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在蘇家別墅時,天色就陰沉沉的。
只是高飛沒想到,這老天爺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就在他被沈銀冰攆出別墅後,才下。
這,不是欺負人嗎
你早下一會兒能死嗎
就算沈銀冰還是會把我趕走,可最起碼也得給個雨傘吧
望着被閃電劈開的烏雲,高飛是欲哭無淚。
咔嚓又是一道閃電劈下,黃豆大小的雨點,嘩嘩的從天上落了下來。
臥槽,人要是來了倒黴,不但混不到飯吃,還有可能被雨淋啊。沈銀冰,你給老子記住,這一切都會算在你頭上
高飛怪叫了一聲,雙手抱着腦袋,正琢磨着去哪兒避雨時,恰好看到一輛公交車,停在了對面公路的站牌下。
等等灑家
在大雨傾盆下,高飛也顧不得那輛車是駛向何方的了,高叫了一聲,撒腿向那邊跑去。
高飛靈巧的躲過幾輛從北至南的車子,在幾聲汽車喇叭聲中跑到公路中央的護欄前,扭頭衝一個從車內大罵他找死的哥們呶了努嘴,左手抓住護欄縱身一躍,身子就輕飄飄的躍過了護欄,跨欄的姿勢那叫一個優雅,就是劉翔來了也得甘拜下風
高飛腳尖剛落地,還沒有來得及站穩身子呢,眼角就瞥見一抹鮮紅,帶着風聲就撞了過來,嚇得他趕緊收腹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擦着他的身子就衝了過去,隨後吱嘎一個急剎車,停下了。
高飛承認,這件事怪他。
不過,承認自己錯誤,和承擔錯誤後果卻是兩碼事。
如果這輛車僅僅是擦着他過去,車子後視鏡並沒有把他的襯衣扯壞的話,他肯定會大度的擺擺手說,算了,老子急着趕車,沒空和你磨牙。
可問題時,法拉利已經把他襯衣給刮破了,這事可就嚴重了。
這件襯衣,可是高飛目前唯一能穿出門來的行頭。
更何況,開法拉利的人,並沒有馬上下車,對高先生說掃瑞。
高飛頓時怒了,走到車前擡腳就踹了一下車輪,罵道:喂,你給我下車開個破跑車就了不起啊,就能隨便刮破我衣服啊
哎呀呀,這誰啊,啊敢踹我車子,還想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陽隨着法拉利的車門打開,一陣悅耳的罵人聲隨即漂了出來。
接着,高飛就看到了一根美腿伸了出來,紅色綁帶高跟鞋,五個腳趾頭塗着鮮紅的指甲油,輕輕的向上彎曲着,帶着說不出的好看。
順着那根美腿,高飛向上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小野貓。
她的妝特別濃,描着黑黑的眼影,長長的睫毛,金屬圈大耳環,披肩的紅髮,小巧的黑色小吊帶衫,下面卻是一條很小的紅色超短裙,好像一朵盛開在小雨中的玫瑰花。
雖說個頭要比高飛矮一個頭不止,可高飛卻覺得她此時異常的高大,而且還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在她逼過來後,高飛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滿腔的怒火也彷彿被雨水澆熄了,喃喃的說:是是你給我刮壞衣服了,那個啥
不等高飛說完,打着一把小花傘的她嫵媚一笑:那個啥你是不是想說,我車子刮壞了你衣服,想讓我賠你啊
高飛連忙點頭:是啊,是。
是,是是你個屁
她忽然冷笑,雙手掐腰,瞪着一雙好看的杏核眼,說話就像開機關槍似的:是你違反交通規則翻越跨欄,沒有撞死你,就算你命好了還好意思讓我賠你衣服臥槽,你這破衣服多少錢啊啊,錯了,應該是你這個爛人值多少錢啊來來來,你過來看看,有沒有給我刮壞鏡子我可告訴你,你要是
高飛剛纔後退,是本着好男不與女斗的想法,能訛就訛她三五百的,不能訛呢,就雙方各自閃人。
只是他真沒想到,她作風這樣彪悍,絲毫沒因他一大男人就怯場,不但堵得他話都說不出一句來,而且還敢對他拉拉扯扯的。
頓時高飛就煩了,擡手掙開她,一把就把她推了出去:光天化日的,你拉扯什麼啊你
高飛心急之下,根本沒有多想,就那麼隨手一推,恰好推在了她心口讓他一楞脫口說道:嘿嘿,手感不錯啊。
她大羞,論起右手中的小包,劈頭蓋臉的就向高飛砸來:臥槽,你特麼的敢吃老孃豆腐,看我不弄死你
我也草你特麼的還是女人嗎,這麼潑辣
高飛舉手護住腦袋,再也顧不得讓她賠衣服了,轉身就跑。
小子你站住,有本事你給老孃我站住
她踩着高跟鞋就追了上來,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非得把高飛活吞了不可。
有本事你給老子追過來,看我幹不死你
高飛回頭罵了一句,飛快的跑到公路邊時,公交車已經走了。
但恰好一輛出租車停下,一個等車的老頭剛要上車,就被他推到了一邊:爺們,你先等等吧,我有急事兒
高飛拉開車門,剛想上車,卻聽到那個她忽然大喊:高飛,你給我站住,站住
啊,她竟然認識我
高飛一楞,剛邁上車裡的右腳又落了下來。
開車的那哥們煩了:喂,我說你上車不
啊,那個啥,這不是有老人要坐車嗎咱們年輕人應該尊老愛幼纔對。
高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身看着被他推在一旁的老頭:嘿嘿,大爺,您請上車
老頭剛纔差點被高飛推倒在遞上,這時正氣的臉色鐵青,渾身哆嗦呢,指着他剛要說什麼,卻被高飛抓住胳膊,半推半搡的推上了車:大爺,別客氣了,我真的不着急坐車,您先請
孝子賢孫般態度的送走那位大爺後,高飛再看向那個喊出他名字的她時,眼珠子差點一下子瞪出來:原來是她,我說看着怎麼這麼眼熟
她不是別人,正是不惜犧牲色相來考驗高飛,沈銀冰的繼母顏紅。
只是現在顏紅的妝扮,不但一點也不像她在公司的高貴樣子,比她考驗高飛時妝扮的更加妖豔。
剛纔高飛之所以沒有認出顏紅,則是因爲她頭上戴着紅髮髮套而已。
而顏紅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高飛,卻是因爲雨水打溼了高飛的頭髮,頭髮耷拉下來遮住了額頭。
嘿嘿,沒想到是我吧其實我也沒想到是你,幸虧我及時認出你來,這才避免了一場誤會的發生。
顏紅笑眯眯的走過來,舉起小花傘,遮住了高飛半個腦袋:先上車,上車再說。
哦。
高飛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向了法拉利。
老天爺可以作證,高飛在坐上這輛火紅色法拉利時,首先想到的就是一輛紅色現代小跑。
其次,是開現代小跑的那個身穿黑色吊帶裙的小女孩兒。
最後也是印象最深刻的,則是小女孩那對不停顫動的小東西。
只是,小女孩和顏紅相比起來,差了可不是一個檔次,讓他陡然升起一股子犯罪的衝動。
顏紅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正處於某種危險之中。
上車後,她就把假髮隨手扔在後座,啓動車子問:高飛,你不是和沈總回家了嗎,怎麼又一個人跑出來了
是去了,不過任務已經完成了,沈總就讓我先出來了,我正準備坐車回家的,誰知道就碰到你了。
高飛扭頭看了眼通往別墅的路口,有些納悶的問:顏副總,你怎麼從那個方向過來,你不回別墅
顏紅勻速加速,車子向市區方向駛去:我從那邊過來,是因爲我去集團在南部山區的跑馬場視察工作來着。
說着,顏紅幽幽嘆了口氣:唉,先不回家了,恐怕這些天暫時都不能回家了。
爲什麼呢
高飛脫口問出這句話後,接着明白了過來:這肯定是蘇北山的意思,就像他怕連累女兒那樣,也怕連累顏紅。
沒什麼哦,對了,你住在哪兒我直接送你回去吧。
顏紅含含糊糊的敷衍了一句。
高飛也沒有客氣:好啊,我住在東郊的燕山水泥廠廠區。
燕山水泥廠廠區,就是高飛目前所住的貧民窟,被外地來冀南的打工者稱爲天堂,月租只有幾百。
高飛沒想到顏紅竟然知道那個地方:哦那地方我去過一次,當初集團爲了要拿下那塊地皮,只是後來黃了。哎喲,那地方是人住的地方嗎
怎麼不是人住的地方了我不就是人嗎
高飛有些不高興的耷拉下眼簾,卻又睜開:顏紅沒事人似的坐在那兒,拿着個小鏡子隨意的照着,一點也沒意識到她說的話讓人不高興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隨口一說,可沒有諷刺你的意思。
這時候的顏紅,再也沒有了剛纔和高飛對罵的潑婦樣,歉意的笑笑正要再說什麼時,才發現某人正盯着她出神。
好像猛地想到了什麼,顏紅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但卻又驀然消失。
她能看出高飛正對着她胡思亂想,本來她該生氣纔對,可誰知道卻很開心女人被一個年輕男人所注意,這畢竟不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