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即將要不久之後結束,無語面臨着一個選擇,是按原計劃寫小市民的第三卷,還是……最近無語的日子過的非常艱難,希望大家能夠理解,總之,仍然像過去的承諾一樣,無語將盡可能將小市民寫完,以回報大家一年多以來對小市民和無語的支持。謝謝大家!)
5月31日,東京。
每當東京灣對岸的橫濱和川崎遭到轟炸,便有黑煙乘西風颳至東京,覆蓋東京的天空。有時從遠處傳來雷鳴般的炮擊聲。轟炸似乎從未曾停止過,對日本的戰略轟炸完全是根據作戰計劃的一步步進行,集中轟炸力量對一城進行多次反覆毀滅性的轟炸,最終徹底瓦解日本的戰爭潛力。
在過去的近三個月中,中國空軍動用1300餘架轟炸機,不分晝夜在日本投擲了接近30萬噸新式燃燒彈,幾乎每一座人口超過10萬以上的日本城市,都遭受了幾近毀滅性的轟炸。日本國民大多數盼望戰爭早日結束,不願與死亡、飢餓相伴,因爲前線的戰爭和後方的轟炸已造成日本國每100人中就有一人傷亡。
街頭上隨處可以看到巡邏的荷槍實彈的軍警,東京的戒嚴令已經在今天解除,而散落在殘破家園附近街道上露天而居的東京人,大都是一個個面如死灰、表情呆滯無所是從的看着眼前的這些軍警,他們不知道在過去的幾天之中,東京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在他們心目中的聖地,皇宮裡,一場持續數天的爭論今天已經宣告結束。
明治維新以來,日本以“脫亞入歐”、富國強兵爲追求,幾千萬國民匍匐在這個目標之下,忍饑受餓、視死如歸,半個世紀以來,在這個目標的推動下,日本萬民爲戰爭和工業背上了沉重的負擔,經濟蕭條、恐怖、暗殺、流產政變又像瘟疫一樣四處橫行,使可憐的日本百姓在貧困動盪的苦海中游弋掙扎。過去在鐵板一樣的戰爭宣傳和對天皇的頂禮膜拜,又使他們對天皇發動的這場瘋狂戰爭投入了驚人的熱情。
而現在,飢餓、死亡、絕望在折.磨着他們,曾經所謂的“明治精神”已經退居到日本民族的心靈角落,戰場上的慘敗、轟炸中的死亡、經濟上的多年衰退,他們以一種不忠之心在內心中渴望着結束一切,他們中的人曾經在數天前嘗試過,但是對天皇的忠誠,讓他們在最後的關頭放棄了,他們希望天皇最終可以結束一切。
東京城內城西丸。
碧水環流的護城河畔,蔥蘢的綠.樹掩映着巍峨的日本皇宮。5月底的日本列島,從北海道到九州、從富士山下到皇宮深宅,到處蝶舞蜂喧、生機勃勃,初夏的到來,是一個讓人心情舒暢的季節。
但是宮內,被初夏的氣息緊擁.着的花園石徑上,日本皇太子裕仁正心緒煩亂地慢步踱着。懸於天空刺眼的太陽,灼得四周不安地躁動起來。嬌陽雖烈,卻沒能融化這位天照大神後人心中的陰雲。
日本陷入與中國的戰爭,已經近三個月,三個月,帝.國幾乎失去自明治維新以來,數代人努力、犧牲所得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敗了!徹底的敗了!儘管裕仁並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
但是七天來,那些在軍變中倖存的政治精神和元.老們,在皇宮內舉行着一次又一次的會談,而會談的核心只有一個,是否結束戰爭!
“要麼結束戰爭,要麼日本亡國!”
5.21的赤色軍變和其後的赤軍的大規模,迫使.元老派、政治精神們面對一個現實,戰敗了!日本必須要面對戰敗的現實。
曾經主導戰爭.的田中內閣,隨着5.21軍變的槍聲,而化爲魂魄。
在沒有替罪羊羔羊的情況下,由誰去結束這場戰爭呢?重組內閣似乎是迫在眉睫,但是無論是元老派或是那些政治精英沒,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起身爲殿下爲皇室分憂,所有的人都是畏畏縮縮的,即便是自己曾依賴的老師西元寺公望也是如此。
這一切讓年青的裕仁對他們感覺到厭惡、憎恨!曾經在發動戰爭的時候,他們把拍拍作響,保證着皇軍或許不能贏得全勝,但是打個平手卻沒有問題,並且羅列出一大堆理由,讓自己相信皇軍一定能夠打平,但是戰爭進行了84天,和中國的戰爭不僅未能以打平收尾,反而的讓帝國失去了陸海軍數十年的精華,曾經象徵着帝國榮耀的主力艦,除去數艘在船塢中搶修的之外,其它皆沉於港內,帝國陸軍的精銳,幾乎盡數損失於朝鮮、關東州。
“帝國只能依靠那些訓練了一至兩個月的動員兵保衛!……帝國物價日益高漲,民衆承擔着沉重的稅賦,成年男人被從工廠、田間徵召進軍隊……國民已經開始絕望……赤化分子已經贏得了無數人支持,他們正在向東京進軍,向整個日本進軍……海軍的軍艦上又發生多起未遂軍變……軍部已經承認短期內不可能平定赤軍叛亂……停戰!只有停戰才能拯救帝國!……停戰吧!殿下,爲了維護國體!”
現在那些誇誇其談的政治精英和元老派們,所強調的只是帝國面對的困境,帝國面對的困難,而根本上卻是爲了維護他們的權力和財富,無論是元老派或是政治精英們,都被5.21叛亂時,那些赤化分子的屠丶殺嚇倒了,相比於中國,這些赤化分子反而是最爲可怕的力量。
“結束與中國之間的戰爭,我們可以將朝鮮以及沖繩的近三十萬精銳調回國內鎮壓赤軍,介時我們完全有能力平定叛亂,只有結束帝國內憂,方能有效的維護國體,……中國人要的是朝鮮和琉球,而赤軍要的卻是整個日本!……”
“這羣混丶蛋,他們爲了讓自己多活幾年,寧願讓我揹負的敗北有恥辱,也不願意走上斷頭臺!”
一身戎裝的裕仁端坐在寬大、氣派的御座上恨恨的罵道。身後,幾扇古老、華貴的金屏風,顯示着這位日本攝政皇太子的不凡,但是臉上幾近猙獰的憤怒,卻彰顯了這位皇太子的內心。
戰爭之前,他們叫囂着六千萬玉碎,而現在他們卻叫囂着是時候結束與中國的戰爭了!全力鎮壓威脅更大的赤軍!而前提是皇室向國內宣佈,承認中國戰場的失敗,爲維護國體與中國和談。
皇太子的抱怨讓一旁的近衛文麿一時啞然,近衛家作爲日本五攝家日本攝關政治傳統下五個重要貴族,包括近衛、九條、應司、二條、一條之首,歷代世襲公爵。父親在1904年在中國感染傳染病死亡之後,年僅14歲近衛文麿繼承了公爵之位。當裕仁還是一位小孩子時,近衛就已是環擁在他周圍那一羣貴族少年中最年輕的老大哥了。儘管裕仁相信他,但是年青的近衛卻同樣選擇了與元老派、政治精英們相同的態度,結束戰爭!
“殿下,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停戰,很多人同樣不願停戰,但……”
近衛小心翼翼的說着,同時微微擡眼看着面前的皇太子,注意觀察着他的表情,作爲裕仁自幼的朋友,近衛對自己的這個未來的“天皇”朋友的性格有着他人難及的瞭解。
但凡是裕仁的親信和朋友,大都知道很早以前裕仁就說過,
“問題不在我幹了什麼,而在於別人對我所幹的事情有什麼反應”,他最爲顧及的是自己的名聲和責任,他害怕承擔責任。而現在元老派和其它政治家卻試圖讓裕仁承擔責任。
停戰!
對日本無疑是最爲有利的,近衛明白眼前的這位皇太子的內心深處迫切希望停戰,但是卻不願意承擔任何停戰的責任。
“……但是這些人的存在,卻已經無法改變只有停戰才能拯救日本的現實!”
近衛或許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顯得有些優柔寡斷,但此卻全不見過去的優柔寡斷。這個被西元寺公望稱爲“像富士山一樣的傢伙”,或許正如富士山一樣從遠處望很漂亮,但到了近處看就全是岩石,粗糙不堪,但現在近衛卻知道什麼可以取捨。
“殿下……在軍部和政界都傾向於和談的前提下,少數人的意志已經不可能改變一切!”
擡眼見皇太子依然目帶怒色,近衛如下重藥一般提醒到。
在外界看來,日本帝國或許是鐵板一塊,但是實際上,皇室、政界、軍部卻是三個平衡線,後兩者效忠天皇,但對於中央政丶府而言,軍隊卻是難以控制的,天皇的意義就在於掌控、協調兩者,儘管對於絕大多數日本人而言,他們只有喊着“天皇萬歲”的口號才能勇氣去死,現在無論是軍政丶府都已經承認了失敗,少數人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管怎樣,總算可以預料戰爭即將結束了。我想,僅此一點就很好了。儘管還有各種討價還價的空間,但原則上只得接受中國人的媾和條件,不是嗎?如果不接受的話,戰爭還將繼續下去。不能再讓國民受苦了。”
在內心深處早已經承認了失敗的裕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擡眼朝一旁的祖父明治的戎裝畫像望去。此時他似乎明白了當三國干涉時期祖父明治天皇的無奈心情。
沉默良久之後,裕仁才緩緩張開了嘴脣,目中帶着一絲憤恨。
“在我國民付出如此慘重的犧牲、國家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被迫屈辱的接受中國人提出的媾和條件,對於我來說,是於心不忍的。但是今天我們必須忍難忍之事。……接受中國的媾和條件之前,帝國必須重建內閣,否則無從可談維護國體之言!”
近衛文麿看着面前的皇太子垂首說道。
重建內閣!
距日,平定叛亂亦已有7日,但是內閣一直未能重建,如果是在平時,內閣或許已經建立,但是現在,誰都明白出任新內閣首相會面對什麼,新首相需要承擔起田中內閣留下的爛攤子,帝國戰敗的一切責任都將由新內閣以及新首相承擔,這注定是一個短命的內閣,新內閣的責任無非是在停戰條約上簽字而已。
正因如此,無論是政友會或者憲政會中任何一名政治家都不願意出任新內閣首相,去承擔這些責任。
“要是田中不死就好了!”
想到田中上奉中準備承擔戰敗的一切責任和屈辱,裕仁在內心深處婉惜道,這或許是裕仁對田中僅有的婉惜之舉,如果換做任何時候,在裕仁看來,田中都是死不足惜!
就在這時,沉思的裕仁在擡頭時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不過只有32歲的近衛,而一直在觀察着皇太子的近衛文麿同樣看到了皇太子眼中一閃而過的詭譎,心中不禁暗間叫苦。
“文君,近衛家族爲帝國曆史上聲名最爲顯赫的“五攝政”之首,數百年來,近衛家族一直爲帝國、爲皇室盡忠,當年祖父明治有意在對露國之戰勝利後,以令尊近衛篤麿公爵爲帝國之首相,可惜令尊卻在中國身染疾病去世,僅四十二歲!否則或許的令尊將會爲帝國最年青之首相,如令尊……或許今天帝國也不至淪落此等境地,與中國交惡!”
在說到這裡時裕仁突然感慨萬千,無論是伊騰博文或是近衛篤麿等帝國先賢,儘管在甲午戰爭前均贊同的對清宣戰,以獲得帝國發展所需寶貴資金及市場。但在甲午戰爭年代後,無不關注中國與國際之間的問題,在外交政策中相當重視中國,當中國在甲午戰後面臨西方列強瓜分時,同樣亦深感危機。
無不主張的以保護中國、朝鮮以及日本權益爲帝國基本方針,組織東亞同盟協手,主張亞細亞主義大同團結之精神並糾合民間團體,儘管這一主張未受廣泛支持,帝國內部更多的人更樂意像西方列強一樣,吞併朝鮮、與西方列強一起瓜分中國。但卻因這些先賢的存在,帝國總還保留着最後一點亞細亞主義,而伊騰等人更是前往清國,爲清國提供改革方針,試圖打造亞洲的日清同盟,以對抗西方列強的步步進B。
但是近衛篤麿等人的早逝、伊騰的遇刺,原本攜手之舉就不受廣泛支持,儘管亞細亞主義大同團結之精神被帝國繼承了下來,但卻變了味,尤其是在對露國(俄國)戰爭獲得勝利之後,幾乎是日俄戰爭剛剛落幕,就滋生出了新的日本意識:大國地位已經實現,變成了強國的日本,所需要做的就是像西方列強一樣,參與到世界勢力範圍的角逐之中,而對外擴張的目標,先是朝鮮,再是中國。
正像一些智者所言一般,與明治大帝的時代相比,自父皇繼位之後,帝國的政治家,多了幾分野心,而少了幾分理智,帝國內部不斷膨脹的野心,中國的不斷衰弱,最終促使帝國放棄與中國攜手對抗西方的亞細亞精心,反倒推出了以實現帝國佔據東亞的“新亞細亞精神”,而這最終造成了帝國淪落今天止等田地!
“安重根刺殺伊藤博文,死去的不僅僅只是伊藤博文,而是意味着日本的智慧和大腦的死亡!”
正如“朝日新聞”在1909年伊藤君遇刺後所言,帝國的穩健的智慧和大腦已經死亡。
“或許正如西元寺公房所言,這一戰對帝國而言,至少把帝國打清醒了,脫亞入歐、如西方列強一般撕史咬獵物的夢想是時候中止了!”
裕仁並不知道自己先前眼中偶爾閃露出的一絲光芒,在近衛文麿眼中掀起了什麼樣的波濤,在裕仁和很多人眼中,近衛文麿是一個頗有才華而園滑的“長兄”式的人物,同時也是一個心存多疑之人。近衛文麿十四歲時其父亡故,他的母親早在他出生後八天就因產褥熱去世。篤麿又娶了文麿的姨母貞子續絃,而文磨一直將其姨母當成親生母親,直到長大後才知道真相。後來他感嘆道“知道這件事後讓我覺得世間充滿謊言。”大概這就是他對任何事都執懷疑態度的根源所在。
就像裕仁沉思着往事之時,在近衛心中,他開始懷疑起眼前自己的這個幾如“小兄弟”一般的殿下,或許正準備暗算自己,讓自己出任帝國新任內閣的首相一般。近衛在心中猶豫着,自己應該如何迴應該殿下的要求,是拒絕或者接受?
作爲“五攝政”之首的近衛家族的新任掌權人,近衛知道如果自己拒絕眼前這位殿下的要求,或許意味着近衛家族在未來數十年之中,都可能需要遠離帝國政界中央,那些元老派和政治精英們可以拒絕,他們有那個資格,同樣也無需顧忌,但是自己不同,自父親去世之後,近衛家族是依靠着祖先的餘蔭存在於帝國政界。
自己之所在京都大學就學時作爲世襲議員進入貴族院,開始接觸政治。大學時代就曾向河上肇和哲學家西幾多郎求教,對革命性思辨理論十分傾倒。大學畢業後,他掛名在內務省,參加了貴族院內政友會的森恪組成“憲法研究會”,致力於貴族院改革。
這麼做的原因,無非就是爲了讓近衛家族重返帝國政局中央,而自己唯一能夠依靠,就是眼前的這個未來的天皇,他將會把自己帶到貴族院議長直至首相之位!而拒絕的話……
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的近衛文麿,這時突然擡起頭,幾乎是不顧禮節的直視着面前的皇太子。
“如殿下信任,近衛願爲殿下與帝國分憂!”
“……”
裕仁幾乎是不可思議的望着近衛文麿,原本自己不過只是閃過這麼個念頭而已,但近衛卻……
垂首鞠躬的近衛文麿並沒有留意到裕仁眼中的不可思議。
“殿下,如近衛出任內閣首相,希望殿下對近衛表示信任與支持!”
“卿有所需,儘可直言!”
恍惚間裕仁似乎把自己擺到了天皇的位置,而眼前的近衛幾乎就是當年的伊藤,而自己就是明治。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此時裕仁似乎明白這句話真正含意。
“32歲的近衛文麿將出任帝國首相!”
當這個消息從宮中傳出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日本軍政兩界紛紛種複雜的眼光去看待32歲近衛文麿,看待這個以憂溫柔寡斷著稱的年青人,在繁雜的心態之中,摻雜着一絲同情,而更多的則是暗鬆一口氣,他們不需要再冒着風險,拒絕來自皇太子和旁人的要求,出任帝國首相。
用中國的一句老話:頂缸來了!
對於在這種時候,主動主面頂缸的,人們自然不會吝惜於讚美之言,甚至於連同一些在戰爭之後,一直指責的輿論界部分報紙,也準備用讚美之言稱讚“近衛與君之憂之舉”,當然這一切必須要等到近衛出任首相之後,同樣他們今天的讚美並不意味着,當近衛完成了他的使命之後,他們會用種種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這個頂缸之人。
“看着這樣的人擔任首相,真是很心寒呀!”
西元寺公望看着從宮內傳出的消息搖頭輕嘆着。但卻眉間卻並不阻攔之意。作爲帝國最後的元老,以主張妥善、穩健處理中日關係的西元寺看來,自己未能阻止田中,或許是自己一生之中最後的,同樣也是最大的失誤,而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彌補這一失誤。
在政黨無動於衷,均紛紛希望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同樣亦不願意毀去自己的西元寺看來,或許近衛出任內閣首相,並不是一件壞事!
5月31日深夜,在裕仁與西園寺公望的支持下,以年僅三十二歲的近衛文麿爲首的緊急內閣匆促宣告成立。在政黨和政界精英依舊是無動於衷的情況下,年僅三十二歲近衛文麿一出任首相之後,就自己身兼首相、外相、文相、法相四職,在日本帝國曆史上,從未有任何一個首相,同時身兼如此四要職。
而他就任後的第一個手筆,就是宣佈“日本帝國正面臨生死存亡之境,帝國之未來與命運,都將由與赤軍之決戰來決定,帝國戰時緊急狀態之終止,將以赤軍之滅亡爲前提,赤軍勝,則帝國亡!”。
近衛文麿在就職首相之後的此番表態,無疑是在向世界傳達一個最新的信息。
“日本將結束與中國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