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櫻花之鄉,滿山片野的櫻花樹,在陽光中怒放。
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吃過簡單的午飯,就決定到有家附近走走,剛走到路上,就看到一羣人,圍在一個牆角,其中一個人,還在念叨着什麼。出於好奇,我就湊過去看。
人羣之中的,是一個挑戰牌,上面的內容,最前面的人在念,我聽得也比較清楚。
那人說:巫女娜可,如果到了有家,不做鼠輩,就於4月中旬下午到有家的西山和我決鬥,獵犬忍者加爾福特D。威勒。
什麼!居然還有人公然向我發出挑戰!還是個外國人!
不過,我回頭一想,這個人,不會是洋小子麥克吧?說不定他是爲了找我,只好出此下策,向我發出挑戰。
如果真的是他,我又怎麼好對戰呢?
那人把告示上的話念完,就議論開了。
路人甲:怎麼搞的,居然找個女人決鬥,這個傢伙的腦子一定有問題!
路人乙: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大概那個女的也不簡單吧。
路人丙:看署名,好像不是本國的人,大概是個西洋來的吧。真是不懂他們的一些想法。
我在人羣后面默默的聽,這些議論很是好玩。江戶時代的日本,基本上還是鎖着國門,西洋人的到來,他們肯定是不太歡迎的。大約在80年以後,明治維新的年代,這個國家纔會漸漸從這樣封建的制度中走出。維新打開了國門,就如我們中國,被鴉片戰爭轟開國門一樣。只是,日本的維新是自發的改變,並且引導日本向資產經濟轉化;我們中國就很被動,後來的戰亂徹底把中國變成一個修羅場。
肩上的老鷹說:主人,您決定要怎樣對付這個威特呢?
我說:容我想想,那個人的武功,在我之上,如果單憑硬打,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這裡不是伊賀,我發出了很久的心靈信號,但是一直沒有迴應。看來,這次是一場硬戰了!
瑪瑪哈哈說:您有幾成把握?
我說:幾乎,沒有任何把握。不知爲什麼,聽到威特的名字,我的內心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對他,立刻就沒有了殺意。
瑪瑪哈哈說:您怎麼可以說這樣的喪氣話,長敵人的威風?
這老鷹,真是用詞激烈,一語道破我的軟肋。
我反駁:在見到威勒以前,不要輕易判斷,現在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我們只有謹慎爲妙!
來到有家的第二天,我就整理好裝容,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好看吧?整着整着,一邊的瑪瑪哈哈說:主人,看你的樣子,不會是去約會吧?
約會?這個畜生懂啥啊!
我說: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這是我第一次和人單挑,不穿的整齊點,那不是個大笑話嗎?
瑪瑪哈哈說:哎,女人的心,難懂難懂啊!
不管那隻鳥,我把寶刀吉吉烏西擦亮了,動身往西山走去。
西山上面,是大片的櫻花樹。看來那個叫威特的人,還真是會選地方,這個地方的風景的確不錯,只是,此刻的我,早已無心觀景,心裡一遍遍揣摩着對手的意圖。
到了約定的地點,我按住刀柄。四下無人,櫻花靜靜的飄落,看似祥和的表象,卻隱藏着極大的危險!
忽然,一陣異樣的風吹來,我的手條件反射似的抽出了刀,瑪瑪哈哈也從我的肩上騰飛起來。回過頭,一個金髮的男子一臉痞相的站在那裡,玩味的看着有些驚訝的我。
熟人啊!原來威勒就是麥克,麥克就是威勒。哎呀,我都快頭大了!
他說:怎麼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一頭的包,說:少說廢話!快開始決鬥吧!
他說:不過,在決鬥以前,我要和你談談條件!
我說:有話快說!我可沒有多的時間和你耗在這裡!
他說:如果我輸了呢,你會怎樣?
想也沒想,我就脫口而出:你就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他說:呵呵,這個好辦,不過我贏了呢?
我說:那就任你處置!
我纔不相信我會敗在這個大痞子的手上!
說完那些繁瑣的廢話,雙方抽刀開打。這邊,是人和人的鬥爭,那邊,是獸和獸的鬥爭。威勒養了一條兇悍的忍犬,而瑪瑪哈哈也絕非等閒之鷹。
刀一旦出鞘,便不會回頭。對手寒光閃閃的刀刃上,我卻覺不到一絲殺意。
威勒臉上的笑帶着戲弄的意味,不好好打,在那裡笑什麼笑!不會是耍我吧!這樣的笑容更是挑起我內心的怒火,揮刀向前,一個飛躍,衝向對手的後側,接着反身回刺。
當!震耳的碰撞聲在一瞬間響起,兩人的刀鋒緊緊壓在一起,鋒刃間似乎有火花迸射。
對手的力道明顯在我之上,他幾乎要把我的刀從手中壓開。一轉刀鋒,脫離落伍這種強烈的壓力,隨即再次緊逼!威勒只防不攻,但是,他的防守相當的嚴密,不論我從哪個方向進攻,最後都會被半路格住。
這小子!功夫不淺啊!
此刻的我,已然喘息連連,只好退到一邊。真是後悔沒有在柳生大人那裡好好訓練體力,今天,打敗這個人,恐怕是有點困難了!
威勒藍寶石一樣的雙眼,笑意更濃了:到底還是個小丫頭,體力這麼差!你算了吧,還是認輸吧!
可是,我是個犟脾氣,越是要我認輸,我的戰鬥慾望就會越強!
我說:笑話!看刀!
再一次躍起俯衝,刀鋒轉向對手的身側,可是,幾乎是一瞬間,我眼前威勒的影子就不見了。
奇怪了,這個傢伙!在我**的當兒,脖子上面忽然傳來一陣涼意——威勒已經站在我的後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我拿刀的手,把他的刀駕到我的脖子上面,不過這次,對着我的,卻是不傷人的鈍面。
可惡!居然用遁地功暗算我!
在一秒鐘之內,身形消失不見,而後在另一方出現,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威勒是個忍者,我基本上忽略了這個事實!一邊混斗的一鷹一犬看見主子停下,他們也停了。那壞狗看到自己的主子贏了,還不忘汪汪叫幾聲,以示勝利!我的肺都要氣炸了!光是它的主子,就讓我夠心煩,這畜生偏偏還要在你的傷口上面撒點鹽!這次第,怎一個怒字了得!
拼命掙脫,卻掙脫不開威勒的魔爪。
威勒低頭,湊近我的耳朵:認輸吧,娜可!
哪裡有地縫啊!剛剛大言不慚,現在就淪爲這個壞小子的獵物了。
他的手雖然沒有用太大的力,但是,足以讓懷中的獵物無法動彈,他掌心的溫度傳到我的手腕上面,我的心跳卻莫名加快了!
我說:滿意了吧?要殺要剮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