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被嚇得花容失色。
李北牧坐了回去。
“想死還是想活,你自己選吧。”
“這還有的選嗎?”
黃氏苦笑道:“您想知道什麼,問吧。”
李北牧倚靠在椅子上,手指曲攏,指節輕輕敲打着桌面,“你知道些什麼,直說。”
“說的有用就留着吧。”
黃氏沉默幾秒,“黃海收集有王明遠的罪證。”
“什麼?”
“刺史王明遠?”李北牧驚訝道。
黃海區區一個山賊海寇,竟然能有一州刺史的罪證,這怎能讓人不驚訝?
“嗯,王明遠也收有聖光的賄賂,這一點公子想必也知道吧?而聯繫聖光組織和王明遠的,便是黃海。”
中間商賺差價……
哦不,這是中間商收集罪證。
“放在哪?”
“還在妾身家中……在伙房底下,有個暗室,家中的錢財還有隱秘的一些信件什麼,都在那裡放着。”
李北牧頷首,回頭吩咐道:“喊一個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是公子。”
十九號去而復返。
李北牧卻是在思量着,之前和一號商量過,蘇牧之所以一直沒有對王明遠下手。
其一是不想額外生事。
真要把王明遠打倒了,誰知道下一個來的會是怎麼樣的人?
而且一旦對王明遠下手,那邊意味着和朝廷那邊徹底決裂了……當然,這並不意味着。
蘇牧會沒有王明遠的罪證。
一個連刺史什麼時候吃飯睡覺都知道的州牧,不可能會連罪證都沒有。
這只是取決於他想不想動手罷了。
但那也只是先前的蘇牧。
人口失蹤案爆發後的蘇牧……還會在意這些嗎?
“咚咚咚——”
李北牧輕敲桌面,吸引了黃氏的注意。
“還有嗎?你繼續說。”
黃氏思索片刻,“黑龍島邊上,真的有黑龍。”
“嗯?”
李北牧眉頭一挑,瞬間便是來了興趣,不管前世今生,他一直都是相信有龍存在的。
因而現在聽到黃氏這說法。
他很認真。
要是黑龍島邊上真的有龍……李北牧覺得不管是生是死,他都回去看看的。
試問哪個龍的傳人,能抵抗地了真龍的誘惑?
但黃氏下一句,就打斷了他所有的幻想。
“只是我們這樣稱呼,那黑龍其實是一頭被豢養的海蛇……很大,真的很大。”
黃氏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和那條海蛇的一面之緣,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艹!
李北牧心中暗罵了聲,沒好氣地問道:“多大?誰養的?”
黃氏再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隨後顫抖着聲音說道:“我,我也沒看全,當時我是坐船去的,而且是晚上,只是看到一眼。”
“當時有人正在喂那頭海蛇,我看見他們把那些死屍都丟下去,完完整整地一個人,那海蛇一口就吞了。”
“聽我夫君說,說是倭人養的……他們都喊那條海蛇爲‘黑龍王’。”
一口吞掉一個成年人……那確實挺大,估計少說都有20米了。
而且還是被小日子過的還不錯的倭人養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一頭海蛇養到那麼大的。
但這事還是得解決……也不知道蘇牧的艦隊能不能對付的了。
這事也得去問問。
“還,還有……”
黃氏見李北牧依舊沒鬆口,急忙再次說道:“我知道黃海這些年的錢財都藏哪……”
爲了活命。
黃氏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哦?家中那些不止?”
“不止,家中那些頂多算十分之一……更多的都被他藏起來了。”
“在全墨山上!”
“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原本還有幾個人知道的,現在他們都死了……”
“那就不急。”
對於錢財這事,李北牧此刻是真沒太大心思,一來是已經不缺了,二來,自己真要錢財的話,也簡單……
“那,那我……”
李北牧瞥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後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改名吧,星魅,留在星盤的院子裡,專門負責文書的收集分類週轉,沒有我的命令,不能出門,聽懂了嗎?”
“聽懂了聽懂了。”
黃氏……哦不,星魅急忙說道。
“要是活幹不好,也是一樣的結果,我不養閒人,明白嗎?”
“明白。”
“帶走吧。”
李北牧不耐煩地把她趕走了,主要是屋子狹小,而且這是新居,是買來備用的。
所以星魅被帶回來這之後,也一直都沒有換洗……嗯,味道很大。
“我們也走吧。”
李北牧剛走到門口。
一號又已經駕車在等候了。
李北牧上了車後,駕車的人就已經變成了別的星盤成員,一號進了車廂。
他要將上午會見趙慎的結果,告訴李北牧。
聽完之後,馬車也已經到了李府附近。
“院長要見我?”
稍一沉思。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吧。”
很快,調轉馬頭,便去了臨安書院。
等到了地,天色已是到了飯點。
李北牧陪着趙慎吃了午飯,兩人才各自端着杯茶水,在他的“竹山居”裡頭,散步消食。
趙慎似乎完全不急。
似是閒聊道:“南淵啊,你寫的那兩篇策論,老夫也都看了,很好。”
“比往年那些只知溜鬚拍馬的官面文章,要好太多。”
“都是先生教的好。”李北牧適時送上一個馬屁。
“呵呵。”
趙慎也不否認,雙手抱着茶盞,繼續說道:“老夫準備推動府試改革,從下次開始,策論都只能談策,再寫那些辭藻文章的,一概不錄。”
李北牧走在其身後,應和道:“理該如此。”
“打的便是你的名號。”
“啊?”
李北牧大驚失色,“先生,使不得啊!”
這可是得罪天下文人的事啊。
別人從小到大都是在學那辭藻文章,這臨了要考試了,突然說不能這麼寫了,這不是要人老命嗎這!
尤其是對三年後要參加府試的那一批學子來說。
“玩笑爾。”
趙慎看着他,失笑道。
你這老匹夫!
李北牧笑呵呵地回道:“先生雅緻。”
“呵呵,你覺得,到了造反的時候了嗎?”
“那肯定還沒……啊?”
李北牧被嚇得止住。
臉色煞白。
“先……先生,這玩笑過了……”
“玩笑?”
趙慎失笑道:“誰和你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