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總讓笙笙去找霍爺，就不怕他們兩個發生點什麼嗎？”
顧楚楚的話，如同是重型炸彈，炸的顧一笙魂飛魄散。
“姐，姐，你說什麼呢？”也許是心虛，顧一笙連說話都不能好好說，結結巴巴的。
顧楚楚聳肩，“我只是按照正常邏輯啊。”頓了頓，她突然走進顧一笙，賊嘻嘻的看着她，“笙笙，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霍爺啊？”
“姐，你，你說什麼呢！”
顧一笙明顯語調慌亂，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手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袖。
是她的緊張，她的慌張。
“我只是根據事實推測啊。”顧楚楚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她繼續說：“你看，從小到大霍爺都那麼寵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如今你們又一直住在一起，就沒有其他方面的……”
“沒有！”顧一笙突兀的激動大吼，否定了顧楚楚後面的話。
她臉色燒紅灼熱，一直強調：“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這樣的顧一笙跟往日裡那個安靜軟綿，着急起來就一副快哭樣子的樣子完全不同。
她激動，非常的激動。
顧老太跟顧楚楚都驚訝顧一笙的態度。
顧楚楚是直接笑了起來，“沒有就沒有，你爲什麼這麼激動呢？”末了，她還補充一句，“這可一點都不像是你。”
“我，我只是……只是有些激動。”顧一笙咬脣，她的解釋很蒼白，連自己都不相信，何況是顧老太跟顧楚楚呢？
可是，除了這句解釋，顧一笙又能說什麼嗎？
說，她跟霍琛早就是那樣的關係存在嗎？
說，她快要被霍琛玩膩，然後丟掉嗎？
哪一個解釋，都是讓顧一笙覺得那樣的不堪、難以啓齒、無法面對。
“好了，她說沒有就沒有，她還能騙你不成。”顧老太開口，阻止顧楚楚繼續在這個問題問下去，“更何況，看霍琛的樣子，也不像是跟她有什麼事情發生的。
他只不過把笙笙當成一個小侄女，投緣吧。”
“那可不一定啊，奶奶。”顧楚楚搖頭，她可不贊同顧老太這個說法，“奶奶，霍爺那麼深的一個人，他的想法如果都能被你看的出來了，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的位子。”
霍琛之所以讓人畏懼，最大的原因，是他的深不可測。
一雙眼，黑暗深邃，冰冷致命，誰也無法明白那雙眼下，究竟是如何的情緒？
“就算猜不透霍琛，你這個妹妹你也該瞭解吧？”顧老太掃了一眼低着頭的顧一笙，“就她那個膽子，你覺得她會說謊嗎？”
顧一笙最致命的一點就是，膽子小。
她膽子很小的，非常非常的小。
一個謊話，都沒有膽子說的那種。
“也對，我們的笙笙，膽子很小呢，也不可能說謊呢。”顧楚楚笑了笑，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捆着，然後終是釋懷了。
她走到顧一笙的身邊，攬着她的肩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她的肩膀上。
“奶奶，你說有人會不會突然改變？”顧楚楚突然對着顧老太發出了一個問題。
顧老太疑惑的看着她。
顧楚楚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一笙，繼續笑，“比如啊，原本膽子小的人，突然膽子變大了起來啊。”
“說什麼呢！胡言亂語的。”顧老太當場皺眉，看了一眼因爲顧楚楚這個問題而渾身僵硬的顧一笙。
揮了揮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個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改不了。”
“是嗎？”顧楚楚歪頭，低頭看着站在她旁邊的顧一笙。
她笑眯眯的，跟以前一樣，是個溫柔的姐姐。
可是……
顧一笙爲什麼覺得今天的顧楚楚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
不會像是以前那樣的親密無間了，反而對顧楚楚多了一股……一股無法言說的畏懼感出來。
顧一笙甚至很多時候都不敢去直視顧楚楚的眼睛。
是因爲心虛嗎？
顧一笙不知道，而她解不開的心緒，從來不會去糾結，也不會去多想。
於是，便把這份怪異給丟開，跟顧楚楚就好像是一樣親密無間的兩姐妹一樣。
擡頭，可憐兮兮的看着她，撒嬌道：“姐，我肚子餓了。”
顧楚楚一頓，竟然有些呆了。
她突然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十八歲的孩子。
一個膽小軟綿的小姑娘，她能藏多少事情呢？
顧楚楚突然笑了起來，原本捉摸不透的目光漸漸變得溫柔了起來，就好像往日裡一個疼愛自己妹妹的姐姐一樣，溫柔，寵愛。
“好，我去做飯。”她拍了拍顧一笙的頭，便朝着廚房那邊走去。
只是，當顧楚楚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來了一句，“笙笙，吃完飯我們一起去看看媽媽吧，我也給媽媽帶點東西去。”
每次說道顧母，顧楚楚總是有一份難以掩蓋的悲傷。
雖然知道媽媽並不想看到她，可是太久時間未見，顧楚楚還是非常想念。
“嗯，也該去看看了。”顧老太也淡淡的說道，隨後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顧楚楚則繼續在房間裡忙碌。
整個房子，只剩下一個顧一笙，僵硬了身體，站在原地。
顧老太跟顧楚楚一直都以爲，顧母是被霍琛安排在療養院裡治療，那裡環境安靜，風景優美綠色，是個靜心修養的好地方。可是她們從來都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療養院，而是霍琛囚禁、折磨顧母的地方！
顧一笙不知道霍琛爲什麼要這樣去爲難她的母親！她只知道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受苦，她無能爲力。
這種感覺，真是要讓人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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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又不能把這樣的真相告訴顧老太，告訴顧楚楚，這些事情都太過慘烈沉重！
她已經一個人揹負這麼久了，那麼就繼續背下去吧。
顧一笙咬脣，最後在心裡有了一個決定。
她在顧楚楚跟顧老太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走上了樓上的房間，但總覺得不是那麼妥帖，於是顧一笙又爬了兩層，到達頂樓天台的時候，顧一笙心裡才覺得安全。
她拿起手機，給霍琛打了一個電話。
她心裡很緊張，可是這通電話不得不打。
顧楚楚要去看顧母就必須爭得霍琛的同意。
電話撥通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接，聽着刻板的“嘟嘟”聲響，顧一笙心裡一陣一陣的緊張，抓着手機的手都在顫抖，有點拿不穩當。
這樣的感覺，真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