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扶了下龍冠,吃驚地看着沙軒,跟着就恍然大悟地說:“大哥,我明白了。 ”
沙軒怔道:“你明白什麼了?”
“當初我告訴你,我乃玉帝轉胎,你卻一點也不怕我,更沒有敬我,我現在才知道,這天上天下,敢這樣對我的人不多,因此,我思前想後,就只能想到一個理由——”玉帝說到這裡居然停了下來。
分明就是吊胃口嘛,沙軒催道:“什麼理由,快說?”
玉帝鄭重其事地說:“這個理由就是,大哥,你是如來佛祖的化身!”
“胡說!”沙軒惱道,“我看你腦殼生鏽了!”
玉帝竟然神色不變,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個“我看穿了你”的笑容。
西帝的臉上抽搐了下,漠無表情地說:“沙軒,我想知道你真實的身份。不然,我把唯一的寶貝女兒嫁給你,我不放心。”
沙軒急道:“我哪有什麼其他身份?我一直是現在的樣子!不信,你們可以問我師傅啊,我從小就是她養大的,她最瞭解我。”
五方天帝都轉頭去看地母,希望地母給一個合理的說法。
地母嘆了口氣說:“沙軒,我只認識以前的你,那時,你還小,你雖然倔強,卻一直很聽爲師的話。但後來,你變了,不知道是這個世界改變了你,還是佛祖改變了你。哎。”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左也行,右也可,完全可以理解爲:以前的沙軒是地母的徒弟,現在的沙軒可能是地母的徒弟,也可能被如來佛祖附身。
如果只是附身,那現在的沙軒落在西帝和北帝眼,就顯得有些複雜了。畢竟如來佛祖既可以附身,也隨時可能離開,當佛祖某天離開的時候,那沙軒這個軀殼就沒那麼大的價值了。
對於西帝而言,之所以把艾佳嫁給沙軒,是因爲看了沙軒的未來,看他作爲仙界和異界最高存在的象徵,而且,更重要的是,看了他可能成爲仙界至尊!
但現在,一切都成了未知數。
這時,有個人更加着急,他就是聖王,當他聽到沙軒可能被如來佛祖附身,當下就急得不可開交,慌忙對沙軒說:“你該不會真被如來佛祖附身了吧?我的神額,你拿走了我們異界的傳承靈力,這可怎麼辦纔好?”
沙軒不高興地叫道:“聖王,你別添亂,我沒被附身,你若不信任我,我把傳承靈力還給你們!”
聖王大喜:“如此最好,你還我吧,我這就帶回異界去。”
沙軒說了聲好,馬上又搖了下頭。
聖王心裡抖了下,忙問:“你不會又捨不得還我了吧?”
沙軒拍了下腦袋,衝着聖王叫道:“你告訴我,我怎麼才能還你?”
聖王和秋野飄雪頓時就聽傻了,這話換過來,可以那樣理解:我借了你的錢,你告訴我,我怎樣還給你。
意思是:你還我錢,還得讓我給你指條生財之道?
所以,聖王臉色都氣白了,哪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分明就想賴着不還嘛。
但是,聖王終究是聖王,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輕易發作,畢竟這裡是仙界,而且,沙軒手上掌握着傳承靈力,只要打起來,不管怎樣,聖王也討不了好。
聖王只好忍辱負重對沙軒說:“你怎樣得到的傳承靈力,就怎樣還吧。”
沙軒立刻皺起了眉頭。
秋野飄雪顫抖着身體小心翼翼地說:“聖王,我看沙至尊還是捨不得把傳承靈力還給我們啊!”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老子之腹!”沙軒大怒,瞪着秋野飄雪喝道,“當初我只想從那洞裡出來,誰知道里面有那麼個封印,非得讓我解了,才能出來。我有什麼辦法?”
聖王假意不懂地問:“什麼封印,竟能困住你?”
“那是個由一百零八道上古封印逆向打製後,再疊加到一起的封印!”沙軒見衆人聽得一驚一乍的,馬上又解釋說,“這一百零八道上古封印和燃燈古佛修訂的那本圖譜幾乎相同,無非把順序整個倒轉了過來。”
衆人還是驚愣地望着他,沙軒惱怒地喝道:“難道你們不相信嗎?”
歡喜佛誦了聲佛號,說:“施主,並非我們不相信。”
沙軒這才鬆了口氣:“相信就好。”
哪知歡喜佛卻說:“你說得太玄了,老納也不知道怎麼去相信。”
沙軒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不禁嘆了口氣說:“如此簡單的情況,你們怎麼會不信呢?”
歡喜佛說:“從古至今,我從未聽說誰見過一百零八道上古封印打製後疊加的封印,更沒聽說有人能夠解開,施主這般輕鬆就解開了,你叫老納如何肯信?”
沙軒氣得想給歡喜佛一腳,但是又忍住了,只怕這一腳踢出去,大家更要認爲他假借如來佛祖之手耍橫。
歡喜佛根本不顧沙軒生氣,居然又若無其事地問六方天帝:“你們認爲老納說得有理嗎?”
六方天帝同時點頭說:“有理。”
沙軒罵道:“分明就是強詞奪理!”
歡喜佛笑道:“如果這幾界真有人能輕鬆解開一百零八道上古封印逆向打製後疊加的封印,那這人一定是佛法無邊的如來佛祖!”
沙軒咬牙說:“你太迷信佛祖了!”
歡喜佛不理,轉頭又問六方天帝:“你們認爲老納的分析有理嗎?”
六方天帝齊齊點頭說有理。
沙軒肺都要氣炸了,怒道:“屁纔有理!”
“佛祖莫怪。”地母尊敬地看着沙軒,嘆了口氣:“看來今天的婚禮得取消了。”
沙軒惱道:“取消就取消,把她們還給我!”
地母陪着笑說:“西天佛界除了女菩薩和女侍童,沒有仙女,佛祖不如把她們留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們的,將來還會幫她們找到合適的夫君。”
這不是要給老子戴綠帽兒嗎?沙軒又驚又怒,斷然喝道:“不行!”
玉帝笑嘻嘻地望着沙軒:“大哥別開玩笑,聽兄弟一句,你安心做你的佛祖,別壞了你數十萬年的修行哦。”
沙軒瞪着玉帝,眼神突然就冷了起來:“我再說一遍,我跟如來佛祖沒有半點關係,你們如果執意要消遣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衆天帝同時嚇了一跳,北帝慌忙擺手說:“賢婿,有話好商量。”
西帝不悅地瞥了眼北帝,心道,都這時候了,還認女婿,成何體統。不過,西帝轉念又想到北帝的乾女兒夏青,其實早在凡間就做了沙軒的老婆,他這樣喊,倒也不算什麼。
沙軒在凡間救過南帝,所以,南帝和沙軒交情也算不錯,何況在南帝心,即使沙軒真被佛祖附了身,即使佛祖想還俗,他也沒半點意見。所以,南帝也趕緊嘻嘻地陪着笑說:“沙軒,我們可沒有過節哦,就算你想還俗,我也百分之百地支持你。”
東帝轉頭瞪了南帝一眼,暗想,這廝還真會尋求自保!
東帝因此也信誓旦旦地表示:“我和南帝同一個想法,哪怕佛祖你開恩讓十戒沙彌娶老婆,我也舉雙手贊同。”
他這話一下就把導火線給點燃了,歡喜佛沉下臉,大義凜然地說:“這怎麼行?數十萬年的清規戒律,怎能說改就改?”
地母冷冷地盯着“鳥籠”的歡喜佛說:“行啊,你來制止他吧。”
歡喜佛怔住,他轉向沙軒時,卻又深吸了口氣,依舊面不改色地說:“如果佛祖想改動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那西天佛界就不能由佛祖一人說了算。”
沙軒一陣冷笑,跳得熱鬧,出來打我啊!
聽到歡喜佛如此說話,六方天帝頓時面面相覷,在西天佛界,誰不知道如來佛祖“上管天,下管地,間還管着空氣”這樣的事實,別說歡喜佛的抗議無效,即使燃燈古佛來了,也斷不敢在如來佛祖面前說半個不字!
實力決定一切,而且,這幾十萬年來,如來佛祖辦事公允,倍受仙佛兩界的尊重,他老人家從未犯過錯誤。於是,六方天帝都在心裡暗想:今天他附身到沙軒的身上,說不定卻是來考驗大家的應變能力,我們寧可少說,多聽,儘量不要胡亂發表意見。
因此,歡喜佛的話沒有得到大家的響應。這令歡喜佛有種把拳頭砸在空的感覺,他心裡也許不太爽,但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他只得把獨角戲繼續唱下去。
“老納不管諸位天帝如何想,但老納有個建議,卻不得不說。”歡喜佛說到這裡,就停下來看向六方天帝,大家都不作聲,似乎默許了他的行爲,所以,歡喜佛接着就說:“佛祖娶親,千古未聞,老納堅決反對!”
這話卻也有一定的道理。
六方天帝都平靜地點了下頭。
沙軒有些憤怒地衝着歡喜佛喝道:“我娶我的親,關你什麼事?”
“老納也是爲了西天佛界的尊嚴着想!”歡喜佛凜然不懼地望着沙軒,擺出一副“頭可斷,血可流,寧死不做叛徒”的神情!
沙軒仰天哈哈大笑,整個天空驟然變色,風雷涌動,彷彿突然間就要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