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更新時間:2013-6-25 8:21:02 本章字數:22976

朱玉去仔細的打聽回來,果然不是自己聽錯,本就是那樣一會事的,因此只得回來回話。殢殩獍曉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廂長孫亦玉正趴在牀上,鎖玉給她揉着把摔傷的地方,聽得朱玉的話,氣得一把抓起那枕頭,朝着朱玉砸去,忍不住的又罵起來:“我就曉得這個小賤人不是個簡單的,這才進門多久啊,要是讓她繼續在這個家裡待下去,不止是十四要叫她毀了,這個家她也會毀了的。”當即爬起身來,拉上衣裳,倍兒的精神,朝着鎖玉朱玉吩咐着:“給本宮梳頭更衣!”

她這一起來,把鎖玉放在牀邊的藥酒都弄灑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又聽見她的吩咐,不禁連忙勸說道:“夫人,您現在還是多歇着,把身子養好纔是要緊事情,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在去也不遲啊!”

那長孫亦玉聞言,卻是揚手甩了她一個耳光,“你個小賤蹄子,到底是誰的丫頭?還不趕緊去給幫貢找衣裳來。”

一旁的朱玉見此,又不敢上前去扶起鎖玉,只連忙去道:“奴婢這就伺候夫人您洗漱。”

被長孫亦玉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鎖玉滿腹的委屈,卻是又不能言,眼眶裡竟是淚水,扶着牀沿站起身來,連忙去給她拿衣裳。

只是這屋子裡給她現在發脾氣弄得亂七八糟的,箱攏也翻亂了,好些衣裳還叫長孫亦玉自己給剪碎了,這會兒竟然找不到一套合適的,可把鎖玉急得,最後只拿了一套半舊的衣裳來,“夫人,您瞧這個行麼?”

長孫亦玉回頭瞧了一眼鎖玉手裡捧着的衣裳,竟然是去年夏天做的,而且穿過幾次了,不由得又皺起眉頭來,“你是個什麼心思,竟然拿那些舊衣裳來糊弄本宮?”

鎖玉長了張口,不敢說今年的新衣裳不是叫她剛剛剪碎了,就是翻出來扔在地上給弄髒了。一旁的朱玉見此,趕緊過去將梳子塞給鎖玉:“鎖玉綰的髮鬢最是好看的,不如你來給夫人綰,我去找衣裳。”自己則拿了她手裡的衣裳,去那歪歪斜斜的屏風後面,將那被長孫亦玉扔在地上的一套新衣裳撿起來,拍去上面的污處,又撣了撣,便捧着出來。

“夫人這套是今年新做的,還沒瞧見您穿過呢!”朱玉笑着打開那摺疊好的袖子,與她瞧。

長孫亦玉看了一眼,果然是沒有穿過的,點了點頭,看着鎖玉,覺得她方纔就是故意拿舊衣裳給自己穿,在那些人的面前失臉,又想起她先前勸說自己,怕是另有企圖吧!如此一想,在看這紅着眼眶的鎖玉,越發的不順眼起來。只將她推開:“笨手笨腳的,滾開。”

鎖玉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得罪大夫人了,剛剛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並沒有扯到她的頭髮啊。

朱玉見此,只得將衣裳放下,接過梳子來,朝着鎖玉打眼色。

鎖玉抿着住,忍住了那哭聲,開始收拾屋子。

朱玉則給長孫亦玉綰了髮鬢,又別了幾支她最喜愛的步搖,擦了臉,將眼圈處的微紅給蓋了下去,這才伺候更衣。

屋子裡鎖玉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地上還堆着一些瓷器碎片跟着剪壞了的衣裳。那長孫亦玉起身來,瞧着銅鏡裡的模樣還算是滿意,只是瞧見鎖玉紅着一雙眼睛,看着越發的不順眼,“你哭喪着一張臉作甚?本宮還沒死呢!”說着,回頭瞧了一眼朱玉:“你與我去罷了!”言下之意是要將鎖玉留下來。

那鎖玉見此,更是不解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怎就突然不招大夫人的待見。

朱玉與她一起長大的,自然曉得她還是太過老實了,如今大夫人不順心,就還是多順着她好些,免得自己遭罪。跟在長孫亦玉的身後,朝鎖玉悄悄勸了一句:“別難受了,咱們夫人現在心情不好,你就多擔待些,瞧我方纔不是也給她砸了麼?”

長孫亦玉已經到門口,卻不見這朱玉來開門,臉不禁又拉長了:“還死在那裡做什麼?”

鎖玉怕連累朱玉,只趕緊點頭催促着她去,“快去吧!”聲音裡,還帶着些哭腔。

在說這朱玉還不曉得長孫亦玉這要去哪裡,因此出了門便小聲詢問道:“夫人您要去哪裡,可是須得奴婢去喊小攆過來?”

長孫亦玉自然是要去長生閣,平日本來都不喜乘坐小攆的,不過今日這身子到底是不舒服,只應了聲:“還是你體貼,去叫來吧,咱們去長生閣,本宮要倒是要好好的瞧瞧,那小賤人算個什麼東西。”

正巧三房那邊有人來請,今晚泫五爺跟那莫五娘圓成,長孫亦玉一聽,本來是想過去的,可是又想起莫離算是孃家人,就算那邊請了,想必她也不好去的,因此便朝這小丫頭詢問起來,原來莫離當真沒有去,因此就與小丫頭道:“我今日身子不大舒服,便不過去了。”

小丫頭得了話,便先回了,長孫亦玉只叫來一個婆子,讓她去叫鎖玉準備賀禮,給三房那邊送去。這才安排好,朱玉便帶着小攆過來,扶着她上去了,便直接去了長生閣。

又說莫離,從凌雲軒回來,那商墨羽正在等她晚膳,用完了晚膳,時間還早,莫離便拿出原來描好的繡樣,挑了一張繡着打發時間,耳邊似乎能聽到三房那邊傳來的熱鬧聲音。

“這麼晚了,你還做這個作甚,別把眼睛傷。”商墨羽瞧見她還在燈下刺繡,不禁走過去從她手中將針線奪了去。

莫離也不想做啊,可是時間還早,總得找一樣打發時間的啊!“我這不是閒着嗎。”

“既是閒着的,那你陪我。”商墨羽笑着說道,轉到椅子後面去,俯下身來將她摟在懷裡。

莫離不由得蹙起眉頭來,“做什麼呢,把人這麼摟着熱死了。”一面才瞧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已經窗戶關上了,“我說怎這樣悶,原來將窗戶關上了。”說着,要起身來打開窗戶。

卻叫商墨羽一把拉住,“夫人不是說要給爲夫的生個孩子麼,把窗戶打開怎麼生啊?”

莫離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自己反而臉紅起來,又氣又羞的,正欲開口,外面卻響起了青杏有些急促的聲音:“奶奶,大夫人來了。”

屋中二人聞言,相視一眼,想來她是爲莫離接替她掌管商家事物的事情來吧!

“怎麼辦,我要不要過去?”經過人偶事件以後,莫離與長孫亦玉之間那層紗就算是直接捅破了,她不喜歡自己這個媳婦也是衆所皆知的,而現在來,估摸着是沒有好事情的。

商墨羽曉得長孫亦玉的性子,想來莫離不去,她怕是就不走吧,說不定一會兒還會直接鬧過來的,到時候大家都不得安寧,如此左右都是要見到她的,又何必躲着呢!便朝莫離道:“去見見吧,有我陪着你呢!”溫涼的大掌,只將她的小手緊緊的包裹住。

莫離心裡到底是有些忐忑不安,進到廳裡的時候,只見屋子裡的茶具都已經叫她給砸碎了一地。

“母親這是作甚?”商墨羽啓步過去,瞧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茶盅,碎得不成樣兒了。

長孫亦玉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氣,這會兒等來了兒子,卻見他一開口就先質問自己,那心裡到底是不痛快,只朝着他身後的莫離指過去:“我作甚?這個問題你不是該去問你媳婦麼?”

商墨羽一臉的不解,回頭朝莫離看了一眼,又問:“不知道阿離她做了什麼叫母親不高興的事情?”

長孫亦玉聽見兒子問自己,不由得的瞪着眼睛朝莫離看去,“你竟然不曉得她是個什麼歹心,用的什麼卑鄙手段,先前害我跟着你表妹就算了,眼下卻還想害商家!”

這罪也太大了吧,何況什麼叫自己害她跟着長孫楚兒了,那不都是她們咎由自取,自己害自己的麼?怎就扯到她的頭上了,不由得忍不住開口道:“母親我敬您是長輩的,可是您也不能這麼冤枉我,先前一事已經是水落石出,不提也罷,免得你的臉上不好看,可是您這句,我要害商家的話,又如何說起來?”

“哼!你個小賤人,羽兒老實才叫你哄騙住了,可是本宮經歷過的風雨,見過的人都比你吃過的米多,敢在本宮的面前耍花樣,也要看看自己什麼本事!”長孫亦玉冷哼一聲,一雙尖利的眸子只朝着莫離上下打量着,好像莫離是一隻披着人皮的狐狸精似的,她非得在找到那個發現莫離真身的破綻來。

莫離這恐怕還是頭一次叫人當着她的面罵她吧!不過她到底是個冷靜的人,不至於因此而頭腦發熱,只是滿臉委屈的朝着商墨羽瞧去。

那商墨羽臉色也不見得比莫離的好,原本還顯得溫潤如玉的俊容上面,好像瞬間抹上了一層寒霜似的,“母親也是皇室出生,適當的主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這言詞跟着市井小民有何區別?”

那長孫亦玉哪裡管這些,她現在的目的就是要讓兒子看清楚莫離的真相,害得自己連手中的權力都沒有了。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好像總是與她心中所想的背道而馳,尤其是聽到兒子此刻竟然教訓起她來,那叫一個心寒,眼眶一熱,竟然流出了兩行淚來,“真真是有了媳婦便忘了娘!”一面指着莫離,那頭上步搖隨之她有些過激的動作,激烈的搖動着,似乎隨時有可能從髮鬢裡掉下來似的,“你如今竟然爲了這個小賤人,不止是頂撞起了自己的母親,還爲了這小賤人教訓起自己的母親來,你難道忘記了是誰苦苦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的麼?”

莫離有些詫異的看着這樣的長孫亦玉,若非是那一身華麗的衣裳跟着頭面,真心的瞧不出她的身上有半點高貴的氣質,說是市井小民已經是擡舉了。不過對於商墨羽對這長孫亦玉的態度,她更是懷疑,即便是長孫亦玉有什麼天大的錯,可她到底還是商墨羽的親生母親。可是不管是從言詞還是態度來看,莫離都沒有從商墨羽身上發現,他對在長孫亦玉有半點的尊敬,那態度由始至終,都陌生的像是一個剛剛認識的人一般。

一旁的朱玉見此,想着鎖玉的前車之鑑,也不敢上來勸說長孫亦玉,就怕碰到她的逆鱗,到時候反而倒黴的是自己,因此見着她左一句莫離是小賤人,右一句小賤人的,也不敢上前說半句話,只是有些歉意的垂着頭。

又說長孫亦玉這一鬧,將那原本還養着身體的月萍都給引了過來。那月萍聽聞她來找莫離的麻煩,生怕她像是對自己那般對着莫離下手,旁邊雖然有十四爺,可是十四爺身體又不好,若是出了個什麼事情,那可怎麼辦,因此便跑了過去。

卻見大廳裡但凡能砸的,都已經叫大夫人砸的差不多了,青杏柚子流雲也都在,可是卻沒有誰敢上前去阻攔的,只是都繃着一顆心,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長孫亦玉的動作。

商墨羽聽到長孫亦玉的這翻話,臉上卻揚起一抹笑容來,只這笑卻是叫人感覺不到一分的暖意,反而是看得人背脊骨發涼。

他正是知道誰苦苦煎熬十月,將他生下來的,所以他才無法對她生起半分的敬意,現在自己還能叫她一聲母親,她就應該滿足纔是。

莫離看着商墨羽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只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問道:“夫君?”

長孫亦玉見兒子不說話,便以爲他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不禁滿臉的得意,又看着莫離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商墨羽,不由得一陣冷笑,心裡總算是有了些許的痛快感,得意的朝着莫離走近,“哼,小賤人,告訴你,你永遠也鬥不過本宮的,這母親只有一個,可是媳婦卻能娶了又娶,你算得了個什麼?”

是的,母親只有一個,可是媳婦沒了可以在娶。這話不止是莫離給放在心上了,那商墨羽心也因這句話深深的怔了一下。

母親只有一個。

莫離見那商墨羽沒反應,自己便折身撿了張椅子坐下來,拿出手絹擦了擦手,便拾起桌上的點心吃起來,不去搭理那長孫亦玉。

見此,不止是長孫亦玉大吃一驚,便是丫頭們也忍不住的納悶起來,十四奶奶唱的是哪一齣戲?

“你···小賤人,沒看到本宮在與你說話麼?”長孫亦玉走過去,只將那桌上的一碟點心推到地上去。

莫離方擡起頭來,朝她看去,“母親何曾與我說話了?”

長孫亦玉聽見她這話,氣得翻了白眼,指着莫離,竟然一句整話也說不出來。

“母親說了這麼久,想來也是累了吧!”莫離瞧她那模樣,脣角不由得開出一朵笑花來,朝着廳門口站着的青杏吩咐道:“去與大夫人泡壺茶水來,讓她潤潤嗓子,繼續罵那個小賤人!”莫離只將那小賤人咬的極重。

長孫亦玉猛然一個反應,指着莫離便道:“本宮說的就是你!”

“我也是有名有姓的,母親不點名道姓,誰曉得你說的是誰?”莫離一臉的泰然自若,完全沒有將長孫亦玉先前所說的話當一會事兒,因爲自己不是小賤人,自己是莫離,她說的那人自然是與自己無關的。

“哼,掩耳盜鈴又怎樣,本宮告訴你,本宮說的小賤人就是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長孫亦玉說着,揚起手臂來,竟然要朝莫離打去。

這婆婆打媳婦,哪裡需要什麼理由?可是這媳婦若是想躲開,卻是得需要一個理由。又何況莫離是坐在椅子上的,叫她站着擋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沒個躲處,即便是躲開了臉,怕是這身子也躲不開的。

本來莫離已經準備好受她這一巴掌了,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能伸能屈的纔是叫巾幗女兒。然那手卻是遲遲沒落下來。

只見商墨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長孫亦玉的身後,將她的手腕緊緊的捏住,俊魅迷人的臉龐,不管他是個什麼樣的表情,依然十分的俊美無雙,平淡得猶如涼水般的聲音輕輕的盪漾起來,“母親不要因一時間的衝動而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

商墨羽不敢保證,她這一巴掌打下去,自己還能不能忍住,會不會直接將她的手臂扭下來,還是直接一巴掌將她就這麼怕死!

柚子青杏反應過來,上前也顧不得個什麼,尤其是那柚子,衝上前來毫不客氣的就將頭朝那長孫亦玉的肚子頂過去,“讓你欺負我們姑娘!”說着,她整個身子已經擋在了莫離的身前,那青杏也跑了過來,原本性格溫順,在衆人眼裡最是端莊的她,此刻也像是柚子一般,像極了兩隻發狂的小豹子,虎視眈眈的瞪着長孫亦玉,似乎只要她敢在動手,她們真的會不顧一切咬死她似的。

商墨羽究竟是自己的兒子,長孫亦玉雖然惱怒他這麼忤逆自己,可是對他的那話卻不過是過耳的風一般,壓根就沒放在心裡,反而是青杏跟着柚子這模樣,竟然叫她有些心虛。又瞧瞧身後的朱玉卻在一旁垂頭站着,只回頭朝她罵去,“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此刻的朱玉卻是十分的羨慕那沒有跟過來的鎖玉,只覺得她纔是幸運的,不用爲此刻到底要不要上去護主而猶豫。若是上前護吧,那以後就把十四爺跟着十四奶奶得罪了,何況十四奶奶人也不錯,待下人們又是極好的。可是大夫人到底纔是自己名副其實的主子,自己不去,又是不忠不義了。眼下叫長孫亦玉一罵,只得上前來跪到她的身前:“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十四奶奶到底是您的親媳婦,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您何況爲此生氣呢!”

這樣的話,長孫亦玉早聽鎖玉嘮叨過好幾次了,此刻聽來只覺得厭煩得很,總覺得丫頭一個個的都不貼心,怎麼也比不上高嬤嬤,只恨恨的一腳將她踢開,“吃裡爬外的東西,她究竟是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一個個的將她當作主子來供奉着。”

月萍見着被踢的朱玉,趕緊過來將她扶起,也跟着求道:“夫人您就消停消停吧!十四奶奶哪裡做錯了,您若是能指出來也就罷了,你這般無理取鬧,別說是丫頭們看着心涼。”一面朝着冷臉的商墨羽瞧去,“便是十四爺他也受不住啊!”

“你又算得上是個什麼東西,別忘記了當初是誰給你吃穿,把你養大成人的。如今吃裡扒外的就罷了,卻還敢教訓起本宮來,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長孫亦玉怎也沒想到,自己安插到莫離身邊的丫頭,如今卻也跟着莫離站在一處,爲她說起話來,而且還敢教訓起自己來。一手提起那裙襬,又朝着月萍踢去。

月萍如今也曉得要躲,與那朱玉抱在一處。

朱玉也是個激靈的,不似鎖玉般老實。如此長孫亦玉竟然是次次踢空,那面上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一陣陣的刷白,氣有些喘不過來,胸口上下的起伏着。

商墨羽見此,又瞧見地上的兩個丫頭一眼,方朝着外面的流雲吩咐道:“去找兩個婆子來,將大夫人送回去。”

見兒子竟然給自己下了逐客令,長孫亦玉氣得更是全身發抖,這目光轉到了商墨羽的身上來,“本宮····本宮真真是上輩子做了孽,竟然養出你這樣一個白眼狼來,看着本宮被欺負,不幫便罷了,還敢將本宮趕走!”

柚子見她罵起商墨羽來,想着這姑爺的身子不好,免得到時候氣出個好歹來,擔心的難過的都是自己家的姑娘,不禁又朝着商墨羽面前擋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大夫人您別拿我們姑娘出氣不成,打丫頭又不痛快,就拿我們姑爺說起事兒來,姑爺的身子不好,若是氣出個好歹來,看老祖宗那裡你怎麼交代。”說着,又想起大老爺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外國人小妾,今日自己見過,雖然長得不似大秦人,不過卻獨有一種風情,待下人也很好。因此便又添了一句:“還有大老爺那裡你如何交代!”

本是欲提起那絲絲姨娘的,但是轉念又想,雖然是拿那絲絲姨娘足夠能氣她個半死,可是卻有些搬弄是非了,怕到時候給姑娘惹麻煩,因此只好作罷。

果然,長孫亦玉聽柚子提起大老爺,才猛然的反應過來,一面瞧着臉色蒼白的十四,心裡竟然有些擔心起來。可是當着這麼多丫頭,尤其是莫離那小賤人也在,她怎能因此而膽怯呢!因此只揚起下巴來,“哼,別拿大老爺來壓我,老祖宗就更不必說,我堂堂大秦長公主,還沒有怕過誰!”

莫離看着柚子,想來這丫頭果然是個出息的,看來這性格火爆衝動,也不見得不好,最起碼這的人不會受人家的欺負。又瞧着青杏,心中更是感動,沒想到自己遇到事情的時候,擋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她們兩人,這樣的情意,怎能是一個主僕情能道得清楚的呢!

流雲手腳及其的快,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將人帶來了。

然那兩個婆子看着是大夫人,竟然都膽怯了,站在廳裡遲遲不敢動手,只朝着商墨羽瞧去,似乎有些懷疑流雲謊報軍情了。

“還站着做什麼,送大夫人回青鬆園!”商墨羽冷冷看了那兩個婆子一眼,聲音裡已經露出了倦意,額頭上冒出些細汗來。

那兩個婆子得了商墨羽的話,這才走到長孫亦玉的面前去,“大夫人,實在是得罪了。”說着,兩人便左右分開,上前去一人扶住她的一隻手臂,便要將她這麼架着回青鬆園去。

這樣的待遇,長孫亦玉怕是活了六十載才第一次遇到吧!而且這樣對待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身兒子,這叫聽如何能接受得了,只將一切的過錯都放在莫離的身上,畢竟她還沒來這個家裡的時候,兒子雖然對自己是疏離些,可卻還算是言聽計從的,可是現在呢?

一面掙扎着向莫離撲去,口中到底是忍不住的罵起來:“你個小賤人,到底是用了什麼妖術,將我兒子迷得失了心智,這般不孝的對我這個親生母親,看我不打死你,將你打得原形畢露!”說着,彎下脖子朝着左面那個婆子的手臂咬了一口,那婆子一陣吃痛,手便鬆了一下,卻叫長孫亦玉掙脫開。

想來這人過於激動的時候,都會激發自己身體裡的潛能吧!這長孫亦玉此刻的力氣就大的無窮,甩開了左面的婆子,又將右面的婆子雙手推開,便朝着莫離撲過來。

那青杏見此,不敢打她,只像是柚子一把,先彎着頭,等着她撞過來,而那站在商墨羽面前的柚子也是沒有閒着,眼疾手快的上前來,一把從後面逮住她的衣裳。

那長孫亦玉此刻算是真真的體會了,前後受夾的苦楚,先是肚子叫這青杏的頭撞了一次,條件反射的朝後退了一步,這手還沒來得及去抓住青杏的頭髮,身後便有人將自己扯住,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兒子,而是莫離的另外一個丫頭。

莫離見青杏柚子如此爲她,她又怎能坐在那裡,只將與長孫亦玉肚子相撞而身體不穩的青杏扶住,站起身來,也不管她是誰的母親了,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親孃,總不能爲了那吃不着的賢惠,而叫自己的丫頭們受苦吧!因此只向長孫亦玉開口道:“你夠了吧,既然曉得自己身份,就給我拿出公主該有的模樣,張口閉口的罵些不堪入耳的話,又與丫頭們這般撕扯,你就算是不想要自己的臉面了,也不顧商家的臉面了,那你該好好的爲大秦皇室的顏面着想。”

長孫亦玉想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莫離冷着臉罵人吧,而且對象又是自己,一時間竟然高興起來,似乎撿到了金元寶似的,滿臉興奮的朝着商墨羽看去,“瞧瞧,好好的瞧瞧!這就是你的好媳婦,竟然這麼對自己的婆婆!哈哈!我罵她小賤人算是給她面兒了。就是她這種出生的破落戶,能有個什麼教養,瞧着她那個妹妹,纔在咱們商家待上幾日,就爬上了五爺的牀,也不曉得你祖母,當初眼睛是叫豬油蒙了還是瞎了,竟然非得把她給娶進門來。”

長孫亦玉罵的正歡快,一時間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將老祖宗給帶着罵了。說來也是及其的巧,或是說這無巧不成書,這個時候,向來是個孝子的商濡軒偏叫他那小妾扶着來了,沒有多聽一句,也沒有少聽一句,唯獨將長孫亦玉後面罵老詛咒的話給聽了進去。

當即只黑下臉來,闊步的衝進屋子裡來,看那勢頭是要去揍長孫亦玉。幸得那絲絲穿的是齊腳跟的儒裙,因此跑上來一把將他拉住,“老爺,您這是做什麼,十四爺跟着十四奶奶都在呢!”

這商濡軒的突如其來,除了商墨羽,五一不吃驚,尤其是那先前無比囂張的長孫亦玉,此刻已經嚇得花容失色了,張口有些結結巴巴的:“老·······老爺···,您怎麼來了?”

商濡軒是個衆所皆知的孝子,或許說他們這一代,三兄弟不止是感情好,又還是都是最重孝的,十足的把母親只有一個,妻子卻是沒了能娶的話當作是人生格言來看的。可是此刻卻聽見自己的妻子罵自己的母親,這叫他如何能冷靜下來,即便是叫絲絲姨娘拉住,那嘴上卻是沒有因此就饒過了長孫亦玉,而且要論起罵人來,他纔是個正經厲害的。

“你個賤婦,今日若是不叫老子撞見,還真不知道你平日在家裡,是如何侍奉婆母的!”商濡軒一面罵着,一面將那絲絲的小手來開,“絲絲你給我放開,看我今日不好好的收拾這賤婦,當着老子的面也敢這般罵老子的母親,想想老子不在家裡的時候,她是如何待老子母親的。”

想是商濡軒的動作太過激烈,那絲絲竟然因此而摔了一跤,一旁的丫頭見此只趕緊將她扶起來。

莫離也有些看得傻了眼,這公公在他們的屋子裡教訓婆婆,這算是個什麼回事,是上去拉呢?還是就站在旁邊看呢?不過看莫離瞧着商濡軒這氣勢,實在是怕鬧出個什麼來,先是朝着先前的兩個婆子吩咐着,叫她們去拉住老爺,一面又朝商墨羽催促道:“夫君,你趕緊勸勸父親啊!”

商墨羽既然是讓商濡軒知道長生閣的情況,自然就是要看長孫亦玉被訓的,如今哪裡有去勸說的道理,此刻聽見了莫離的話,只側面朝她看去,身子也像是支持不住似的,朝莫離歪歪斜斜的倒了過去。

也是莫離自己沒出息,明曉得他是假病的,卻還是擔心的上前扶住了他,與莫離靠得近的青杏也趕緊上前來扶着。

這長生閣裡,怕是除了莫離跟着月酌,還有瑛姑姑嵐嬤嬤之外,便都是不知道實情的,所以此刻見他有暈倒的跡象,大家都嚇得不輕,流雲和柚子也趕緊上來幫忙,一面着急的吩咐丫頭去那藥跟水來,又忙着喊大夫的。一時間廳裡有些人仰馬翻的。

不過這並不印象商濡軒教訓長孫亦玉,反而是因此而更加的怒了,“我看十四的身體總是好不起來,也是你三番五次的鬧騰吧!我看你是不把這個家給老子扯散,心裡不痛快吧!”

長孫亦玉看着商墨羽病倒了,卻也顧不得了,只是提着裙子躲着這商濡軒,迅速的朝着外面跑去,那商濡軒自然是沒有因此而放過她的道理,也跟着追出去,卻叫絲絲給攔住了,“老爺您這是何況,叫旁人看笑話不是?”一面又指着已經叫莫離扶着坐下來的商墨羽,“你瞧十四爺這身子。”

商濡軒這纔回頭瞧了一眼臉色如紙一般蒼白的商墨羽,嘆了一口氣,又罵起來:“都是那賤婦做的孽,才害得他·······”口中所罵的,自然是那長孫亦玉。

等着丫頭送了水過來,喂下了藥,商墨羽那神色纔好了些,商濡軒見此,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哪裡有不心疼的,只朝莫離道:“扶着下去吧!”

莫離應聲,福了身便叫丫頭扶着商墨羽回房。

商濡軒只叫丫頭婆子都散了,那絲絲又勸說着,這纔打消了他還想去找那長孫亦玉的念頭。

又說這長孫亦玉到底是給商濡軒嚇住了,別說什麼臉面身段的,當時爲了躲,腳下猶如生風一般,跑得飛快,也不知道究竟是跑了多久,才停下來,卻見身後除了喘着氣跟來的朱玉,並未見商濡軒,這才鬆了一口氣,也管不得地上的冰涼,一屁股坐下來歇氣。

朱玉也累得不行,跟在長孫亦玉便大口的喘着氣。

主僕倆歇了一陣兒,那長孫亦玉到底是擔心商濡軒追上來,卻又不敢回青鬆園,老祖宗那裡更是不願意去,畢竟先前卻是一時口誤,罵了一句的,所以思前想後的,眼下能去的就是宮裡,或是香穗館,還有就是大爺商墨書的惠誠居。

可是商凝到底是出嫁了的,而且眼下夫君又在,自己去到底是不方便,而這個時候進宮又不方便,何況自己現在這身衣裳,又是灰頭土臉的,去了皇后難道不嘲笑自己麼?何況因爲楚兒的事情,與端王妃鬧翻了,皇后與端王妃那般好,少不得是要告訴端王妃去。所以想來想去,只得去惠誠居躲躲。

“去大爺那裡吧!”一面想要扶着身後的小樹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半點力氣都沒有,比當初生孩子以後還要虛弱不堪。

那朱玉聞言,也是軟着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做夢也沒有想到,前幾日還風光萬千的主子,竟然卻猶如喪家之犬一般,果真是應了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長孫亦玉叫朱玉扶着往惠誠居去,路上又怕叫丫頭瞧見這副落魄模樣,所以只挑着那些冷僻的小路來走,又加上兩人都的累到了極點,竟然走了足足三炷香的功夫纔到惠誠居的後門。

此刻又是已經到了戌時三刻,早就是該歇着的時間了,這看門的婆子已經在打着瞌睡了,卻叫敲門聲吵醒來,心裡到底是不舒坦,何況這裡是後門,走的都是下人們,因此不耐煩的開了門,也沒瞧是誰,便開口罵起來:“不會看時間啊,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出出進進的,以爲是大白天啊!”

長孫亦玉此刻已經虛脫了,見到一個看門的婆子也罵起自己來,心裡不由得升起陣陣悲涼啊!正是應了那句虎落平陽被犬欺!

朱玉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回了一句:“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瞧瞧是誰,快去請大爺跟着大奶奶來。”

這婆子雖然沒有看清楚門口看去披頭散髮的人是誰,不過卻聽得出朱玉的聲音,只是看着有些疑惑,何況這個時候朱玉不是該在大夫人身邊伺候的麼?怎麼跑惠誠居來了?到底是有些不信,只打了燈籠照過去,這一照不要緊,卻連長孫亦玉的臉都給認了出來,可把她嚇了一跳。

“哎呀我的媽啊!大夫人,實在是奴婢花了眼睛,竟然沒有認出是您。”一面扇着自己的嘴巴!

“你少廢話,趕緊去把大爺請來。”朱玉實在是太累,她都快扶不了長孫亦玉了,因此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起這婆子來。

這婆子本來還要問怎麼在府上也弄成這個樣子的,但是見朱玉催促,看着大夫人又不好,連句話都說,也不敢耽擱,只好趕緊去通知大爺了。

不料今日這商墨書是歇在小妾的屋子裡頭,那万俟容聽得婆子的信兒,穿了衣裳便去帶人去敲小妾的門。

屋裡頭正是香風豔雨的,又都在興頭上,聽到敲門聲,哪裡有不煩的,因此那商墨羽不禁朝着門口摔了只鞋子過去:“哪個不長眼的,有什麼事情明日在說不行麼?”

外面的万俟容聽到裡頭的聲音,不禁又氣又惱,心道爲了個小妾,你連你母親都不管了,不過這話卻沒說出來,畢竟她一直都是個賢妻良母,哪裡能把這話說出來呢!只是朝着裡頭回着:“老爺,是我,有件急事找你做主!”

聽見是万俟容的聲音,那商墨書更是煩了,只覺得她越發的不如以前來,自己這好久都沒來小妾的屋子裡了,這好不容易想盡興一晚而已,她卻還巴巴的追來了,心裡到底是不痛快,只沒好氣道:“什麼個事兒,明日在說!”

万俟容見此,心裡只將那小妾罵了個遍,依舊耐心的敲着門:“真是急事兒,老爺出來聽我說了,在回去也是一樣的。”

這在回去哪裡一樣,商墨羽的興致已經叫她掃去了一大半,只得起身胡亂的穿了衣裳,板着臉將房門打開,看着外面的万俟容梳妝整齊,不有的問道:“什麼事情?”

那万俟容瞧了瞧左右的丫頭們,只湊到他耳邊去輕聲說道:“剛剛後門的婆子來稟,母親一身狼狽,叫朱玉扶着來,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自己做不了主兒,纔來叫你的。”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商墨書也不敢耽擱,因爲他曉得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脾氣,母親做了那些糊塗事情,父親哪裡可能不動怒,尤其是白天沒見到母親出來,那五爺小妾圓成她又沒去,因此多少有些擔心,當即沒敢耽擱,哪裡顧得了什麼小妾,叫丫頭伺候穿戴整齊,夫妻倆便急匆匆的朝着後門趕過去。

那朱玉等了許久,實在是站不了,只得將長孫亦玉扶着坐到婆子打瞌睡的椅子上,自己也就隨着旁邊地板上做去,靠着椅子扶手。

想是太累了,等那商墨書夫妻倆來的時候,竟然給睡了過去。

在說商墨書跟着万俟容到此,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都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只趕緊叫醒那朱玉,又將一身狼狽不堪的長孫亦玉背起來,一面詢問起朱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那朱玉只說白日裡夫人跟着老爺發生了口角,大夫人是哭着回房的,身上已經有好幾次處瘀傷,後來聽說了十四奶奶要跟着管家,她便去長生閣質問,不小心罵了老祖宗一句,正好叫剛剛過來瞧十四爺的大老爺聽到,不過幸虧絲絲姨娘攔住了,而且十四爺又給氣倒了,大老爺纔沒追過來的。

万俟容本就還記恨着莫離的,因此聽見朱玉這話,只道:“我看都是十四弟妹惹出來的禍事,她沒嫁過來的時候,父親和母親何嘗動過手?”

只是這話商墨書聽着卻有些彆扭,“你怎麼說的話,這與十四弟妹有何關係,我看倒是父親這次帶回來的姨娘,有些不大對勁纔是。”

大爺到底是個孝順的,將長孫亦玉安頓下來,只是又怕丟人,叫其他兩房的曉得了,終究是沒去喊大夫來,他自個兒也沒在去小妾的屋子,那万俟容只將他伺候歇下,一切自不在話下。

經昨晚一折騰,這一夜沒睡好,早上卻又起得早,才吃了晚膳,那花房的大大小小管事便過來了,這倒是不怎麼的費心,依舊猶如從前一般的,管事的也都算是和善的,莫離留了賬本,這收拾着便去了針線房。

柚子青杏跟在身邊,想起昨晚二人如此爲自己,莫離心中便有種莫名的感動,只是什麼感謝的話說來也都無用,只想着以後定然好好待她們就是。

到針線房的裡,二夫人的卻還沒有來,想是與三夫人在帳房吧,因此莫離便在這裡等着她。說來這裡頭管事的,莫離認得一個,那便是翔子娘,莫離因坐着無聊,只讓她那賬本來瞧,卻是推三阻四的,說是要等二夫人來了才能瞧。

什麼等二夫人來了才能瞧?莫離心知肚明,她這是閒着沒事也要挑撥自己跟二夫人,正欲開口說幾句,二夫人便來了,只將那翔子娘責罵了幾句,隨之才與莫離解釋道:“大老爺今日開始動工修祠堂,打發人來帳房拿銀子,所以我便耽擱了一會兒!”

莫離喜歡與二夫人在一起,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爲她沒有長孫亦玉的那公主身份,所以纔沒有端架子的脾氣。“無妨的,左右還早着,午膳之前總是能將賬本清理完的。”

二夫人應着聲,只把大大小小的管事都喊來,各自把賬本的呈上來,也就是隨意的看了一下每月的總賬,至於那些小賬,莫離便拿回長生閣去瞧,若是有差池在找這些管事也是一樣的。何況拿回去,還能讓商墨羽幫門着看呢!

那二夫人雖然以前不常管家裡的事情,不過此刻莫離看起來卻是熟練得很,只在一旁看着她與管事的媳婦們訓話,等着這邊交代完,時間竟然還早得很,不過昨兒沒睡好,莫離便先回長生閣了。

這回來,把賬本放下來,三姑奶奶那裡便有丫頭來了,那宅子她要了,本來是想直接去找十七爺,讓十七爺帶着她那兒子方少陽去把銀子交了,將房契拿過來的,可是卻又沒個地兒尋十七爺,最後才又使丫頭來託莫離的。

午飯的時候,莫離便與商墨羽提了,“十七弟找的宅子,三姐要了,本是請十七弟帶着大公子去拿房契的,不過找不到十七弟,你定是曉得他在哪裡的吧!”

商墨羽應聲,“嗯,晚些叫他自己去一趟香穗館就是了。”

“如此甚好,也省得我閒了。”莫離欣然答應,一面想起長孫亦玉來,不禁道:“今兒也沒聽說青松園有什麼動靜,不曉得母親現在怎樣了?”

“你操心這個作甚,有這心思倒不如把你那些賬本看了纔是整理。”商墨羽聽見她提起長孫亦玉來,口氣似乎有些不悅。

莫離自然是發現了,不禁多看了他兩眼,卻也沒在提長孫亦玉,只是笑道:“你些賬本可是拿回來給你瞧的,那麼多我哪裡能瞧得玩。”

商墨羽聞言,卻道:“拿去給月酌看就是了。”

月酌靠譜麼?“那還是我自己瞧吧。”想着月酌那小孩兒,莫離還是有些不信任。然這過了午飯,她纔開始翻賬,卻見月酌笑眯眯的來了,“奶奶,爺讓我來給你瞧賬本。”比起在商墨羽身邊貼身伺候,月酌比較喜歡幫莫離看賬本。

莫離有些詫異的看着月酌,“我還以爲你們爺是跟我玩笑的呢!不過你你平時書都不怎麼瞧,看得懂這賬本麼?”

“奶奶您這樣太瞧不起小的了。”竟然看不起他,月酌繞到桌前來,只拿起莫離剛剛看過放下的賬本,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將那賬本放下,得意的將賬都與莫離說來。

那賬本莫離剛剛看過,還記得很是清楚,此刻聽見月酌將賬本里的每筆帳都準確的說出來,眼睛珠子都快驚得掉落出來,聽說過有些人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不過卻沒有能真正的見過,尤其是月酌這種平日裡不學無術,只曉得跟着主子後面瞎晃打發時間的小廝。所以到底還是有些不信他,“你別是什麼時候已經先看過了,這會兒纔在我眼前炫耀的吧?”

那月酌聞言,只滿臉叫冤,“奶奶您竟然不信我。”一面將桌上的賬本都攬到自己的面前來,“小的是沒有什麼出息,唯獨瞧賬本最是快的,便是爺的賬本都是小的來整理呢!”這月酌說着,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巴,連忙改口道:“哦,小的是說流雲記下後,小的看。”

有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越是解釋,那就成了掩飾,使得原本還沒有怎麼注意的莫離不禁蹙起眉頭來,“是麼?”

“是是,真的是,小的看的是流雲整理的那個賬本,真的沒有看過其他的。”月酌只趕緊解釋,只是這越是着急,便越是容易口誤。

“那其他的都是誰看?”莫離不禁笑問道,口氣裡到底有些好奇。

那月酌卻是雙手將嘴巴捂上,一面朝着莫離搖頭,不在回話了。

莫離見此,不但不在追問他,反而溫和的笑起來,“我聽說爺一直想把你送進宮裡去,不如一會兒我跟你們爺說去,就說月酌他想進宮了,你說爺會不會很高興呢?”莫離說得,特意的朝着他挑了挑眉。

慢慢的放開捂着嘴巴的手,月酌滿臉可憐兮兮的看着莫離:“奶奶·····小的不想。”

“不想就跟我說,你們爺在外頭有多少銀子?”撿起一本賬本,隨手的翻閱着。她就想,商墨羽怎麼可能手裡才那點銀子呢!果不其然,人家外面還有銀子的,只是卻還敢瞞着自己。商家的她不敢動,那這商墨羽的怎麼也得給拿過來,免得以後出現個什麼狀況,纔不枉愛他一場呢!多少得有點補償什麼的吧!畢竟這樣的封建社會,自己一個女人沒點銀子可怎麼過呢!

那月酌疑遲在遲疑,最終還是老實開口道:“小的就知道大秦的產業,其他的幾個國不知道,不歸小的管。”

“其他幾國?”莫離實在是不能不吃驚,下意識的脫口道。

月酌點點頭,“小的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這大秦呢!那賬本拿來又太遠,花費的時間太久,所以小的一般就管在大秦的這些。”

這商墨羽到底是有多少產業呢!按照月酌這麼說來,都發展到國外去了,那這大秦應該也有不少吧?因此便朝月酌問起重點來,“那大秦的大概值多少?”

“小的沒仔細算過,就是絲綢這一項,穩定的話一年也有百萬兩,只是今年的絲綢生意不怎麼好做。”月酌含糊的回道。

一百萬兩銀子?能修一座上好的莊子了,只是自己怎麼才能拿過來變成自己的呢?莫離心裡細細的盤算起來,不過即便是知道商墨羽有這些產業,她的鋪子也照樣開,銀子嘛,誰嫌多了。一面將賬本都推開月酌,“既然你一個人也能管那麼多,那這個也交給你了,反正對你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奶奶我睡個午覺去。”

莫離說着,示意一旁伺候的青杏走了。

那月酌真想扇自己兩個耳光,早知道自己跟在這邊慢慢的看,混時間就好。可一得意,不止是現在得看這些賬本,興許以後還是自己看,最重要的是一激動就把爺給賣了,也不曉得奶奶會不會去找爺的麻煩,那時候爺在來找自己。

想着想着,月酌不禁擔心起來,難道真的得進宮去當小太監了?

這月酌果然是個天才,竟然一個下午便將莫離給他的賬本看玩了,而且聽說他還抽空去玩了一會兒,只是一整天都是悶悶不樂的,每每遇到莫離的時候,就露出一張苦瓜臉來。

空野無月,厚厚的雲層似乎隨時可能掉下來似的,空氣裡處處透着悶熱,商墨羽將那桌前的窗戶半掩起來,桌上的險些被風吹滅的燭火才逐漸的又燃起來,將書房照亮。

那三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到書房裡來的,手裡提着一個小丫頭。

商墨羽瞧了那小丫頭一眼,卻是認得的,正是上一次綁莫離的那個賞金獵人。

商藍翎只將她往那椅子上扔去,看朝商墨羽去:“爺,這小丫頭如何處置?”一面抹着手背上一處被咬傷的痕跡。又道:“屬下瞧見她整天跟在奶奶身後,怎也不像是個好的。”

卻只聽商墨羽說道:“她就是上一次綁了莫離的賞金獵人,當初她受了傷,五爺帶着人去的時候,她必死無疑是,是莫離救的她,想是念着當初的恩情,纔回商家來的吧!”這丫頭他早就發現了,也曉得那桑兒一事是她所爲,因此後面發現她還跟着莫離,便沒在管。

“啊?”商藍翎卻是有些意外。“那爺的意思是要將她放了麼?”

現在她是沒什麼威脅,不過誰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來報恩的呢!所以商墨羽自然是不能這麼放任她跟在莫離身後的,只朝商藍翎吩咐道:“你將她帶下去,問她究竟何意,若是有半點不軌之意,你便看着處理。”

聽得這話,商藍翎自然是高興的應了聲,還巴不得她就是對十四奶奶有不軌之意呢!到時候就直接把她給宰了。

“有事?”商墨羽在這問起商藍翎這麼晚來,所爲何事。

商藍翎叫這小丫頭一攪合,竟然也將自己來找商墨羽的正經事情忘記了,此刻叫他問起,方想起來,“北海沉船的消息,明日府上想必就會收到消息。”

“二老爺呢?”商墨羽眉頭微微蹙起。

商藍翎卻是垂着頭有些沮喪的回道:“暫時沒什麼消息。”一面見商墨羽臉色不大好,生怕被他發了脾氣,只趕緊又道:“不過屬下發現另外一個問題。”

“說!”

只聽商藍翎回道:“這一次大老爺帶回來的這位絲絲姨娘,似乎是十爺買來給商賈,在借商賈之手轉送大老爺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是清楚了,這絲絲就是十爺放在大老爺身邊的眼睛。“而且大老爺似乎並不知道。”

不知道是正常的,他這個父親心思向來算不得慎密。所以商墨羽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只是這老十的手,伸的也太長了,如今把眼睛都跟着父親一併帶到商家來。

“宮裡怎樣了?”商墨羽又問到,最近因爲這北海沉船一事,都快將七皇子給淡忘了。

“屬下按照爺的吩咐,把太子私吞賑災銀子詳細寫好,送給了四皇子,昨日四皇子就已經寫了奏摺遞上去,聖上大怒,此刻太子已經被軟禁東宮了。”商藍翎回道。

且說這大秦皇室之中,除了以及立下的儲君長孫戰捷之外,最有實力的便是四皇子長孫慶瑭,而且四皇子的母妃,正是嬪位只低皇后一級的賢貴妃,賢貴妃是出生世家,兄長正是南平侯施耀,這些優厚的條件,無形中便給四皇子提供了與太子相爭的實力。

所以商墨羽吩咐將太子貪污賑災款項一事透露給四皇子,依照四皇子的性格,自然是會把以他自己的名義將這奏摺遞上去,何況又是證據十足的,如此的話算是點起了他與太子之間的第一把明火。不過說來他也是運氣好,第一局他就贏了。

不過商墨羽要的是鷸蚌相爭,讓七皇子最坐收漁翁之利,所以好戲纔是剛剛開始而已。

商藍翎見商墨羽沉眉不語,便道:“下一步可是要助太子?”

“嗯。”太子被軟禁在了東宮,就四皇子一個人唱着獨角戲實在是沒意思,所以自然得將太子救出來。

商藍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屬下明白了。”

商墨羽擡頭望着外面越來越暗沉的夜空,“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場大雨怕是不小。”一面轉過身朝商藍翎道:“下去吧!”

商藍翎帶着那個小丫頭自然也怕回去晚了被大雨淋,因此也不跟他閒話,逐告辭提上那小丫頭便退了下去。

商墨羽這才熄了桌上的燈火,打起門旁的燈籠往大廳去。

大廳這邊,莫離還等着他,見他自己打着燈籠回來,只趕緊迎上去:“在不來我就叫丫頭去接你了,瞧這天一會兒有雷雨。”

“又沒有多遠!”將手裡的燈籠交給旁邊的丫頭,揚手拂過莫離額前的劉海,“今天累麼?下人們有沒有刁難?”

他這還是頭一次這麼關憂自己,莫離反倒是有些不自在,“還好吧,何況有二夫人在呢!”

莫離提起這二夫人,商墨羽逐想到明日二老爺失蹤的事情就會傳到商家,不由得擔心起來。見他眼中的愁緒,莫離不由得凝起眉頭來,有些擔心,“怎麼了?”

商墨羽這纔回過神來,揚眉一笑,“沒什麼事情。”一面拉着莫離坐下身來,詢問起她鋪子的事情,“鋪子可都安排好了,若是人手不夠,與我說,叫月酌給你找幾個去。”

經得他這提醒,莫離忽想起月酌那裡套來的話,不禁問道:“你老實說,真的就只有十萬兩銀子麼?”

商墨羽先是有些不明白她爲何突然問起這個來,隨之想起下午是月酌去給看的賬本,隨着想到月酌那張臭嘴,大致想到定然是他在莫離面前顯擺,說漏了嘴吧!只笑道:“是有些銀子,本來正打算跟夫人說的,沒想到夫人先問起了。”

“是麼?”莫離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

“夫人難不成還不相信爲夫的麼。要是不信,那明天便將所有的契約都給夫人收着就是了。”商墨羽知道他這個女人喜歡銀子,便趕緊討好道。

莫離是喜歡銀子,也想將商墨羽的銀子拿來,可是真的聽商墨羽說把所有的契約都給她,卻又覺得沒有想象的高興,總覺得不是自己掙得,沒個什麼意思,因此只擺擺手,“罷了,我自己那兩間還管不過來呢。”

在說那商藍翎,把西冷提着回了他的院裡,左右都沒找着一個合適關押她的地方,因此便先扔到自己的寢房去,因怕她一會兒醒來跑了,因此便給綁到椅子上,自己則去了書房,將商墨羽吩咐的事情給辦好了,正要回勤奮去,卻不想那大雨卻是鋪天蓋地下了起來,雖然是備了傘的,不過這雨勢實在是太大,將他的袍子打溼了一大截。

回到寢房這邊,把傘給小丫頭收了,也沒讓丫頭進屋子伺候更衣,便給打發下去了。進到屋子裡,一面先進了洗簌間裡洗了臉,纔將衣裳給脫下來搭在屏風上,穿了件裡衣朝着裡間去找衣衫換,卻見那西冷這冷着一張小臉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西冷易容成小丫頭在商家也不是一兩日了,自然是認得這商藍翎的,此刻見他就穿着裡衣走進來,不禁滿臉防備的看着他質問道。

那商藍翎進她如此緊張的模樣,隨之反應過她的話來,不禁好笑道:“你想哪裡去了,就你這樣的小丫頭,誰對你有興趣?”一雙俊目,自西冷胸前微微隆起的地方仔細的打量而去,“果然是小丫頭,太小了,太小了!”一面還搖着頭。

西冷何曾叫人這麼羞辱過,此刻是又羞又惱,直呼起其名便罵道:“商藍翎,你個無恥小人,快把你小姑奶奶放了,若不然姑奶奶定然不會繞過你的。”

商藍翎本來已經要到隔壁去找衣裳了,聽見她一個階下囚竟然這麼膽大妄爲的罵自己,不禁又折回身子,走到牀前特意的彎下腰,將臉靠得更近些,俊俏的臉龐上揚起一抹十分欠揍的笑容:“你剛剛罵什麼?我沒聽到,你在罵一次。”

西冷氣得滿臉通紅,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無奈自己有被他綁着,不過有一句話叫士可殺不可辱,她容得商藍翎一刀殺了自己,卻是不能容忍商藍翎衣衫不整的與她一個姑娘家靠的如此之近。一雙杏眸瞪着他,重複起剛纔的話道:“你個無恥小人,道貌岸然的小人。”

原本在商家,看着商藍翎就很是輕浮,從來沒瞧着他做過什麼正事,看見他不是在這裡跟着幾個小丫頭說笑,就是在那裡跟着幾個侍女談天。

她越是罵,那商藍翎卻是不怒反喜,“你在說,在說本管家就敢無恥給你看。”

“你······”西冷到底是個小姑娘家的,還是怕他幾分,最後只要將嘴巴閉上,不過一雙眸子卻含着濃濃的殺意,那般盯着他。

商藍翎見此,卻是樂的開懷笑起來,片刻停下來,心裡頭不知道又想到什麼,臉上竟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一面問道:“你天天跟着我們十四奶奶,到底有什麼意圖?”

西冷聽見他的這話,才猛然反應過來,莫不是他早就發現了自己,不過又想自己一直都是易容成別的丫頭,他怎麼可能認出來,因此便不承認:“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少給我裝了,不要以爲本管家是吃閒飯的。”商藍翎撐起身子來,不過卻是就地在牀邊坐下來,又看了那西冷一眼:“西冷是吧?”

西冷一怔,滿臉的驚駭:“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難道是莫離所說?可是不可能啊,她從沒發現莫離與商藍翎接觸過啊?如果不是莫離,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嘛,弄得我好像是壞人似的。”商藍翎見她那副表情,不禁笑道。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那西冷只側過臉去,決定還是矢口不承認。

見此,商藍翎也不着急,只是不知道他手裡合適多了一根孔雀羽毛,在手心輕輕的撫着,“你不知道不要緊,本管家會讓你知道的。”

西冷聽到他的話,還沒曾當一回事,卻發現他竟然在脫自己的鞋子,一時間着急起來,“你做甚麼?”

“我在想法子讓你知道啊!”商藍翎回答的一本正經,將她的鞋子脫下來,雪白的襪子一拽,嘿嘿一笑,將跟孔雀羽毛往她的腳底板輕輕的掃去,“聽說你就是這麼對付桑兒的,我也試試這招是不是很好用。”

“商藍····哈哈哈···哈哈··商藍翎··你·····哈哈·····個小···哈哈·····小··小人哈哈····”那西冷張口想罵他,可是卻是忍不住一陣陣的笑起來,此刻哪裡還顧得了什麼腳給他一個陌生男子看了去的羞怯。

商藍翎見此,方停下手裡的動作,朝她問道:“是繼續呢?還是老實的交代?”

不想,那西冷卻是個及其倔強的,商藍翎手裡的動作才停下來,她便開口罵起來:“你個小人。”

商藍翎見此,只笑着搖頭,手裡的孔雀羽毛又在她的腳底掃了起來,又是一陣咯咯笑聲,連着怒罵聲。

約摸過了小半住香的功夫,見着那西冷笑得眼淚都出了,又是上氣接不了下氣的,纔將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怎麼樣?”

那西冷卻是還想罵他的,無賴卻沒個什麼力氣。

然正是此刻卻聽見門口傳來一陣響聲,商藍翎是個習武之人,這聽力自然是普通人比不得了的,當即站起身來,隨手將被子打開,將那西冷蓋上,一面走到外間,然房門已經叫人推開了,但見來的竟然是一個妙齡少女,很是隨意的將蓑衣接下來,便瞧見她裡頭穿着一套粉紅色的裙衫,容貌秀麗可愛,瞧着商藍翎,便奔過來想要一把摟住他。

那商藍翎見此,卻像是見了虎狼一般,趕緊的躲開,一面急忙道:“紅俏姑娘,你這是作甚?大半夜的私闖本管家的房間。”

原來這紅俏姑娘真是公孫先生的弟子,比她師父先回這京城來,便直接來找這商藍翎了。此刻聽見商藍翎的問話,只毫不隱諱的朝他道:“我師傅要把我許給青國的一個商賈,我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這想來想去的,就認識你們幾個,旁人我是不敢染指的,唯獨你商藍翎。”

“所以你想做什麼?”商藍翎聽到她的這話,下意識的拉了拉衣領。

“當然是先跟你把生米煮成熟米飯,到時候我是你的人了,總不能看着我被我師父賣給那個青國商賈吧?”紅俏說着,竟然開始寬衣解帶。

那商藍翎見着她真的在自己的屋子裡寬衣解帶,不及着急起來,又是害怕公孫先生,何況他只將這紅俏當作小妹妹來看的,若是真的與她有個什麼,以後自己不就得跟一個不愛的女人共度一生麼?哪得多難受啊?他不敢往下想去,只朝着裡間躲去,一面朝紅俏道:“小姑奶奶,您趕緊將衣裳穿上,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紅俏卻是嘻嘻一笑,“藍翎哥哥,我可是真心喜歡你的,要不然也不會不顧女兒家的名節半夜跑來找你了。”她說着,那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紅暈來。

商藍翎反倒是給她嚇了一跳,想自己又是穿着裡衣的,若是她在脫下去,來個人瞧見,那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一面朝着身後看去,突然看見牀上睜着一雙美眸瞧着自己的西冷,二話不說只趁着那紅俏低頭解着衣裳的時間,跳到牀上去,一把將那被綁着的西冷摟在懷中,頓時底氣足了些,一手將那紅俏的髮鬢解散,才朝着還在外面脫衣裳的紅俏道:“紅俏妹妹,其實我已經心中已經有了人,你若是懂得什麼是愛,就請止步吧!”

紅俏聽到他的話,只覺得好笑,心道你認識的總共幾個姑娘啊,難不成我心裡還沒數?一面進到裡面來,卻見着商藍翎竟然已經躺到牀上去了,而且牀下還有兩雙鞋子,有一雙分明就是女人家的鞋子,心頭沒由來堵了一口悶氣,忍着朝那牀上看去,卻到一個女人的半張臉,以及那灑滿了整個牀頭的墨發。頓時愣住,直直的看着牀上的一幕,竟然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在說這西冷,原本正瞧着這屋裡即將發生的好戲,卻突然叫商藍翎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給摟在懷裡,正欲張口罵他,揭穿他的計謀,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被點了啞穴,只得恨恨的瞪着他。

雖然從小在江湖上混,可是何曾與一個男子這麼親密的接觸過,尤其是這商藍翎,不過是穿了一件裡衣,西冷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以及屬於男人特意的氣味,一切的一切,只叫她又羞又惱,卻是罵不得,又打不得。

不過幸虧這商藍翎還有些良知,也只是抱着她而已。

好半天,那紅俏似乎纔回過神來,卻是不相信商藍翎,“我不信。”一面又笑道:“我知道藍翎哥哥不過是怕我師父,所以才隨意找個小丫頭來糊我罷了。”

那商藍翎最是瞭解這紅俏的,因此有些害怕她來把被子揭開,到時候豈不是就穿幫了,因此只在朝着那被自己強行摟在懷中的西冷歉意一笑,在被子裡點了她的動穴,又迅速將繩子解開。

只是西冷很快就發現,他解開的不止是自己身上的繩子,而且還有衣裳,無賴卻是說不了話,一雙美眸卻已經噴出火來。那商藍翎何曾沒有感覺到呢,而且也曉得自己是在毀她的名聲,可是他也是被逼無賴,真的不想叫這紅俏纏着,所以也只好對不住西冷了。

果然,那紅俏走到牀邊來,就直接將被子掀起,一面笑道:“你少騙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然這話還沒說完,便見商藍翎的懷中,這女人竟然只穿着裹衣,頓時僵了一張臉,被角從她的小手中滑落下來,卻只遮到西冷的胸口。

商藍翎瞟了一眼西冷露在外面的大片雪白肌膚,心無故的顫了一下,只將被子拉上來,趕緊將她的身子遮住。一面朝着僵着臉的紅俏道:“我是真心愛她的,本來是要等你師父來在成親的,不過你既然這般鬧,那我就只好先請你師叔幫我們主持婚禮了。”

然紅俏卻是沒聽他把話說完,只一手將牀邊的燈臺推到,便哭着拾起地上的衣裳跑了出去。

那商藍翎見此,還沒容來得及鬆口氣,卻見叫紅俏推到的燈臺卻打落到牀上,將被褥迅速的點燃起來,頓時嚇了一跳,只趕緊爬起身來將那被褥扔下牀去,將其撲滅,看到那最後一縷青煙滅了以後,才得以喘了口氣。也纔想起牀上給自己脫得差不多的西冷,卻見她臉上竟然滿是淚水,一時間着急起來,摸着鼻子上前去,只將她的穴道解開,一面解釋着:“那個方纔實在是迫不得已,你千萬千萬別因此放在心上。”一面背過身去,讓她將衣裳穿上。

西冷卻是一改先前的態度,一句話也不曾說,穿好了衣裳便朝着商藍翎道:“我跟着十四奶奶,那是因念着她待我的好,既然你懷疑我,那我便離開商家。”說着,便要走。

只是商藍翎哪裡能叫她走,又不曉得她說的是真假,只將她攔住:“不行,不能光憑你三言兩語就放你走,何況你當商家是什麼地方,任由你來去自如?”

西冷聞言,擡起頭來只朝他看去,帶着些哭腔的聲音問道:“那你還想做什麼?”嬌美的小臉上還滿是淚痕。

商藍翎不由得一陣心虛,又想起方纔的種種,心裡竟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而且他竟然找不到該拿什麼話來回答西冷,最後只得道:“我說不能隨便離開就是不能隨便離開!”

西冷見此,冷哼一聲,執意要走,卻叫商藍翎伸手擋住,她也不客氣,當即便朝他動起手來。

商藍翎到底是理虧於她,自是處處避讓着,卻沒想到這西冷竟然如此厲害,兩人交手白招餘,西冷竟然也沒有落下風。

西冷到了窗前,正欲跳出去,卻叫商藍翎又上來堵住,曉得他一直讓着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數,他不會傷自己,不過眼下他如此對自己,怎麼可能還留下來,“你讓不讓?”

“不讓!”商藍翎聲音顯然沒了先前的理直氣壯,又見着下面這麼大的雨,她能去哪裡?因此也不在讓她,將她擒了,仍舊點了穴道,“你還是這樣才老實些。”

那西冷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忍不住罵了幾句,只是纔開口,就叫商藍翎封住了啞穴,因此只得將一雙眼睛瞪着他。

將地上被燒到的被褥收拾起來,又扶起燈架,對於那雕像一般站在屋子裡的西冷,商藍翎便視若無睹,開始收拾被他們打得亂七八糟的屋子。

西冷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的,約摸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商藍翎將屋子打掃乾淨,伸了懶腰,便朝這牀上倒去,吹燈睡覺,似乎早將站在屋子裡的西冷給忘記了。

可憐這西冷,喊又喊不出聲兒,動也動不得身子,只得這麼瞪着他。

吹了燈,商藍翎似乎能感覺到那西冷還瞪着他似的,帶着些玩味的口氣只說道:“在瞪,明日眼珠子可就要掉出來了。”頓了頓,又道:“如果你不在瞪的話,本管家可以考慮分一半牀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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