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到瓊芳聽了，用一臉對於他知道當年他們相遇的真相併不意外的表情看着聖卓。
當年她確實是如眼前這個男子所說的那般。
聖卓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是面目全非的女子，接着說道：“所以，你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儘管瓊芳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有多麼的無情。可是聽到這個男子用如此冰冷的口吻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寒。
如今她有多恨眼前這個男子，當初就有多愛這個男子。可是這個被自己愛慘了也很慘了的男子，卻從來不曾把她放在心上。
難怪一千多年前，那個仙界的雪薇仙子曾經對着自己了冷笑。
“天帝聖卓，與他歡好過的女子無數，可是其中你是最可悲的，蓮惜得到了聖卓的全部愛意，千月得到了名正言順的身份，你得到了什麼？他留給你唯一的存在，你還日日虐待他？”
那時候，瓊芳才知道，那個看起來漠然無塵的仙子，竟然也有這麼惡毒的一面。
小白：你說的還真是客氣。
現在想想，那個白衣仙子說的還真沒什麼錯。
瓊芳什麼都沒有得到，那個男子留給她唯一的孩子，也因爲恨聖卓，導致瓊芳看見那個孩子就會想起那個可恨的男子來，更恨的是，瓊芳一直就覺得是這個孩子，毀掉了自己一身修爲法力。
所以說，無論是曾經坐在後位上的千月還是被聖卓記在心中的蓮惜，她都比不上，這些個女子中，只有她瓊芳被這個可恨的男子，當成一枚他爬上天帝之位的棋子，利用之後。棄之如敝屣。
這對於一向驕傲的瓊芳來說，簡直比殺了她還要痛苦難當。
瓊芳走到聖卓面前，彎下腰，近距離冷眼看着這個男子。
瓊芳突然笑了出聲來。
伸出手，一把握住，聖卓胸口的短劍，一下子用力拔了出來。
並隨後用法力止住了聖卓不斷流血的傷口。
“你？”
“其實你已經快要死了是不是？”
聖卓看着瓊芳不說話。
瓊芳繼續笑道：“我萬萬不會讓你這樣輕易死掉的！”
搖椅上的男子聽到瓊芳如此說，看着眼前的女子惡毒的眼神，斂了斂目光。灰色的眸子終於再次有了點生氣。
聖卓不擔心，也許神仙妖魔可以左右，更改一個凡人的生死，卻無法更改仙界皇室成員的生死。
只因爲，在仙界，尤其是曾經身爲天帝這個身份的，一旦預見自己的死亡，那就是命中註定的劫數，根本就無人可以更改。
瓊芳似乎看出了眼前這個男子心中的想法，勾了勾只剩下半邊的脣，“我是無法救活你性命，卻可以永生永世禁錮住你的靈魂。”
聖卓聽了，看着瓊芳，只見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分外的猙獰可怖。
只是對於見慣了任何場面的天帝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瓊芳朝着聖卓的身體伸手一指，聖卓的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後面用力推着，就這麼直愣愣的站了起來。
這不是聖卓自己的力氣。沒有誰比聖卓更清楚，他目前
的身體狀況，他這會不討說站起來，其實，就是連說話都分外費力氣了。
聖卓清楚，身後強行推着自己站起來的這股力，是來自於瓊芳。
儘管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將至了，卻還能夠看出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瓊芳，不同尋常，她身上那種詭異兇險的氣息，絕對不是一個魔界前任聖女，還是一個生過孩子的聖女能夠有的。
這種氣息很奇怪，陰陽？
瓊芳看着眼前這個男子。
突然再次朝着他伸出手來，這次漫天的紅光大盛，比剛剛的紅光還要盛很多。
瓊芳上前抱住聖卓，附在他耳邊，惡毒的字眼一個有一個的從口中溢出，瓊芳道：“我要你的靈魂與我生生世世被禁錮在一處，要你親眼看着這仙界被毀滅！”瓊芳的神情是很平靜的，平靜的讓人心驚。
聖卓心中是有駭然的，想要掙脫這個女子，可惜這個已經行將木就的身體根本就再也無法使出一分力氣。
聖卓只感覺到這女子抱着自己的手臂越纏越緊。
到最後呼吸都困難。
彷彿連靈魂都溢出了體外。
站在雲兮殿門外的陌華看着這幾乎映紅了半個仙界的紅光，想要再次衝進去，卻感覺到裡面有一股強大的阻力，陌華手中的誅仙劍一劍劈了下去。
終於衝進了，雲兮殿中。
這時候，陌華與楊戩，以及衆位天兵只看到眼前的情景，卻無一人能上前去。
這雲兮殿中散發出來的漫天紅光，正是從魔界聖女瓊芳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前任的天帝與前任魔界的聖女緊緊的抱在一起。給人一種至死不休的感覺。
楊戩站在一邊，沒有動作，他修爲到了這個份上，雖然不知道瓊芳用的是什麼法術，卻也明白，這個時候是無法靠近的。
楊戩等着，心中明白歸明白，但是若陌華說什麼的話，他作爲屬下還是要執行的，正所謂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爲人臣子的，在很多時候說白了就是一炮灰命。
仙界上的衆位仙家默：炮灰命。
陌華只是看着涼亭中情景。並沒有吩咐什麼，下什麼旨意。作爲上仙，陌華心中清楚，這瓊芳用的是什麼法術，大抵是魔界深淵中的某一種禁術，類似於天后那個老嬤嬤的禁魂咒。可是天后身邊的那個老嬤嬤所用的禁魂咒，是傷人傷己的，威力也僅限於施術者自身，和要傷的人，可是瓊芳這法術，光是看也知道傷人的威力絕對比禁魂咒的威力要大。可是具體怎麼樣，陌華卻說不清楚了。魔界的深淵就如神界的洪荒之地一樣，都是這六界中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所以陌華只是朝着那衆位的天兵撒下一層結界，讓他們再看不清亭子中的場景。
可是唯有楊戩和陌華瞧的清清楚楚的。
聖女瓊芳瞥見站在一邊一身月白色長袍的男子，在漫天紅光的籠罩下，他那一身的月白色長袍也被映成了緋色。
“若要聖卓的靈魂，就釋放襲夜！”
還有意思神智的聖卓，皺眉，襲夜！
同一種感覺在陌華與楊戩的心頭劃過。
襲夜是
……
“雲梭，按約定這身體就給你了！”
瓊芳說完這話，便已經抱着聖卓，齊齊倒了下去。
瓊芳和聖卓一齊閉上了眸子。
襲夜，這輩子我欠你的，怕是永遠都無法償還了。
魔界聖女瓊芳這輩子，愛恨皆是因爲聖卓。
魔界在玄冥的前一任魔尊，愛恨卻都是因爲瓊芳。
那個愛慘了她的男子，曾經是魔界最強的男子，被她當成哥哥一樣的男子。
襲夜。
也不知道，你在仙界到底是如何了？
從雲兮殿散發出來漫天的紅光逐漸退下去。
陌華卻還是看着涼亭中倒在地上的男女，移不開眼睛。
這個年輕的天帝，曾經在仙界山有名的溫潤公子，臉上第一次在人前有了如此嚴肅的神色。
從瓊芳口中說出來的那兩個字，襲夜。
襲夜。
陌華知道瓊芳口中的襲夜是誰，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襲夜。
襲夜是魔界前一任的魔尊，兩千多年前，曾經在西海附近被仙界四位手持仙劍的上仙聯手逼入絕境，本來那個時候，仙界的打算是要這個魔頭在誅仙陣中，灰飛煙滅，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誰料到，儘管是仙界之前已經是反覆推敲，最後還是低估了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一直在魔界，擔任軍師一職的凌澈。
這個凌澈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引出了當時還是崑崙山上一個小小的弟子的秋璇，又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讓這個秋璇，像發瘋了一樣，闖進了誅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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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仙劍的四位上仙之一的，崑崙上仙步卿塵爲了救自己的徒兒，放棄了自己守護的方位，衝進誅仙陣中救秋璇，這纔給了當時魔尊，襲夜一線生機。
襲夜從誅仙陣中逃出來，儘管是這樣，還是被楊戩率領着的天兵天將包圍，擒拿住了。
漫天的紅光褪盡。這雲兮殿，也不再是原來的雲兮殿了，整整一花園各色的牡丹花已經完全衰敗枯死。
陌華看着眼前一花園的景色。
他沒有看到那涼亭中，剛剛還緊緊的纏着聖卓的瓊芳，手突然動了動。
陌華沒有看到，不代表，楊戩也沒有看到，到底是從戰場中一步步走來的，這點警惕心還是有的。
“陛下，小心！”楊戩這句話說完。
陌華就看見瓊芳背對着他們突然站起身來。
剛剛這個瓊芳的氣息的確是和父君的氣息一齊消失了。
這個站起來的瓊芳是？
陌華感覺到，這個站起來背對着他們的瓊芳，身上根本就沒有一點瓊芳的氣息，這是楊戩所說，剛剛瓊芳出現的時候，身上帶着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其中一股。
那這人是？
正想着，那瓊芳轉過身來。
半邊的臉依舊是瓊芳的，另外半邊卻已經不是瓊芳那萎縮毀掉的容顏，而是一個少年的模樣，並且這少年的半邊臉以極快的極快的速度，在吞沒瓊芳的那半邊的臉。
沒一會兒，出現在陌華與楊戩面前的就是一個脣紅齒白的少年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