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林半給黎樂雪打了個電話,編了個理由請了個假,留在了沈家。
時針剛指向九點,周念薇便以“明天你們還要上學上班,早點休息”爲由,強行關掉了電視,把林半和沈玉妍趕進了“洞房”。
沈玉妍反鎖房門後,一把將那張一米八的大牀推到了牆邊,然後麻利地拿了牀被子鋪在地上。
鋪好地鋪之後,沈玉妍跳到牀上,用一牀毛毯把自己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然後對着地上努了努嘴,說道:“喏,林半同學,你的狗窩已經搭好了,請吧……”
“靠!好心沒好報。”林半被氣得笑了起來,並順口氣了沈玉妍一句,“我說,你包那麼嚴實幹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
“你!”被林半這麼一揭瘡疤,沈玉妍果真被氣得跳了起來,那對豐滿的36D也隨之蹦跳了兩下,就連牀板都被壓得咯吱咯吱地叫了兩聲。
“丫頭,動靜別這麼大,樓下會有意見的!還有,第一次要悠着點!”不一會,沈玉妍就收到了母親友情發來的提示短信。
敢情是周念薇把沈玉妍推牀和蹦牀的聲音當成兩人牀上運動的交響曲了……
“都怪你的餿主意!”看完短信後,沈玉妍頓時臉色暈紅,咬牙說道。
“沒我這個主意,你媽媽的病怎麼會好得這麼快?”林半呵呵一笑,解釋道,“她只有把我當成準女婿,纔會消除那種對醫生的強烈排斥感,我的靈系治療才能起作用。”
“靈系治療?喂,你到底是怎麼治的?”沈玉妍頓時來了好奇心。
“這是商業機密。”林半打了個哈哈,然後往地鋪上一躺,低聲笑道,“睡吧,別說話了,說不定你媽就在外面偷聽呢,咱們可別露餡了。”
說完這句話,林半便雙眼一閉,準備睡覺了。
只是沈玉妍前兩個月曾吃過林半的大虧,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彷彿就在眼前,現在她與狼同房,又哪敢睡覺?
沈玉妍答應把林半留在自己的閨房裡過夜,是因爲她急於向母親證明自己不是同性戀,而林半也信誓旦旦地保證“只同房,不同牀”。但兩人進屋之後,沈玉妍忽然想起,如果林半趁火打劫,趁自己熟睡時撲上來,把自己就地正.法了,自己還真拿他沒辦法,報案都沒人信——因爲唯一的證人就是自己的母親,而母親唯一能夠證明的事,就是自己是自願的,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有了這種擔憂和不祥的預感,沈玉妍的手心裡頓時冒出了冷汗,所以她一直開着燈,抱着膝蓋坐在牀上,拿着一本書胡亂地翻着。
“關燈吧,要不然我睡不着。”林半見狀苦笑道,“沈姐,你放心,我不會趁機欺負你的。要是我有這心思,上次早就……”
“你還說?”林半不說上次還好,他一提起往事,沈玉妍臉上就飄起了紅霞,然後惡狠狠地扔了一個枕頭過來。
林半接住枕頭,苦笑道:“好吧,換一個理由。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不會對不起她的。”
“你女朋友是誰?牧雲?”沈玉妍當即好奇地追問道。
只是不知爲什麼,沈玉妍忽然莫名其妙地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
“保密。”林半呵呵一笑,笑容裡卻夾雜着幾分黯然。
“這理由不夠。”沈玉妍想了想,眯起了那雙鳳眼。
“那再換個理由……我不會欺負一個有孝心的女兒。”林半無奈地說了一句,然後側着身子,抱着那個鴛鴦戲水的枕頭呼呼大睡起來。
沈玉妍愣了愣,忽然想起了林半的身世。她怔怔地想着林半的養母和親生母親的悲慘遭遇,然後莫名其妙地安下心來。
過了一會,沈玉妍忽然伸手把燈給關了。
這一刻,沈玉妍終於有了一種很強烈的直覺——林半是真不會欺負她的……
只是聽着林半的輕微呼嚕聲,沈玉妍又忽然心煩意亂起來,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念頭如潮水一般,不斷地奔來涌去。
“是啊,他不會看上我的,我比他大五歲呢……女大五,真是他說的‘抱金鼓’嗎?不對,好像是賽老母吧……”沈玉妍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靠,老孃今天是怎麼了?終於發.春了?”
心煩意亂的沈玉妍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沈玉妍剛睡着,忽然發現一個人撲到了自己身上,像一座泰山似地壓住了自己的手腳!
沈玉妍頓時被驚醒了,本能地要反抗,卻發現自己竟然絲毫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扒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爲起來,沈玉妍渾身都顫抖起來,那種感覺,有驚懼,有氣惱,卻也有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美妙……
就在沈玉妍又驚又氣時,她忽然醒了過來,這才發現林半依然好端端地睡在地上打呼嚕——原來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場春夢……
沈玉妍苦笑了一聲,只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的,內褲裡卻是溼滑一片……
回憶起夢中的那些細節時,她一時間又想哭又想笑——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夢。以往,這種春夢的對象總是另一個女人。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沈玉妍自己也說不清。
沈玉妍在夜色中睜大了雙眼,呆呆地想了半天心事,這才朦朦朧朧地睡過去。
林半這一晚卻睡得很香,只是快天亮時,他又一次夢到了牧雲——牧雲正在一座山峰上瘋狂地奔跑着,她的身後,緊跟着一羣瞪着紅眼、齜着尖牙的狼。牧雲奔跑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那羣狼立刻猛撲上去,把她圍了起來,一排閃閃發光的尖牙,已經湊到了牧雲光潔的身上,眼看就要咬中她了。
“牧雲!牧雲!”林半驚呼一聲,拼命地趕上前去,卻怎麼也跑不快,頓時急出了一身冷汗。
林半被驚醒的時候,沈玉妍也同樣被這聲夢話給驚醒了。
兩人在黑暗中茫然地對視了一眼,這纔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牧雲?她在哪?”沈玉妍想了好一會,纔想起了自己剛醒來時聽到的那個名字,於是本能地四處張望起來。
“不好意思,剛纔做了個惡夢,把你吵醒了。”林半愣了好一會,才訕訕地說了一句。
“你夢到了什麼?牧雲她怎麼了?”沈玉妍沉默了一會,輕聲問道。
“不關你的事。”林半長嘆一聲,把身子一側,把後背對着了沈玉妍。
這個奇怪的夢境,他自然不會和沈玉妍去說。
聽到林半這句回答,沈玉妍忽然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她恨恨地說道:“喂,你搞清楚,我可不是管閒事!你現在可是睡在我家裡,你卻深更半夜喊別的女人名字,讓我媽聽到了,她會怎麼想?”
林半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讓沈玉妍幫忙的心思卻更迫切了,於是說道:“沈姐,你趕緊幫我找找牧雲吧,我最近老夢見她遇到危險,可能她真遇到大麻煩了。”
“是你擔心過度了吧?”沈玉妍答道,“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話剛說到這裡,沈玉妍忽然臉上一紅,想起了自己剛纔所做的那個荒唐春夢。
“不對,我想這或許是心靈感應吧。無論如何,我要趕緊知道她的下落。”林半說道。
沈玉妍沉默了一會,答道:“我明天就可以幫你找,不過在這之前,我先要帶你去辦手續。你成爲國安顧問後,我才能幫你做這件事。”
“喂,我怎麼感覺到有賣身的感覺?”林半苦笑了一聲。
“你就當賣身了吧。”沈玉妍輕笑一聲,然後跳下牀來,打開臥室門,嘀咕道,“我去看看我媽被你吵醒沒有?”
出乎沈玉妍的意料,周念薇這一晚睡得十分香甜,根本沒被林半的夢話吵醒。
沈玉妍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她走回房間,踢了踢林半的枕頭,悄聲說道:“喂,起牀了!”
“天還沒亮呢,我再睡會。”林半看了看天色。
“要去鬼市,就得趁天沒亮。”沈玉妍笑道,“天一亮,他們就散場了。”
“鬼市?”林半吃了一驚,趕緊跳起身來,“你們國安要去降妖捉鬼?”
“捉你個大頭鬼!”沈玉妍哭笑不得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