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牀上如幻似夢的享受着的瑞克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發出勃勃生機,自己那對除了能夠感受疼痛之外沒有任何作用的雙腿竟然有了感覺,而且不再是疼痛,而是舒服,由它而引發的全身上下的舒服,通體舒泰。
一直閉着眼睛的瑞克忽然發覺這不是夢,雙眼猛的睜開,正看到自己那正在恢復生機的雙腿。
瑞克張大着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兩顆眼珠直落落的瞪着,一動不動,張大的嘴巴絲毫不顧及那緩緩流下的哈喇子,一切外界在這一時刻都與他失去了聯繫。
他只知道,自己正在看着自己的雙腿恢復着,自己正在見證在自己雙腿的重生,自己正在經歷着那顆早已沒有生機的心靈的重生,自己正在重生。
他已經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了。這是自己天天盼夜夜盼的事情,可是現在卻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而且是如此的容易,與自己原本的期望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一切讓他無所適從。即使以他的豐富學識也不能解釋這一切。他感覺很迷茫。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裡想了很多,對於自己這個未來的神奇的主人,這樣不能常理度之的事情在他看來卻沒有絲毫的驚訝,彷彿一切都是天經地義,本該如此,要不是這樣那纔是令人驚訝的事情。
他在猜測,猜測自己的這個未來的主人究竟需要什麼?
能夠活死人,肉白骨;能夠許下諾言對抗整個國家而面不改色,甚至沒有放在心上;小小的年紀就有讓自己自慚形穢的強大精神魔法力,那是自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追趕的。
他的一切能力都是如此強大,強大到自己只能仰望,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雖然年紀很小,雖然身材很小,可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能力卻層出不窮,一次一次的從他的身體裡爆發出來,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好像在他來說一切都是應該的,沒有任何疑問的。
但是他卻又讓你感覺離你如此的近,他會做菜,會和你一起坐在一個桌上搶食物,會和你拼酒,稱兄道弟,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他會小心翼翼的幫你醫治,完全沒有作爲一個神存在所應該具有的高貴與矜持;他會從你的角度考慮問題,儘量在給你帶來更多的福利的同時儘量多的減少你所要承受的痛苦。
他是如此的神秘,你看不出來他是什麼職業,你不知道他是如何學習這些強大到讓人慚愧的技能,你甚至不知道他究竟還會什麼,還會多少,還有多厲害,還有多少的技能掩藏而沒有顯現出來。
當然,最最讓瑞克疑惑的就是:楊隨水你究竟要幹什麼,要什麼?
瑞克的學識太豐富了,觀察能力也在經歷了那次磨難之後變的更加的敏銳與強大,從楊隨水顯露出來冰山一角的能力中推測出瞭如此的東西,在讓他感覺到有趣的同時也感覺到很累,很恐懼。
有時候真的好羨慕無知愚民,不知者無罪,不知者無累,無知無懼啊!
瑞克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好久,最後堅定了一個信念:原來的自己已經死亡,現在重生的自己已經不再是瑞克,自己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將在自己的手中完結,自己的心願將在不久的將來實現,然後,忘掉這一輩子,好好的跟着主人過下一輩子!
瑞克從沉思中甦醒了過來,看着自己已經完好如處的雙腿,有的是自豪與興奮,還有那刻骨銘心的仇恨的爆發。
他要重新做人,不再是一個碌碌無爲風流瀟灑的闊少,不再是一個胸有萬千筆墨卻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再是一個看着兄弟爭奪皇位而自己卻拼命置身事外的王子,不再是一個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在自己眼前**自己妻子而自己只能看活春宮的無用丈夫,自己不再是一個只追求羞解羅裳妙伶清舞於榻側、紅袖甜香素手研磨於案前的無志英雄。
從現在開始,見識並且親身經歷過兄弟相殘無所不用其及的場景的自己,將不再是一個對一切都漠視,沒有絲毫力量之慾,沒有絲毫野心的平凡王子。
自己將變成主人手中的一把劍,一把能從各個角度各個方向用各種方法殺人的劍,也許是薄如蟬翼的軟劍,殺人於無形,讓敵人死不瞑目,膽顫心寒,也許是平凡到掛在大街中每一武士腰間的闊劍,平凡到讓人忽視,但出鞘的它卻非飲血而不回,讓人防不勝防,也許是某人手中的大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自己將不在光明正大,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自己將要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生存下去,將要替換自己的生存方式。一切要以利益而目標,利益至上。
自己沒有兄弟,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也沒有女人,自己只有一個主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主人服務,任何人在自己的手中都是棋子。
是的,棋子。既然是棋子,那麼怎麼走就要看自己的需要。既然是棋子,那麼就可以犧牲,有衝鋒陷陣的前鋒,有九死一生的炮灰,但是一切的一切在自己的眼中全是棋子。
自己的生命中將不再會有憐憫,悲傷與心痛。
自己將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除了自己的主人。
自己將用任何辦法打擊敵人,只要能夠給自己帶來利益。
自己要披上岩石般的外衣,將自己那因脆弱而在打擊中完全碎裂死亡的心臟在重生後嚴密的保護起來,不讓它暴露在任何人的視線之中。
是的,自己就是需要這樣的一個自己,沒有兄弟,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女人,用岩石般堅硬的外衣將自己緊緊的包裹,遊離於所有人之外,自己將絕對服從與自己的主人,瑞法將在自己的卑鄙中品嚐到自己曾經種下的苦果,將在自己的卑鄙中灰飛煙滅。
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確定了自己將來要走的路,重生後的瑞克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天空是湛藍的,空氣是清新的,小草是勃勃生機的,大樹是努力向上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瑞克躺在牀上努力的抖了抖自己的雙腿,非常的自然與舒適,好像完全沒有這三年的殘廢在牀一般,神奇的雙腿讓瑞克不顧楊隨水那驚奇的目光,一躍而起,呼嘯一聲,衝出房間。
“ 啊 ……”楊隨水在瑞克衝出小茅屋之後就聽見了如此一聲尖嘯,這一聲尖嘯似緩實急,徐徐而出,彷彿是戰場上發起衝鋒的號角,彷彿是情人離別時哀怨的情仇,彷彿是兄弟結拜時那堅定的信念,彷彿在向母親揮手,在向妻子訣別,在與過去說再見。這一嘯包含了太多,多到讓人無法包容。這一嘯讓楊隨水開始懷疑,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
呼嘯發泄而完的瑞克邁着堅定的步伐,一臉的剛毅,一臉的訣別,噌噌的走到楊隨水面前,雙膝一抖,亢,直接跪在楊隨水的面前:“謝主人。”
然後雙手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嘴中唸唸有詞,楊隨水聽不懂他在念什麼,不過他也基本能猜出來那是什麼,那應該就是和莫丹認主時念的咒語差不多。
果然,這就是瑞克答應楊隨水的交易條件,靈魂契約。
靈魂契約,最最高級的契約,主人不僅擁有奴隸完全的身體意志的控制權,連奴隸心中所想主人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奴隸有任何對主人不敬或反抗之心的話,將會受到極爲嚴重的身體反噬,無法自殺,不能做任何的治療,只能忍受。當然反過來沒有任何的作用與效果,奴隸只能單方面的服從,因此靈魂契約只有在極其特殊的情況下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甚至知道其咒語的人都極少,不過很顯然,瑞克在這極少人之中。
終於,一陣如死亡之氣般黑暗黝黑的光芒從楊隨水的頭頂一入而沒,神秘詭異。楊隨水只感覺自己的頭腦中好像多了什麼東西,對,就是一些記憶,自己可是隨時隨地的從裡面讀取記憶。自己的身體好像多了一些什麼般,隨意的受自己控制,感覺非常的好,楊隨水當然知道那就是瑞克了。
“瑞克將永遠跟隨在主人的身邊,爲主人貢獻出自己的一切。”語氣鏗鏘有力,不卑不亢,乾脆而堅定,讓人一聽就絲毫不會懷疑,楊隨水非常滿意的同時也有一些擔心,自己算是製造出來一個人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