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道了謝離開,舒語四下望了一眼發現身邊沒什麼人,就一溜煙鑽進了餘玲的辦公室。
無獨有偶,楊露正端着杯咖啡從茶水間走了出來。
“咦?總編出去了嗎?怎麼這門還是開着的。”楊露一伸手想要幫餘玲帶上門。目光懶散的一望,就嚇了一跳。
因爲餘玲的座位上,舒語正悄悄的弄着什麼東西,楊露剛想衝進去問她在做什麼,人就機靈的僵在了那裡。
平時,楊露最討厭舒語那個人,最初因爲她是空降兵,而後是中年不變一臉的傲慢,一起出勤的時候不刻薄但也從來沒有給他們好臉色過,還時不時的刺自己幾句,更別說這次轉正的評比,黎清宴憑什麼就輸給她了啊。
但是經過這麼多事情的楊露也算長了點教訓,陳亦明也沒少教育她禍從口出的道理。
萬一是餘玲着急有事,讓舒語過來頂一下也未嘗不可啊,畢竟那是主編和副主編分內的工作。
楊露想,自己還不是要太欠兒了。
楊露轉身走,嘴裡輕抿着咖啡,正好路過自己黎清宴的時候她擡起頭,八卦勁頭又跟着上來了,“誒~清宴,我剛纔看見一個事!”
此刻的舒語在餘玲那裡也並不輕鬆,她打開餘玲的電腦,又抽搐文件下壓的那些資料,也跟着嚇了一大跳。
她本以爲餘玲正在做私活,因爲舒語知道最近餘玲雖然外表上沒什麼變化,但是缺錢是肯定的,因爲她有個老同學就在銀行工作,沒事閒聊就聊到了餘玲的話題。
要知道,給別人打工做私活是最忌諱的事情,下邊的那個員工做一做也就算了,餘玲可是主編,更何況這麼多年一直被壓制在陳文睿的手裡。
但是這東西……
舒語額頭也在冒汗,資料上詹燁凌的名字讓她看的心驚肉跳。她是出身世家的女子,曉得這資料一旦泄露出去對詹燁凌意味着什麼。
舒語一邊打着字,一邊也在猶豫。
她真的很想要餘玲的位置,以爲只是一個小小的轉正就能夠讓她滿足的了嗎?
當初舒語被空降到這裡,曾經遭了多少人的白眼,儘管她也知道自己在印象任何一個專業的領域,都會提不起來事情,唯一的發展路線也只能瞄着主編的位置。
這個世界上,誰又都不如自己有,即便她有一天真的會跟詹燁凌結合在一起,如果舒語不能讓自己跟那男人匹配的話,在詹家,她也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舒語想到這裡定了定神,手下的鍵盤敲得噼裡啪啦只想。算了這件事情就算泄露出去又能怎麼樣?都是餘玲做的,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停下動作,舒語拔下電腦上的移動硬盤,然後又快速的用手機照了幾張那些原始資料的照片,她把所有的東西都原樣歸爲,起身走到餘玲的辦公桌前有回望了一眼,這才放心下來。
餘玲解決了娛樂部的事情,有接二連三的去忙了些別的事情,直到下班前,她才掐着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還是在故意拖延,餘玲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桌角的電話響了起來,餘玲走過去,看這之前已經有三個未接電話了。
“有什麼事嗎?”餘玲想要讓自己的情緒聽起來跟平時一樣,但是細心的安淮遠還是聽出了端倪。
“你很累?”
餘玲說,“我每天都很累,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出來吧,我已經到你公司外邊了。”
餘玲突然有一種想推脫的想法,自從自己答應了周信,拿到那份資料以後,餘玲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安淮遠。
但是心裡又想,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安淮遠在一起,或許等那新聞發出去之後,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好。”
餘玲收了電話線,緊忙整理桌面,把那些資料從文件下抽出來。餘玲手下的動作就是一頓,她明明記得壓在最上邊的一章應該記錄的是安雅的事情,離開的時候餘玲正看到那裡,也遲疑在那裡。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嗎?
餘玲這幾天一直都是糊里糊塗的,其實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關上電腦,把資料小心的收進袋子裡,鎖在抽屜,餘玲就拎着包出了門。
安淮遠做醫生這麼多年,對在外邊吃飯店一直都持反對的意見,所以一年下來不管多累,他都會回去給自己做一頓飯。
之前沒跟餘玲在一起的時候,安淮遠都是對付。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拖着餘玲去了菜市場,男人蔥白的指頭撥弄着新鮮的蔬菜,這在餘玲看來都是一種享受。
三盤兩盞清單的小菜,安淮遠說,就要入夏了,口味上平時要清淡一點纔不會生病。
印象裡,安淮遠是個極其珍惜生命的人,可能跟他做胸外科醫生有很大的關係。
餘玲問,“黎清宴真的跟你的妹妹長的很像嗎?”
這問題安淮遠以前也考慮過,就笑着回答,“其實不像,就算雙胞胎,自己的親人也會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倆有很大的區別。”
餘玲沒見過安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安淮遠說,“黎清宴是個外向的姑娘,但是每次你看她眼睛的時候,又覺得特別的純淨。我妹妹剛好相反,她從小都是安靜的大家閨秀,但是目光是倔強,心思也重。”
“原來這樣。”餘玲突然心緊了一下,她抿着脣,“那我能問問她是怎麼死的嗎?”
餘玲的心裡還有期盼,至少覺得安淮遠能完美至此,她的妹妹也不會相差太遠。
這個話題在安淮遠的心裡已經塵封已久了,不是他不想說,只是一想到就會不自覺的心痛。
“一場車禍。”
果然跟資料上的記載沒什麼出入。餘玲的心也平穩了下來,至少對那一段的描述,安淮遠應該不會怪他吧,她只是把事實展露出來,可是……
安淮遠擠了一個笑,“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餘玲微楞,“問什麼?”
安淮遠其實今天帶餘玲回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這個,只是這一路上回來他想了想還是沒敢說,雖然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到了,可餘玲所表現出來的若遠若近的距離,讓安淮遠不確定自己可不可以去過問她的事情。
安淮遠有些不安的抓了餘玲的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餘玲眼皮一跳,臉色微微的變了,“什麼困難?工作嗎?我那個工作就是那樣,基本每一天都會意料之外的出一些事情,我已經習慣了。”
餘玲還是不想說,儘管安淮遠知道她可能正爲錢的事情犯難,但終還是忍下了。
餘玲的小心翼翼,讓人看着心疼。無論什麼事情,除非她肯說出來,否則你的幫助都會傷及她的自尊。
改,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安淮遠是學醫的,他覺得這是一種病,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改過來。
黎清宴早起上班的時候,陳婉婉那傢伙又沒有喊醒她,還好今天沒有出勤計劃,黎清宴想遲到個五分鐘也沒什麼關係吧。
急着腳步進門,另一個方向也走過來一個人,是舒語。
舒語這個時間到公司已經成了習慣,有時候明明起的很早例如今天,她也會在家裡做一個舒展的SPA,把時間掐的剛剛好,晚那麼一點。
五分鐘,昭示着她的態度。
穿過走廊的時候,兩個人並肩走着,黎清宴以前見舒語沒覺得什麼,雖然她有點小高傲,畢竟不處在同一個部門,井水不犯河水的,舒語說什麼她聽着就是了。
但是自從舒語跟詹燁凌扯上關係,黎清宴就有意無意的刻意迴避,但還是有這種不期而遇。
四下裡沒人,印象在這個時間是最忙碌的,舒語目視前方,用一種奪人的姿態說,“聽說你又跑回去給他們做飯。”
黎清宴心臟加速了一個節拍,“我之前在詹家就是照顧天天的,天天想我,我回去看看沒什麼問題吧。”
“一個保姆。”
舒語的聲音很小,黎清宴問,“你說什麼?”
舒語搖搖頭,“沒什麼,天天如果需要你,你就繼續去吧,燁凌跟我解釋這件事的時候,我完全能理解,這樣也好,我可以省了不少心,要謝謝你。”
舒語轉頭來淡淡一笑,“那就麻煩黎小姐多幫忙照看,你放心,我會讓燁凌多給你些報酬,現在實習生的工資的確太少了。”
黎清宴該說感謝嗎?
看舒語優雅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黎清宴停下了腳步。
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那上邊像是頂了一個紅色的絨球,她是小丑嗎?
說不出來的滋味,尤其聽見舒語說,是詹燁凌主動去跟她解釋自己的事情,她在舒語的面前已經是沒有競爭的資格了。
要不也沒想競爭!黎清宴倔強的想,如果詹燁凌真的給自己錢,她一定會手下,而且把舒語剛纔承諾的那份一併要過來。
“哎呀我的攝影師!”楊露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抓上了黎清宴的手臂就走。
黎清宴還沒從情緒裡擺脫出來,“是實習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