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弦月最終還是簽了那份協議,作爲交換,厲慕晨把一份資料留下來,那是她作爲交換生的資料。
對此,蘇弦月又欲哭無淚的感覺,明明得到好處的都是自己,可是卻總覺得這些事情是透着說不出的怪異,反而是厲慕晨處處都要上趕着,這還是自己調查出來的那個人嗎?冷酷、手段多如牛毛不說,甚至在商業對手的評價裡是個有他就寸草不生的存在。
趴在牀上翻了好幾個身,最終也沒想明白爲什麼會不同,仔細想想兩個人似乎沒多少交集,也許是因爲結婚了,對,就是因爲結婚了,現在她是一個非常隱秘的厲太太。
連日的折騰讓她覺得累的不行,可還是不甘心的又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裡找好幾遍,那一枚鈕釦真的找不到了。
泄氣的坐在牀邊兒,盯着外面漆黑的夜,心好像被挖走了一塊兒似的,陷入沉思裡的蘇弦月甚至沒聽到電話響。
等她匯過來神兒的時候,電話還在執拗的響着,拿過來自己的手包,拿出來手機的時候連帶着一張便籤紙落下來了,伸手撿起來放在桌子上。
看了一眼號碼,竟然是英國打過來的,本能的按下了拒聽,可是剛按下,又打過來了,蘇弦月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躲避解決不了問題,特別是對於鍾紫心,心裡總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她的,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這些年對自己總歸好過其他蘇家人。
“弦月啊,睡了嗎?”
剛接通,鍾紫心的聲音就傳過來了,依舊是那麼溫柔如水似得,蘇弦月這纔看了一眼旁邊的時鐘,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
“哦,睡了,所以剛纔沒聽到電話響。”
鍾紫心眯起眼睛,冷冷的看了看手裡的電話,依舊溫和:“幕晨在你身邊吧?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今天你們結婚媽媽沒過去,心裡還是過意不去的,對了,弦月啊,那件事你和幕晨說了嗎?”
“他不在我這裡。”蘇弦月說的是真話,厲慕晨帶着協議就走了,根本就不在身邊。
可是鍾紫心不淡定了,倏地抓緊了手裡的電話,聲音拔高了幾分:“蘇弦月!你還真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啊!我,我真是小看你了。”
本來,蘇弦月心裡還有些愧疚,畢竟鍾紫心讓她辦的事情自己一直都沒和厲慕晨說,聽她突然變了口氣不免皺眉:“您這是什麼意思?”
“還您?你現在連一聲媽媽都不叫我了是不是?告訴我,今天和厲慕晨結婚的人到底是誰?我還說呢,怎麼就神秘到了這種程度,果然是你鬧幺蛾子了,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馬上給我滾回來!”
蘇弦月聽她機關槍似得一席話,笑了,笑的非常舒心,她終究是高看了鍾紫心了,高看了蘇家人了,原來都是一個樣的,心裡的包袱瞬間甩開,人都輕鬆了不少,既然誤會了,關她何事?
想到這裡,微微一笑:“您想多了,我既然離開了就不會再回去了,有本事你來抓我吧,對了,我也不瞞着你,我就在濱海市,嗯?等着你來。”說完,掛掉了電話,整個人舒服的砸在牀上,心舒暢了,也空蕩蕩了。
她不知道是蘇家倒黴養了自己這隻白眼狼,還是自己倒黴掉到了蘇家的狼窩裡,幸好一些都看得清楚了,以後無牽無掛更好。
鍾紫心聽蘇弦月掛了電話,整個人就處在暴走的邊緣了,眼珠一轉險些咬掉了自己的舌頭,這丫頭明目張膽的挑釁自己還是頭一遭,最重要的是她說她就在濱海市?莫非自己錯了?
拿起電話打給蘇晴,結果那邊兒佔線,只好掛了,打開房間的門,一聲怒吼:“蘇景,滾來!”
蘇景正陪着蘇老爺子下棋,這一聲怒吼嚇得他手裡的棋子直接掉地上了,蘇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起身就走了,養了個不爭氣的兒子,他還真是活該了。
跑上樓,蘇景看着一臉盛怒的鐘紫心賠上笑:“怎麼了?老婆大人。”
鍾紫心厭棄的瞪了一眼蘇景,指着電話:“給厲雲霆打電話問問,今天和厲慕晨結婚的人是不是那個小狼崽子。”
蘇景立刻進了房間,撥通了厲雲霆的電話,問了幾句,回頭衝着鍾紫心點了點頭,做了個口型告訴她是,鍾紫心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上了。
她一輩子都精明,就這次,她竟然被蘇弦月給戲耍了!死死的捏着拳頭,眯起眼睛:“我要去濱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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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弦月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就是心裡空蕩蕩的瞪着天花板,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拿過來電話猶豫着是不是打給康妮,看了一眼時間才六點多,依着康妮的性子一定還在睡懶覺呢。
換了衣服下樓,發現厲震竟然坐在客廳裡看報,走過去:“爺爺,我要出去一下。”
厲震挑眉:“還沒吃早餐呢?這麼急嗎?”
“嗯,幕晨說一會兒要去學校報到,我想先去看看我朋友和他們說一聲,馬上就回來的,爺爺您自己吃,回來我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
厲震放下報紙叫來了老何,讓他安排司機送少奶奶出門。
蘇弦月不想厲家人知道太多,所以早早的下車打發了司機回去,這才另外上了一輛車直接來到醫院跑去了病房,推開門發現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愣住了。
康妮不在,潘奶奶也不在,人呢?轉身跑去了護士值班室,值班室裡的兩個小護士聽說特護病房的人不見了也嚇了一跳,跟着蘇弦月來到特護病房,發現果然不見了,頓時驚慌了。
“蘇小姐,您先彆着急,我們立刻調出來監控看一下,再就是不是有人陪着她嗎?可不可以問問病人的陪護?”
蘇弦月這纔想起來康妮,拿出來電話打過去,只響了兩聲就接聽裡,康妮的聲音帶着疲憊:“月月。”
“康妮,奶奶呢?奶奶人怎麼不見了?”
“對不起月月,奶奶走了,我趕回來的時候奶奶就不見了,我已經找了一夜了,對不起,對不起。”康妮一個勁兒的道歉,直到對面傳來了忙音。
蘇弦月傻眼了一樣看着病房裡的一切,潘奶奶的箱子還在,可是人走了,能去哪裡?
“這位病人我們以前就治療過的,她的腦子有些不靈光,要不?蘇小姐看看是不是報警?”護士找來了護士長,護士長好心提醒,要知道病人在醫院裡沒了,問題可就大了去了,她是兜不住的。
蘇弦月轉過頭看了一眼護士長,點頭:“好,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