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沙軒東瞧西看的時候,廳堂後面飄進來了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長髮女子,沙軒一看,果然是夏青,數日不見,依舊清清秀秀,只是開朗多了,她一見沙軒,就驚喜地撲了過來,熱切地喊道:“哎呀,神仙弟弟,你終於有時間來看姐姐了呀!”
沙軒見夏青撲過來,連忙把手張開,熱烈地敞開胸膛等着夏青投懷送抱,哪知道夏青衝到沙軒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居然飄逸地停了下來。
“夏青,我們都是老朋友了,難道你就不能再往前面移動一米嗎?”沙軒冷冷地看着女鬼夏青,對她這種不肯免費幫助朋友的行爲,表示不滿。
“好啊!”夏青嘻嘻一笑,身形一閃,便熱情洋溢地撲向了沙軒。
沙軒本想趁機好好感受一下美女入懷的充實,哪知道,撲過來的夏青竟然是個虛影,直接就從沙軒的身體上穿越了過去!
沙軒呆呆地張着手臂,等到夏青又從身後飛了過來,才猛然反應過來:“夏青,你怎麼成鬼影子了?”
“我也不知道,自從來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我的魂魄就無法歸依身體了。如果不是這位烈叔叔對我特別關照,我的身體可能也保不住。”夏青秀眉輕蹙,憂傷地看了一眼跟出來的烈道天魔,微微嘆了口氣。
沙軒這才發現,烈道天魔後面跟着一個臉色蒼白、清麗脫俗的金髮美少女,從她的長相看,年齡和凡間十四五歲的少女差不多,但她頭上頂着高高盤起的金色秀髮,一根閃着紫光的金釵從鬢髮中穿了出來,令她看起來十分高貴。她身上又穿一件拖到腳踝的淺藍色綢裙,裙邊自然捲起一個波浪狀,淺藍色綢緞上繡着幾朵粉經色的桃花。沙軒覺得她和凡間女子最大的不同,不是她的絕色姿容,而是她冷靜沉穩的表情,還有那個彷彿要洞悉一切的藍色大眼睛。
她走出來,就漠無表情地看着沙軒,那種審視的目光令沙軒有種挑戰她的,因此沙軒大膽地盯着她憂鬱的藍眼睛。沙軒突然記起來了,上次他離開這片空間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她!
不過,現在,兩人好像在較勁,誰也不肯退讓,烈道天魔慌忙站出來介紹道:“小主人,這是我們魔界小渝海老領主的女兒,世襲新領主——格桑木措公主。”
原來這魔界小渝海的少領主是個女人,害得我白白擔心了夏青一聲。
奇怪,爲何不把英俊瀟灑的老子介紹給這妞兒?沙軒心道,想必烈道天魔剛纔進去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情況對她說過,只是,好話說得一定不多,所以,這什麼木頭公主對自己好感明顯不夠。
“認識你很高興,木頭公主,你哥哥我叫沙軒。”沙軒想着自己是男人,不用去計較這個木頭公主冷漠地待客之道,就大大咧咧地說道。
“在本公主面前,你只是個小孩子!”格桑木措公主冷若冰霜地看着沙軒,“若非看在伯父的情份上,我絕不會見你這樣的無賴之徒。”
幹你哥哥,語氣相當不善,那意思好像是看在沙海至尊魔龍的情份上,才勉強過來老子見上一面。
“木頭公主,大爺我也沒興趣找你!”沙軒轉頭瞥了眼緊張極了夏青。
“小主人,我們老領主不幸死於你們神仙之手......”烈道天魔急忙小聲地對沙軒提醒了一句,沙軒當然也聽明白了,神仙相對於這個木頭公主而言,等於有殺父之仇!
原來如此,這個木頭公主還是怪可憐的。
烈道天魔又轉過去對格桑木措公主悄悄地地說了幾句,這片魔域空間和外面的世界有所不同,沙軒沒聽清楚,隱隱只聽見了幾個字“豬之聖族”,然後就看見格桑木措公主的藍色大眼睛閃亮了一下,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就變得柔和起來!
沙軒奇怪這個格桑木措公主變得太快了,心裡又想,這個烈道天魔拌稀泥的功夫還不低嘛,這種敵對的局面,居然都能扭轉過來。
“沙軒,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格桑木措公主的聲音清脆悅耳,彷彿還帶着一絲磁性,落進沙軒的耳朵裡面,就好像一種幽幽的香味,沁人心脾。
“木頭公主有話請講。”沙軒見格桑木措公主把她那個驕傲的自稱“公主”二字都捨棄了,也就不便再和她擺譜,平靜地說道。
“請問,你和異界豬之聖族有什麼關係?”
“豬之聖族?哦,碰巧認識一個尊者而已。”沙軒說得比較模糊,心裡下意識地猜測:魔界歸異界統管,豬之聖族又是異界的皇族,這個木頭公主可能誤以爲我和豬之聖族有交情,故而纔對我變得客氣起來。既然如此,那我藉機唬唬她,免得她在老子面前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你認識聖族的豬之尊者?他叫什麼名字?”格桑木措公主看着沙軒,居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沙軒看得呆了,他媽的這小娘們笑起來太勾人了,送到麗春院裡面去,花魁就非她莫屬了。
“他叫春上至樹。”沙軒見格桑木措公主低頭陷入了沉思,心道,豬之聖族那麼多豬,豬妖春上至樹僅僅是個尊者,看樣子名頭很小。這頭傻豬,居然還騙老子說他在異界多麼多麼拉風,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這不是害老子嗎?
“春上這個姓氏的確是聖族裡面一個大姓,但我不認識這個人。”格桑木措公主想了片刻,擡頭對沙軒搖了搖頭。
春上至樹那個光頭豬,本事不大,牛皮倒還吹得轟轟響。沙軒飛快地看了格桑木措公主一眼,如此漂亮的異域美女,要是能抱着親兩口就好了。
沙軒一旦動了“打貓心腸”,就開始想“花招”了:不知道這個漂亮公主喜歡什麼玩意兒,貯物戒指裡面那些珠花本是仙器,她對神仙恨之入骨,肯定不能把這些東西拿出來送給她。唔,有了!我那裡不是有一瓶“不老靈子”煉就的丹丸嗎?剛纔那頭豬妖不是說過,這種“不老靈子”對魔界中人有莫大的好處,不知道這個木頭公主的魔宮裡面有沒有這種藥材,如果她的魔宮中正好有很多,那老子拿出來,肯定就是班門弄斧主動獻醜了。但是也只有這個東西纔拿得出手,沙軒瞬間便想了很多,權衡再三,最終得出了一個利大於弊的結論,於是,沙軒就把那瓶“不老靈子”取了出來,遞到格桑木措公主身前,無所謂地說道:“沙軒十分仰慕公主驚天動地的美貌,今天我來得十分匆忙,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送給公主,只好送給公主這麼個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還請公主笑納。”
夏青在旁邊聽到沙軒把“驚天動地”那個詞用在了女人身上,忍不住“卟哧”一聲笑了起來:“不學無術的傢伙,本事不大,還想學人泡妹妹,呵呵!”
格桑木措公主粉臉微紅,她從小就呆在這個魔域空間中,從來沒有人像沙軒這樣,對她言語輕薄,偏偏聽起來又十分受用,竟不知道怎麼應答。
哪知沙軒臉皮更厚,他一眼瞧見格桑木措公主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馬上把那瓶“不老靈子”放到她手上,趁機在她的纖手上有意無意地摸了一把。
“這藥丸叫什麼名字,味道好香!”格桑木措公主拉來瓶塞,湊近她小巧的瓊鼻,輕輕地聞了聞。
“這瓶藥丸是‘不老靈子’。”沙軒仔細地看格桑木措公主的表情是否有變化,卻見她好像並不認識這種藥丸,甚至沒有聽說過“不老靈子”似的,心裡頓時就把豬妖春上至樹的八輩祖宗同時問候了一遍。沙軒暗想:這東西究竟是否來自異界那個什麼彌庚森林,是否叫“不老靈子”,現在看來,就是個未知數了,他媽媽的豬妖,這下把老子害慘了。
“‘不老靈子’?”烈道天魔在旁邊唸了一句,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我從未見過‘不老靈子’,只是聽說這種靈果十分珍稀,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再過三千年才成熟。烈道叔叔,你來看看,這真是‘不老靈子’嗎?”格桑木措公主平淡地笑着,把青花瓷瓶遞到了烈道天魔面前。
烈道天魔毫不在意地把青花瓷瓶拿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又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才豁然笑道:“我曾經跟隨領主去過一回異界,守護彌庚森林的春上道格尊妖讓我們遠遠地參觀了‘不老靈子’,當時,這種靈果已經掛果兩千年,我們有幸一睹了它的尊榮。根據春上道格尊妖介紹,‘不老靈子’第一千年色逞紅色,第二千年變成黃色,最後一千年才變成紫褐色。每一棵靈樹僅結九粒‘不老靈子’,暗合天長地久之意,而整個彌庚森林中,剛好也只有九棵這樣的靈樹,因此,‘不老靈子’需要九千年時間,才能結出九九八十一粒,足見其珍稀!而我們魔界共有一百二十六個領地,即使把這八十一粒‘不老靈子’全部給我們,也無法讓每個領地都分到一粒!況且,‘不老靈子’對於我們魔界中人而言,不僅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還能修復我們體內任何受傷的經脈,包括少主天生虛弱的龍魄,也能得到有效根治。當年,老領主帶我到彌庚森林走動,便是爲了得到一粒‘不老靈子’!可以這樣說,每一粒‘不老靈子’都是無價之寶!這幾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夢寐以求想得到一粒‘不老靈子’,而這種靈果通常都有蠻荒神獸長期守護,除了豬之聖族中尊妖級別以上的大神纔有接近那種靈果的可能,其他任何生靈,幾乎沒有偷走‘不老靈子’的可能性!”
“依烈道叔叔所言,這瓶藥丸十之不是‘不老靈子’,對嗎?”格桑木措公主認真地問道。
此刻,沙軒才覺得怪物師傅好啊,他曾經就告誡過自己:“任何人的話都不能輕易相信。”而剛纔,沙軒竟然不假思索就相信了豬妖春上至樹的話,弄得眼下被人當面揭穿,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
烈道天魔又侃侃而談道:“這瓶藥丸足有三四十粒,單從色澤和香味來看,完全和真的‘不老靈子’沒有兩樣,但是,如果這些藥丸真是‘不老靈子’,你們覺得可能嗎?”
殘道天魔、殉道天魔和滅道天魔都“呵呵”地笑了起來。
沙軒臉上快掛不住了,烈道天魔轉頭看見沙軒不安的表情,才又轉換話鋒,頗有安慰他的意思:“不過,這裡面或許確有一粒真的‘不老靈子’,也是有可能的。”
“烈道叔叔,既然‘不老靈子’如此珍貴,那膺品一定很多吧?”格桑木措公主繼續問道。
“正是!由於‘不老靈子’膺品太多,異界爲了防止由此帶來的混亂,就在每一粒真實的‘不老靈子’外面設制了一個獨特的水晶透明封印,上面刻有異界聖宮中的專用圖章,並且註明出產日期和編號等等。”烈道天魔耐心地解釋道。
這不是等同於凡間的“防僞標記嗎”?沙軒暗想。
“大哥,既然可以檢查,那我們不如檢查一下,如果萬一查出來其中有一個真實的‘不老靈子’,那我們可就發達了!哈哈哈!”殘道天魔哈哈大笑着提出了一個可行性的建議。
媽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沙軒不高興地瞪了眼殘道天魔,你們這不是當場出老子的醜嗎?如果不檢查,至少還有希望啊!格桑木措公主最少不會認爲我存心欺騙她啊!
“殘道叔叔的建議非常好,我也希望其中有一粒‘不老靈子’,那樣,我的龍魄就有治了。”格桑木措公主溫柔地看了沙軒一眼,輕輕地笑道。
“神仙弟弟,爲了泡妹妹,居然拿假東西出來騙人,這下要被揭穿了,是不是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嘻嘻!”夏青湊近沙軒耳邊,一邊嬌笑,一邊和他開着不痛不癢的玩笑。
沙軒難爲情地抓了抓頭皮,厚起臉皮辯解道:“不知者不爲罪也,我也是受害者啊!誰叫我這麼單純呢?”
本書首發於看書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