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半,馬春花的老公徐衛從鎮上回來了,他見家裡來了客人,而卻從未見過此人,隨即熱情的招呼薛小寶,馬春花介紹了一下薛小寶的身份。徐衛大驚,原來他是省城有錢人家的少爺。薛小寶與徐衛聊了幾句,方纔離去。
看徐衛病怏怏的樣子,薛小寶斷定他熬不過明年開春。同時也感慨馬春花命薄,這麼一顆大白菜,全村老爺們都惦記着,徐衛站着茅坑不拉屎,能不讓人記恨嗎?
薛小寶回到工地,就跟蘇榮打了一個電話。把王芳去她家公司上班的事情說了一下。然而,薛小寶擅自做主的行爲,得到了蘇榮的一頓臭罵,但是發泄完怨氣之後,蘇榮還是同意幫忙。
第二天中午,蘇榮電話就來了,薛小寶道了一聲謝,說了幾句讓人噁心的話。蘇榮連忙掛斷電話,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得到蘇榮的明確答覆,薛小寶哼着小曲,騎着自行車去了四湖村。
他沒有直接去村支書王長貴的家裡,而是村頭小賣部停下來。
“小寶少爺來了,快進屋坐。”馬春花見薛小寶來了,急忙熱情的招呼。
薛小寶看了看老槐樹下聊天打屁的幾個村民,便笑了笑道:“不進屋了,我還要去王支書家,給我那包煙吧。”
“行,要啥煙?我這小賣部可沒有好煙啊。”馬春花笑盈盈地說道。
“隨便!”薛小寶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紅票。
“呀!不要錢不要錢,送你的。”
“拿着吧,我又不缺這點小錢。”
馬春花到也沒有矯情,接過錢之後,便轉身去拿零錢。
薛小寶見狀,拆開煙盒,點上一支菸,又道:“唉,不用找了,先寄存在你這。”
“那也行,小寶少爺,找村支書啥事啊?”馬春花問道。
“沒什麼要緊事,就是王芳去省城工作的事情辦好了。下個月去上班。”薛小寶漫不經心地說道。
“喲!這可太好了,王芳那丫頭人長得水靈,又溫柔又疼人。去省城一定有出息。”馬春花說話之間,眸中掠過一絲失落,感嘆自己沒有王芳的命好。
薛小寶到沒有在意,聊了兩句,便騎着自行車去了村支書家,當然,他路過大槐樹時,還不忘對蹲在地上聊天打屁的村民遞煙。薛小寶十分了解這些傢伙,你若拿點東西堵住這些閒的沒事幹的傢伙的嘴巴,保不齊給你造謠生事,亂嚼舌頭根子。
原本還在議論薛小寶的村民,見薛小寶客客氣氣給他們遞煙,抽了人家的煙,也不好意思在議論人家。所以,他們就停止“好白菜”又被城市豬盯上的話題。
王長貴得知王芳的工作有了着落,高興得跟剛結婚似的,吩咐老婆殺雞宰羊,要大擺宴席請薛小寶吃飯。
王芳更是高興找不到北了,月薪六千,包吃包住,年底有獎金。這種待遇對於只有初中文化的王芳簡直就是做夢。
“我做夢都沒有夢到過。小寶哥,是真的嗎?”王芳問道。
“真的,這只是你初期的工資,你表現好,工作上有了成績,工資還會長的。下個月可以去上班,到時候我帶你們全家去省城。”薛小寶知道王支書不放心自己的女兒,所以很識趣提出一同去省城,看看王芳工作的地方。
此話一出,王芳的父母臉色洋溢的喜悅,可謂發自真心,連連道謝不說,還要把傳家寶拿出來讓薛小寶欣賞。
薛小寶聞言,雖然好奇,他對古玩有一種特殊的情感。但是他這一次卻連連推脫,幫了一點小忙就要看人家的傳家寶,這傳出去了好像自己別有用心似的。
可是王長貴一個勁的介紹傳家寶,說是這件寶物來到不小,前前後後得到它的人,非富即貴。但是卻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死的死,坐牢的坐牢,直到民國末年,當時王長貴的祖輩是個軍閥,無意中得到了這件寶物,但是也沒有落得好下場,在戰場上陣亡了,從此家道中落。
薛小寶聽的很入迷,心如百爪撓心,但是卻認定不看人家的寶物。這事忌諱頗多,薛小寶長聽老爺子講。
爲了避免閒話,薛小寶堅決不看。王支書也不勉強,隨後親自去了一趟老楊頭家裡。王芳則陪薛小寶聊天,王芳對自己工作的地方很好奇,就一直詢問這方面的事情,還好上次薛小寶跟蘇榮去過一次公司,並且從蘇榮哪裡聽了一些關於公司的事情。這才勉強應付王芳的詢問。
“老楊頭,我上次給你說的事你辦了沒有?”王支書揹着手,笑呵呵地說道。
“咿!王支書這是遇見了大喜事啊,難道是姑爺上門了?”老楊頭放下手裡的貨,笑呵呵地說道。
“這姑爺可是金龜婿啊,我老王家可高攀不起。”王支書聞言,有感而發,既想讓閨女嫁給薛小寶,又覺得自己有點癡人說夢。
“咿!咋能這麼說,王芳可是十里八村最水靈的姑娘,只有她看不上別人……”
“哈哈,借你吉言,倘若王芳真有本事俘獲人家的心,給我個縣長我都不幹。老楊頭,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哈哈哈……備好了,備好了,我這就去拿。”楊老頭說着,走進了裡屋。
老楊頭年紀五十多歲,全村養羊大戶,因物美價廉,鎮上的餐館一直在他家裡訂製羊肉。
他的生意很好,每天都要宰三至五頭羊。所以,羊鞭、羊腰子這些東西從不來不缺。
“這東西年輕人可要少吃啊。吃多了不好。”老楊頭拎着塑料袋走了過來。
“呵呵!沒事,他吃不完我吃,這陣子感覺力不從心。”
“哈哈哈,我這還有些藥酒,要不要來點……”
“不用了,回見,年底結賬啊。”
“好,去忙吧。”
王支書路過村頭時,村民見他一臉喜色,就打聽一下家裡有了什麼喜事,能讓王支書樂成這樣。
田大壯正好也在,王支書敷衍了幾句村民,便把田大壯喊去陪酒。田大壯聽到王芳要去省城上班,而卻工資等待遇這麼好,不禁想起了在外打工的兒子,一個月百塊錢的工資怎麼能和王芳比。心中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是羨慕嫉妒恨。
酒桌之上,衆人隻字不提關於補貼金的事,只談一些無關緊要和王芳去省城上班的事情。
田大壯多次提起他的兒子,當然,這意思很明顯,但是他不明說。薛小寶裝作沒有聽見,既然你這傢伙不來求我,我他媽也沒必要巴結你一個村長。
酒宴過後,田大壯和薛小寶離開了王支書的家,一路上,田大壯幾次想開口求薛小寶幫忙給自己的兒子安排一個工作,可是他卻難以啓齒,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看他難受的表情,薛小寶不禁心生疑惑,按說田大壯給他留下的印象倒不是一個臉皮薄的人,爲何他欲說還休?難道他心中有事愧對與我,不好意思求我?
薛小寶在心裡反覆琢磨田大壯爲何反常。但是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
要說給鎮裡通風報信的人是他,薛小寶不信,因爲他是村長,事關他們全村百姓的錢。帶頭去工地鬧事的人也是他,於情於理,他完全沒有必要給鎮上打小報告。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反正王支書說了,最多半個月就能找到打小報告的人。薛小寶想到這,甩了甩頭,騎上自行車,路過村頭小賣部的時候不禁放聲高歌……“愛要怎麼說出口,我的心裡好難受……”
馬春花見狀,臉蛋一紅,暗罵薛小寶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