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白馬之殤(上)
雖然在於禁的穩守下,白馬城依舊如同一顆釘子一般牢牢釘在袁紹軍面前,但隨着氣溫的逐漸升高,地面也逐漸變得越來越易於通行,袁紹的軍隊自然也可以源源不斷向南方投送。∑,
“袁本初敢於明目張膽在黎陽集結軍隊,又源源不斷讓軍隊渡過黃河,我想我們都需要放棄依靠幷州軍牽制本初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這一戰的輸贏,只能也必須靠我們自己來決定!”
曹操現在很鬱悶。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鬱悶。
爲啥?
身爲袁紹的好基友,身爲大漢王朝的司空,身爲……反正頭銜n多,地位有不到多少層樓那麼高,他所到之處就算不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至少也應該是彩旗招展,鳴金開道吧。
好吧,戰爭時期搞那種東西絕對不是出行,而是要在戰場上準備開片,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前腳剛打完三通鼓,戰士們正熱血沸騰的準備往上衝呢,緊接着你就來上一段“噹噹噹當”的鳴金之聲,估計戰士們的一腔熱血就該全吐你臉上了,順便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咳咳,反正不管怎麼說,明明身爲援軍的曹操已經到了距離白馬城很近的地方,可不論是老同僚淳于瓊,還是五大三粗的文丑,就好像得了近視眼一樣,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依然自顧自在那裡攻城玩,而且最近一段時間還玩的很是哈啤。
嗯,畢竟別人攻城是人越打越少,可是他們哥仨這攻城戰打得,就好像開了作弊器的三國志九一樣,後面的援軍是一波接一波,眼瞅着就要突破天際。這種完全不需要考慮戰損的戰鬥,別說是一般的將軍了,換了誰來指揮不玩得不亦樂乎。
爲你這麼一隻黑皮矮子的到來就放棄應有的樂趣,你誰啊你!
於是,曹操當真是鬱悶壞了。
於是,其實有的時候也蠻衝動的曹操決定給這些人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於是理所當然的。有着這樣想法的曹操除了獲得兩夏侯的支持外,被其他人一致攔了下來。
這其實並不難理解。
用現如今曹操最爲倚重的雖然身體不好可是憑藉着蘇就是:
“今兵少不敵!”
說白了,咱們這邊倉促起兵,就算匯合了大家的私兵外加一些常備軍,再從沿途蒐集來了一些郡兵,但是總兵力依然無法與源源不斷開赴此地的袁紹軍相比。
兵力總數上不如對方,士兵素質上有了那些戰鬥力偏低的郡兵參雜也高不到哪裡,更別說人家袁紹軍那邊也不是沒有精兵,所以這一項最多也不過是個平手。
將領方面曹操這邊固然略佔上風。但文丑之勇,郭圖之智讓袁紹軍在這方面也不會輸得太慘,尤其是當袁紹的謀士不是一羣聚在一起,而是單個拎出來的時候,反而更容易發揮出水平來。
畢竟不用將心思大半放在內鬥上了嘛。
這樣算來,光是紙面上進行推演,曹操軍的勝率就低於四成。
現在是戰爭初期,講究的是要拿一個開門紅爲接下來的戰鬥開個好兆頭。同時也能破壞敵人既定的節奏,否則就好像北面的幷州軍一樣。眼瞅着便要落入到袁紹軍設下的步調,然後就會有種怎麼打怎麼彆扭的感覺,而這樣也很容易被敵人的計謀算計到。
除非是有什麼特別的優勢,否則進攻的一方總是要稍佔便宜的,畢竟選擇會更多嘛。
“計將安出。”
曹操盯着戲志才那很是蒼白的臉,心中也是有些不忍。畢竟戲志才的身體眼瞅着一日不如一日,固然可以用要吊着命,可是藥三分毒,戲志才的問題不是得了什麼病,而是他的身體從根基上已經出了問題。就算蘇小蘿莉那是國醫聖手,在這方面也做不到讓一個人的體質發生根本性的改變,而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她同樣對童老頭和子龍醬的問題束手無策一樣。
如今又因爲袁紹的一擊出其不意的直拳,讓曹操不得不倉促起兵,輕兵突進,作爲謀士跟隨的戲志才就算被作爲國寶一級保護,可終究也是要跟着一起經歷道路顛簸,分餐露宿。
怎奈何現如今那是軍情緊急,比起還沒有表現出太多能力的滿寵和新投之人劉曄,曹操還是更願意寄希望於這位已經爲他貢獻良多的謀士,縱然他的身子骨看起來已經撐不了多久。
程昱、郭嘉、賈詡、荀攸……其實曹操如果知道這一串名字代表了什麼,絕對會立刻插上翅膀飛到晉陽,把李書實從被窩裡揪出來要求單挑。
不過眼下,他也只能用既是心痛,又是期冀的眼光看向戲志才。
“其實主公也已經想到了吧。既然敵軍勢衆,莫若分其勢,乃可圖之。”
雖然是一臉病容,但戲志才的雙眼卻依舊神光熠熠,透着強大的自信,就好似對面的袁紹軍在他眼中不過是插標賣首,土雞瓦狗一般,令人忍不住對他產生信服的感覺。
曹操點了點頭,戲志才的話倒也不是對他這個主公的恭維,作爲一位聰明的指揮者,曹操自然也很清楚眼前問題的實質,也知道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什麼樣的方法。只不過因爲敵軍勢大,又有濟陰太守張承力戰不敵身隕疆場的噩耗,擔心大家的士氣受到影響,這才選擇出言詢問大家的看法。可以說只要有人能夠與他提出相同的看法,營造出好像有很多人支持這個方案的感覺,那麼大家實施起來顯然也會有更多的底氣。
而戲志才作爲軍中表現極爲出衆的謀士,他的話顯然有着更高的可信度。
“可是該如何讓敵軍分兵呢?”
朱靈雖然是位好將軍,只不過在察言觀色上卻似乎總是欠些火候,這句話若是能夠稍等片刻說出來或許還能有一些給曹操捧場的效果,可是這戲志才話音剛落他便如此急切的問出來,知道的是他急切想要知道具體的實施辦法。可卻總有種好像是在拆臺的趕腳。
索性戲志纔不但沒有着惱,反而那張滿是病容的蒼白麪孔還多了幾分亢奮的紅暈。
看起來就好像很滿意朱靈的言行,認爲這是對自己最大的捧場一般。
而這也讓原本打算喝止朱靈的曹操,急急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靜候戲志才的表演。
“醜這裡正好有上中下三策,還請主公和諸位品評一番。”
好傢伙。不愧是曹操在戰術方面所倚重的頭號謀士,當真是出手不凡,不但立刻便有了解決的辦法,而且還立刻便羅列出了一二三來,可就說就算是心有腹稿的曹操也露出吃驚的表情。
“上策乃是明公領兵至延津,做出將要渡河與幷州軍合兵襲擊袁軍後路的姿態,則袁紹必然不能不應,則明公便可隨後輕兵疾行襲擊白馬,趁其不備掩殺之。與於文則等裡應外合,則文丑等人必然可以被擒獲。而且此策中我軍做出與幷州軍互相聯絡的姿態,必然令袁紹及其麾下謀士生疑,進而有所顧忌,則我軍所受到的壓力也會減少很多。
中策乃是明公領兵西至鄄城一帶,做出將要攻打鄄城之敵的姿態,則攻擊攻擊白馬之敵必然要分出一部分來引兵向東,則明公同樣輕兵疾行返回白馬。之後或可尚有機會一鼓作氣再將鄄城之地驅逐。而且因爲這場失利,必然會造成袁紹軍內部出現紛爭。導致袁紹軍內部派系爭鬥,戰鬥時或許會出現一些不應有的失誤和漏洞,令我軍未來或有其他可利用的機會。
下策則是明公於各處故佈疑陣,令白馬之兵不知我軍意圖所在,只能分頭出擊探查,我軍便可以徐徐圖之。令彼等在焦躁中露出破綻,進而可以一鼓作氣將之驅趕。”
好吧,雖然是上中下三策,但實際上最後一條計策怎麼看都像是湊數的,與其餘兩條計策完全沒有可比性。大概唯一的作用便是提醒曹操“我就這麼兩條好計策了,你看着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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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中策之中一旦我等攻打鄄城,則白馬之敵必然分兵營救呢?”
朱靈大概是怕自己作死作的不夠徹底,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便又在第一時間跳了出來。
“鄄城領兵之人爲蔣奇蔣義渠,此人於淳于瓊據說相交莫逆。”點到爲止,不過腦袋笨的大概說再多也沒用,至於朱靈雖然善於在曹操面前作死,但腦子在和軍事相關的方面卻並不笨。
現在,就看曹操如何拍板決斷。
在這裡需要順道提一下的是,現在這個時候的延津渡口與現代時候的延津縣還是有着一段相當的距離,其渡口位置在淇水下游(淇水上游另一個來源叫做沾水)匯入黃河處附近,雖然是在酸棗縣正北方向,但卻屬於東郡燕縣的管轄範圍內西北方向上。
對於一衆屬下的期盼,曹操也不矯情,稍稍思考了一下,便下定了決心:
“下策太緩,上策看起來雖然可取,但與中策比起來反而落入伐交,不若中策伐謀更顯可取。”
不管曹操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說出這番話的,反正最後他決定以中策來實施,那麼衆將也不再多言,大家開始一起討論起如何能夠更好地去實施這一計劃。
當然,袁紹軍並不清楚曹操軍的謀劃,他們還在啃着眼前似乎怎麼攻打都無法陷落的城池。
“還真是難纏啊,明明都已經攻上了城頭,可就是拿不下來,真是氣死我了!”
將手中的頭盔重重摔在地上,讓原本就佈滿硝煙氣息的頭盔更是被污泥所沾染,不過頭盔的主人顯然並不在乎這種他此刻的心情讓他已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淳于將軍這是覺得累了麼,如果覺得累了,我部兵將可以隨時接替。”
“文丑,你這是打算搶攻麼!”
“哼哼,搶不搶攻我文丑粗人一個不瞭解,但是都這麼長時間了這區區白馬城竟然還沒有攻下。若是耽誤了主公的大業,就算你淳于瓊曾經與主公同殿爲臣也不是逃避責罰的理由。”
“好了好了,二位將軍看起來都有些累了,不如休息休息,反正主公沒有下達進一步的命令前,我們只需要穩穩守住白馬津即可。白馬城攻取與否暫時還並不會妨礙到主公大業。”
“哼!”x2。
俗話說得好,“無門無派,千奇百怪”。這派系問題可以說是放在任何時間地點,任何的勢力,只要人數一多便必然會存在的事情。
只不過袁紹軍的派系之爭卻大概可以稱得上是所有勢力中最爲嚴重的一個。
原本文官之中主要分爲冀州本土派以及外來派,隨着袁紹幾個兒子逐漸長大成熟,開始承擔起越來越重要的職務,究竟哪一個該作爲嗣子的問題也成爲了袁紹軍中非常熱門的話題,於是原本還算清晰的派別也因此又多出了新的劃分方法——長子派和三子派相對而言勢力不小。中立派雖然看起來勢力最大但內部確實最不平靜的,至於二子派雖然實力有些弱小,可是隨着幽州部分人士的加入也變得無法輕視起來,就算是看起來最沒有問鼎大位可能的庶子袁方也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建立起了一方勢力,固然影響力有限,但成員卻都極具實力。
武將方面自然也不可能免俗,其中互相之間針對的比較厲害的,便是以顏良文丑爲首的冀州本土派。與曾經與袁紹同殿爲臣,後來又一直緊緊追隨袁紹的外來者淳于瓊這兩股勢力的代表人物。至於河北四庭柱的另外兩位。高覽偏向顏良文丑這邊,而蔣奇嘛,自不必多言。
雖然在袁紹的調解和壓制下,這樣的競爭大致還處在袁紹認爲可以控制的範圍內,但事實上這樣的內耗已經令袁紹軍開始出現一些大大小小的問題,只不過在袁紹強大的政治攻勢下。外人就算明知道袁紹軍的內部問題也很難有效的利用。
“將軍,這是從黎陽傳來的最新情報。”
“拿給我看看!”
淳于瓊當仁不讓的將情報拿到自己的手中,絲毫沒有顧忌身邊文丑憤怒的眼神,之後便將掃了幾眼的情報默默遞給了身邊的郭圖——雖然淳于瓊與文丑之間可以說是針鋒相對,但對於郭圖。淳于瓊的態度除了有些高傲之外倒也還算客氣。
一來是郭圖畢竟是人精,只要想認真與一個人搞好關係還是很容易達成,另一個原因則在於比起文丑這樣的存在,郭圖顯然更符合淳于瓊身爲士人階層的審美觀點。
畢竟與純是戰功起家的文丑不同的是,人家淳于瓊可是正正經經走的是從地方上舉孝廉,再到洛陽做郎官,之後一步步穩步提升,完全就是士人的成長經歷,就算最後成了一位將軍,那也是要以曾經做過大司農的涼州三明之一張奐張然明爲榜樣。
“淳于將軍,這裡面……只怕有詐啊。”
看到了情報的內容,郭圖的眉頭直接擰到一起,雖然沒有什麼實際領兵的經驗,但是隻要看到情報上的內容,郭圖便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可又無法找到合適的語言進行分析。
“文將軍也來看看,主公雖然沒有明說,但看來是將決斷的權力交到我們這邊。”
等了這麼久,文丑這才總算是看到了傳來的請報上所寫的內容。
這當真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遭遇。
不過雖然瞅着淳于瓊這個不會指揮打仗,僅僅只是憑藉着資歷和與袁紹的關係纔得到掌握軍權機會的傢伙不順眼,但比起那些總是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心思複雜的傢伙,文丑終歸還是更像一個比較單純的軍人,所以哪怕與淳于瓊不睦,也僅僅只是將一切寫在臉上,但是在事關軍事行動的問題上,他還是很認真接過情報,用他那並不經常使用的大腦思考起來。
雖然他思考的樣子實在是令人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就算是淳于瓊也不會表現的太過放肆。
就算他與袁紹的關係頗爲特殊,但若真的出了什麼差錯,這樣的關係也絕對無法保住他的性命,淳于瓊雖然貪杯而且性格有些惡劣,但在這種事情上他還是想得很清楚。
“曹操軍打算攻打鄄城?那裡應該是蔣奇負責的區域吧。”
“文將軍說的不錯。前一陣子還有邸報,裡面說蔣將軍不但拿下了鄄城,而且陣斬敵方濟陰太守,得到了主公的極大讚賞。”
“聽說那個曹操是一個很狡詐的人吧,就算是主公也曾經吃過一些虧。”
“那都不過是主公您年輕時的事情,做不得數。不過曹操此人也的確是心思令人難以捉摸。所以雖然看起來他是向西準備進攻蔣將軍,可也難保不會在中途埋伏我們派過去的援軍。”
郭圖的話讓文丑不得不陷入到沉思之中,畢竟就算是衝動如他這般也是知道這其中的危險,畢竟怎麼說也是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常識性的東西還是懂的,雖然很多時候都會忘記掉。
只是,文丑的沉思卻引發了旁邊某個人的不滿。
“文將軍莫非膽怯了,膽怯你就說嘛,你就算不說我們也都知道嘛。”
“淳于瓊。其他人職責我倒也罷了,唯獨你沒有這個資格。哼,都這麼長時間了,白馬城依舊沒有攻下來,也不知道究竟誰纔是真正的膽小鬼!”
“哼!你能你來。郭公則,跟着我去救援義渠將軍,把這裡留給某個狂妄自大的傢伙,看看他能不能在我們擊破曹操回來前將這座城拿下來。還是說只是一個會胡吹大氣的蠢材!”
看着轉眼間便又是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就算郭圖有着七竅玲瓏心也架不住這樣兩個一碰就炸的火藥桶啊。無奈之下也只能給了文丑一個略顯歉意的眼神。
畢竟都是追隨袁紹來到冀州的外來派,論其親疏關係,郭圖終歸還是要更加親近淳于瓊一些。
對於文丑也沒多說什麼。
或者說這樣的結果對於他而言也不錯,如果能夠在淳于瓊返回前便貢獻白馬城的話,那麼就算以淳于瓊的囂張,這樣啪啪啪的打臉方式也着實是很疼的。
而且就算是分兵。自己手上的兵力也足夠應付眼前的戰事。
畢竟不管怎麼說,淳于瓊之前的進攻對於城內也是造成了極大的消耗,如今換做文丑來攻,多少有那麼一點點撿便宜的嫌疑,而且不同將領也有着不同的進攻節奏。
這麼多的優勢累加起來。他文丑一定要讓淳于瓊臉上好看!
雖然因爲顧及到袁紹的面子不好做得太過激烈,但他文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而且,在冀州的地界上,他文丑可還沒怕過什麼人……除了某羣不請自來的不良團體。
好吧,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那種年輕時的黑歷史還是隨風散了吧,忘了吧,算了吧。
“不過,沒有像公驥那樣與幷州軍直接對上,我心底也是有些竊喜的吧。呵呵,什麼時候開始,我文伯鳴也開始變得如此膽當初留下的記憶竟然如此深刻,甚至到了哪怕僅僅只是想上一想,都會變得毫無鬥志了呢。”
不過,如果對手是對面的白馬城守軍,甚至是那個曹操的話,他文丑可不會感到害怕。
雖然也着實不是什麼很值得誇耀的事情。
但是如果有着來自於背後整個袁紹軍的支持,他或許可以破除掉原本藏於心中的心魔?
不過,至少文丑這裡還有心情胡思亂想,那邊的蔣奇可是有種想要罵孃的感覺。
因爲突如其來的曹操軍着實令這位同樣身處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河北“名將”狼狽不已,甚至若不是練就了一身或許可以和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著名的劉跑跑稍微抗衡一下的神功,或許這個時候他的腦袋就會被掛在濮陽的城頭上,而不是待在鄄城並暫時寄存在他的脖子上。
“尼瑪暫時,尼瑪寄存!明明是我自己的東西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是學姐,現在也早過了第三話,爲什麼就要掉頭啊,我要抗議!……咦我爲什麼要說這些話呢?”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