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是薛老虎的仇人所爲。”
“王君祥去會見薛勇,薛老虎的仇人以爲王君祥也是同夥,所以才趁着他回家的路上,痛下殺手。”
“可沒曾想,卻是誤傷。”
暗衛首領說完之後,便是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着州牧的下文。
蘇牧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輕輕搖了搖頭。
隨即說出了個驚人答案,“人是李家派人打的,薛老虎只是個搬出來背鍋的,至於王明遠……他真正懷疑的,卻是我們。”
暗衛首領皺了皺眉,“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成了替李府背鍋的?”
至於蘇牧給出的這個答案,他卻是不懷疑。
有過太多的事實證明,懷疑蘇牧的答案,就是自討麻煩。
蘇牧嗤笑道:“不管是發生什麼事,王明遠都會覺得是我們做的,也不差這一點了。”
“你們繼續盯着,看李府那邊到底是有什麼打算。”
“只是區區一個王君祥,恐怕滿足不了那位……李詩魁的胃口啊。”
“屬下遵命。”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
李北牧都在平靜之中度過。
也沒外出,閒來無事在家中看看書,逗逗妹子,或是去巡視一下這條街,哦不,是這個家。
而每當巡街回來,他都會讓侍女給他捏着雙腿,一邊嘆氣道:“這家太大了,也不好,看來還是得在家裡也坐坐馬車。”
而出奇的是,黃煙雨和左瑤瑤兩女,都沒再來過李府,好似真害羞了一般。
李北牧也沒多想,反正兩邊他都安排了星盤守護,都沒什麼問題。
夜晚。
書房內。
1號照例在這等候。
李北牧先是看了他們收集來的信息,才問道:“王明遠派人搗毀了薛老虎?”
“嗯,兩天時間,王明遠將薛老虎的底細翻了個底朝天。”
“不僅徹底解決了這個販賣人口的勢力,還從中救出了數十名被拐兒童。”
這是件好事,沒的說。
不過這也正說明了,對於臨安城裡頭的這些黑惡勢力,他們那些當官的是完全有能力管的,只是取決於他們願不願意去管。
而收集來的信息也說了。
如今的外頭,刺史府的形象是大好,凡有酒肆處,皆是在傳唱刺史王明遠的功德。
說有他,是臨安之幸,揚州之幸。
反倒是州牧府,這幾天一直沒什麼動靜,讓李北牧頗爲疑惑。
按蘇牧那老狐狸的性子,不可能會放過這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啊。
想着李北牧又低頭看向那張信紙。
上頭寫着,刺史府放出消息,說王二公子爲了查出這起人口販賣的案件,不惜深入敵營,以身探險。
最後冒着生命危險,纔打探出消息。
可依舊被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兇人,打斷了雙腿。
所以希望知道線索的臨安城百姓,能前往刺史府告發。
“這麼看來,王明遠果然不信打斷王君祥雙腿的,是薛老虎的仇人啊。”
說完他又笑着自問自答道:“也沒事,反正我們也沒打算讓他相信。”
“對了1號,王明遠就沒懷疑過是我們動的手?”
1號雙手攏袖,微笑道:“懷疑了,最近我們家附近,多了好些個盯梢的。”
“只是盯梢?”
“目前來看,是如此。”
李北牧頷首,“要是有不是盯梢的,記得先下手爲強。”
“那是自然。”
李北牧也鬆了口氣,如此看來,一切都在往意料之中的方向發展啊。
“刺史府那邊,目標轉移。”
李北牧說着,又躺在了那張軟椅上,舒坦道:“王君祥雙腿已經斷了,冒着危險進去殺他,不值當。再說以他的性子,斷了雙腿之後,人也就廢的差不多了。”
“所以接下來,你們盯着王瑾年,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們就動手。”
‘是’
1號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對了公子,你讓我們調製的火藥,我們已經制成了,您看……”
李北牧立即坐直了身子,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亮光,欣喜道:“效果怎麼樣?”
“還沒嘗試,就等公子下令了。”
事到如今,李北牧終於明白,爲何自己上輩子看過那麼多穿越的歷史小說,主角都喜歡搞火藥了。
這東西,有和沒有,真完全是兩個感覺。
就跟上輩子華國的核彈一般,這東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沒有這東西,睡覺都睡不踏實。
“那行,明天我們一塊去試試效果,地點在哪?”
“城外,斷刃山!”
……
與此同時。
王府。
王君祥的房間裡頭,正不斷地傳出怒罵。
“滾啊!”
“勞資說了不吃藥。”
“吃你娘啊,滾!”
“咣噹,啪嘰——”
看着滿地的狼藉,和滿屋子濃重的藥味,王君祥重重地躺了下去,猙獰的表情讓原本就醜陋的面目,愈發難看。
不多時。
王瑾年就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揮了揮手,將那些侍奉在這的侍女都出去。
他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牀邊。
而原本對自家大哥極爲敬重的王君祥,此刻也是一改常態,甚至都不願再去看他。
兩人沉默許久,最後還是王瑾年搬來張椅子,坐在了他旁邊。
“君祥,我們出身在這樣的家庭,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其實也怪我們,沒有給你足夠的保護。”
王瑾年苦笑道。
“你也別怪父親,其實他也很難過,很傷心,好幾次我都看見他,坐在書房裡面流淚。”
“只是你們都沒看見罷了。”
王君祥忽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態度極爲冰冷,好似沒有感情一般,更似在譏諷。
“那齊神醫都說了,恢復的可能性近乎沒有,你是不是聽不見,我以後瘸了!”
“是個瘸子!”
王君祥躺在牀上,雙手用力捶打着牀面,大聲怒吼。
王瑾年也是面露痛苦,可又不知如何勸說,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王君祥捶打,最後無力地躺在牀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臉色慘白。
兄弟二人又面無表情地坐了許久。
最後王瑾年才重重地嘆了口氣,起身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就說,只要家裡能辦到的,我和父親大人都會滿足你。”
而就當他走到門口時。
背後卻忽地傳來王君祥那冰冷的話語。
“爲什麼被打斷雙腿的那個人,不是你?”
一時間。
王瑾年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