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前來參加新聞發佈會的特約代理商,足有一百多人。
天涯集團停產那麼久後,這些人還能如約趕來,就足以證明他們多麼渴望趕緊拿到貨,畢竟此前在宣傳等方面已經投入了太多資金。
福斯特先生等人本以爲,他們這次來冀南,只要能得到天涯產品會繼續生產的消息就不錯了,壓根就沒想到能提貨。
但天涯集團給了他們一個超大的驚喜,發佈會召開當天,就已經有產品下線了,並且是根據他們訂單上的品類,數量而來來的。
更讓他們無法相信的是,天涯集團已經爲他們定好了運貨渠道,等他們打上貨款,就已經可以跟產品一起回去了。
驚喜,天大的驚喜,搞的這些代理商連午餐都吃不下去了,馬上就開始給本地打電話,要求做好籌集貨款接貨等準備。
與此同時,他們也感受到了高飛的能量,畢竟能夠在短期內爲他們定好運貨渠道,一般兩般的人是做不到的。
廖水粉的心情,跟那些代理商天涯集團員工欣喜的心情是截然相反的。
看到這些滿載着產品的廂式貨車,她才真正相信高飛以前所說的那些:如果水粉集團拒絕把天涯集團轉讓給他,那麼他絕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正宗的產品把她給徹底打進深淵,再也沒有爬上來的機會。
混蛋,就會欺負女人麼
看着眼前一張張的笑臉,廖水粉銀牙緊咬,咯吱咯吱的作響,同時也有了種深深的無力感。
就在天涯集團上下都洋溢着喜悅的氣氛時,遠在法國的王晨,輕輕吐出一口氣,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因爲時差的關係,華夏這邊是華燈初上時,巴黎那邊纔是上午十一點左右。
王晨走到酒店窗口,雙手抱着膀子看着外面,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笑意。
她看到的天涯集團新聞發佈會現場,是劉小龍給她發來的視頻。
她爲高飛把水粉集團形容爲惡少的老媽而哭笑不得,又爲高飛堅定的語氣說要跟她復婚而感動,還爲高飛在提到沈銀冰時的黯然表情,而感到隱隱的擔憂。
王晨現在很清楚高飛與沈銀冰,已經沒有任何複合的機會了,正如他所形容的那樣,沈總現在已經嫁入了豪門,從此高郎是路人,假如有一天他再得到她的消息,很可能是她已經香消玉損了。
那些記者不知道高飛所說的神秘豪門是什麼,王晨卻知道那其實就是一條不歸路。
可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高飛提到沈銀冰時,臉上自然現出的黯然神色,還是讓王晨有了隱隱的擔憂:他會真的狠心看着沈銀冰眼睜睜去死
沈銀冰呢,會甘心一個人去死,而讓她和高飛幸福的相濡以沫一生
王晨覺得,沈銀冰決不會甘心的,肯定
那麼,要想與高飛復婚,並始終幸福的生活下去,沈銀冰最好現在就死。
王晨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會變得這樣惡毒了爲了自己的幸福而盼着別人去死
隨即失笑出聲,喃喃的道:呵呵,王晨,你倒是想沈銀冰去死,可你有這個能力嗎別說是你了,其實佷多人都盼着她快點死,免得一天天更加壯大,可誰有敢對她怎麼樣呢唉世上最困難的事,不是讓誰去死,而是讓這個誰在死時,不能連累任何人。沈銀冰,她就是個炸掉,一旦被解除,就會轟的一聲
叮鈴鈴,悅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王晨的喃喃自語。
拿起手機一看,是眼鏡打來的,王晨輕咳了一聲:怎麼了,有事
眼鏡有些慵懶的聲音傳來:王主任,我想去拜會一位在這邊混的朋友。你要是沒有出去的計劃,那我可能要到天黑纔回來。
王晨也沒多想,就說道:你去見你朋友吧,我沒打算出去。
好,那就這樣吧,我去了。
眼鏡在那邊說了句,扣掉了電話。
王晨這次來巴黎,可不是閒的沒事來遊玩散心的,而是教育部門組織的一次考察活動,爲期一週,她跟眼鏡都在本次考察的名單中。
今天是來法國的第三天,恰逢週末,所以考察團領導就讓大家自由行動。
當然了,這種性質的考察團規矩佷多,因爲某些客觀因素,就有些明文規定,比方團員不許一個人私自外出啊,外出時要請假,說明要在多長時間內回來啊等等。
不過規定是死的,大家平時很少有機會公費出國,趁着休息日自然得在巴黎這種國際著名大都市好好玩玩了,所以領導在團員請假外出時,要求的也不是太嚴格。
總之,只要不是趁着這次出國搞偷渡,萬事都好商量的。
一般女孩子只要提到巴黎,最先想到的一個詞就是浪漫,最先希望看到的,則是衣服巴黎號稱是時尚之都,女孩子來這兒轉一圈,要不去商場內轉轉,那怎麼能甘心。
不過王晨對這個卻沒太大的興趣,只要她願意,完全可以請那些國際知名大師爲她專門設計獨一無二的服裝款式,所以在扣掉眼鏡的電話後,就躺在了沙發上看電視。
看了一個多小時,王晨覺得很無聊,覺得反正左右沒事,倒不如外出隨便轉轉,散散心。
跟留守酒店的領導打了個招呼後,王晨就獨自出了酒店。
提到法國就會想到時尚之都,來到巴黎玩兒自然得去香榭麗舍大街了,距離王晨下榻的酒店距離不遠,步行二十幾分鍾就能到達。
王晨順着人行道信步向那邊走去,臉上戴着墨鏡,挎着小包四下張望着,心情很不錯,主要是看了那段視頻。
她剛走出酒店,就有兩個在對面報亭上看報紙的男人,馬上放下報紙跟了上去。
香榭麗舍大街上行人如織,街道兩旁幾乎全是奢侈品專賣店,用最高檔的門面,最貼心的服務和最真實的話語,希望儘量能把人們口袋裡的錢掏空。
王晨只是隨便逛逛,並沒有打算購買任何東西,就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遠遠跟蹤她的那兩個男人,也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偶爾還會對着電話說幾句。
女人在逛街時,從來都不會覺得累,不管是購物還是不購物,就像王晨這樣,在大街上轉了老半天,結果連一雙襪子都沒買,反倒是把那兩個跟蹤她的男人溜煩了。
幸好,就在他們再次打電話請示,要不要改變計劃時,王晨終於逛完了,開始向回走。
這倆男人馬上就躲在一旁,等王晨經過身邊後,一左一右的跟了上去。
他們在跟着王晨時,並沒有注意到也有人在跟着他們,是一張亞洲面孔的男人,其貌不揚的但穿着還算整齊,屬於那種扔在大街上都不會惹人注意的。
吊在跟蹤王晨的那倆男人後面走了十幾米後,他拿起了手機,低聲說:目標開始向回走了,現在已經確定有兩個尾巴跟在她身後,其間他們多次打過電話。
你稍等。
跟男人通話的韓家駿,低聲把王晨當前面臨的情況,向沈銀冰低聲彙報了一遍。
穿着一身白色碎花長裙的沈銀冰,背對着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手裡端着一杯紅酒,聽完韓家駿的彙報後,嗯了一聲問道:卡拉斯酒店那邊是什麼情況
卡拉斯酒店,就是王晨下榻的酒店名字。
韓家駿馬上拿起另外一部手機,與在那邊的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這才說道:那邊情況一切正常,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
肯定有可疑的人,只是你們沒有發現。
沈銀冰把酒杯放在旁邊的案几上,盯着上面的筆記本屏幕,淡淡說道:國內早就傳來消息,在王晨來巴黎的同一天晚上,航空那邊就發現了燕魔姬的行蹤,她也來到了巴黎。
韓家駿眉頭微微皺起:沈總,你懷疑燕魔姬是專門爲了王晨而來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沈銀冰仍舊盯着筆記本的屏幕。
屏幕上的畫面已經定格,正是高飛召開新聞發佈會的現場畫面。
看着畫面上意氣風發的高飛,沈銀冰好像很不屑的笑了下,合上了筆記本:少爺在塔克拉瑪干沙漠損失慘重,他肯定以爲那是我,或者高飛給他安排的一個圈套。他當前無法找到我,那麼把那股子怨氣撒在王晨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了。
韓家駿臉上閃過一抹不置可否的樣子,但卻不敢提出自己的懷疑,只是問:那,我們該怎麼做
沈銀冰沉殷片刻,才說:通知在酒店內的張揚陳欣倆人,一定要注意任何接近王晨房間的所有人。另外,讓人通知那個沒事去喝酒的眼鏡,告訴他有人要對王晨不利,讓他趕緊滾回來。對了,眼鏡現在什麼位置
張揚,陳欣倆人,與生婆婆一樣,都是沈銀冰破格提拔的人,對她感恩戴德,現在與韓家駿一樣,都算是她絕對的心腹手下了。
很巧,他也在香榭麗舍大街上,距離常麗的位置不過幾十米。
韓家駿說着,這纔拿起電話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等那邊扣掉電話後,韓家駿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但接着就閉上了。
沈銀冰背對着他,卻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管王晨的死活
韓家駿點了點頭:沈總,我們現在跟高飛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而且也不是我們要對王晨不利。再說了,她要是真的出事了,或許
說到這兒後,韓家駿閉上了嘴。
沈銀冰輕輕笑了聲,淡淡的說:或許,我跟高飛還有在一起的可能
韓家駿低聲說:如果,世間真有一個男人能配上沈總,那麼就是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