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次我去非洲的原因,和你一樣,是因爲玉佩。”張秋說着,轉向露西亞,用英語說道:“露西亞,把你的玉佩拿給我一下。”
“好的。”露西亞笑着掏出玉佩,張秋接過露西亞的玉佩和白虎合二爲一,清脆美妙的聲音在房間內久久迴響。
百經緯驚訝地看着張秋手中的兩塊玉佩,奇道:“這種玉佩還有第二塊?”
“不,是三塊,我此去非洲,就是爲了尋找第三塊玉佩。”
張秋並不想隱瞞另外兩塊玉佩的消息。百經緯有着他的考慮,張秋同樣有着自己的考量。與其讓人時時刻刻惦記自己手中的玉佩,不如選擇一方合作。不管怎麼說,讓醫學教授做研究治病救人,並不違背白虎繼承人的初衷。張秋考慮到在非洲的孤立無援,有百經緯合作,可以爭取到可觀的好處。除此之外,在首都,百經緯也可以與那羣戰爭瘋子互相牽制,讓自己騰出手一心應對非洲事務。
百經緯正陷入深深的震驚當中,饒是他多年來跟隨領導走南闖北,資源數不勝數,還是無法想象到世上會有日此奇妙的事。張秋手中的玉佩竟然不是一塊,而是三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百經緯在心中暗自思襯,張秋有一塊玉佩,隨他而來的外國女孩有一塊玉佩,那麼他們去非洲,一定是要與第三塊玉佩的持有者見面。如果……百經緯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百經緯把玉佩還給張秋,親熱地招呼着張秋和露西亞坐下,催促下面人端飲品上來。張秋把玉佩還給露西亞,擡手製止百經緯,說道:“百教授,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咱們之間已經達成共識,現在當務之急是,送我們去機場。”
“好,這自然沒有問題,你們要去哪個國家?”
“那桑坦尼亞王國。”
“這個地方我知道,正在暴亂。”百經緯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暴亂恰到好處地爲他那大膽的想法提供了理由。
“這個我知道,我們會小心的。”張秋說着舉起手中的合同,“第三點已經說明,我們在非洲的行動,必要時你要提供協助。”
百經緯當即說道:“我認爲現在就很有必要,從你們踏上那桑坦尼亞國土的那一刻起,危險就開始伴隨左右。我決定,派K與你們一起前往那桑坦尼亞王國,K曾經在特種部隊中服役,各項成績均爲優秀。有他在,我才能放心你們的安全。”
“我要考慮一下。”
“好,我給你時間。”
張秋帶露西亞去一旁用英語交流,詢問她的意見。露西亞對張秋與百經緯之間的關係很難理解,問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們,你們看起來既像是朋友,又不像是朋友。”
“十九世紀英國首相帕麥斯頓說過一句著名的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與他們之間的聯繫的紐帶,是我們之間共同的利益。”
“你這麼說,我開始有點明白了。”露西亞輕輕點着頭,目光看向百經緯,“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選擇合作呢。即使沒有他們,也並不會妨礙我們什麼。”
“中國有一句古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我手中這塊玉佩不止一方勢力盯着,我想用他們來制衡另一夥人。另外,百教授的目的是醫學研究,我不管他是爲了老領導還是爲了誰,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研究成果歸全人類共享。我身爲玉佩傳人,在和平年代中能爲人類做出自己貢獻,也算是我盡一份力吧。”
露西亞看着張秋,目光幾經變換,明亮而複雜。淡淡的笑容始終掛在露西亞的臉上,露西亞眼睛一眨,笑道:“忽然感覺你很偉大。”
張秋也笑了,說道:“是我們很偉大。”
“不過,”露西亞對百經緯還是不能夠像張秋似的放心,“我不得不懷疑對方派人跟我們去的目的,是爲了監視我們。”
“你說的沒錯,如果他派人去,肯定會把我們的行蹤向他報告,這一點我確信無疑。不過,我們並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秘密。相反,他的人去,我們會有幫手。陸軍特種部隊是最強大的存在,有K幫忙,我們事半功倍。福兮禍所依,福兮禍所伏,拼一次吧!”
“我喜歡你的冒險精神,像極了西部牛仔。”露西亞燦爛地笑着。
張秋和露西亞重新坐回沙發,正在喝茶的百經緯放下茶杯,一言不發地盯着張秋。
張秋說道:“百教授,我同意讓K與我們一同前去,不過,我們這支隊伍的指揮官必須是我。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只能是我。”
“好,我同意你的要求。”百經緯毫不拖泥帶水,直接答應張秋。
“那麼,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出發了?”
“當然可以。”
百經緯把K叫過來,當面說道:“K,我需要你去完成一項艱鉅的任務。”
K一個立正,高聲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好,”百經緯笑着點頭,K是他最放心的一名手下,“你的任務是,跟隨張秋和這位外國小姐前往非洲那桑坦尼亞王國。整個行動過程中,你要牢牢保證兩位的安全。同時,接受張秋領導。”
K猶豫着看向張秋,百經緯提高音量問道:“聽明白沒有!”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好,給你半小時收拾裝備,半小時後到這裡集合。”
“是!”
K風風火火的跑步離開,百經緯擺手讓站起身的張秋和露西亞坐下:“先坐一會兒,等他過來我就派人送你們到機場。”
張秋和露西亞坐下,百經緯找人取消了張秋和露西亞早已定好的機票,重新爲三人訂了頭等艙。用百經緯的話,見到你們的人越少越好。
半個小時候,頭戴黑色墨鏡,穿着黑色背心黑色長褲的K,拎着美式沙漠迷彩包站在房間裡。張秋看着K這身古怪的打扮,心道,就你這種穿着,沒人注意到纔怪呢。
百經緯親自把三人送到院子裡,早有一輛車在那裡等候。有人接過張秋和露西亞手中的行李箱放進車中,張秋和露西亞兩人直接上車。
K站在車外,與百經緯四目相對。百經緯輕聲叮囑:“由於時差和通訊條件的限制,在非洲的行動中你擁有自主決定權。我之前說的接受張秋領導,只限於不會引發嚴重後的情況。”
“放心吧教授,我知道該怎麼做。”
百經緯欣慰地點頭:“上車吧,注意安全。”
K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黑色商務轎車通過閘門,站崗的衛兵朝着轎車敬禮。
一個小時後,轎車穿過數條擁堵的街道抵達首都機場。張秋第一次坐飛機,跟在露西亞的後面。K輕車熟路,走在最前。換好登機牌辦理託運之後,張秋給江雪打去一通電話,告訴她自己平安抵達機場,就要登機,讓她放心。張秋又一次叮囑江雪,如果媽媽打電話問她,一定要說自己在她家裡。掛斷電話後,張秋直接將露西亞準備的那桑坦尼亞手機卡放入手機。
“前往**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KA987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
登機廣播響起,露西亞拉住張秋,笑道:“我們走吧。”
飛機起飛時,張秋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地面上的景物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漸漸地,張秋看到雲層,金色的陽光灑在雲層上,彷彿在空中鋪上一條金色地毯。
露西亞在一旁問道:“第一次坐飛機,還習慣嗎?”
“還好,沒有感覺有什麼不適應。”
“飛機下降的時候,你可能會感到有些不適,記得張開嘴巴。”
“好。”
如果說頭等艙給張秋留下了什麼印象,那就是睡得很舒服。飛機飛到半空中,張秋看了一會兒電影后沉沉睡去。三個半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國際機場。
走下飛機的張秋說道:“露西亞,你說的還真對,飛機降落的時候我感覺到耳朵裡一陣刺痛。”
露西亞笑道:“這是正常反應,等你習慣以後就好啦。”
無論張秋與露西亞聊得多麼火熱,K始終走在前面一言不發。露西亞悄聲對張秋說道:“我覺得,這個人很可怕。”
張秋也同意露西亞對K的看法,說道:“幸好他與我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如果他變成敵人呢?”
“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露西亞琢磨着張秋這句話,點頭嘆道:“很有深意。”
“是一首歌的歌詞,《我的祖國》。”
一個小時後,張秋再次身處天空。夜幕已經降臨,從空中俯瞰,星星點點的燈光組成色彩斑斕的世界。高中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張秋就曾想過有一天要到**,去看beyond排練的地方,去將軍澳華人永久墳場看一眼家駒。張秋沒想到自己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到**,踏上這裡的土地,卻只匆匆而過。
張秋閉上眼睛,耳邊迴響着曾經無數次聽過的音樂。別了,我親愛的祖國,別了,我的親人們。張秋睜開眼睛,天亮時,等待自己的,將會是從未有過的磨礪,或者說是磨難,更爲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