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麼?來白馬寺不下近百次,惟此行在她眼底見到了人生初轉時的淒涼,“老納相贈的經書,不知施主可有閱讀?”
蘇苡欣又是一禮,“苡欣全以記下。”
“可有何參悟?”
不待絲縷停留的接下話來,這讓蘇苡欣一時之間有些難以作答,斂下脣畔那抹淺顯的笑意,“自是有參悟。”可是,卻難以平復她內心所受到的傷害。
方丈大師點了點頭,“有參悟就好。”
蘇苡欣擡頭,溢着滿眸的祈求,“苡欣資質愚鈍,可否請方丈大師再賜幾冊經卷?”
方丈大師搖了搖頭說:“施主既是已有所悟,就不必再侷限於經卷的內容,一切隨風隨緣罷。”
“可是大師……。”蘇苡欣還想說什麼,卻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哭喚,“欣兒。”
心中一滯,隨即一暖,菩薩果真靈驗,讓她實現在臨行前腦海裡的那點念想,層出不窮的淚水,流不盡她胸中的苦悶與委屈,側過身形,撲到在母親的懷裡,“孃親——。”
方丈大師對老夫人說:“請您與諸位隨老納到偏齋用茶。”
“有勞方丈大師——。”
兩母女持手尋得一僻靜之處,落坐於凳,幾許粉色花瓣,輕然飄落在身側。
蘇夫人眸中含淚,伸手撫着女兒的臉,心疼得說話的聲音都不禁顫抖,“我可憐的欣兒,怎麼瘦成這般模樣,傻孩子,真讓爲娘心痛。”
“唔唔——。”蘇苡欣立即搖頭否認,滾燙的淚水砸落,“娘不要爲女兒心疼,女兒很好,只是突然換了個環境生活,女兒還沒習慣過來。”
母女倆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及事情的根本所在,那樣,只會讓這次重逢變得更加悲哀,蘇夫人難過得直垂淚,硬是說不出話來,蘇苡欣爲她拭着眼角的淚水,“娘,爹還好麼?”
想到什麼,蘇夫人心中一滯,老爺這一生爲了面子,可真是苦透了這個女兒,“欣兒,是我們蘇家對不起你,但我還是請你原諒你爹。”
“爹的做法,女兒雖然不理解,可他畢竟從小疼過女兒,愛過女兒,若這樣能讓爹爹不爲難,女兒願意盡此孝道。”這是她的心結,或許永遠也解不開了,沒人會告訴她父親突然轉變的原因,也沒人會向她解釋楊語淑對她的莫名仇視。
蘇夫人緊緊的抱着女兒,心痛得不能自抑,雖然說這女兒不是她親生的,可是母女的感情卻是根深蒂固,無法動搖的,爲了那命懸一線的兒子,犧牲這個與她相處十幾年的女兒,人心都是肉長的,她能不心疼難過麼?
難得相見,她抑止內心的脆弱,不能總是哭泣,讓娘看着憂心,輕推開兩人的距離,蘇苡欣言道:“娘,你可有玉容的下落?”
“玉容?”蘇夫人想了一下說:“唉,這孩子自從離開家裡之後,你姨娘跟姨父就後悔了,派出去找的人,一個個都無功而返,你姨娘的身子都快鬱結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