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以前在現實的生活,是一泓平靜的湖水,那麼現在的生活,就是一條翻滾的激流。
在大學裡,手裡花着的,是父母的血汗錢;嘴裡吃着的,是味道可人的零食;面前擺着的,是充斥着遊戲的電腦;心裡想着的,是名牌的服飾和化妝品。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最艱苦的日子不過是考試之前的突擊複習,因爲不復習就會被當掉,當掉就會去重修,那樣會很慘。這樣的豬一般的日子過久了,人就變得懶惰無比,加上我的寢室是在七樓,我幾乎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了——啊,不是,應該是大家閨豬。本來天秤的人就是一懶八字,大學的生活更是懶人的沃土,這樣過了一年,我的身材可想而知。
現在不同了,在這個還是封建社會的世界,哪裡會有什麼電子產品呢?所以生活變得更簡單了。加上柳生大叔每天對我們的嚴格訓練,我的骨頭都快累散架,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再想其他的事了。
上次和柳生大叔的初次較量,讓我在牀上足足躺了三天。就從那三天開始說吧。
緋雨把滿身泥巴還有淤青的我扶到客房裡,我在榻榻米上坐下,然而身上的傷卻疼得更厲害了。
我不禁發出痛苦的**:哎呦喂!
緋雨關切的說:姐姐,你——沒事吧?
我回答說:小閒閒,姐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打成這樣,姐姐是個愛好和平的人,不喜歡打架啊!哎呦,好痛啊!
緋雨說:看着姐姐被大叔欺負,緋雨心裡也不好受啊。所以一定要好好練武,打敗大叔。
我說:緋雨,不要報復柳生大人,他,也其實是爲了我們好。嚴師出高徒啊!
我吩咐緋雨爲我拿來紙筆,我用日文(在這裡只能用日文)寫了一些藥材的名字,大多是一些活血化瘀的藥,也不知藥鋪裡有沒有,我打算讓緋雨去買。剛剛寫好,墨跡未乾,就有一個下人來了,是一個女僕。她把手裡的一個布包放到桌子上,然後跪在我們面前。
女僕畢恭畢敬的說:娜可姑娘、緋雨公子,柳生大人吩咐,如果沒有他的允許,不可隨意出門,還有,緋雨公子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您可以過去了,這裡的事,就交給我了。
我倆聽到這些,不由得面面相覷,敢情這大叔還給我們來個軟禁,還有隔離,難道還怕我們串通一氣跑了不成!
不過回頭想想,這也有道理啊,我們本來就是來修學劍道,隨便在外面晃盪,難免會惹出是非,還有,緋雨雖然是個孩子,也有十五歲了吧,不可能和我住一間房間吧,那叫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對了,就是這個話來着,何況這小子春心萌發,說不定哪天會對我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來,到時候,我的名譽就全完了!
我還是保持優雅的儀態,對女僕點頭,然後說:緋雨,姐姐不會有事的,你就先去你的房間休息吧。
我看看手邊的那張自己寫的藥方,上面的墨跡乾的差不多了,於是我對女僕說:你起來,那樣跪着很累啊!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女僕道謝之後,說:娜可姑娘,您就叫我惠子好了,今年18了,我們下人是跟主子姓的,柳生大人特地派我來在這一段時間裡照顧您,這是惠子的榮幸。
我想,這樣的照顧,恐怕還有一半是在監督吧,可是我不會把這話直說了,大家心裡明白,拆了面子,誰都不好不是嗎?
我的臉上依然很和善:惠子,你可以幫我去街上的藥鋪抓一點藥嗎?就這些,我寫的,如果藥鋪沒有就不用買了。
惠子看到我寫的方子,不禁笑了:娜可姑娘,柳生大人早就吩咐我去買好了,諾——您看!
惠子打開桌子上布包,一股藥香傳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我頓時無語,惠子吩咐廚房的人把藥拿去煎,還讓他們準備給我洗澡的熱水。這個女僕,做事很麻利,人也很伶俐,看來以後很難對付啊!
洗澡水準備好了,熱氣騰騰的水誘惑着我,自從離開村子以後,我連日趕路來江戶,身上恐怕都有氣味了。洗澡當然是盼望已久的事了!可是,身上還有傷,破了一點皮的地方一沾水保準會更痛,我只好猶豫的站在木桶邊。
惠子走過來:娜可姑娘,我來幫你擦身子吧!
我說:也好。不過你要小心破皮的地方,不要碰到!
惠子臉上還是微笑,她細心的爲我擦着,動作很輕柔。真是訓練有素的女僕,柳生的家裡,連僕人都是這樣的明白事理,可想柳生將軍本人,一定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
看來我低估大叔的內心了,原以爲他是一個勢力、好權利的人,甚至以爲他會爲這樣高貴的身份留在這個世界,不想,他卻是在試探我的勇氣啊!
我一邊享受着,一邊對惠子繼續說:以後就叫我娜可妹妹啦,不用那麼生疏。還有,你們的主子平日對你們一定很好吧!
惠子說:能夠爲柳生這樣顯赫的家族效力是我的福分,柳生大人雖然表面嚴厲,但是也有隨和的一面,他一直是一個受人尊敬的武士!娜可妹妹,洗好了,衣服在這裡,是柳生大人前幾天讓我爲你訂做的,您換上吧。
我穿着那些衣服,真是合身啊!還有一股樟腦的香味。咦——大叔怎麼會知道我的三圍?不會以前就很留意娜可,在網上查了這個角色的資料了吧?天啊!我在這裡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經過幾天的調養,我的傷好了大半。還是沒有污染的有機藥材好啊!效果就是好,看着緋雨每天訓練累的像只趴趴狗,我坐在一旁卻吃着點心,心裡不知有多快活了!
可是,夕陽無限美,只是近黃昏。更艱苦的日子,就在我傷勢好了以後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