
王新春在付戴誠肱二頭肌上來了一下,“戴誠,曹董親自給你做小工,你家祖墳都要冒煙啊。”
“曹董,”李志開口道,“那摺子裡真有那麼多啊?那女的會不會使詐?你可是把圖片和錄音都刪了的。”
“這個不用懷疑,”曹正軒道,“齊順武帶老婆一起來,而不是帶他的兄弟來,就意味着他是真心來解決事情的。再說密碼已經發到我手機上了。”
……
兩個小時後,陽江某鄉鎮街道上,一輛小轎車緩緩停在了鄉正府大院裡,從車子裡下來三個人。
三個人下了車,就徑直往正府集資房快步走去。
此時的正府大院格外寂靜,就連門衛都已經入睡了。
三個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從一棵桂花樹後面忽然閃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