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幾經折騰,已經站不穩了,她大口的喘着氣,身體完全靠着那個男人力量一起一落,搖晃之間,頭上的輕紗不知何時掉了下去。
她聽見了一陣驚呼之聲,大家一定是被那張蠟黃、消瘦的臉嚇壞了,茯苓苦笑了一下,坦然的看向了新郎……
只是那一眼,茯苓感到天旋地轉,身體一軟,暈厥了過去……——
全場譁然,新娘倒下去了,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頤王爺冷冷的俯下了身,將瘦弱的茯苓抱在了懷中,大步的走入了內堂,頤王爺的大婚就這樣草草了事了。
茯苓在頤王爺的懷中,幾乎沒有重量,他緊鎖着眉頭,不知該厭惡還是可憐。
進入了王府別院,他將茯苓放入了牀榻中,摸了一下脈象,僅僅是暈厥而已,他回身吩咐丫鬟,熬了緩解積鬱之氣的湯藥,喂茯苓吃下之後,他才起身冷漠的離開了房間,回自己的寢房去了。
頤王爺奔波了一天,也舉得有些累了,倚在牀榻上,竟然睡着了。
恍惚之中,他看見了一間華麗的新房,房中的裝飾十分獨特,牀榻異於尋常,牀榻之上,一個女子低垂着眼眸,雪白的紗衣,擡眼之際,他發現此女子清純靚麗,楚楚動人。
一個男人赤着身體走到了牀前,伸出了手,接着……便是激情的癡纏。
突然癡迷的女人睜開了眼睛,他看見了那個女人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血染紅了牀榻,當男人痛苦的將臉看向女人時,頤王爺頓時大吃一驚,那個男人與自己的樣貌一般無二……
“橡楠……對不起……”
女人的聲音無限的感傷,觸動了頤王爺的心,他能感覺到女人的痛惜和愛憐,可是她爲何還要殺他?
當匕首再次舉起的時候,頤王爺渾身冷汗的坐了起來,原來是一場噩夢,怎麼是這樣的夢,她殺了他,夢中有個女人殺了他!
橡楠是誰?
這夢太過真實,讓他有點心有餘悸,他擦了一下汗水,再次的躺了下去,同樣的噩夢再次襲來,畫面幾乎一摸一樣。
一連三次同樣的夢境,頤王爺不敢再睡了,他拿起了書卷,心不在焉的看了起來,幾乎一夜他就那樣的坐着。
茯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睜開了眼睛,從房間的顏色可以知道,這裡是新婚的居室。
靈子將湯藥端了過來,扶着茯苓喝了下去,茯苓覺得嘴中的苦難抵擋心中的苦悶,她想到了暈倒前看到的那個男人。
爲什麼會是他?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一刻她以爲自己死了,見到了那個曾經她咬牙切齒的甄橡楠,卻也讓她無法痛苦回憶中自拔的甄橡楠。
“昨天大婚……扶着我的那個男人……是誰?”茯苓輕聲的問。
“是頤王爺,皇上胞弟,趙柏頤,小姐的夫君啊!”
“怎麼可能?”
茯苓抓住了被子,淚水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她清晰的記得,他和她激情纏綿之後,她用匕首刺向了他,他失血過多,死了,傷心絕望的時候,她選擇了自殺,就是依偎在那冰冷的屍體旁。
甄橡楠死了,身體僵硬冰冷,手臂仍舊緊緊的摟着她……
“小姐你別哭啊,這樣會傷身體的!”
靈子以爲茯苓是害怕了新婚之夜了,連忙走了上前解釋着“王爺昨天只是將小姐抱進了,餵了藥,就沒有回來過,真的,他好像對小姐不感興趣!而且……小姐這身子,他也做不了什麼……”
茯苓覺得頭痛的厲害,揮了一下手,丫鬟退了下去,她捏住了額頭,爲什麼不讓她趕緊死了,爲什麼讓她借屍還魂之後,又見到了他。
她是該恨他,還是愛他,殺了他一次,難道還要殺他第二次嗎?即使要殺,現在的身體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茯苓正要睡的時候,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有些生氣的說“我想休息,別來打擾我!”
“你想將你的夫君擋在門外嗎?”頤王爺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茯苓驚愕的坐了起來,發現頤王爺高大的身軀已經出現在了牀榻前,除了那身古代裝束和冷酷的表情,幾乎就是甄橡楠本人。
可是那個男人爲什麼是那種眼神,幾乎就是仇恨和輕蔑。
“我身體……不舒服……”
茯苓抱緊了被子,虛弱的將目光移開了,不知爲什麼,看到這張酷似甄橡楠的臉,她竟然感到一絲的歉疚。
“你不是一心要嫁給本王嗎?你就打算這樣服侍本王嗎?”
頤王爺俯下了身,一雙銳目在茯苓消瘦的臉頰上冷視着,讓茯苓感到了一陣寒意,她不知道茯苓和頤王爺的婚約是怎麼達成的,也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她是借用了茯苓的身軀,還她一個心願而已。
茯苓避開了頤王爺的眼睛,低聲的說。
“茯苓身體有病,怕是不能服侍王爺了!”
“不能?那吵着要嫁給本王!”
頤王爺不屑的將手伸向了茯苓的衣襟,那手修長、精緻、骨節分明,幾乎和甄橡楠的一模一樣,他是誰?是甄橡楠還是頤王爺?
茯苓吃驚之際,覺得身前一緊,衣襟被頤王爺抓起,接着一聲撕裂,身前一涼,她低頭一看,嚇得連連後退,呼吸有些不順暢了,她的慘淡的肋骨和小花苞已經露了出來。
“頤王爺……”茯苓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