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南王子派出的飛機降落在**國際機場,張秋等人從**轉機直飛首都,兩個小時後在首都機場降落。蒼鷹立刻打開手機與百經緯進行聯絡,十分鐘後,兩名機場的工作人員出現,帶他們從特別通道離開。
蒼鷹始終警惕地打量四周,白狼特別突擊隊的其他成員們圍成圓,將張秋與露西亞護在圓心。路旁停着一輛藍色江鈴貨車,蒼鷹帶隊走過去,有節奏的敲擊車廂。張秋和露西亞好奇地看着,車廂門嘩啦一聲打開。
蒼鷹低聲說道:“上車,抓緊時間。”
兩分鐘後,貨車匯入車流,沒多久便與晚高峰的人們堵在一起。幸好車廂內經過一番改裝,車頂嵌着兩排白熾燈,人待在裡面不至於處在黑暗當中。硬邦邦的鐵板上鋪着柔軟舒適的沙發墊,坐在上面倒也舒服。
只是,等待終歸是漫長的,張秋和露西亞靠在一起,擺弄着手機。張秋偶爾擡頭,看到白狼特別突擊隊的隊員們始終腰桿挺直,一絲不苟地目視着前方,不由得打心裡佩服。若是讓他也如此,他自認爲做不到。
一路上貨車走走停停,張秋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突然間,車廂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巨大的聲響使得張秋一驚, 猛地跳起來,兩道凌厲地目光射向車門方向。
車廂外的人被張秋的舉動弄得一愣,下意識說道:“下車了。”
張秋死死盯着車廂外的人,聽到他的話後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到地方了,張秋還以爲出現了緊急情況。
白狼特別突擊隊依次跳下車,隨後纔是張秋和露西亞下去。剛出車廂,張秋就聽到蒼鷹洪亮的彙報聲:“報告百經緯教授,白狼特別突擊隊圓滿完成任務!”
“很好,大家都辛苦了。這次回來,好好休息,我會把獎金打到你們卡上……張秋!”百經緯正與蒼鷹說話時,看到了剛下車廂的張秋,立刻喊住他,激動地朝張秋走過來,邊走邊說,“張秋,怎麼樣,你們都還好吧?”
“很好,多虧有蒼鷹他們保護我,謝謝你,教授。”
百經緯眉頭一動,注視着張秋,這是他頭一次聽到張秋真誠的感謝。
張秋把一條防水袋交到百經緯的手中,百經緯拿在手中,看着裡面皺巴巴的碎布條,問道:“這是什麼?”
“是K穿過的衣服。”
百經緯愣住,把防水袋收好,貼在胸口,閉上眼睛重重地點頭,說道:“好,我會好好安置它。”
“飛機爆炸,落地後起火燃燒,殘骸附近能着的東西燒了個乾乾淨淨。這件打底衫被風吹到樹梢上,搜救的士兵發現給帶回來,我認出上面的字母,那是K的,不會錯。”一口氣堵在張秋胸口,張秋輕輕捶打着自己,想到與K相處的時光,忍不住落下淚來。
露西亞走上前安慰張秋,張秋情緒稍稍平復後,對百經緯說道:“別忘了你說過的,K的家人……”
“我會的,你放心。”
百經緯拍着胸脯保證,張秋留意到他紅了眼眶,這讓張秋對百經緯的好感有所增加。
張秋和露西亞作爲客人,跟在百經緯身後走向研究所大樓。白狼特別突擊隊的隊員們在蒼鷹的帶領下,邁着整齊的步伐走向與張秋不同的方向。張秋在大樓門口停下腳步,扭頭看着蒼鷹的背影,大喊一聲:“蒼鷹!”
蒼鷹原地站住,回過頭來。張秋立刻大喊:“謝謝你。”
張秋看見蒼鷹朝自己揮手,又繼續邁步前進,耳畔響起百經緯的聲音:“進來吧。”
張秋點點頭,拉着露西亞的手走進去。在百經緯的引領下,張秋和露西亞來到一間屋子前。百經緯在電子鎖上輸入密碼又把手按在上面,兩道足有十釐米厚的門往兩側打開。張秋對這裡並不陌生,帶露西亞第一次來時,百經緯就在這裡見的他們。
門打開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內燈光亮的晃人眼,兩旁的牆壁上掛着不知道哪個年代的西方藝術畫。通道的盡頭的一間屋子,屋門正上方四個攝像頭對準通道,百經緯走過去,朝着攝像頭眨眨眼睛,屋門自動打開。
百經緯側身做出請的手勢,笑道:“不必拘束,就和到自己家一樣。”
在沙發上坐下,百經緯問道:“要不要喝點什麼?”
“喝水就好。如果有吃的,可以來一些,我餓了。”張秋把頭轉向一旁,問道,“你呢,露西亞?”
露西亞說道:“我也餓了。”
百經緯笑了,說道:“也對,是我的疏忽,你們長途勞累,消耗能量大,應該補充能量,我立刻吩咐人爲你們準備飯。”百經緯拿起一旁茶几上的電話,滴的一聲按下按鍵吩咐了幾句,隨後笑呵呵地看着張秋和露西亞,說道:“可以了,稍等片刻就可以開飯。”
“其實不必那麼多。”張秋只是簡單地想填飽肚子,可百經緯卻接連點了好幾道菜,菜越多豈不是意味着等候的時間越長。
“你們一路辛苦,今晚給你們接風洗塵,多做幾道好好補補。你們在非洲的情況,蒼鷹向我提起過,很艱苦,我想你一定想念家鄉的飯菜了。”
如果有外人,一定會覺得百經緯像老朋友一樣處處替他們考慮。張秋卻明白,百經緯所謂的蒼鷹提起過,是他必須要作的彙報。不過,這並無妨礙他們之間的合作,張秋笑道:“那就謝謝百教授了。”
廚師備飯的速度遠超張秋想象,半小時後就有人來請他們。百經緯起身說道:“飯菜好了,我帶你們過去。”
走出房間,沿銀白色的通道往前走,向左轉彎走到第二間屋門前停下,早有侍者在這裡恭候,見到百經緯紛紛鞠躬問好。
百經緯朝他們點點頭,帶張秋和露西亞走進餐廳。餐廳面積有四間教室那麼大,張秋在腦海中與北灤一中的食堂做比較。食堂有這麼大的規模,整個研究所怕是得有上千人。
食堂裡清一色的鋼製桌椅,上面鋪着統一花色的餐布和坐墊。在兩側的窗口上方,內嵌照明燈的廣告牌中寫着經營食品。只是,幾乎所有的窗口都處於閉餐狀態,有一兩個窗口前坐着人正在吃飯,見到百經緯紛紛起立問好。
百經緯和善地笑着,與他們親切交談:“今晚加班了吧……一定要多吃點……”
張秋和露西亞跟着百經緯一直走到食堂盡頭,張秋停下來問道:“教授,你要帶我們去哪?”
“當然是帶你們去吃飯了。”百經緯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我們不在這裡吃,這個時間沒有飯。”
張秋跟着百經緯轉過一個彎,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單獨分割出的空間是一間間包廂,像許多飯店那樣在門上掛着牌子。百經緯走進一間寫有聽竹的房間,侍者們早已把裡面收拾的乾乾淨淨,主動幫他們調整座椅,端茶倒水。
百經緯拿出一疊餐巾墊在衣服上,說道:“可以上菜了。”
一分鐘後,長相姣好,身姿曼妙的服務員們便把一盤盤精緻的菜餚端上桌,值得一提的是,擺在露西亞面前的餐具是刀叉。
菜上齊後,百經緯屏退多餘的人,說道:“來,嚐嚐我們研究所大廚們的手藝。”
張秋早就餓了,聽百經緯這麼說,毫不客氣地動筷開始,味道着實不錯。露西亞很喜歡中國菜,此刻品嚐到更是讚不絕口。百經緯驕傲地笑着,說道:“好吃就對了,你們是僅有的兩名以平民身份在這裡用餐的人。”
“什麼意思?”張秋擡起頭,嘴裡正咬着半塊雞翅。
“平時用餐就在外面,這裡專門用作招待。普通人不用說在這裡吃飯,就連研究所的存在都不知道。來到這裡視察的,都是一些領導幹部,他們吃慣了正宗的菜餚,口味刁鑽的狠。因此,我們研究所特意聘請了川,魯、粵、閩、浙、湘、徽、淮揚八大菜系的名廚。你說,可能會不好吃嗎。這也是爲什麼半個小時就把飯菜準備好的原因,大廚們時刻待命。”
“這麼複雜,只是爲滿足他們的口腹之慾?”張秋皺起眉頭,有錢也不是這麼浪費的,把錢省下來做什麼不好。對於這些張秋想到一個極合適的成語來形容——窮奢極欲。
百經緯笑着搖頭,說道:“這就是你不懂了,你照顧好他們的胃,他們就肯往外掏錢。我養這些廚子,一年有一千萬足夠了。科研經費批下來,那可是無數個一千萬。你說,我這麼做不是很划算嗎?”
百經緯以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看着張秋,張秋心中一陣無語,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無法辯駁。事實就擺在這裡,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露西亞聽不懂中文,不知道張秋和百經緯聊什麼,她只覺得這些菜比她之前吃過的都好吃。張秋看着露西亞,慶幸她中文不好。若是百經緯的這番話讓露西亞聽懂,丟人就丟到大洋彼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