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汪洋大海

“當然不行!”將軍轉頭看向露西亞,“有一點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到,如果讓戰俘直接參戰,誰能確保他們會爲我們作戰。如果我們的攻勢一路順利,則還好說,一旦我們的進攻遭遇挫折,很難保證這些人不會臨陣譁變。另外,如何管理也是個問題,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將會是可怕的隱患,如果分散開又很難形成有效的戰鬥力……”

將軍一番顧慮說的頭頭是道,露西亞啞口無言,就連巴南王子也頻頻點頭,張秋在一旁看着乾着急,又不好打斷將軍,只好等他說完。將軍說完後,張秋立刻指出:“將軍閣下,除了利用戰俘,難道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的辦法就是繼續徵召新兵。”將軍既是回答張秋,又是向巴南王子建議。

巴南王子陷入兩難的考慮,將軍與張秋的方案,無論哪一種實施起來都算不得完美。

將軍說道:“巴南王子,時不我待,請您速速做決定吧。”

巴南王子嘴張了張,嘆了口氣繼續思索,眉頭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配合上巴南王子的膚色,這纔是真正的滿頭黑線呢。張秋生怕巴南王子不採用自己的方案,對於自己的想法充滿信心的張秋再一次勸說巴南王子:“巴南王子,我還是建議讓戰俘參戰,關於將軍閣下擔心的問題,我有辦法解決。”

“有辦法解決?”巴南王子眼前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你快說!”

張秋沒急着回答,而是問道:“我先問一下,國防軍都是哪裡人,戰爭開始前生活在南方還是北方?”

“南方人北方人各一半吧,之前採用的是募兵制,兵員很平均。”

“那就好了!”張秋說道,“巴南王子,讓你的文官們立刻制定出一套合理的政策,在咱們現有的區域內廣泛實施。這項政策要關注民生,把重中之重放到土地分配方面。另外,現在是冬季,巴姆的天氣雖然算不上寒冷,但對貧困人家無疑是另一重打擊。所以,統計出貧困家庭人數,給予數額不等的補助……”

張秋還沒說完,巴南王子已經接過話茬:“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通過改善民生來讓軍隊效忠!”巴南王子邊說邊點頭,讚道,“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方法。”

“還不僅如此。”張秋邊說邊打量着坐在巴南王子對面的將軍,後者一臉嚴肅的模樣讓人看不出將軍的真實想法。

“哦?”巴南王子拉着長音,“難道還有別的?”

“當然。”張秋笑道,“通過改善民生,讓軍隊效忠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民生的改善,能讓南方,尤其是地震災區的羣衆感受到兩地巨大的差別。民心所向,那時候,巴南王子還需要擔心軍隊嗎,恐怕就該忙着治理國家了。”

“妙,妙啊!”巴南王子拍着手,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喜悅,“張秋,我有時候甚至會懷疑,你真是個普通人嗎?”

“當然不是,咱們三個人都是……”張秋話說一半,餘下的話一個眼神就能傳遞。巴南王子和露西亞都懂張秋的意思,玉佩傳人的事當然不能在將軍面前提起。

巴南王子問將軍:“你的意見呢?”

“全憑王子殿下定奪。”

“那好,就採用張秋的辦法,你立刻去辦。”

“是!”

將軍領命離開,房間裡只剩下巴南王子,張秋,露西亞三人。僕人把準備好的飯菜用木質的餐盤端進來放在辦公桌上,巴南王子腹中空空,此刻胃口大開,拿起餐具開吃。張秋看得出巴南王子狼吞虎嚥的慾望,但王子仍保持着體面的吃法。

當天晚上,巴南王子離開了會議室,回自己房間休息。張秋和露西亞躺在牀上,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話題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聊到離開那桑坦尼亞後的打算。按照目前的局勢發展下去,那桑坦尼亞很快會迎來統一,到那時他們兩人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第二天一早,張秋早早地起牀繞着皇宮跑步,皇宮外的警衛部隊士兵個個鬥志昂揚。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張秋渾身冒着熱氣,擡手去擦額頭的汗珠。遠遠望去,一支小部隊正朝這邊走來,身上披掛着卡其色碎布條的僞裝布。

張秋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他驚訝地發現,這支部隊正朝着自己走來。離得近了,張秋才發現來人竟是蒼鷹等人,張秋不由得問道:“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戰爭還沒結束呢。”

“不!”蒼鷹擡頭看向藍天,“戰爭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張秋不解。

“沒錯,從某種意義上說,戰爭發展到現在就已經結束了。國王已是強弩之末,我繼續留在戰區的意義已經不大。帶我去見王子吧,有些事我需要向他當面彙報。”蒼鷹說完對身後的士兵們下令,“全體都有,立正!”

士兵們立刻齊刷刷列隊站好。蒼鷹說道:“解散!”

士兵們各自散開,蒼鷹對張秋說道:“我們走吧。”

張秋點點頭,帶蒼鷹等人去見王子。看見白狼特別突擊隊的隊員個個生龍活虎的模樣,張秋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六個人當中任何一個人重蹈K的覆轍,張秋都會無法原諒自己。

巴南王子對蒼鷹的出現表示出同樣的驚訝,蒼鷹不得不把對張秋說過的話再向王子解釋一遍。當巴南王子問道前線的戰況時,蒼鷹答道:“自我們出發之日起,一路保持無線電靜默。抵達前線後,編組分成六個小隊,每人帶一隊深入敵後,搗毀了地方加油站,通訊設施以及幾座大型工廠。其中一個小隊摸到敵人軍營,無聲進入,無聲戰鬥。但是,由於訓練時間尚短,戰術動作不熟練,一名隊員在行動中無意發出聲響,導致任務失敗,在交火後撤出。一名士兵犧牲,兩名士兵受傷,其他小隊均保持滿編。”

“這簡直太驚險了!”巴南王子聽了蒼鷹的話連連感嘆,僅憑几個小隊,就能給南方予以重創,這簡直不可想象。

“巴南王子,恕我直言,國防軍的戰鬥力水平我實在是不敢恭維。在作戰中,很多人直接蹲在掩體後,把槍舉過頭頂,一次性打完一個**,連瞄準的過程都沒有。也正因爲如此,我們的行動進行的非常順利。”

巴南王子略顯尷尬,承認道:“你說的情況我也有注意,因此在訓練新軍時,我刻意從歐洲請來軍事教官進行基本的戰術指導。”

蒼鷹繼續說道:“今天,我帶着兩個小隊回來繼續訓練,戰區仍然留有四個小隊繼續戰鬥。等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我訓練出的這兩支小隊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單獨拿出來充當教官。軍事水準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由弱變強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這簡直太好了。這樣,乾脆你們就留下來作教官。當初我請來歐洲教官時,每個人我出十萬美金。給你們,每個人我出二十萬。”巴南王子對蒼鷹的理念非常認同,又被蒼鷹厚道的處事風格所打動,因此起了聘用他們的心思。

蒼鷹聽了微微一笑,說道:“感謝巴南王子的好意,不過,我們是不會留下的。”

“我可以給你們加錢!”

“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爲什麼?”

“因爲,我們是中國軍人!”

巴南王子愣住,打量着蒼鷹棱角分明的側臉和他眼中流露出的堅毅目光。許久,巴南王子才說道:“我現在似乎明白,爲什麼你們的民族可以那樣偉大。”

蒼鷹只是笑笑,並沒有就這一話題發表任何看法。巴南王子也不強求,親熱地攬住蒼鷹的肩膀,說道:“走,給我們的英雄接風洗塵。”

“等等!”蒼鷹說道。

“怎麼?”巴南王子停下腳步看着蒼鷹。

“關於南方的戰況,我還沒有彙報完畢,有一些情況可能王子還不清楚。”

“好,你說!”巴南王子拉着蒼鷹在椅子上坐下,他格外欣賞蒼鷹對待事情的態度。

“我帶領着特戰小隊在南部地區作戰時,利用廣大農村開闢出許多根據地。當地的農民和城市的工人都願意幫助我們。因此,很多地區直接宣佈脫離國王統治。這種情況目前仍在繼續,我想不會太久,南北雙方的地域面積以及士兵數量會直接翻轉。”

“原來是這樣!”蒼鷹的話給了巴南王子更大的驚喜。南部城市的獨立並不是偶然現象,而是蒼鷹等人從中策劃。“你們真是太厲害了!”巴南王子連連感嘆,“你策劃了南部獨立運動,張秋則爲我出謀劃策,利用國民福利團結戰俘,你們簡直是上帝爲我派來的幫手。”

蒼鷹聽了巴南王子的介紹,看向張秋的目光中帶有一絲讚賞,笑道:“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沒錯!”張秋也笑了,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班主任趙國紅。看來,多學些歷史還是很有用的,只可惜,張秋在趙國紅的歷史課上看了太多課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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