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照着河灘,河灘附近有着不少蘆葦,在晚風之中輕輕搖動,青翠的蘆葦杆上,被赤紅的夕陽一照,彷彿染了點點鮮血,顯得詭異而美麗。
“二爺,不敢了,你饒了…咕…咕…我吧。”
慘嚎聲從湍急的河流之中傳了出來,還沒有喊完,腦袋又被河水淹沒了,繼而又從水中冒出腦袋來,聲嘶力竭,很是悽慘。
“哼!我當年進去地時候,就告訴你讓你滅了那小子全家,你以爲我張曉偉倒下了,就不聽話是吧?”
河灘上的張曉偉點燃了一根雪茄,惡狠狠地說。他的身邊,是八個彪悍冷漠的保鏢,其中一個保鏢,手中拉着一根鐵鏈,鐵鏈的那頭,鎖着水中的大漢。
很顯然,水中的漢子被墜了重物,只要保鏢手中一鬆,他就筆直地墜了下去,一會兒,保鏢又將鐵鏈拖了上來,讓他露出腦袋喘氣。
不是啊…是老爺不讓我…咕咕…插手的,他說他自會處理…冤枉啊。”
水中的漢子雙手揮舞着,絕望地叫喊着,大口大口的把昏黃骯髒的河水吞進肚子中。
“哼,那條老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我就要讓他看看,如今二爺我,是怎麼辦事的。”
他惡狠狠地說着,想着監獄之中那不堪回首的日子……強壯而骯髒的囚犯,粗重的喘息,插入之後尖銳地疼痛,好像夢魘一般的又浮現在他心頭,讓他英俊的臉變得扭曲起來。
他忽然狂叫一聲,從懷中猛地抽出一把五四手槍,朝着水中的漢子連開數槍,將所有的子彈全部打光,繼而呵呵狂笑起來。
水中的漢子腦袋活像一個破碎的西瓜,污血染紅了河水,保鏢面無表情地將鐵鏈往水中一丟,那個漢子的屍體就落入了水中,消失不見。
“小子,我會讓你後悔爲什麼從孃胎裡生出來。”發泄了一通的張曉偉恢復了平靜,從口袋中取出一支九五至尊,深深吸了一口,面無表情地說着。
從警官學校出來,已經是萬家燈火的時候了,街上燈火輝煌,車來車往,蘇晨上了一張公交車,望着外面漸漸明亮的街燈,想起唐琪琪細細叮囑自己的情景,便有些感動和溫暖。
從今天張曉偉的派頭風度來看,這貨已經遠非昔日的紈絝公子那麼簡單了。
紅色家族的強大背景,再加上狡詐陰狠的心思,兩年獄中的非人囚徒生活的磨礪,讓這個之蒙了一層虎皮的惡犬,真正變成了一頭不折不扣的兇狼。
雖然唐琪琪沒有明說,但是蘇晨還是從她閃爍的言辭之中,聽出了危險的味道。
不過,蘇晨也沒有放在心上,要是在一個星期前,蘇晨可能還稍微有點忌憚,但是融合了功德牌的他,擁有傀儡的異能,怎麼會懼怕一個紈絝呢?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蘇晨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個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
關於張曉偉的事情,蘇晨倒是打聽過,張曉偉被判刑之後,本來他老爹有一百種方法讓他舒舒服服地從獄中出來,但是不巧的是,這件事被張家的政敵對頭充分利用了。
一番風雲變幻的政治較量之後,張曉偉的父親張方甩脫了市委副書記的職位,一躍成爲市委書記,併成爲省委常委,作爲代價的是,張曉偉被家族當做了棄子,送進了監獄。
因爲要回避的緣故,張曉偉被送到了浙海省的京東十三監獄,這已經遠遠避開了張家的勢力範圍,作爲市委書記的張方,也沒有辦法庇護自己的兒子張曉偉。
沒有人知道張曉偉在監獄之中的兩年是怎麼混過來的,但是他這樣的小白臉,離開了家庭羽翼的庇佑,在暴力骯髒的監獄之中混下來,可想而知多麼艱難。
他正在沉思着,公交車忽然停下了,前面的車輛一連串地堵着,寸步不動。
公車之中乘客低聲議論起來,蘇晨伸出腦袋一看,只見遠處警燈閃爍,有十幾個交警正在忙忙碌碌,更遠方的拐彎處,一張大貨車燃起熊熊火焰,噼裡啪啦燒得厲害,一張黑色奧迪車,歪歪斜斜地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車頭幾乎完全破損了。
大貨車的旁邊,消防車正噴出白色的二氧化碳泡沫,竭力滅火,現場還有三輛救護車,護士和醫生忙得滿頭大汗,正在全力搶救傷員。
很明顯,這是一起重大交通事故。
蘇晨低聲嘟噥了一句,隨着衆人一起下了車,發生這樣的事情,公交車已經堵得過不去了,大家只好步行過去。
蘇晨忽然覺得黑色奧迪車很是熟悉,疑惑地看了幾眼,但是始終沒有想出來,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自己不過是個窮小子而已,可不會認識開奧迪車的朋友。
“讓一讓!讓一讓!”
就在蘇晨張望的時候,幾個護士急匆匆地擡着一個擔架衝了過來,當先一個護士,不停地叫嚷着。
蘇晨下意識往擔架看了一眼,頓時吃了一驚,只見擔架之中,躺着一人,面目斯文,戴了一副金絲眼鏡,看那個樣子,正是宋秘書。
“怎麼會是他?慕容副市長呢?”蘇晨張望了一下,結果發現,連宋秘書在內,傷員不過是三人而已,其餘兩個都是三十多歲的男人,自己不認識。
只見宋秘書面色慘白,口鼻之中戴了氧氣罩,顯然已經昏死過去,醫生護士擡着他,急急忙忙地把他送上了救護車。
說實話,宋秘書這人給蘇晨的感覺不錯,儒雅斯文,而且骨子中有一種清遠之氣,就好像古代中了進士的那種才子,雖然有些官場的油滑之氣,但是總的來說,還算質樸。
看到宋秘書遭了這樣的慘禍,蘇晨心中很是感慨,他愣了一下,決定到醫院看望一下宋秘書,畢竟是舊識,如果有什麼能幫到他的,蘇晨也絕不推辭。
蘇晨攔了一張出租車,尾隨着救護車,一直跟到了香河醫院,看着香河醫院,蘇晨不由得想起那日在病房讓小護士脫罩罩的事情,不由得嘿嘿一笑,腦中不由自主的頓時浮現出林巧兒聖潔清麗的臉龐。
剛剛到了急診室,就聽見雜亂地聲音,奔忙的腳步,夾雜着護士的驚呼聲,蘇晨心中一沉,也不顧什麼身份,搶了進去。
只見宋秘書口鼻上依舊帶着氧氣罩,但是心電波和腦電波都變成了一條直直的線,沒有了任何起伏,他仰面躺着,就好像陷入了沉睡之中,但是蘇晨知道,他死了。
病房之中,一陣寂靜,一個醫生脫掉了口罩,嘆口氣,揮揮手道:“還不及了,送太平間吧,確認死者身份,通知死者家屬。”
蘇晨心中一陣難受,宋秘書爲人不錯,兩人畢竟有過一面之交,眼睜睜看着這人就這麼死了,心中真不是滋味。
他忽然想起了龍鬚神乎其技的煉丹之術,心中一動,開始用意念召喚龍鬚。
“主人啊,你呼喚龍鬚什麼事情?這個死人是誰?”龍鬚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龍鬚,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救他。”蘇晨沉着的道。
龍鬚頓時嚇了一跳,叫了起來:“主人,自古藥醫不死人,這是個死人,生機斷絕,心跳停止,怎麼能醫治過來?”
蘇晨聽他的語音之中,隱隱有些閃爍,好像另有隱情,便試探着道:“龍鬚,你煉製丹藥多年,真的沒有辦法救活他嗎?”
龍鬚無奈的道:“即便有這種起死回生的丹藥,也不是主人現在能煉製的,天、地、玄、黃四種等級的丹藥,你連最低等級的黃級丹藥都不能煉製。”
蘇晨奇道:“丹藥不是分上中下三品嗎?怎麼又出來天、地、玄、黃四種等級?”
龍鬚嘆口氣,道:“唉,主人作爲傀儡門主,卻連基本的丹藥等級都分不清楚,這不能不說是龍鬚的無能啊。”
他繼續道:“塵世之中用來醫病的丹藥,分爲上中下三品,但是如果談到生死人而肉白骨,讓人青春永駐,甚至讓人長生不老的丹藥,就非塵世之中的丹藥可比,那就是傳說之中的仙丹。”
“仙丹也有優劣之分,天、地、玄、黃四種等級之中,黃級丹藥最爲平常,比如太清散,只可以讓人延壽二十年,但就是這樣,也是塵世間難得一見到靈藥,玄級丹藥更稀少了,至於地級丹藥,龍鬚也只見過一次,那就女媧娘娘的五彩金丹。”
蘇晨聽得目瞪口呆,只聽龍鬚道:“女媧娘娘的五彩金丹,常人只要能服食一顆,便可以白日飛昇,立地成仙,當年的太陰仙子,就是服食了五彩金丹,才榮登仙門的。”
蘇晨忍不住問:“那麼天級丹藥呢?如果服用了,豈不是立即變成超級賽亞人了?”
龍鬚嘿嘿一笑,道:“天級丹藥…天級丹藥…龍鬚如果能見識到這天地間最神奇的聖藥,就算是立即魂飛魄散,也值了。”
蘇晨聽着一頭霧水,索性不去管他,只是問道:“別說這麼多了,眼前這人究竟能不能救?”
龍鬚嘆了一口氣,道:“救是能救,不過這樣逆天而行的事情,要折損主人的陽壽哪。”
這話剛剛說了出來,蘇晨便嚇了一跳,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