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兒子的翠兒這些日子一直是處於臥牀不起的狀態,黃林兒每天都會去找大夫來生怕翠兒落下個什麼病來,但是翠兒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要堅強,雖然在郭麟失蹤那兩天她一闋不振身體極度的虛弱,可她還是堅強的撐了下來,只是在這段時間裡呆在自己的房間很少出門。
錢小東來到翠兒的房間時,翠兒沒有臥在牀上,她安靜的坐在牀邊,手裡拿着郭麟穿過的衣裳,睹物思人。
兩行清淚從那帶着血絲的眼眶裡滑落出來,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流過了多少的眼淚,以至於眼角都是紅潤的。
“翠兒,你不能再這樣勞累自己的身子了,你要儘快的從在這一切裡走出來。麟兒丟了,我們都知道你心裡頭有多麼的痛苦,可是你這般狀態大家都在心痛着你。”錢小東想要翠兒徹底的從失去孩子的悲傷中走出來,儘管知道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有多艱難,但是不希望翠兒就這般狀態一直下去,這樣也會積累出疾病來的。
翠兒把目光從衣物上慢慢的擡起來,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錢小東,“小東哥,是我不好讓大家爲我擔心,可是我就是忘不了麟兒在我身邊的每一個影子,我總感覺他在叫我娘,讓我把他帶回來。我不知道我的孩子還有沒有存活在這個世上。”眼淚在女人的臉頰上肆意。
曾經在兵荒馬亂的戰火中自己失去了家,留下了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獨活在這個世上,如今丈夫沒了孩子也沒了,家又沒了,留下了自己一個人獨活。這世道終究是太可恨。
“翠兒,你要堅強起來知道,你還有我們這些親人。”錢小東也不知道怎樣去安慰這個悲傷的女人,這個世道對她是太不公平了。
翠兒咬了咬牙關,“我會堅強的活下去的,只要沒有看見我孩子的屍體我就會把他找回來,我不能對不起郭大哥。”
說這句話翠兒的心不知道有多麼的疼痛,但是錢小東看到了翠兒活下去的勇氣,只要她能好好的自己也就有了一絲心安的理由。
“你放心,只要麟兒還在這個世上存活我就會一直的尋找下去,哪怕是天涯海角,哪怕是一年,兩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錢小東在心裡發過誓,只要郭麟沒有死就要找到他,不管要花多長的時間。
“小東哥,謝謝你,我也替郭大哥謝謝你。”如今這個世上錢小東成了翠兒唯一可以依靠活下去的人了。
“傻妹妹,我們都是一家人。”
錢小東和沈碧柔的房間裡,雖然夾雜着的悲傷與將要分別的憂傷,但也滲透着溫馨。
牀榻上,沈碧柔溫柔的靠在自己丈夫厚實的臂彎裡,“這次一走你真的要兩三個月嗎?”
“也許一個月就回來了。”錢小東回答自己臂彎裡的妻子。
“也許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的孩子就出世了,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沈碧柔撫摸自己的肚子,道。
現在還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不好取名字,沉思了一會兒,錢小東道:“要是是個男孩我們就叫他錢思郭。”
錢思郭?在這個名字寄予了錢小東對郭英深深的情義,也是對自己沒有照顧好郭英的孩子的一種自責與思過。抑或是對二十一世紀自己的兄弟老郭的思念。
沈碧柔自然是知道錢小東給自己的孩子取這樣一個名字的寓意的。
“要是是女孩呢?”沈碧柔問。
“是女孩就取名叫錢思英。”依然是對郭英情義的一種寄託。
“錢思郭、錢思英,這兩個名字好,等我們的孩子出世了男孩就叫錢思郭,女孩就叫錢思英,如果是雙胞胎就更好了,兩個名字都能用得上。”沈碧柔帶着幸福道。
“那錢夫人就加油,爭取生出一男一女的龍鳳胎來,我相信我的夫人是做得到的。”這能不能生出龍鳳胎來不是沈碧柔一個人加油就夠了的,也得看你錢小東撒播的種子能不能優生。
沈碧柔把頭深深的埋在丈夫的懷裡,她多麼希望今晚的時間能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這樣就可以在丈夫離開之前多呆上一分一秒了。
天一矇矇亮,田樂就來到了錢家,今天錢小東要遠離家去往雲南昆陽了,做兄弟的怎麼會不來送送他。
錢家人今早也是一個個起牀得非常的早。
錢小東在整理自己出遠門的衣物之類的東西。
“小東。”黃林兒給到來的田樂開了大門,一進前院田樂就喊起錢小東來了。
聽到田樂的呼喊,錢小東從房間裡出來了,“你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能不早點來嗎!晚了你就動身走了。”田樂又抱怨起錢小東來了,“你要去昆陽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啊,不把我當做兄弟了啊!?”
“昨天怕你紀大人事務繁忙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我這不準備整理好了東西就去告訴你的嗎!”錢小東看到田樂的手裡提着一個酒壺,“怎麼?要跟我喝個踐行酒麼?”
“那當然。”
兩人在院子裡坐了下來。
“酒家裡頭備得有,可是沒有燒雞,我也是昨晚深夜回家的時候慧兒告訴我你今天要走的,燒雞一時半會的沒地兒買去,一壺酒將就着點等你凱旋而歸的時候再補上。”田樂打開了就酒壺,先喝上了一口,把酒壺交給了錢小東。
喝了一大口酒,錢小東吧唧了兩下嘴巴,“喝了這個就壯行了。”還念起詩來了,“勸君更盡一杯酒,一片冰心在玉壺。”等等,這兩句詩是一首詩裡的嗎!?這不能怪你錢小東沒有文化,誰叫你在二十一世紀沒讀多少書呢!能念出這兩句已經很不錯了,意思表達到了位。
“聽慧兒說你是去昆陽查什麼貪贓枉法的案子,什麼案子?你有把握不負皇上嗎?”田樂問道。
錢小東簡單的闡述了一下,“一個月之前昆陽的知縣往京城呈來奏摺說那邊官僚欺壓百姓,皇上懷疑是知府出了什麼問題讓我過去查一下。”
“能不能查好這個案子我現在心裡也沒有底,反正皇上說了就算我查不好也不會責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