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決裂

因爲陳昆這件事的影響,此後,翰古琴和杜林海之間的關係一直若即若離。

最根本的原因,是翰古琴對於杜林海對她的感情產生了懷疑,她不明白,爲什麼實力驚人又“無牽無掛”的杜林海不肯站出來,堅決地幫助自己對燕京高層施壓,兩人間的這份感情難道比不上高層的一紙禁令?

在某些有心人的挑唆下,翰古琴甚至一度認爲杜林海是在燕京高層的指使下才追求自己,試圖以感情羈絆住臺灣方面的最大底牌,爲高層謀取更大的利益。

偏偏翰古琴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奇女子,雖然心中有芥蒂和陰影,卻始終不肯說出口來,只默默地讓這些懷疑在心底發酵和腐爛。而杜林海爲了養父母和弟弟妹妹的安全,也一直沒有告訴翰古琴自己的真實身世,更沒有開誠佈公地把燕京的一些真相說出來。因此,兩人間誤會漸深。

最後一次約會中,翰古琴凝視着杜林海,平靜的質問:“你真的愛過我嗎?”

杜林海也明白翰古琴的心意,糾結無比的他用力地點頭,話中有話地答道:“愛!但是……我不能那麼自私。”

聽了這個理由後,翰古琴失望至極,她誤認爲杜林海說的“不能自私”,是指不能出賣國家的利益,暗指她在陳昆一事上的不恰當。

傷透了心的翰古琴,流着淚給了杜林海最後一吻,然後毅然轉頭離去,從此再也不肯來大陸和杜林海見面。

情感受挫的杜林海變得越發消沉,時常借酒澆愁。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妹妹杜星雨和杜宇飛感情日深,終於進入到談婚論嫁的階段。這件“親上加親”的喜事,給杜林海灰暗的感情世界增添了一抹亮色。

看着溫婉動人的妹妹靠在一身戎裝、英武帥氣的杜宇飛肩頭的訂婚照片,杜林海終於露出了笑容,決定戒酒,還尷尬靦腆地向炎黃覺醒的一班下屬諮詢該送什麼禮物……

此時已是2007年,杜宇飛已經快要畢業了,即將分配到一處軍港服役。爲了這個寶貝弟弟的安全,對政壇官場深惡痛絕的杜林海生平第一次走了後門,潛入管轄該軍港的海軍主管家裡,要求對方“安排職務時照顧一下杜宇飛,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級別遠不足以接觸到炎黃覺醒的海軍主管,把神秘人夜入府邸託請的事件一上報後,上頭的某位核心人物簡直要高興瘋了——“弒神者”的“一個人情”,這可是萬金難求,有錢都買不來啊!

他立即指示:給杜宇飛安排沒有任何風險的肥缺,而且以後要儘可能優先提拔!

於是,管理軍港的海軍主管便奉命給杜宇飛安排了一個軍港採買的肥缺,平常連海都不用出。沒想到,淳樸熱血的杜宇飛居然找上門去,向主管申請隨艦出海,並慷慨激昂地陳述了他的理由:“不出海的兵,還能叫海軍嗎?”

換了別人,一個正式軍銜都沒有的學員,居然敢對上級的安排挑三揀四,早就被主管批得狗血噴頭了。但那位主管已經猜到杜宇飛身後有着大後臺,自然不敢如此處理,但也不敢隨便應承下來,只能表示“要研究研究”,然後火速請示上級。

那位“核心人物”聽後也覺得頭疼,不敢擅自作主,於是找到杜林海,向他反應了這個情況,徵求他的意見。杜林海愕然之下,決定親自勸說弟弟。

在大連海邊,這一對多年未見的兄弟傾心交談了一次,杜林海苦心勸說,並告訴弟弟:“軍隊早已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個樣子了,你這麼做,不值得!”

但令杜林海意外的是,杜宇飛坦然的告訴他:“我很清楚現在的軍隊是個什麼樣子——關係橫行,三十來歲的團級幹部比比皆是,這些背後站着至少一位將軍的‘二代’們,佔據着軍隊八成以上的資源,卻不願承擔任何的責任!一旦戰爭爆發,他們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合法’地離開部隊,脫下軍裝,規避風險……”

“既然明知如此,你爲什麼還要進入軍隊?”知道弟弟並非因爲涉世未深、一時衝動熱血而想進入軍隊,杜林海就更難理解接受了。

杜宇飛眺望着大海,說出了一番讓杜林海震驚的話來:“正因爲這樣,我們的國家,我們的軍隊,才更需要我這樣還沒有被污染腐朽的新鮮血液!”

杜宇飛還慷慨激昂地回顧了自己第一次出海實習的經歷:“作爲一個北方漢子,在海上真苦啊,吐得真恨不得跳下海去一了百了,但卻連翻越欄杆、跳海的力氣都沒有……船上的老機械師幹了近二十年機修,也只是個小小的尉官,滿身的機油味怎麼都洗不掉,四十多的人了,連老婆都找不到……親身接觸了這些最底層的軍人,我爲之深深感動,爲了他們的堅守,爲了他們的心血,我選擇加入,因爲我真正的被他們感動,對他們認同!我捍衛的,不是那些腐朽的高層,而是這些戰友的信念……大家結束實習回到海港,喝下接風酒後,都把瓶子杯子扔向大海,高呼‘保衛海疆,捨我其誰’,那一剎那,我覺得什麼都值了!”

杜宇飛的這一番話,聽得杜林海默然無語,最後,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宇飛,你真的長大了!”

這一番交談,深深地觸動了杜林海的內心,沒想到當年那個拖着鼻涕跟在屁股後頭的小子,思想境界竟然已經遠遠超越了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杜林海生平第一次反思自己的態度,覺得自己確實太消極也太自私了,或許,自己可以試着拋開成見,爲這個國家多做些什麼?

最終,杜林海尊重了弟弟的選擇,讓他成爲了一名隨艦水兵。但他仍然不放心,要求軍港方面“一旦出現突發狀況,立即命令他留守軍港,必要的時候強制轉移,務必確保我弟弟的安全”。

在杜林海看來,什麼都比不上弟弟的生命重要,和平年代,弟弟想作奉獻,做哥哥的不攔着他,要是哪天真打起來了,自己不介意違反秘密世界的規則,以一己之力毀滅敵軍的艦隊,替弟弟擺平一切威脅!

但是,月本人的黑手再一次伸了出來……

2008年3月,正在南美執行任務的杜林海接到一個令他瘋狂的消息——在一次海軍撞船事故中,5名水兵失蹤,生死不明,其中就有他的寶貝弟弟杜宇飛。而原本在五一節,他的弟弟妹妹就要結婚了……

趕回國內的杜林海竭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安撫悲痛的養父母和妹妹,但最後的結果卻令他徹底失去了理智——某中將司令,貪污軍費一億多,是導致艦艇老化、設備超期服役、引發事故的責任人,最終居然只叛了個無期,而且正在以身患重病爲由,申請保外就醫,眼看隨時都能出來!

滿腔熱血、忠心報國的弟弟意外身亡,屍骨無存,受不了打擊的養父母一病不起,最終撒手塵寰,妹妹終日以淚洗面,而罪魁禍首居然被輕輕放過,逍遙法外!這就是自己爲這個政府效忠征伐十餘年的回報?

憤怒得失去了理智的杜林海,最終選擇了和官門徹底決裂!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杜林海闖入軍事監獄,要殺死那名中將司令,親自爲弟弟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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