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餐結束,蘇弦月都沒想明白,這爺孫兩個怪異的組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可關鍵是問誰?目光從厲慕晨的臉上轉移到厲震的臉上,最終收回。
不能好奇,好奇害死的不單單是貓。
拿定主意,蘇弦月便自作主張的邀請厲震一起去看電視劇,厲震也很配合的放下筷子表示八點檔開始了。
兩個人離開餐廳的背影讓厲慕晨的眸子是黯了再黯,到最後幾乎是漆黑一片了。
她還真有本事,老爺子竟然這麼配合她?
讓厲慕晨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面呢。
當他拿着筆記本坐在客廳裡辦公的時候,一擡頭就能看到沙發上露出來的兩個腦袋瓜兒。
電視裡播着的是永遠換湯不換藥的肥皂劇,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看。
收回目光,查看着關於他和蘇弦月紅葉谷之旅的新聞報道,其中一張是他牽着蘇弦月的手……。
“死了!爺爺,爺爺……。”
蘇弦月的聲音徒然響起,厲慕晨猛地站起身筆記本啪就趴在了地上。
幾步走過去,見厲震正點頭:“嗯,是死了,不過這樣的男人死得其所。不可惜。”
“可是他好帥啊,爺爺。”蘇弦月靠在厲震的胳膊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厲震擡手抽來幾張紙巾給她擦眼淚,一邊兒擦眼淚一邊兒還勸慰着:“小丫頭就知道看臉,男人看的是心。這個男人最開始就沒用心對那個小姑娘的,死了好,省的小姑娘再遭罪。”
厲慕晨傻眼了,心中萬頭神獸奔騰,頭頂上大片大片的烏鴉肆虐。
他突然發現自己和這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樣,又覺得好奇,選擇靜默的坐在沙發後面的高凳上看着電視畫面。
畫面上,是靈堂上的一幕,一個打扮清純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的:“可是我愛他啊,我愛他……。”
魔性的臺詞對厲慕晨來說聽起來有點兒反胃,可是蘇弦月哭的更兇了:“爺爺,她愛着那個男人啊,即便是壞點兒也沒事吧?”
這下,厲震回答不出來了,只能揉了揉蘇弦月的頭頂。
他愛着那個男人啊,即便是壞點兒也沒事吧?厲慕晨看着蘇弦月的腦瓜頂兒,她呢?若是愛上了一個不算好人的人,是不是也沒事?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厲慕晨起身撿起來筆記本,鬱卒的臉色烏黑,這已經是第二個了!蘇弦月簡直是自己專屬的筆記本殺手!
看來得準備一個抗摔的筆記本了。
“爺爺,快十點鐘了,您要睡覺了哦,等我去給您熱一杯牛奶,一覺睡到天亮。”蘇弦月的悲傷來去無蹤,那叫一個快,這會兒已經去廚房熱牛奶了。
厲震揉了揉老腰,站來。
“爺爺,你至於這麼寵着她嗎?”厲慕晨怨念的過來,擡手幫他捏了捏肩膀,歲數那麼大了,一坐就是兩小時,很累的。
“哎,這邊兒,這邊兒。”厲震指着肩膀痠軟的地方,享受孫子的按摩手法:“我啊,還真喜歡這丫頭,沒心計不說,主要是善良,男人一輩子娶個什麼樣的女人決定了幸福不幸福啊。”
厲慕晨停下,走到厲震的對面:“爺爺,要麼您再收一個孫女?”
“休想!我只要孫媳婦兒,不要孫女!”厲震立刻冷了臉,孫女得嫁給別人家,孫媳婦兒可是能生小重孫的呢,哪個寶貝?當然是孫媳婦兒了,他又不傻。
“爺爺,喝牛奶,睡覺。”蘇弦月端着一杯牛奶過來,看着厲震把牛奶喝光才扶着他的胳膊送去了臥室,體貼的關掉了燈,一轉身就撞到了厲慕晨的胸上了。
“幹嘛?你要嚇死我啊?”蘇弦月聲音壓得低低的,語氣不滿。
厲慕晨一隻手從她的肩膀探過去,把門關好,另外一隻手也附在牆上,讓她逃無可逃,然後低下頭:“你到底都調查什麼了?”
“誰知道你說什麼呢。”蘇弦月耳朵尖發燒,他知不知道這種姿勢很不好啊?知不知道耳朵被吹熱氣很糟糕啊?真是的。
“竟然老爺子的脾氣秉性都摸透了,你還裝傻?”厲慕晨說着,頭更低了一些,眼睛能看到她的耳蝸。
蘇弦月突然轉過臉,兩個人瞬間四目相對,差一點點兒,就差一點點兒就撞到一起了,甚至蘇弦月都感覺到自己的鼻尖掠過了他的脣角了。
厲慕晨瞬間鬆開手,蘇弦月藉機跳開。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最終,蘇弦月丟下一句神經,一路小跑的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厲慕晨手摩挲着下巴,看着蘇弦月離開,這個女人該不是調查自己的同時,順便也把老爺子調查了吧?功課做的可真充足啊。
逃離的蘇弦月腦子裡亂哄哄的,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才鬆了一口氣,靠在門上滑坐到地上,然後捂着滾燙的小臉兒,心裡凌亂不堪。
剛剛的一幕太挑戰她了,讓她險些控制不住。
蘇弦月擡起頭,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會怎麼樣?打他耳光還是跳到他身上,趁機佔佔便宜?
腦補自己選擇了後者,似乎看到厲慕晨哀怨的眼神兒和求饒的樣子,心情瞬間好了許多,爬起來拍了拍胸脯:“蘇弦月!你不是柔弱的小白兔,你是獵食的母狼!”
自我心理建設一番,總算是舒服多了,坐了一天的車還真是很累的,泡了個熱水澡,爬上牀給康妮打個電話報平安。
她只有康妮和良翰兩個朋友,她更把兩個人當了親人,上次手術消失好多天,康妮生氣的時候她就保證過了,一天一個平安電話給她。
康妮含糊的說了句:“我喝醉了,我睡了。”就掛掉了電話。
蘇弦月猶豫着打給年良翰,結果先是對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真不知道兩個人在搞什麼。”蘇弦月放下電話,有些失望的靠在牀頭,她本來是想讓康妮過來參加自己的婚禮,儘管是假的,但是她也希望康妮陪在身邊。
遠在英國,康妮丟開手裡的酒瓶子,含含糊糊的自言自語:“良翰,你是爲了她對吧?爲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