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一個寧靜,美好,充滿和諧的清晨。天空有明媚陽光,樹梢有陣陣蟬鳴,路上有悠閒行人,屋內有恩愛兩口。
但事實卻是,龍沫兒滿臉驚慌,靳昭烈眸色沉冷,氣氛沉悶凝重。
門口,敲門聲再次響起。
龍沫兒猛然醒神一般,轉身就想跑,靳昭烈大步一邁,抱住龍沫兒細腰,拖至臥室:“乖乖呆在這兒,不準出來!”
等他把門口的人打發了,再來慢慢詐她心底那些小秘密。
靳昭烈大步走到門口,表情陰沉,拉開門。
門外,楚勳身穿紀梵希的粉紅色襯衣,珀爾的面料柔軟貼身,將他比例完美的腰部完全襯托了出來,面容精緻漂亮如妖孽,桃花眼未語先笑,溫柔多情——這是在別人眼裡。
靳昭烈眼裡就三個字——礙眼的。
兩人視線對上,靜默一秒之後立即分別動作。
一人關門,一人轉身。
楚勳走了一步,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有數錯樓層,轉回身看門牌號,確定沒錯。
眸子一眯,靳昭烈果然住在龍沫兒的家裡。
還真是的自私的男人,明明自己現在屁股後面正拖着個隨時會炸的炸藥包,卻還敢跟龍沫兒住在一起。
到底是不怕龍沫兒會被牽連呢,還是根本就不在乎呢?
擡起手臂,襯衣袖口上滑,露出的百達翡麗表在暗淡的光線裡銳芒一閃。
敲門聲再次響起。
靳昭烈表情晦暗,打開門時面上卻無任何情緒:“你是誰?”
楚勳詫異的看了一眼靳昭烈,隨即十分禮貌的微笑:“我是沫兒最好的朋友,你又是誰?”
加重了‘最好’兩個字的語氣。
靳昭烈站直了身體:“我是沫兒他老公。”
加重了‘老公’兩個字。
楚勳笑容一頓,沒看出來,靳昭烈臉皮厚得可以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楚勳眼睛半眯,一副思索的樣子:“你好面熟啊,長得真像我認識的一個特別不要臉的人,他叫靳昭烈,你認識嗎?”
靳昭烈表情僵硬,咬牙道:“你找沫兒什麼事?”
楚勳嘴角一彎:“私事。”
說完,繞過靳昭烈進入屋子,目光掃視着屋子裡煥然一新,並且價值不菲的裝潢,眉梢微挑。
靳昭烈還真是把這兒當自己的窩了?
“沫兒,我是楚勳,你在嗎?”楚勳對着臥室說話,靳昭烈面色不愉的在沙發上坐下,腦子裡想了無數個在商業上針對楚勳的辦法。
並且決定今晚就叫人寫策劃書。
臥室裡,龍沫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聽見楚勳在門外叫她,嚇得她捂嘴跳起來。
糟了,這下被楚勳知道她和靳昭烈住一起了!
龍沫兒焦急的指甲,怎麼辦?
出去解釋,可看看屋子裡的一張小牀,孤男寡女,住一個屋睡一張牀,說關係清白,別人會信麼?
誰會信啊!
龍沫兒憤怒地把靳昭烈的枕頭往地上一摔,她當初就不應該心軟,收留靳昭烈!
不行,她現在就得走。
清譽沒了,身份也暴露了,她在人間已經沒有活路了。
龍沫兒拉開櫃子,收拾了幾個細軟,裹巴裹巴就去翻窗。
幸好她住三樓,龍身筋骨強壯,跳下去頂多痛一陣,不會斷腿斷胳膊。
推開窗戶,翻身跨
上去,龍沫兒正挑着比較合適的跳樓地點。
“哎呦喂,有人要跳樓了!”樓下經過一個遛狗的大媽,擡頭望見窗戶上坐着一個穿白裙子的小姑娘,驚得一聲尖叫,嗓門極大,“快來看!有人要跳樓了!”
附近的大媽大爺牽着小孩拖着狗,迅速的在龍沫兒家樓下聚了一圈。
“小妹妹,你有啥事想不通喲!”
“小妹妹,你這麼跳下來可是死不成的喲,斷腿了還要受罪喲!”
龍沫兒熱淚盈眶,默默抱緊包裹,從窗戶上退下來。
臥室門外。
聽見樓下熱鬧動靜,靳昭烈跟楚勳兩個人都緊張的奔到臥室門口。
靳昭烈冷眸看着楚勳:“這是我和我妻子的臥室。”
楚勳幽深一笑,大度的往後退了一步,看靳昭烈敲門。
“龍沫兒,你在裡面幹嘛?”靳昭烈眼神緊張,聲音卻冷硬。
“沫兒,有什麼困難出來說,我一定會幫你哦。”楚勳在後面接了一句,眼神溫柔,聲音也特別溫柔。
龍沫兒在裡面撓牆,無路可退,只有正面應敵!
深吸了一口氣,龍沫兒拉開了門。
門口,靳昭烈和楚勳,一個冷臉站左邊,一個微笑站右邊,兩道目光齊齊盯着她。
龍沫兒被看得渾身尷尬,抓緊小包裹,企圖從兩個男人中間蹭過去,“你們聊,我、我家裡有事,我要回去了。”
靳昭烈長臂一伸,撈住龍沫兒的小細腰,直接忽略龍沫兒的話:“老婆,家裡來客人了,你不招待一下?”
老、老婆?!
龍沫兒一下子臉紅到了耳根,急急忙忙的看楚勳的臉,爲自己的清譽解釋:“不是……”
靳昭烈攬着龍沫兒腰的手微微收緊,巧妙的打斷龍沫兒的話:“這個男人不是你朋友?”
“是朋友。”龍沫兒思緒一下子就被帶偏了,還跟靳昭烈介紹了一下,“他叫楚勳。”
楚勳從善如流,朝着靳昭烈伸出手:“你好。”
靳昭烈冷着臉,伸出握着,兩個人眼神在空中相遇,噼裡啪啦的交火,手上你來我往,同時用勁。
龍沫兒懵懵的看着握了五秒鐘手的兩個人,迷茫的眨眼睛。
楚勳率先鬆開手,靳昭烈也同時鬆開,兩人各自把帶着青色指頭印的右手揣進褲兜裡。
“靳昭烈,你、你去倒杯水過來,招待一下。”龍沫兒推着靳昭烈的背,趕去廚房接水,轉頭就對着楚勳小聲說。
“他之前受傷了。”龍沫兒又偷偷看了一眼靳昭烈,才指着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這兒出了問題,失憶了。我雖然跟他住一起,但是很清白!”
最後一句話特別重要,必須要補上。
楚勳恍然大悟的點頭,嘴角壓不住笑意,看着黑着臉走近的靳昭烈:“哦,原來這樣。我認識很多專門治腦子的醫生,只要我們沫兒開口,就一定能幫他恢復記憶哦。”
龍沫兒看楚勳相信了自己的話,心底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還好還好,清譽算是保住了。
靳昭烈表情高冷的走近:“沒水了。”
龍沫兒疑惑:“我不是昨晚才燒滿了的嗎?”
靳昭烈面無表情,他寧願倒掉,也不給這個礙眼的人喝一口。
“沒關係,我不渴。”楚勳笑看着靳昭烈,靳昭烈倒給他的水,他怕有毒。
龍沫兒點點頭,又指着沙發:“隨意坐啊,
不用客氣!”
靳昭烈眉頭微皺,要是這個沙發被楚勳摸一下,他絕對要丟掉!
“不用了。”楚勳拒絕,轉頭對着龍沫兒曖昧的眨眨眼睛,“我有話想單獨跟我們沫兒說。”
靳昭烈的視線一下子銳利起來,緊緊盯着楚勳。
楚勳恍若不覺,只是微笑着耐心的看着龍沫兒。
龍沫兒點點頭,於是兩個人一起進了臥室,楚勳隨手,狀似無意的合上了臥室門。
指着龍沫兒手裡那個小包裹,輕聲問道:“沫兒這是要去哪兒嗎?”
龍沫兒心虛的把小包裹往背後藏住:“沒有,就是隨便收拾一下。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楚勳微笑着,並不點破,隨後說道:“子傑週末想去水族館,沫兒願不願意陪他去?”
想起楚子傑乖巧的樣子,龍沫兒心底就一片柔軟,正要回答,門咔噠一下開了。
靳昭烈面無表情走進來:“我忘了個東西,你們繼續。”
說完,拉開衣櫃,高冷的看着裡面滿滿當當的東西。
楚勳餘光掃着靳昭烈,開口:“那……”
“好像不在這兒。”靳昭烈關上衣櫃,走到楚勳面前,“請讓讓。”
楚勳從矮櫃前走開,靳昭烈便走過去,拉開其中一個抽屜,裡面亂七八糟的塞着各種款式和材質的女式內衣。
龍沫兒一下子跳起來,緊張的撲過去把抽屜推回去:“不許看啊!”
靳昭烈手放在抽屜把手上沒鬆,轉頭看着龍沫兒:“我手錶不見了。”
龍沫兒把靳昭烈的手從抽屜上扒拉開,自己的後背抵上去:“肯定沒在這兒!你不要開這個抽屜!”說完,還把靳昭烈往外推了推。
靳昭烈分寸不讓道:“那會在哪兒呢?我找不到。”
龍沫兒死死護在抽屜前面:“你坐到牀上去不許動,我去給你找!”
靳昭烈滿意轉身,冷眸看着楚勳:“家裡現在有事要忙,你下次再來吧。”
等你下次來,絕對不開門!
楚勳一笑,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沒有必要多留,看了眼手錶:“哎,看我這記性,竟然忘了自己還跟人有約會,沫兒,我得先走了。”
龍沫兒一愣,還想留楚勳吃個飯來着的,不過好像家裡也沒什麼吃的可以請,還是送走比較好,於是起身送着楚勳到門口:“那你路上小心啊。”
“剛剛說的事,沫兒你好好考慮哦。”楚勳瞥了一眼一旁靳昭烈黑雲般陰沉的臉,笑容溫柔之中帶着幾絲曖昧,“我等你電話。”
“好,我到時候聯繫你。”龍沫兒送走楚勳,關了門,頓了一會,纔想起自己好像沒有楚勳的電話。
擰着門鎖,剛想開門叫住楚勳留個電話,一隻有力的手臂便從背後伸過來,擦着她的耳朵,按在門板上,重重地將拉開了一條縫的門關上。
被靳昭烈高大的身影完全罩住,龍沫兒渾身的龍肉都繃緊了,僵着身體,頭都不敢轉。
“你你你想幹嘛?”
“我感覺,那個楚勳接近你目的不純。”靳昭烈私心多於好心的提醒。
龍沫兒不信:“他幫過我很多次,纔沒有目的!”
竟然這麼相信楚勳!
靳昭烈心中不悅,對楚勳越發看不順眼了。
壓低了聲音,帶着幾分壓迫性的問道:“礙事的走了,現在我們是不是該接着聊,你都瞞着我些什麼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