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戌的夜晚,顯得毫無生氣,九點多的時候,街上的商鋪都早早的關了門,偶爾能看到幾個醉漢,搖搖晃晃的在大街上胡亂晃的。
楊傲心中有些煩悶,站在陽臺,推開油膩漆黑的窗戶,一絲涼爽清新的空氣徐徐的吹着他的臉龐。
轟!
遠處,傳來了嘈雜的汽車聲音,楊傲略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輛冒着黑煙,渾身漆綠的卡車上滿載着數十個拎着鐵棍的人,一路朝着他們這邊開了過來。
楊傲略微的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了起來,然後關上窗戶,轉身走出了房間。
寧靜的大街被叫囂怒罵的聲音充斥着,一羣人從卡車上跳下,持着鐵管在地上不停的敲打着,賓館裡的服務員都嚇的縮成了一團,有些驚慌失措的看着那些推門而入的無賴地痞。
帶頭衝進來的是一個穿着汗衫,渾身黝黑,胳膊上紋着有些亂七八糟的刺青,身材略顯魁梧的男子。
在他身旁的那個人,手上,頭上都纏着厚厚的紗布,一臉怨毒的看着周圍,這個人就是在髮廊先是被艾麗婭.羅莎用剪刀戳穿手掌,隨後又被楊傲用椅子砸暈的那個傢伙。
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一羣皮膚黝黑,個頭矮小消瘦,但卻都有一股子狠辣勁兒的年輕人。
砰!
帶頭的那個男子大步走到了吧檯前,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狠狠的瞪着哆嗦的蹲在吧檯後,一臉驚嚇模樣的服務員,哇啦哇啦的吼着:“住在這裡的三個外國人在哪?”
那個服務員被嚇的花容失色,嘴脣顫抖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嗯?”那個男子抓起桌子上的登記簿狠狠的甩了過去,嚇的那個服務員尖叫了起來,捂着腦袋喊道:“他們住在三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走!”那個男子獰笑了一聲,轉過身正準備帶自己的手下衝上去抓人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從樓梯上走下來,臉上帶着一抹淡笑看着自己的男子。
“就是他!”之前被艾麗婭.羅莎戳了手掌的那個地痞一眼就認出了楊傲,指着楊傲大聲的喊道。
“給我拖出去,打死他!”
呼啦,一羣地痞揮舞着鐵棍朝着楊傲這邊衝了過來。
楊傲冷笑的看着這些人,就在他們衝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一把抓起了放在樓梯口旁,落滿了灰塵的滅火器,對着爲首衝上來的那個混混直接砸了上去。
砰!一聲悶響,那個地痞嚎啕一聲,額頭都被砸的陷了進去,滿臉鮮血的捂着腦袋倒在了地上,楊傲沒有任何停歇的意思,手中的滅火器被他像棍子一樣,橫掃掄起,逼的那羣混混不停的向後退着。
帶頭來的那個地痞頭子抓起鐵棍,推開擋在他面前的人出現在了楊傲面前,迎頭就砸了下去,在他看來,楊傲只是一個下手狠,敢打不害怕的人而已,但是他錯了,錯的很離譜。
鐵棍夾雜着呼嘯的風聲,眼看就要砸到楊傲的腦袋,可楊傲的反應卻快的出人意料,幾乎就是這呼吸的瞬間,他單手拍在了對方的胳膊上,順勢一抓,隨後一滅火器砸了過去。
那人嚇的臉都綠了,想要退,可已經來不及了,就聽到砰的一聲,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鼓脹開了一般,眼前一黑,身體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是以一敵多時候最常用的手段,把他們的頭目敲掉了,手底下的那些宵小氣焰頓時萎了下來,慌張的架起自己的老大,呼啦一下的退開了數米,
楊傲的周圍,被騰出了一個半圓。
局面變得有些僵持了起來,楊傲倒沒有急着趁勢衝殺上去,而那些人也因爲楊傲極爲狠辣的砸暈了自己的老大,遲疑着不敢上前。
“有人挑唆的麼?”楊傲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朝着漆黑的大門外看了一眼。
這裡是華幫的地盤,雖然華幫和鬼頭幫之間有着很深的矛盾,但鬼頭幫比華幫的勢力要弱很多,所以處處受牽制,今天卻是大張旗鼓的跑來找茬,動靜這麼大,華幫不可能不會察覺,更何況,過去這麼久了,也沒見到華幫的人來,很顯然,這件事是華幫蓄意挑起來的。
“借刀殺人?”楊傲冷笑了一聲,如果董盛聰明的話,不得罪自己,大家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楊傲或許不會和這種人太過斤斤計較,但這個人幾番試探自己,最後甚至挑起鬼頭幫來借刀殺人,這就觸碰到了楊傲的底線。
“上啊!你們怕什麼,他就一個人!給我上,打他,給老大報仇!”那個之前被艾麗婭.羅莎戳傷的混混,看到周圍的人竟然被楊傲的氣勢給震懾住了,怔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大聲的喝斥着周圍的那些地痞。
楊傲雖然不懂緬語,但是看那個地痞的表情和手勢,顯然是在慫恿手下上來跟自己糾纏,楊傲活動了一下手腕,冷笑了一聲,緩緩的擡起手,對着這些人勾了勾手指。
這個挑釁的動作顯然是激怒了這些皮膚黝黑的猴子,憤怒的朝着楊傲哇啦哇啦的亂叫了幾聲後,舉起手中的鐵棍撲了上來。
楊傲氣定神閒,手中扣着滅火器,就在這羣人衝上來的霎那,他猛的一聲怒喝,掄起了滅火器,對準了一個混混直接甩了出去。
那支滅火器就如同導彈一般,極爲迅猛的脫繮射出,砰的一聲,和那個倒黴的傢伙來了一個親密的臉吻,被砸中的混混甚至連慘叫聲都沒喊出來,直接暈倒在了地上,臉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汽車撞上了一般,血肉模糊,鼻樑都砸陷進了臉裡。
楊傲雙拳狠狠的一握,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響,渾身上下的細胞彷彿都活躍了起來,整個人猶如一頭惡狼猛虎,招招狠辣,肘擊、側踹、膝撞,人體的極限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幾乎拳拳到肉,腳腳致命。
不過多時,他的周圍已經倒了一地的人,全都痛苦的捂着被打骨折的地方慘叫着,但實際上,他們心裡卻感到一絲僥倖,看看之前被楊傲用滅火器砸的連他嗎都認不出來的傢伙,自己只是骨折了而已,簡直就是幸運啊。
周圍只剩下了幾個還站在那的,可雙腿已經顫抖了,看着楊傲,哆嗦着卻沒有跑。不是他們有種不跑,而是被楊傲這兇狠殘暴的傢伙嚇的不敢動彈了。
楊傲隨手點了一根菸,揉了揉有些紅腫的拳頭,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個之前在髮廊被自己砸爛腦袋的混混。
那個混混被楊傲看的一哆嗦,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嘴裡哇啦哇啦的求饒着,不斷的磕着頭。
楊傲踢開地上的鐵棍,走到了他面前,那個混混被嚇的渾身顫抖,頭都不敢擡起來,跪在那簌簌發抖着。
“我最討厭給臉不要臉的人。”楊傲冷哼了一聲,擡起頭看到了在吧檯後面躲着,一臉驚訝的看着楊傲的服務員,然後問道:“你懂漢語麼?”
那個服務員連忙的點頭,楊傲說道:“翻譯給他聽,幫我問他,是誰指使他的,如果我聽到的答案不滿意,那他下半生就躺在醫院裡度過吧。”
聽到楊傲這種狠辣的威脅,那個服務
員嚇的一抖,連忙從吧檯裡走了出來,走到那個混混面前,結結巴巴的把楊傲的大概意思翻譯給了那個混混聽。
那個混混聽完後,嚇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跟那服務員哇啦哇啦的快速說了幾句,然後一臉哀求的看着楊傲。
“他說,有人告訴他,你們住在這裡,所以他才帶人來報仇。”那個服務員有些生澀的說道。
楊傲皺了皺眉頭,看着那個地痞,他的眼神裡閃過一抹驚恐不安的神色,楊傲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答案我不滿意。”
服務員和那個地痞看着楊傲,都愣在了那裡,楊傲衝着那個地痞冷笑了一聲,猛的抓起一根鋼管,對着那個地痞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那個服務員被嚇的尖叫了起來,鮮血迸濺了她一臉,那個混混雙腿一緊,屎尿橫流,抱着腦袋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楊傲這一下砸的非常有技巧,絕對不會砸暈對方,但也不會砸死他,極爲狠辣不留情,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那個地痞的腦袋上,看的周圍那些人是膽戰心驚,全都嚇的跟篩子一樣的顫抖着。
噹啷一聲!
楊傲丟掉了已經有些彎曲變形,沾滿了鮮血的鐵棍,那個地痞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鮮血濺了一地,倒在血泊中不停的抽搐着。
死寂一片!
那些還僥倖沒有暈過去的混混連大氣兒都不敢出,全都噤若寒蟬的趴在地上,有的甚至乾脆假裝暈了過去,生怕這個煞星會把賬算到自己的頭上。
楊傲緩緩的扭過頭,看着漆黑的門外,冷笑了一聲,隨後擡腳上了樓梯,身後,留下了狼藉一片。
“好,好狠。”在賓館對面的一個居民樓裡,董盛的臉色蒼白如紙,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喉嚨蠕動着,鬢角旁流淌下來了一趟冷汗。
吳庸臉色也有些難看,剛纔那一幕一絲不落的全都看在了眼裡,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楊傲似乎在看自己,那冰冷的目光,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顫抖了。
“吳老弟,你,你說他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啊。”董盛從兜裡摸出了一根菸叼在嘴上,手指微微的顫抖着,火機打了幾次都沒有打着火,最後有些煩躁的把煙丟在了地上,然後極爲擔心的看着吳庸,問道。
吳庸揉了揉眉心,略微閉着眼睛,半晌,纔開口說道:“應該不會,這事做的很小心,我派了一個緬人去挑唆的,他應該找不到證據是咱們乾的。”
“如此就好,那接下來怎麼辦?”董盛鬆了一口氣,問道。
“收拾殘局吧,最好,您親自出面給他壓壓驚”吳庸有些頭疼的看着賓館大廳裡,那些倒了一地的鬼頭幫的人,極爲無奈的說道。
“好,好!”
董盛是一個野心大,膽子卻極小的人,他雖然眼饞阿部那高額的賞金,但通過這一連串的試探,他已經看出來,哪怕楊傲現在渾身傷病,也依舊是一頭病獅,獅子哪怕是生病了,也不是鬣狗敢惹得起的。
他可不想招惹到這種極爲狠辣的人物,畢竟,在臘戌,他們華幫勢力雖大,但是隻有很少的幾支私槍,而就在剛纔,楊傲只是一個人,甚至連黃彪說的他有的槍都沒有拿出來,就以秋風掃落葉般的速度,解決了這數十個鬼頭幫的人。
想想都讓人感到心驚膽戰!他咬了咬牙,決定今天就聯繫上徐亞斌,現在只要把這個煞神想辦法送走,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於阿部的賞金?他心裡苦笑,就怕有命拿,沒命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