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陷害
“獨角獸,你該去哪裡?”米杜莎轉過身來,一步步走向獨角獸,輕撫她漂亮的耳朵和絲滑如綢的鬢毛。
獨角獸眼睛又柔和下來,不言不語,一口咬住米杜莎的衣袖,輕輕拉扯。
顯然,她不希望因爲任何事傷害彼此感情。
而且,獨角獸性格憨厚溫順,平日裡對誰都是禮貌客氣,哪裡會真的跟人打打殺殺,即便是氣急敗壞,最多也就咬一口泄憤。
面對如此萌物,米杜莎怎忍傷害她的心。
“憨貨……”米杜莎搖了搖頭,實在不忍讓她難受,也化成人形,颳了刮她的鼻尖。
獨角獸裝出來的嚴肅也消去了,衝着米杜莎點點頭,便帶着布穀離開。
米杜莎靜靜的看着兩人離去,眸光閃動,輕咬嘴脣,轉身緩步走向奄奄一息的王執事。
修長高挑的身姿,優美動人,一舉一動,都極致魅惑。
王執事眼睜睜看着,想要後退,卻像是被定住,像是不能忽視她的美麗,這種情緒竟然能掩蓋自己剛纔受到的打擊,就像中毒之後產生的幻覺。
米杜莎冷笑,俯下身子,挑起他的下巴,目光狠厲。
王執事忽然想原諒她了。
但她的做法,卻違背王執事的想法。
“你好像一條狗啊,連一個僕役弟子都搞不定,你活着就是罪,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米杜莎口出如劍,面若寒霜。
不等王執事反駁,米杜莎忽然伸出手,泄憤似的拍打王執事的臉。
啪啪啪啪啪啪……
王執事蒙了,他這輩子哪裡遭遇過這種情況,半邊臉被拍腫,竟然還不敢反抗。
然後,不等王執事嚎叫,米杜莎又一把扼住王執事的咽喉,將他提起來,迎上那一雙驚懼惶恐的眼睛,冷冷的道:“是誰打的你?”
她打了人,還問別人是誰動的手,心思之毒,可見一斑。
王執事深知這一點,雖然被偷襲心有不甘,不過難道真要讓自己跟一頭妖獸講道理嗎?除非自己也是妖獸。
“是……是我自己……”王執事決定暫時放一放怨氣。
“廢話!”米杜莎怒了。
他的忍讓,換來的是一記更響亮的耳光。
啪……米杜莎這次用了全力,王執事頭一歪,髮髻被打散,一縷血水從口中滲出,頭髮蓬亂。
被人如此折辱,王執事哪裡還忍得住,但他不敢發作,只用怨毒的目光盯着米杜莎。
“是誰打的你?”米杜莎又問,聲音更冷。
王執事這下明白了,立刻道:“是……寒江雪。是寒江雪那個賤人!”
剛纔米杜莎和獨角獸有過短暫的對峙,但他當時氣急攻心,哪裡看得出來,如今捱了幾耳光,這才如夢初醒。
米杜莎鬆開手,滿意的微笑道:“說的好!那你幹嘛不去殺了他?”
王執事眼神閃爍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該揣摩一下米杜莎的心思再回答,還是想辦法敷衍,最後決定折中,道:“我……我沒這個本事……”
米杜莎譏諷道:“不!你是蠢。”
再被羞辱,王執事怒目切齒,可即使把牙給咬碎了,又能如何。
如今這個狀態,打得過米杜莎?勝得過獨角獸?
王執事終究只會玩弄權勢,以勢壓人,這百年來,米杜莎從未把他放在眼裡,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她的惡毒和天賦,只有狀告到第六分堂纔有用。
可惜的是,第六分堂不會管這檔子事,只要米杜莎和獨角獸沒有參與過仙山大比武,她們的身份地位就永遠成不了入室弟子,就能一直壓在自己頭上。
但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們之間有種默契,無論是米杜莎和獨角獸做了多少惡,最多也就口頭警告,最後基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畢竟,這是個看實力的地方。
而自己捱打,都是因爲寒江雪,如果沒有這個畜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找事,自己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
米杜莎走了,步伐搖曳生姿,讓人無法忽視。
王執事忍耐許久,這才吐出一口鮮血,遙望着米杜莎離開的方向,滿心不甘。
“寒江雪……我不殺你,誓不爲人!”
他這輩子都沒機會報復米杜莎,但可以殺了寒江雪。
打坐調息了一小會,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有執法者前來清場,將王執事接走,又過了一會,灰布衣帶着幾個弟子來到新人堂,一臉找事模樣,卻只見到一些面帶恐慌的僕役弟子畏畏縮縮的從居住地走出,哪還有寒江雪的影子。
灰布衣看了看現場,隨手召來一個僕役弟子詢問。
“那個……那個寒江雪,被米杜莎大人接回萬獸園了。”
“米杜莎!”灰布衣知道她,築基巔峰,是萬獸園最有可能度過二次天劫達成金丹期的妖獸。
如果不是特殊情況,還是別去招惹。
“王執事來過沒有?”
“王……王老大想殺寒江雪,被米杜莎大人偷襲,想必是回公務山養傷了……”
灰布衣聞言,眼睛一亮。
米杜莎打了人,當然是打了白打,王執事不服又能怎樣?敢告到宗主那裡,大概也就是束縛米杜莎,讓他打回去,但結果可想而知,以米杜莎的惡毒脾性,今天吃了虧,明天就會十倍報復,這種妖獸根本不能講道理,除非他也是妖獸。
不過,以王五的脾氣,應該不會嚥下這口氣,那麼……
灰布衣沉思許久,眉頭緊鎖,他的大弟子被一個紅髮少女氣到心魔發作,而那個紅髮少女,很有可能就是從萬獸園鳥巢飛出來的。
也就是說,那個紅髮少女很有可能就是布穀……不對,如果是布穀,被人招惹,怎麼會放過,應該是當場打殺才對。
“我明白了……”灰布衣以拳擊掌,篤定的道:“應該是布穀打烙印的時候出了岔子,一部分神魂顛倒……”
那隻要殺了寒江雪,豈不就能重創布穀!
只要布穀受到重創,那以後去萬獸園取獸骨,不就可以暢通無阻!
灰布衣是個商人,更是修行者,既然是修行者,就要有火中取栗的精神,他能夠爲了研究飛行物和各種機關傀儡而廢寢忘食,但布穀總會在他最需要的材料上打壓他。不是坐地起價,就是卡的死死的,如此一來,不但耽誤了他的修行,也影響了飛行物和機關傀儡的進展。
“殺不了你,卻能重創你……呵呵!這可是你自找的…!”灰布衣這下立刻就忘了自己原本的來意,便心下生出一個念頭,站在原地杵了許久,便心下一橫。
反正已經得罪苦了,布穀若是知道兩百萬斤獸骨被我取走,哪怕我有道理有證明,以她的性子,恐怕不會管這許多,絕不會善了。
既然如此,那一百二十五萬靈石我也不必給櫻花仙子了。哼!這可怪不得我,誰叫你是個妖獸,誰叫你不招人待見!
執法堂,灰布衣見到了一臉衰樣的王執事。
喝過兩盞茶,說了些場面話之後,灰布衣開門見山。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繞過萬獸園,殺了寒江雪!”
正在扯着嘴喝水的王執事猛的抖了下杯子,開水就灑在身上,也不管了,好奇問道:“道友和他有仇!”
灰布衣面露不善的道:“哼!此子和我新收的弟子李陰有很大過節!”
王執事摸了摸臉頰,心道:這是來糊弄我了?李陰不過是功勳榜第二的雜魚罷了,在僕役弟子裡也算不上頂尖,你會爲了他不惜得罪布穀?
但他也並不點破,而是準備繼續試探。
說實話,王執事真恨不得親手斃了寒江雪,更想將那些不受道德倫理約束的妖獸通通打殺,但他知道自己不敢這麼做。
他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畜生,不會做那種不顧後果暴起殺人的事,所以他才能做上執事,所以他才能穩坐第七分堂頭把交椅。
但妖獸有妖獸處理事情的方式,作爲人,也有自己的方式。說到底,宗門內部的爭殺,還是看各自的手段。
想要殺死寒江雪,就不能再存着輕視的態度,把他當成尋常僕役弟子,只會讓自己身陷絕境。
如此想着,王執事一臉茫然。
因爲在不知不覺間,寒江雪的地位,竟然攀升到了自己無法直接面對的地步,可這纔多久時間?他進入萬獸園還不足一個月。
灰布衣見王執事一張臉翻來覆去的變換,心知肚明,於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靈酒,親自替王執事斟酒。
瓶塞打開,一股濃郁的靈氣撲鼻而來,王執事整個人都感覺一輕,不由自主就站了起來,面露喜色,“啊這!這太貴重了……這……道友,多謝道友!”
灰布衣將酒杯奉上,笑眯眯的看着王執事極爲珍重的雙手接過,輕輕嗅了一口,才緩緩飲下。
“可知這靈酒從何而來?”灰布衣笑着道。
王執事卻閉上了眼睛,感覺體內靈氣復甦,四肢百骸傳來陣陣暖流,這一杯酒,竟能抵百日功。
等到酒味過了,彷彿上頭了一般,王執事支吾了半晌,才緩緩搖頭。
灰布衣壓低聲音,道:“這是用獸骨泡製的……”
“什麼!!!”王執事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獸骨……你哪來的!!!”
灰布衣這老小子是不是瘋了?!竟敢冒着得罪布穀,敢用獸骨泡酒,他不怕受到雷霆震怒,不怕百寶樓發一場大火嗎?
灰布衣這老小子陰險狡詐,原來他想連累我!把我也拉下水?
王執事心亂如麻,仇視着灰布衣,這混蛋!居然用靈酒來引我入套,一個米杜莎就已經讓我難受了,你還敢得罪布穀!
王執事心念電轉,便有了決定:“哼!灰老兒你別得意!我現在就去請罪!”
彷彿灰布衣給他喝的是一杯毒酒,於是臉色鐵青,大袖一揮就要走人。
“她受了重傷,自身難保了……”灰布衣冷笑,看着自己的手指,滿臉戲謔之色。
“什麼!”王執事一愣,頓時激烈掙扎起來,他本是個兇狠乖戾之人,又想起方纔受到的折辱,如果布穀真的受了重傷,豈不是剛好有機會打殺寒江雪?
至於獸骨泡酒,也是灰布衣乾的,與自己無關!
而且,米杜莎似乎也看不慣那小子。
王執事眼睛一亮,這是個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