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年,公元1921年11月,“華盛頓會議”召開!
這一會議由中國、美國、英國、日本、法國、意大利、比利時、荷蘭、葡萄牙共同召開,因此亦稱“九國會議”。
這一條約最先解決的就是各國間的軍備競賽問題,嚴格規定了各國的海軍總噸位限制問題。
但是對於遠在中國的大總統王恆嶽來說,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份協約不過是一紙空文而已。
他倒巴不得日本儘快和中國展開更大規模的軍備競賽......
在這次會議上,中方全權談判代表駐美公使施肇基、外交總長顧維鈞和司法總長王寵惠代表中國提出並通過了《十項原則》:
取消外國在中國的領事裁判權、撤退外**警、撤銷在中國的外國電臺和郵局、廢止各國在華租借地、取消勢力範圍......
這是一個最有利的時機!
藉着“中美上海談判”的東風,中國的提案得到通過。
但是中華民國大總統王恆嶽還是並不在意這些。他知道這些提案一定能夠通過,他現在唯一關注的地方只有一個:
日本!
俄國的問題解決了一半,國內正在高速發展,與歐美列強的關係正在不斷升溫,到了解決日本問題的時候了。
馬克思主義和無政府主義正在日本急速傳播着。
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剛剛被剝奪“日本進步團體黨”領袖地位的片山潛。
片山潛並不在乎自己的地位問題,也不在乎自己從領導者轉變成了被領導者,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日本的前途......
這一點倒也是鈴木正廣願意看到的。他把“日本進步團體黨”總書記的位置讓給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山本助之,而自己則負責已經成爲“日本進步團體黨”行動組織“奮進會”,專事從事刺殺等各類暴力活動。
1921年年底的時候,從中國國內發來了大總統王恆嶽的密電:
加速在日本的暴力活動,讓革命浪潮席捲日本!
這是鈴木正廣最願意聽到,也是最讓他興奮的。從1921年年底開始,在日本的一系列恐怖活動開始了......
這一時代,俗稱“日本黑暗時代”......
鈴木正廣和山本助之,把“日本進步團體黨”和“奮進會”的大本營轉移到了東京這一日本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要亂,從心臟部位開始!
1921年12月21日,一起針對日本高石伯爵的刺殺拉開了日本暴動的序幕......
高石華山伯爵是堅定的天皇派,他堅定的認爲天皇利益高於一切,同時也是一位堅定的大日本主義者。
他認爲一切反對日本天皇,反對政府的行動都是斷不可取的,都必須予以堅定的、毫不留情的剷除。
爲此在之前的“米騷動”中,他曾多次建議,要對那些參與暴動的“暴民”,從根子上剷除他們,所有反對天皇陛下和政府的人,都應該用最堅定的手段,不需要經過任何審判而直接槍決。
因此,他也成爲許多日本人心中惡魔的代表......
鈴木正廣把在東京的第一個刺殺目標瞄向了這位伯爵......
而這個時候的高石華山伯爵卻還並不知道死亡正在悄悄的接近自己!
高石伯爵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和兩個乖巧的女兒,加上家境富裕,應該來說沒有什麼讓他決定不滿意的了。
如果非要說有遺憾的話,也許就是一直到了現在他還沒有兒子......
女兒長大了遲早是要嫁人的,將來誰來繼承這龐大的家業,就成爲了伯爵心裡的一個病。
妻子在生下第二個女兒後,幾年中一直沒有再次懷孕,醫生檢查下來,據說是他的妻子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這讓他的妻子失聲痛哭,也讓高石伯爵惆悵不已......
也正因爲如此,高石伯爵在外面有了一個秘密情人:
青山由理子!
當然,高石伯爵是不會和自己妻子離婚的,因爲一來自己的妻子美麗賢惠,二來妻子的孃家在日本有着很大的勢力......
萬幸的是,青山由理子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從來沒有逼迫過高石伯爵爲自己做過任何不應該做的事。
這也讓高石伯爵覺得自己辜負了青山由理子......
依偎在高石伯爵的懷裡,青山由理子低聲說道:“明天我們一起去報恩寺吧......去年的時候我一起去過,我在菩薩面前許下了一個心願,現在這個心願已經實現了,我想要去那裡還願......”
“哦?”高石伯爵顯得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心願?”
青山由理子調皮的笑了一下:“不告訴你,等到明天去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高石伯爵就喜歡她的這個意思,一時心情盪漾,一把抱住了青山由理子,然後把她壓到了自己的身下......
12月21日,這是一個晴朗的天氣,特別適合出遊。
高石伯爵沒有讓自己的警衛跟隨自己,在他看來這不需要,東京沒有誰會來傷害到自己的,況且他希望今天是自己和青山由理子兩個人的世界......
報恩寺的主持智泉,和高石伯爵也是老朋友了,見到伯爵來了,親自迎了出來,並把他迎到了自己的禪房內,讓他品茶一下自己的茶道。
青山由理子一個人在侍女的陪同下,在菩薩面前默默說着什麼......
“伯爵閣下,您大概有一年沒有來過這裡了吧?”智泉一邊燒着面前小爐子裡的水,一邊微笑着道。
“是的,真是不好意思。”高石華山微微鞠了一躬:“我實在是太忙了,一直沒有來拜訪您,這實在讓我慚愧。”
智泉一笑:“伯爵閣下,放鬆自己的心靈吧,不要把自己包圍在那些凡塵俗事之中,只有這樣,您才能得到最大的愉快。”
高石華山嘆息一聲:“我也想過這樣的生活,但是沒有辦法,現在日本的局面很不太平。那些無政府主義者和馬克思主義者,正在到處鬧事。尤其是‘米騷動’帶給日本的影響,一直到現在還都沒有消除......”
智泉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好像陷入了沉思,過了會,拿起燒開的水沖洗了下茶盞:“伯爵閣下,手上不要沾染到鮮血。”
高石華山怔了一下,隨即又聽智泉說道:
“人在做,菩薩在看,今生做下的孽,下輩子一定會還的,一定......”
“您這是什麼意思?”高石華山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智泉淡淡笑着,也不說話。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聲驚叫。
高石華山一下站了起來,那聲驚叫他實在太熟悉了,是青山由理子的!
還沒有等他來得及出去,禪房的門,已經被打開了......
高石華山的手放到了口袋裡,那裡有一枝槍,但當他看清了面前的情況,他的手無論如何也都無法拔出來......
他看到青山由理子正在兩個人控制着,一枝槍正對着自己心愛女人的腦袋。
“您好,高石伯爵,我叫鈴木正廣!”領頭的那人彬彬有禮地道。
高石華山腦海裡急速飛轉了,這是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名字,他想不起來自己和這個自稱叫“鈴木正廣”的人之前有什麼恩怨......
“你們想做什麼?要錢嗎?”高石華山沉着臉:“挾持一個女人不算什麼本事,請放了他,我是男人,要抓就來抓我吧。”
鈴木正廣微笑着搖了搖頭:“我知道您的口袋裡有槍,而且您雖然沒有帶警衛,但您的司機卻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我不會輕易冒險的。現在,伯爵閣下,請您把您口袋裡的槍慢慢的拿出來放到地上。”
高石華山沉默了下,還是按照對方的要求做了......
鈴木正廣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同伴說道:“請把伯爵閣下綁起來,要綁得結實一些。”
高石華山神情麻木的任憑對方對自己做着一切。現在自己和青山由理子已經都在對方的控制住了,爲了自己,也爲了心愛的女人,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忍下去。
他對自己目前的處境倒並不是如何擔心,在他看來,這個叫鈴木正廣的人無非就是綁架自己,然後勒索一些贖金罷了,並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只要把贖金給了他們,剩下的一切都好辦了。
鈴木正廣用槍指着高石華山和青山由理子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還沒有忘記抱歉的對智泉和尚說道:“真是對不起,讓您受到驚嚇了。”
智泉從頭到尾一直坐在那裡,似乎他的全部心思都在他的茶道上了,聽了鈴木正廣的話,智泉頭都未擡,只是淡淡地道:
“我看出,伯爵閣下心中有一個惡鬼存在,我想幫他剷除這個惡鬼,但是我的道行不夠,也許你能夠幫助伯爵閣下,讓他徹底擺脫這隻惡鬼的糾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