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嫣這麼緊張,季宸淵微有些不悅,直接道,“葉戰生死,自有天定。”
“蘇····夫人你先別急,葉戰應該是出去找蘇雲兒姑娘了。”阿生緩緩說道。
蘇雲兒?她能去哪兒了,難道說是玉面郎君·····
不過聽了阿生的話,蘇嫣確定了葉戰沒事,連忙鬆了口氣。
“好痛啊。”躺在一旁長椅上的翠兒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安,她的手摸了摸之前被阿生打中的後頸,然後緩緩地坐起了身來,她瞧見蘇嫣和季宸淵正站在不遠處,便連忙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將軍,夫人。”翠兒的腦袋還有些迷糊,不過她還是朝着季宸淵和蘇嫣欠身行禮。
“翠兒,你沒事吧?”看着翠兒這樣泛着迷糊,雙眼有些迷濛的樣子,蘇嫣不免有些擔心。
翠兒搖了搖頭,目光也清明瞭許多,“沒有,只是剛剛似乎有什麼東西敲了我的後腦勺一下。”翠兒說完話,突然環顧四周,發現這····早已經不是將軍府了呀!
“夫人,我們這是在哪兒啊?”翠兒有些緊張道。
“在·····”蘇嫣也不知道怎麼說。
這時,卻聽得阿生道,“主上,夫人,我們先進去吧,蘇爺爺還在裡面昏迷不醒呢。”
蘇嫣之前只知道救了一個女孩叫做蘇雲兒,但對於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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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蘇雲兒擡手擦拭了擦拭額際之間的汗水,就在同時一方錦帕放到了她的面前。
蘇雲兒詫異,連忙轉過身,卻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男子。
“爲什麼。”蘇雲兒面上帶着幾分慘白,看着面前的男人,“爲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我。”
玉面郎君帶着幾分奇怪地眼神看了一眼她,然後抿了抿脣道,“我說過,你不可能離開我的。”
“呵。”蘇雲兒自嘲般地冷笑了一聲,然後後退了一步道,“不可能的,除非你殺了我。”
她不能再離開爺爺了,爺爺已經病入膏肓了,更何況,她好不容易纔逃出來,好不容易纔逃出來的!
玉面郎君看了看她,然後道,“雲兒,我說過的,你是不能離開我的。”他的語氣中含了些許的情愫在其中。
這次,強硬地語氣改變了,甚至帶了些許的請求。
“不。”蘇雲兒轉過身子,背對着他。
玉面郎君的脣角向上揚起,紫色的衣袍被風揚起一角。
“你心裡有我的。”玉面郎君帶着篤定道。
“胡說。”蘇雲兒心中帶着幾分慌亂,她連忙轉身駁斥他道。
三千青絲中那枚簪的流蘇隨着她的動作而晃動,在空中流轉,甚是好看。
玉面郎君的手輕輕觸碰到蘇雲兒的流蘇,另一隻手帶着幾分強迫性地將她摟入懷中,“雲兒,你還帶着我送你的簪,就說明你心裡有我的。”
他脣角的笑意更肆。
“你·····”蘇雲兒語窒,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玉面郎君將下顎擱置在了蘇雲兒的頭頂,好一會兒,似乎感覺到懷中的女人沒有掙扎後鬆開了她,將一個小巧的陶瓷瓶放在了她的手中。
感覺到手中突然一滿,蘇雲兒詫異地看着手中的小瓶子。
“回去給爺爺服下,裡面有一顆藥丸,其餘的,若是我還活着,十日內來找你。”這一次,沒有任何強制性,玉面郎君鬆開了摟在她腰間的手。
紫色的衣袍帶着幾分妖嬈與傲然,他轉過身就朝外走去。
蘇雲兒看着手中的小瓶子一陣失神,“等等。”
在聽到蘇雲兒聲音的時候,玉面郎君的身形頓了頓,他微微側過頭來,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蘇雲兒遲疑了一陣,決心問出自己心中一直的猜測,“你是救了爺爺的人麼?一直在暗中幫助爺爺?”
其實在聽完爺爺說那個公子穿着紫色的衣袍之時,蘇雲兒心中就有這種猜想了,更何況爺爺今天也暈倒了,他這般做····難道說一直幫助爺爺的就是他?
玉面郎君脣角掀起苦笑,“不是。”
說完,轉身離去。
蘇雲兒的臉上帶了幾分失望。
不過就在她察覺到自己心中的失望之時,立刻又責怪起了自己。若不是這隻狐狸精,她又怎會和爺爺分離呢?
又怎會····
她一閉上眼,就是那些日子裡玉面郎君對自己的折磨。
還有強迫被毀去的清白,被他強要的時候,以及那被撕毀在地上的衣衫。
蘇雲兒伸手將頭上的簪子取下,上面的流蘇在日光之下散發出點滴光澤,咋眼看上去甚是好看。
“我爲什麼會將你帶回來呢?”蘇雲兒看着這簪子自言自語道。
蘇雲兒和玉面郎君的相遇,她想,或許是一段孽緣吧。
蘇雲兒手中端着一個木盆,盆子中裝了一些衣物。
小木橋之下溪水潺湲,流水的速度並不快。
蘇雲兒蹲下身子,隨意拾起一件輕紗,在水中洗着。
在一旁的草被九條尾巴掃向一旁,一隻紫色的狐狸出現在了草叢之中,明亮的眸子閃了閃,不過他的右腿上似乎受了獵人的捕獵夾。
幾絲鮮血染紅了一旁的綠草。
一陣清風過,紫色的衣玦掃過草地。
一襲紫衣的男子出現在了蘇雲兒的身後,“姑娘。”虛軟地聲音在蘇雲兒身後響起。
蘇雲兒轉過身去,看到的是一個長相魅惑的男子,她不由得一愣。
不過就在男子勾了勾脣,準備說下一句話的時候,男子突然倒在了地上。
“公子,你沒事吧?”蘇雲兒見狀,不由得緊張萬分,連忙跪倒在地伸手搖了搖那男子,“公子,你醒醒。”
男子的眸微闔,卻是沒有睜開。
蘇雲兒這時看到了那男子的右腿上有塊兒明顯的黑色。
蘇雲兒伸手摸了摸,感覺到指尖的溼潤,擡手一看,指尖已經染血。
原來,這個男子受了傷。
只是紫色的衣袍上根本就看不出來血跡,只能看到那一塊兒被血侵染得變成了黑色。
蘇雲兒顫抖的手指伸到了男子的鼻息之下,她的眸閃了閃,瞬間也鬆了口氣。
但看着男子腿部紫色衣袍的黑色痕跡不斷擴大就知道男子的傷口還在不斷淌血!
蘇雲兒嘗試着拉着男子的一隻臂膀,想要將他扛起來,但是·····
“啊!”蘇雲兒差點沒摔倒在地,整個人失去重心,重重地倒在了男子的身上。
男子身上一股奇異的清香傳入了蘇雲兒的鼻息之中,卻令蘇雲兒也更加的不安。
她不能眼瞧着一條人命在自己眼中消失!
她擡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四下無人,根本就不可能去求助,更何況這兒本就偏僻!
就在她沒了主意的時候,她眼前一亮。
一株開着白色小花的草長在一旁的草叢之中,如果不是偶然掃過,她絕對不會看到的!
這個叫做止血草,汁液可以止血的!
蘇雲兒想了想,將那止血草採了過來,然後跪坐在這男子的面前,她看了看男子俊臉然後小聲道,“爲了救你的命,我也不得不失禮了。”
蘇雲兒底下身子,將男子的錦袍掀起,或許是心虛吧,若是被人瞧見了,她的名節恐怕也就毀掉了。
想了想,男子的命也不能拖了。
蘇雲兒伸出指尖,帶着幾分顫抖將男子的長褲褪下,因爲男子是昏睡在地上的,當她將男子的長褲褪下的瞬間,整個人虛軟無力地倒在了男子的腿間。
男子的昂揚正對着她,即便男子昏迷着,蘇雲兒還是紅透了一張小臉。
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
蘇雲兒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男子,將手中的止血草含入口中咀嚼碎。
然後,就在她剛剛給男子的傷口敷好藥的時候,頭突然一昏,身子軟軟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的身後,站着一襲豔紅色長裙的玉清。
而就在蘇雲兒倒下的瞬間,玉面郎君范曄醒了過來,他長臂一伸,將蘇雲兒摟入懷中。
“主子。”玉清脣角含笑,她看着主子長褲半褪的樣子,這恐怕還是第一次吧。
范曄不語,直接微微一施法,他身上的傷口便已經消失了,長褲也已經套好,轉眼之間,他抱着蘇雲兒站在了玉清面前。
“這個女人,以後就是我的人了。”說完,范曄抱着她走入了山中。
玉清擡起袖子遮住脣角笑了笑,豔紅色的長裙跟着她的動作也轉了一個弧度,然後漸行漸遠。
那孤零零地木盆還放在溪水邊。
不一會兒,下起了大雨,溪澗漲水,漫水上岸將那岸邊的木盆衝入了水中。
蘇雲兒醒來的時候,是三更天,當她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個男子堅硬的不着寸物的胸膛前之時,她嚇的滾落在地。
然而就在她差點滾落在冰冷地板上的時候,男子身後的九條紫色尾巴搶先一步衝到了地板之上,將蘇雲兒接住,然後一個迴旋將她帶回了榻上。
“喜歡麼?”范曄猛然湊近她,卻是讓蘇雲兒心悸不已。
剛剛那毛茸茸的是什麼?
恐怕眼前這好看的男子是妖怪。
蘇雲兒突然十分懊惱且恐懼,爲什麼自己會救了一隻妖怪,難道說這妖怪是想要吃掉她麼?
蘇雲兒緊緊地閉着眼睛,默默想着,若是要吃,就吃快點吧,別讓自己太痛苦。
卻不想。
“呵呵。”耳邊突然聽見范曄的輕笑聲。
“你叫我范曄就行了。”玉面郎君范曄,妖界中人對他的稱呼。他瞧着身旁的女子,緊閉着雙眸,看上去特別有趣。
雖然該死的獵人放了陷阱在那兒傷了他,不過他收穫不少。
范曄翻身下榻,“以後你就住在這兒吧!明天我在來看你。”
直到范曄離開了*榻,蘇雲兒才睜開了雙眼,但她的一顆心,卻是懸在空中的。
山洞中不知白天黑晝。
當蘇雲兒醒來的時候,只瞧得一個紅色的身影背對着她坐在*畔。
女子柔順的長髮披在身後,她似乎感到了身後的動靜,轉過身,瞧着一臉怯怯的蘇雲兒道,“醒了麼?”
蘇雲兒有些害怕,大大的眸子閃了閃。
玉清瞧出了蘇雲兒的拘謹與害怕,她的指甲蓋上塗上了可喜的紅色蔻丹,襯得白色的肌膚更加嬌嫩,“姑娘,既然被主子看上了,就在這兒好好住下來吧。”
她軟聲勸慰道,帶着幾分溫柔。
但聽完了玉清的話,蘇雲兒身子一顫,面色卻是白的不能再白。
遇上良人固然是好,可若這良人不是人呢?
“不·····”蘇雲兒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想拒絕玉清話中的內容,但卻被玉清打斷了。
“先別說了,給你一些時間考慮好麼?”玉清拍了拍蘇雲兒因爲緊張微有些冰冷的雙手。
玉清說完之後便起身離去了,長長的紅裙旖旎,火紅無比。
蘇雲兒看着遠處清幽的林中,眸中閃過幾絲難解的神情。
和范曄有關的事情,她不願意被憶起了。
剛纔范曄說的話,好生奇怪,瞧着手中的瓷瓶,難道說爺爺是被什麼人害了,而他又要爲她做些什麼麼?
想到這些可能性,蘇雲兒覺得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什麼戳中了一般。
不過——
她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瓷瓶給捏緊了,該回去了吧,爺爺都暈倒了好久了!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帶着幾分暖意的聲音。
“蘇姑娘,原來你在這兒啊。”蘇雲兒轉過身,瞧着一身白衣的葉戰正站在她身後,葉戰的手上還握着一把玄鐵扇。
玄鐵扇未被打開,從樹葉中間稀疏投下的陽光散落在玄鐵扇柄之上,霎是好看。
蘇雲兒朝着葉戰點了點頭,不過她突然想起了暈倒的爺爺,她不由得蹙眉焦急道,“葉公子,我爺爺呢?”
爺爺一個人在家這讓她如何放心,主要的是爺爺還暈倒了,不省人事。
葉戰自是知道蘇雲兒心中的擔憂的,不過他葉戰尤其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
“放心吧。”葉戰脣角露出幾分讓人安然的笑意,“我的朋友們來了,我讓他們先幫忙照料着蘇爺爺。”
聽了葉戰的話,蘇雲兒鬆了口氣,她朝着葉戰一笑道,“葉公子,那我們先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蘇雲兒轉過身,朝着來時候的山路而去。
葉戰若有所思地看着蘇雲兒,她頭上那枚帶着幾分妖物修行靈氣的簪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真是對你很用心。”葉戰說完後跟上了蘇雲兒的步伐。
只不過蘇雲兒並未聽過葉戰說的話。
兩人回到了蘇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個透,站在外面可以看到破爛的小房屋中透露出暖色調的光芒。
燈盞被點燃了,映出暖意的光芒。
屋內比較安靜,聽得蠟燭燃燒的嘶嘶聲。
蘇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可能是昨夜未曾睡好,眼眸微有些垂下。
“去休息吧。”季宸淵突然伸手將蘇嫣攬入了懷中。
蘇嫣最近越來越嗜睡,她想可能是因爲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接連而來的一波三折讓她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她將頭輕輕地擱置在季宸淵的肩膀上,“將軍,你說若是那狐狸尋來了,怎麼辦?”
“上次我送你的銅錢劍呢?”銅錢劍上古流傳,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任何妖物看見了,都會害怕的,就算蘇嫣本事低微,憑着銅錢劍也是可以震懾住一時的。
微熱的夏季夜晚,蘇嫣很是享受季宸淵身上的微涼氣息。
涼涼的,有些舒服。
人的睡意上頭來的時候,也考慮不得這麼多了,她的頭在季宸淵的身上蹭了蹭,然後閉着眼漸漸地陷入了睡意之中。
季宸淵感覺到將頭擱在自己肩膀處的小女人身上傳來的平穩呼吸,脣角不自覺勾起一絲暖意。
站在隔壁房間守着蘇爺爺的阿生和翠兒並未看見,若是讓他們看見了,恐怕會大吃一驚吧。
這會兒,大廳外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蘇雲兒看到季宸淵的時候愣住了。
但他懷裡的女子,她卻是認識的,就是那日救她出山洞的女子。
看着蘇嫣毫無防備地睡在這男子的懷中,想必這男子應該是她的夫君吧。
這樣的場景,讓蘇雲兒不由得多了幾分羨慕,若是,她也有那麼一天就好了,不過她似乎已經不配了。
“蘇姑娘,這是那日和我一塊兒帶你出來的蘇嫣姑娘,這是她的夫君季宸淵。”葉戰介紹道。
蘇雲兒點了點頭,然後朝着季宸淵福了福身道,“謝謝季公子照顧我爺爺。”
“無事。”季宸淵臉上的笑意早已褪去,他低頭看着蘇嫣眯着眼眸似乎頗爲享受地睡在他懷中的樣子。
他將蘇嫣換了個姿勢,她的整個身子如同一隻小蝦米一樣蜷縮在他懷中。
這樣,她會睡得更舒服。
蘇雲兒也看出來蘇嫣睡着了,便道,“季公子,嫣兒姑娘既然睡着了,不如先送她到我的房間休息吧?”
“嗯。”季宸淵淡淡地答道,同時抱着蘇嫣站起身來。
蘇嫣家除了客人來了後能坐一坐的大廳外就只有兩間房間了,一間是蘇爺爺的,另外一件是蘇雲兒的。
蘇雲兒走在前面,到了一道窗戶紙都有些破掉的房門前,“比較寒酸,請吧。”
季宸淵和葉戰對此倒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天下的所有房間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不過要是有一副棺材,季宸淵恐怕會比較滿意吧。
季宸淵抱着蘇嫣進了屋中。
是女孩子的閨房,房中佈置雖然是簡單到了極點,但是打掃得卻是特別乾淨的。
季宸淵將蘇嫣放到了*上,然後幫她將被子掖好。
“淵,我們去看看蘇爺爺吧,我總瞧着蘇爺爺身上似乎是有妖氣,恐怕是被什麼妖物所害!”葉戰沉眸分析道。
妖物?
蘇雲兒聽到了這話,首先想到的便是范曄。
蘇雲兒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今日居然自己還這麼想,難道說這只是那范曄的詭計,來個所謂的欲擒故縱?讓她心存感激,然後永遠留在他身邊?
想到了這些可能性,蘇雲兒整個人近乎虛脫,手一鬆,那瓷瓶就朝着堅硬的地上滑去。
“小心!”葉戰的手一揮,沒人看見他是怎麼出手的,當蘇雲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瓷瓶已經出現在了葉戰的手中。
這瓷瓶身上的味道很奇怪。
有那狐狸精的味道,又有着一股奇怪卻很熟悉的味道。
“淵,先出來。”葉戰說道,然後拿着瓷瓶走了出去。
蘇雲兒此刻也驚醒了,不斷責怪自己,怎麼能那般粗心,這藥應該能救爺爺吧,不管是不是那范曄的欲擒故縱,自己若是打破了這藥瓶,爺爺不也就·····
季宸淵未說話,只是幫蘇嫣掖好被子後轉身走了出去。
蘇雲兒閨房的門被季宸淵靜靜地合上了。
此刻,他們三人正站在外面。
“淵,這個瓶子上有玉面郎君范曄的味道。”葉戰蹙了蹙眉道,不過掀開瓶蓋,裡面卻是溢出一股子藥香,完全沒有任何毒。
蘇雲兒擡首看着葉戰手中的瓶子道,“是范曄給我的,他說這個能救爺爺。”
季宸淵看了看那瓷瓶,然後道,“其中可有毒物?”
葉戰搖了搖頭,這裡面的藥丸成分他不甚清楚,不過沒有毒物這是他可以肯定的。
“蘇姑娘,你覺得這藥物可信麼?”雖然證明了沒毒,但不一定是解藥。季宸淵問向蘇雲兒。
蘇雲兒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道,“可一試。”不管是不是范曄做的,他應該不會害自己的爺爺吧?
她從心底處,還是選擇相信范曄的。
既然蘇雲兒這麼說了,三人還是朝着蘇爺爺的房間而去,就在三人完全遠去的時候,一道紫色的光芒閃過。
紫色的長袍逶迤在冰冷的地上,剛纔蘇雲兒說的“可一試”,他是聽見的。
一抹淡淡的笑意出現在范曄的脣角,不過就在瞬間,范曄脣角的笑意凝固了。
他修長的手看上去很乾淨和漂亮,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副小巧的畫卷。
畫卷之上的女子穿着一襲湖藍色的衣衫,姣好的五官讓人過目不忘。
“倒是對不住了。”他范曄從未殺過人類,今日卻不想爲了一個女子要殺人,呵呵,這恐怕就是人類所說的,最碰不得倒是情愛。
不過今日種種,皆是他自願的!
范曄沉眸,就在他靠近房間的瞬間,“嗞!”尖銳的指甲從他原本乾淨修長的指尖冒出,帶着幾分猙獰。
季宸淵和葉戰進入蘇爺爺的房間之時,看到阿生和翠兒正在一旁守着蘇爺爺。
翠兒用手擰乾沾了冰冷井水的毛巾之後敷到了榻上昏迷着的蘇爺爺額頭之上。
他們並不知道蘇爺爺究竟是怎麼了,但天氣炎熱,只能給蘇爺爺除去些炎熱罷了。
見季宸淵來了,翠兒連忙福了福身。
“葉公子,將瓶子給我吧。”蘇雲兒緩緩道,她看着昏迷着的爺爺,心中一陣難過,如果沒有她,爺爺會不會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對吧?
此刻,她的心中一片苦澀。
葉戰將瓷瓶遞給了蘇雲兒。
蘇雲兒將瓶蓋掀開,一陣異香傳了出來,這個香氣很獨特,卻也很好聞。
不過藥丸,蘇爺爺此刻又怎麼能服下呢?
翠兒倒是挺有眼力勁的,蘇爺爺常年服藥,寢臥之中自然有許多藥物,還有和藥物相關的一個石頭自制而成的藥碾子。
藥碾子因爲比較小,所以也不大重,翠兒將那藥碾子放到了蘇雲兒的面前道,“姑娘,將這藥丸碾碎成粉末後再給爺爺服下吧。”
蘇雲兒點了點頭,這個方法她當時卻是沒有想到的。
她素淨的手拿着瓷瓶朝下輕輕傾倒,一顆通體雪白的藥丸滾落而出,帶着一股子香味。
這香味誘人不刺鼻,且不突兀。
碾子輕輕碾壓之後,藥丸便碎成了粉末。
蘇雲兒從一旁端來一個微有些破爛的瓷碗,碗中裝了些許的溫水。
“淵,蘇爺爺的臉上的黑氣很奇怪,不像是那范曄做得。”一旁的季宸淵和葉戰並沒有閒着,葉戰仔細地觀察着蘇爺爺的面向。
季宸淵知道葉戰精通醫術,便道,“可爲他把脈了?”
其實何止把脈,望聞問切四個字他都已經做了。
可蘇爺爺的脈相平穩極了,完全看不出來任何問題,而他唯一能看出來的便是圍繞在蘇爺爺面上的黑氣了。
他葉戰畢竟十二歲就開了天眼,有些東西,自然不會瞧錯。
“可是並沒有什麼鬼怪糾纏着他。”季宸淵接着道。
對······葉戰並沒有發現任何關於鬼怪的蛛絲馬跡。
這樣的事情太離奇了,若不是那背後罪魁禍首過於高深,就是,不對,沒有就是!
“淵,想來種種,這估計傷害蘇爺爺的人應該和我們進入鎮子時候迷糊村民操縱行屍的是同一夥人!”葉戰剛纔觸碰到那瓶子的時候,雖然感覺到了范曄的氣息,但是這蘇爺爺渾身上下的黑氣卻沒有絲毫范曄的味道。
范曄的修行雖然不低,但是還沒到了能夠完全隱藏自己氣息的時候。
而且那夜是因爲范曄出現在了藥鋪,所以他們便先入爲主地認爲了范曄是兇手的棋子。
聞聲蠱是可以憑着氣息而尋出鬼怪。
不過葉戰想啦想去,都覺得不是很通暢,總覺得范曄似乎也不是始終的棋子。
有可能是那人一時興起。
故意嫁禍給范曄呢?幕後人猜到了他們會順藤摸瓜,算計得讓他們找不到真正的兇手!
然後他們就會順藤摸瓜,找到這兒來,然後蘇爺爺生病,也是他們而爲之。
不過能知道季宸淵有聞聲蠱,且故意這般爲之,讓他們深信不疑兇手就是范曄的話,那麼幕後之人未免太恐怖了些。
葉戰瞧了一眼季宸淵,發現季宸淵的臉冷得如三尺寒冰。
“看來我們一開始就被人玩弄於計劃之中。”季宸淵冷然道,不過就在同時,季宸淵仿若被什麼提醒了一般。
季宸淵疾步如風般離開了這間房間。葉戰也跟着反應過來,追了出去。
他們中計了!
蘇雲兒的閨房門打開着,漆黑的夜裡,風涼颼颼地刮動着微有些破爛的房門,房門不住地被風吹得摔在了牆壁之上。
發出,“嘭嘭。”的詭異聲音。
而原本蘇雲兒閨房之中點燃的火燭不知何時已經被熄滅了,屋內漆黑一片,而那大大敞開的房門就像是一個漆黑的無底洞一般!
季宸淵顧不得許多了,指尖一指,藍色的光芒瞬間從他的指尖脫離而出,尋入室內的燈盞燈芯之中。
房間又重新明亮了起來。
但是*上哪裡還有蘇嫣的身影!
“該死!”季宸淵暗咒一聲,他將放在了之前蘇嫣睡着的chuang上,然而此刻上面空蕩蕩的,別說沒有了人,就連一絲溫度都未曾留下!
隨後趕來的葉戰也愣住了,他搖了搖頭,不禁責怪自己的粗心。
“我爲何剛剛纔想到,我早應該想到的啊!”葉戰自責道。
季宸淵在一旁未曾說話。
隨後阿生也趕了過來,他看着站在*邊的季宸淵,而也未看到蘇嫣,便明白了過來,他伸手將腰間的錦囊扯了下來,打開錦囊後,之間裡面還有一張尋人符。
“主上,用這個試試看吧!”尋人符在五十年前便已經失傳了。
這是難得的符咒,羅盤可以尋人,但必須有着所尋之人的氣息,而這尋人符不需要這些就可以找到,這一特性也就註定了尋人符的珍貴之處,和註定失傳。
只是未想到,阿生這兒還有一張。
葉戰看到阿生手中的尋人符微微詫異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神情道,“阿生,這尋人符你是從何處尋來的?”
阿生的身份,葉戰自是清楚,是山野之中的一隻殭屍,不過殭屍自古就怕這些符咒,季宸淵生前修行過道法,且道法極高這個就不說了,但並不是每一個殭屍都是如此啊。
阿生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我醒來的時候,就在腰間了,剛剛我感覺到似乎這個可以找到夫人。”
季宸淵轉身看了看阿生手中的符咒,冷聲道,“試試吧!”
不過可惜的是,阿生看着看了符咒一會搖了搖頭,“主子,我不會這個。”
季宸淵抿了抿脣,他正準備將符咒取過來的時候,葉戰搶先一步將符咒拿了去。“淵,尋人符雖不是什麼厲鬼符咒,但對你的修行終究是有損的,還是讓我來吧!”
說完,他朝着尋人符咒上念動着咒語,隨後快速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將符咒推出去,奇異地是符咒直接懸掛在了空中。
“急急如律令!”血液在空中匯成了奇異的字符,然後聚攏到了那尋人符咒之上。
然後尋人符咒就一直懸掛在了空中,而後朝着外面飛去,似乎要帶他們去哪兒一般。
“淵,咱們走!”葉戰看向季宸淵道。
“阿生,留下看着她們!”季宸淵簡單吩咐完之後跟着葉戰走了出去,順着尋人符,他們應該可以找到蘇嫣!
而就在另外一邊,一個穿着素白色衣裙的女子靜靜地躺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她的旁邊,是穿着玫紅色衣裙的蘇嫣!
青玉扳指的手輕輕撫過蘇嫣的側頰,他的脣角勾起幾絲笑意,“今天終於要上演好戲了,就是不知道季宸淵的選擇是什麼。”
山洞中一旁的油燈詭異地燃燒着。
一盞燈,他給季宸淵他們一盞燈的時間,若是不能趕到,那蘇嫣就只有等死了!
過了一會兒,男子坐在了那白衣女子躺在的石板旁,他看着女子姣好的側臉道,“雪兒,若是他放棄你了,你會生氣麼?”
話音剛落,雪白色的貓咪從男子的身後竄出,朝着石板上睡着的白衣女子咪嗚了一聲。
“你也不怕雪兒吃了你,她的脾氣可不大好哦。”男子脣角邪肆的笑意讓那貓咪不寒而慄。
“人我給你帶來了,藥拿來。”范曄站在一旁道。
男子挑了挑眉,黑色的斗篷下快速出手,將一瓶白色的瓷瓶扔給了范曄,“拿去吧。”
男子的態度讓范曄愣住了,他難道不怕他將這個女人的下落告訴那些道士?
“你不怕我說出去。”范曄勾了勾脣道,那雙好看的眸子卻是盯着*上的那個女子,雖然他不知道爲何黑衣人臨時改變了主意不讓他殺掉這個女子。
但是······
“你不會的。”黑衣人帶着幾分篤定道,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個范曄心中有牽掛,他可以不要他的狐狸命,不過他不可能不要那個叫做蘇雲兒的女子的性命!
不管是人還是鬼怪,只要一旦有了自己在乎的東西,就會變得脆弱不堪。
上千年前的季宸淵尚且如此。
“況且。”黑衣人繼續道,“他們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說完,他脣角的笑意更深了,接下來,他要陪他們玩一場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