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北政府對峙,上海爲了即將發行的“金礦股票”而發行的時候,在〖中〗國的北方出問題了!
民國7年秋天,段祺瑞所領導的督辦參戰事務處之下,成立了一個西北邊防籌備處,由徐樹錚任處長,作爲把“參戰”改爲“邊防”的一個準備。邊防籌備處成立後,剛巧遇上俄國〖革〗命,**奪取政權,使外蒙古有心脫離俄國控制而傾向〖中〗國。
外蒙古的獨立,是帝俄策動外蒙的哲布尊丹巴於辛亥年陰曆十二月二十八日在庫倫登基,號稱“大蒙古國”年號“共戴”。民國成立,一切正在草創,遂予帝俄以可乘之機。
由於俄國內亂,失掉了對外蒙古的控制,逐漸引起了〖日〗本的垂涎。〖日〗本利用布里雅特人謝米諾夫和蒙匪富升阿來策劃組成一個包括布里雅特,內、外蒙古及呼倫貝爾的大蒙古國,在〖日〗本控制之下。主持這項工作的,是〖日〗本駐庫倫武官鬆井中佐。鬆井和布里雅特人的會議及宴會照片後來被〖中〗國參謀本部得到。
外蒙古的許多王公鑑於獨立的失算,又怕〖日〗本乘機侵佔,所以醞釀重新歸屬〖中〗國。
外蒙的內向,給徐樹錚一個發揮野心的好機會。徐樹錚是一個極有政治野心的人。北京局勢的混亂,使他不能施展抱負,而他一舉一動又容易引起政治風波,加上段祺瑞的督辦參戰處已不見容於國人。剛好他擔任西北邊防籌備處處長,正遇上外蒙古內向問題,因此他便提出了“西北籌邊辦法大綱……”經國務會議議決照辦,政府特任他爲西北籌邊使,隨後又命他兼任西北邊防軍總司令。
徐樹錚早在接任“西北邊防籌備處”處長之初,對蒙古一切外在關係,即已注意及之,故於日、俄對蒙的一切陰謀企圖,無不了如指掌。他認定蒙古對〖中〗國之徘徊觀望,與都護使陳毅之久無成就,皆由日、俄之盅惑所致。故當他入蒙之前。先購置了80輛大型卡車,作爲日後運兵之用。80輛卡車,這是個驚人數字。
徐樹錚在決定入蒙時,即命準備入蒙的西北軍第三旅褚其祥部,先由宣化徒步開至多倫…然後乘上備好的這80輛大型汽車,向庫倫去的大道進發。自多倫至庫倫約爲兩千華里…途中多爲沙磧,以汽車輸送,需時五至六天始可抵達。
徐樹錚爲了保持軍容的整肅,特規定七日期限到達。他自己的座車並與先頭部隊按日徐行。
徐樹錚於抵達叨林時,忽然停車不進,拿起電話叫接駐庫倫的〖日〗本武官鬆井中佐的辦事處。
他的日語原極流利,用不着舌人代譯,當鬆井接電話時,徐樹錚先說出自己的姓名和使命,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根據我派駐庫倫的辦事人員報稱,貴國派駐庫倫的武裝部隊多達兩千餘人,請問是否真有此事?”
徐樹錚在此以前,曾偵得庫倫有〖日〗本兵約100人,現在故意作此誇大之語…只不過要鬆井承認〖日〗本有駐軍在庫倫耳。
果然,鬆井聽到徐的詐語後,急忙辯道:“你這一情報是不確實的,我這裡實在僅駐了120名武裝部隊。”
徐樹錚聽罷鬆井這一坦白的承認,即時大笑說道:“我並非準備與你們對壘作戰,你們的駐軍數目多少都與我無關!我所要問的是:你依據中日兩國何項條約,公然在〖中〗國領土內的庫倫駐軍?”
這時鬆井才明白徐的談話用意所在,但一時卻找不出適當的答覆,囁嚅了半天,才強辯着說道:“這是我國政府因爲庫倫地方不靖,怕外交人員的生命得不到保障,纔派來少數軍隊,以策萬全,並無其他用意。”
徐樹錚以鬆井的答詞已越出範圍,乃不再客氣,決然答道:“兩國之間,凡在任何一方面有所措施,而又牽涉到對方國家的利益時,必需根據事實,徵得對方國的同意行之。你們現在駐軍庫倫,既無條約依據,又未得到〖中〗國政府同意,顯然是違法行爲。就請你在三小時之內,將你這120人的武器,送繳我駐庫倫的辦事處去,倘若超過了時限,則我所率的部隊進入庫倫時,如雙方發生衝突,其一切責任須由閣下負之!”
鬆井懾于徐樹錚的理直氣壯,又怕徐樹錚果真帶來了大量軍隊,其後果更難想象,乃藉詞拖延着說道:“閣下的要求未免太苛,而且也非我的權責所能答覆,必須假以五天時限,等向政府請示後再作答覆。”
此時的徐樹錚已聽出鬆井語氣中,含有畏懼之意,只是想借此拖延時間而已,當以斬釘截鐵的口wěn答道:“此事的根本錯誤,系出於日方,閣下是代表〖日〗本政府的負責人,當然有責任替政府認錯,並且也有責任改正這種錯誤。現在就請你拿出‘負責’的勇氣,作一肯定的答覆吧!”
鬆井聽徐樹錚的口氣,料已沒有迴旋的餘地,只是嘴對話筒,乾咳無語。
於是,徐樹錚乃故意爲他留一緩衝餘地:“我們之間的談話,就此告一段落,我現在就命令我的部隊,將行程向後展延一個小時,希望你在這段時間裡,和我的辦事處長解決此一問題。我只憑我的辦事處長一個電話決定行止了。”
說罷之後,他猶恐對方再事羅嗦,乃不等對方回話,即將話筒一掛,揚長而去。
果然不過半小時,庫倫辦事處的電話來了,向他報告說道:“〖日〗本武官鬆井,已將駐庫倫軍隊120人的武器,全部繳來。”
於是徐樹錚立即下令,命80輛卡車,載着武裝整齊的雄師,浩浩蕩蕩,開進了庫倫。
徐樹錚與駐庫倫辦事處長通過電話之後,即意興豪邁地站在大道旁邊,目送一輛一輛的兵車,向庫倫方向馳去。
他料知〖日〗本駐軍解除武裝之後,蒙人因失去奧援,對於將來取消自治的交涉,一定順利無阻。
當他揮軍進入庫倫時,爲了向蒙人炫耀武力,預先命令各部隊長,每一輛卡車,限載20名官兵,並將每一士兵所攜武器,儘量顯露於外,使自車外觀之,真合了俗語所謂“鎧甲鮮明槍刀如林……”了。
待兵車進入庫倫市區,又特意繞着幾條店鋪連綿、人煙稠密的街巷,徐徐前行,然後纔開向庫倫西郊袁世凱當國時命令修建的駐軍區域的紅城。
但當車輛進入營區之後,並不準士兵下車,而由軍官監視着,要士兵們都俯伏於車廂之內,然後自外以巨幅帆布覆蓋,使車外看不到車內有人。
安排妥當之後,將車重又開離營房,於離庫倫不遠之處,又重行雜入新來的兵車行列以內,一同進入庫倫市區。就這樣往往返返,把那些未見過世面的蒙古人,看得眼花liáo亂,簡直就不知西北軍開來多少人馬?
接着,當日上午〖日〗本駐軍的繳械事件,同時傳遍庫倫全城,使一般蒙古人對這位少年英俊的徐將軍敬若神明一般。
庫倫西郊的紅城營房,原是袁世凱派人督建的,其規模之大,足夠五個師居住。徐樹錚此番僅帶來一旅人,其編制名額雖較一般部認爲多,但是8000多名官兵總無法住滿這樣大的一所營房。
但徐樹錚對此亦早有安排,他在軍隊到達之前,即規定每一個連應住入容納一團人的營房,且須在各營門外邊佈滿衛兵,並嚴禁當地人民接近營區,以免泄露真相。
因此蒙人以爲各營房內皆住滿軍隊。其數目至少應在5萬人以上,卻不知尚不足1萬人。
由於徐樹錚的這一精心佈置,對蒙古人的心理作戰,已收了顯著的勝着。
徐樹錚抵庫倫後,即感覺蒙人秉性多疑,如在談判交涉時用翻譯,不但將會失去原意,尤容易導致誤會,故於抵庫的第三日,即請來一名翻譯人員,向之習學蒙語,並告左右人道:“在我學習蒙古文之時,非有特別重要事故,概不會客。”
當他在北京時,對蒙古語言亦曾留意及之,故僅費去兩週的“惡補”時間,對蒙古普通語言即能暢談無阻!
及至和蒙古“〖總〗理”巴特瑪及各喇嘛會談,就是他親自用蒙語發言,而不用翻譯的。由於他洋溢的天才與靈敏的手腕,僅在庫倫住了22天,即成功地使蒙古自動撤銷自治。
徐樹錚不費一槍一彈,即將蒙古重新納入〖中〗國版圖,這份武功,舉世罕見。
無論這位天才的一般人物之前做過一些什麼,但僅憑收復蒙古這一場比天還大的功勞,已經足夠讓他永載史冊!
在得知徐樹錚收復蒙古之後,南方的大總統王恆嶽親自給自己的“敵人”發來賀電,電報上只有十是個字:“南北對峙且不論,收復蒙古第一功!”
南北對峙且不論,收復蒙古第一功!
“黑暗”的北洋政府,把國家領土的完整看的重於泰山!“腐朽”的北洋政府,把民族的尊嚴看的高於一切!“反動”的北洋政府,在任何企圖分裂祖國的外國勢力面前面,他們的鋼鐵脊樑從來也都沒有彎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