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另外居住的公寓,他輕喊了幾聲,“沫兒,沫兒,龍沫兒。”
誰知道龍沫兒一點反應也沒有。
楚勳微微皺眉,睡得再香也不至於這般沒反應啊!
想到一個可能性,他立馬轉身,伸出手摸了摸龍沫兒的額頭。
發燒了。
龍沫兒躺在牀上,因爲發燒而導致臉頰有些紅撲撲的,看起來可愛的無比,可是那乾裂的嘴脣讓她又顯了幾許憔悴,整個嬌小的身軀包裹在被子裡,柔弱無比。
楚勳掀開被子,手一動便開始解着龍沫兒胸前衣衫的鈕釦,那雙修長的手靈活無比,不一會兒就解開了龍沫兒的外套,緊接着是毛衣。
龍沫兒的毛衣是套頭的,因此脫下來有些困難。
楚勳將龍沫兒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中,一手掀起毛衣,一手開始緩緩脫。
昏睡中的龍沫兒有些難受的扭了扭腰,輕輕哼了兩聲,如同小貓兒一般的嚶嚀讓楚勳眼眸裡的光霎時間暗沉了幾許,手上的動作都緩了下來。
折騰了一番,好不容易將毛衣給她脫了下來。
楚勳薄脣微抿,額際上都有一層薄薄的汗珠。
他長臂一伸,拉過被子掩住那些讓他有些心神不寧的景象。
可能是吃了羊肉,所以身體才格外的燥熱吧!
他如是想到。
脫完了衣服後,楚勳便又打了一盆水端到牀頭前,他將毛巾的水扭幹,開始緩緩擦拭着龍沫兒的臉頰。
從來沒有做過這些的他,動作有些生硬,可是卻也小心翼翼。
“每次遇到你,你不是發燒就是生病,真是……”楚勳一邊擦拭着一邊輕聲開口說着話,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戛然而止。
他停下手中擦拭的動作,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他看着躺在那兒毫無知覺看似睡得香甜無比的龍沫兒,心裡生出奇異的感覺。
真是什麼?
每次看到她這樣,真是什麼呢?
忽然,他薄脣輕勾了起來,桃花眸子裡三分恍然,三分興味,剩下的便是確定了。
原來是這樣。
真是讓人心疼。
原來他心中所想的是心疼,心疼她。
爲什麼會心疼呢?世上那麼多人,你早已過了對誰都感情用事的年紀,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談笑間千秋大業手起刀落,從不會有任何動搖。
爲什麼獨獨會對這個人心疼呢?
喜歡,是喜歡啊!
楚勳心中一聲喟嘆,真是那麼多年白活了去,居然連自己的心緒都理不清。他總該知道,龍沫兒應該是特殊的,不然他不會從來不忍心真正傷害她,總是在關鍵時刻收了手。
手上的動作更輕了,擦拭着她的面頰,隱隱青白,像是凍狠了。
楚勳渾身的氣息頓時一凜,眉宇間都有了一絲寒冽之氣。
噗通一聲,他伸手將帕子扔到了水裡,濺起些許水花。
眉頭皺起,心裡那種焦躁感揮之不去,那種莫名的焦躁感讓他的衝動都盡數褪去,只想找個什麼東西發泄一下。
“居然凍成這樣,真是的,這麼笨,活該被人欺負。”楚勳喃喃
自語道。
他坐在牀頭盯着龍沫兒那有些發腫的臉頰,目光如同要噬人一般,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冷凝起來。
坐了半晌後,他纔是起身從急救箱裡找出一管膏藥,修長的手指挑了些許膏藥,緩緩擦上龍沫兒的臉頰。
藥膏冰涼的觸碰讓龍沫兒在昏睡中都有些微微瑟縮,眼睫毛不停顫動,不甚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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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勳另一隻手輕輕拍着她的胸。口,一下一下,富有節奏,如同哄着小孩睡覺一般,安撫着龍沫兒。
不一會兒,龍沫兒的呼吸又漸漸平穩了起來。
楚勳這才緩緩開始塗抹着藥膏,那小小的臉頰讓他指尖的力道越發的輕,如同在碰一個易碎的珍品一般。
擦完藥後,楚勳找了找溫度計,量了一下溫度,還好並不是太高。
所幸急救箱裡有退熱貼,倒不用那麼麻煩的準備冰袋,楚勳將退熱貼貼到了龍沫兒的額頭上,然後再給她掖了掖被角。
等到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天也已經亮了。
楚勳端着水杯正想離開,忽然聽到龍沫兒有些迷糊的音調從嘴裡說出來。
“靳昭烈……靳昭烈。”
聲音微微喑啞,帶着說不出的磁性,卻也成功的讓楚勳頓住了腳步。
那雙清冷的眼眸裡有了一絲不悅的光芒,他果斷的坐到了牀邊,低下頭便在龍沫兒的耳旁念道:“沫兒,楚勳,你夢到的人是楚勳,是楚勳帶你回家,是楚勳照顧了你。”
龍沫兒模模糊糊中,也遂了楚勳的意,夢中的囈語也改成了他的名字。
“楚勳,楚勳。”
楚勳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揉了揉她的長髮。
“這才乖。”
龍沫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下午的兩點了。
睡了一覺後,她只覺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身體還有些綿軟,她有些迷茫的睜眼看着天花板,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聽到一旁有人問道:“醒了?”
“醒了就起來,吃點粥,你燒才退不能吃油膩的。”楚勳說完後就轉身出了臥室。
龍沫兒聽到關門的聲響這才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她發燒時的記憶是在的。
儘管人有些昏沉,又有些無力,可是半夢半醒間該記得的事情那是一件都沒有忘記。
他給她脫衣,擦藥……
這些她都知道。
一想到今天凌晨發生的這些事情,她就不禁有些面紅耳赤,渾身燥熱又羞窘。
可恨她那個時候爲什麼不清醒一點,這樣就不會被他……,她還不能責怪。
可是看楚勳方纔那副模樣,好像完全沒有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這讓她在放心之餘又有些氣憤。
“佔便宜的大色狼。”龍沫兒有些氣鼓鼓的敲了敲被子。
可是他卻是帶她回家的人,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後,龍沫兒穿上衣服去洗漱,一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差點嚇得連牙刷都扔了。
頭髮像亂雞窩,雙眼又腫又泡,一張臉白得跟個鬼一樣。
天哪,她居然被楚勳看到了這樣的一面。
一邊恨恨的刷着牙,一邊破罐子破摔的想,這麼
憔悴又驚悚的臉,也不知道楚勳今天凌晨嚇到沒?
清粥小菜,溫度正好。
龍沫兒攪動着碗裡得粥,時不時瞟一眼坐在另一側的楚勳。
午後的陽光從透過玻璃窗斜斜照進了屋內,也照在了楚勳的側臉上,那光暈襯着他的臉頰越發精緻,脣如薔薇,眼溫潤。
神秘,而又美麗。
龍沫兒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秀色可餐,因爲她看着他的側臉,不自覺連粥都喝了幾碗了。
喝下最後一口粥,龍沫兒正準備收拾碗筷,電話響了。
她的眼眸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微微有了一絲澀意,抿脣間,卻一直沒有按下接聽鍵。
楚勳轉身朝着樓上走去,龍沫兒看着他修長挺拔的背影,貝齒輕輕咬了咬脣,還是接起了電話。
“怎麼不在家?你在哪裡?今天跟我去一起去公司。”靳昭烈的聲音帶着特有的冷意,還有着讓人不曾察覺的着急。
龍沫兒眼裡的光忽然就暗了下去,有很多想要說出口的委屈剎那間全部都說不出口了。
她無意識的撥弄着碗筷,心裡只覺一陣疲累。
“我今天不舒服,你自己去吧。”
靳昭烈皺了皺眉,“龍沫兒,你不舒服還在外面晃。”
也不知道是誰害的,龍沫兒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我真的沒事。”她繼續說道,不知道怎麼的,她現在就是有點不想看到靳昭烈。
電話那頭靳昭烈聽出她話語裡的應付,那雙好看的眉眼裡也有了不悅。
他的脾氣一向不好,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商場上也一向如此,殺伐果決,毫不手軟,可是對着龍沫兒卻是另一種心情。
她不舒服,但是他卻不知道,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龍沫兒……”靳昭烈開口叫着她的名字,聲音裡也有了冷意,沉默片刻後,掛斷了電話,裹挾着怒氣衝出門口,只是這怒氣卻是對着自己的。
龍沫兒有些怔然的聽着手機裡嘟嘟嘟的聲響,鼻尖忽然有了一陣酸澀。
她吸了吸鼻子,便端起碗筷去了廚房,正在開水的時候,卻被楚勳給制止了。
他將她拉到一旁,挽起衣袖,自己開了水龍頭,一副要洗碗的架勢。
龍沫兒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楚勳。
“楚勳,你幹什麼?”
楚勳的雙手修長無比,骨節分明處帶着好看的弧度,如同青竹一般,那雙好看的手此刻麻溜的洗着碗,讓龍沫兒看得目瞪口呆。
這樣的貴公子居然還會洗碗嗎?
“我可不喜歡欺負病人。”楚勳丟下這樣一句帶着笑意的話。
洗過碗後楚勳來到書桌前,他拿起鋼筆正想寫東西,忽然想到什麼,他擡起頭看着龍沫兒,眼眸緊緊盯着她。
“你昨晚怎麼回事?”
龍沫兒眨了眨眼,“什麼?”
她伸手扒拉一下自己肩上的發,眉宇間有了一些不開心。她不想說靳昭烈任何的不好,儘管昨夜確實是他讓她等了一夜,可是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知道或者是點評。
正在氣氛僵持間,門鈴忽然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