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們爲何從未跟我提起過爺爺?我都沒見過爺爺長什麼樣子呢!”林嵐問道。
林夫人嘆道:“你見過你爺爺,只是你一直叫他慶伯。”
慶伯?林嵐張大了小嘴,吃驚道:“爺爺是慶伯?”
林夫人點頭道:“是啊!你太爺爺是大周人,往草原跑商娶了草原姑娘,就是太奶奶,不過好景不長齊齊染病去世,那時你爺爺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是黃金家族收留了他。”
“如若不然,你爺爺可能已經餓死在草原了。後來啊,你爺爺就陪嫁到了汗庭,公主出生之後成了公主的侍衛。你爹就做了公主的書童。”
“娘原本是薊州人,自幼父母雙亡,流落乞兒,那時公主隨着商隊去薊州玩耍,娘幸蒙公主收留,做了公主的侍女,如若不然怕是早已成了路邊枯骨。”
“公主於我們一家有莫大的恩情啊!後來公主因爲難產而亡,臨終前留下遺言,讓你爺爺在青木鎮照顧殿下長大,我和你爹則來了京城。”
自己家竟然和唐寧有這麼深的淵源,林嵐吃驚道:“那,爲何你們從未跟我說起過?”
林夫人解釋道:“這宮闈儲位之爭十分險惡,爲了殿下的安全,所有知情的人都守口如瓶,自然不能告訴你。”
“後來殿下入京,因爲皇上另有計較,所以也一直不能告訴你。”
林嵐道:“怪不得爺爺和唐寧剛剛入京就遇上了我,原來有這樣的緣分。”
林夫人幽幽道:“那時公主身懷六甲之時娘也有了你,那時娘和公主還說起來,若是生了個小子就給殿下做伴讀,如是生個丫頭就給殿下做通房丫鬟。”
“入京之後你爹爹屢立戰功,官位也越來越高,成了大周屈指可數的富貴人家,娘就想,你的身份也能配得上殿下了,所以娘就一直督促你,讓你做個大家閨秀,讓你學針線女紅,就是想讓你嫁給殿下,能夠好好照顧殿下。”
“後來,殿下入京,你和他十分投契,娘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呢!誰能想到世事弄人。”
林嵐聽了不禁有些發糗,怪不得那時候她也總覺得母親很關注她和唐寧的事,她出去找唐寧母親也從來沒有阻攔數落過,原來是因爲如此。
原來爹和娘一直都希望她嫁給唐寧,原來她和唐寧還有這樣的關係,如果當初二皇子沒有如此卑劣的話,不知道最終嫁給唐寧的會不會是她!
不過,她心裡也並不怨尤,因爲嫁給唐寧的是她最好的姐妹。
林嵐抱着母親的臂膀道:“娘,我只是心疼爺爺,我每次去唐府都急着去找萱姐姐說話,都沒有和爺爺多說過話,都沒有叫他一生爺爺。”
林夫人抱着她幽幽的嘆息一聲:“原本娘以爲等這次動亂過去,咱們和殿下的關係也就不用瞞着了。到時候,就可以和你爺爺團聚了,唉!”
林嵐咬牙切齒道:“葉北!爹已經把他殺了,不然的話,我非把他剁成幾段不可!還有神殿,神殿的人就沒個好東西。”
“追殺唐寧,逼死皇帝,到處煽風點火,竟然連爺爺都害死了!”
林府陷入了沉痛之中,東宮卻十分熱鬧。
容萱已經帶着丫鬟婆子來到了東宮,雖然有鄭毅挑來的宮女太監,但是還是自己的丫鬟們稱心。
雖然知道住不了幾日,但是容萱還是帶着丫鬟婆子們收拾了一通,一衆丫鬟們十分興奮,不只是因爲這裡的宮殿富麗堂皇,還因爲這裡有着特別的意義。
鄭毅隨着唐寧回到宮裡之後,並沒有離去,因爲他知道,殿下一定有很多話要問。
夜涼如水,滿天繁星,唐寧就在正殿前的玉階上坐了,拍了拍身邊的玉階,道:“老鄭,坐!”
鄭毅猶豫了一下在他的身側坐下了。
唐寧問道:“你是最早跟着皇上的人了吧?”
鄭毅點了點頭道:“是啊,皇上從小就不得先帝的喜歡,皇上母妃早逝,從小在宮裡就不受待見,也沒人願意去伺候皇上,那時候奴婢也剛剛入宮,自知沒什麼鑽營的本事,便自高奮勇去伺候皇上,跟在皇上身邊倒也逍遙自在。”
唐寧道:“受過不少委屈吧?”
鄭毅笑了笑道:“委屈自然是受過,不過,後來皇上也不常去宮裡了,也就落得自在。只是世事弄人,最後登上皇位的卻是皇上。”
“不過,皇上最快樂的那段日子,還是和皇后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皇上笑的是真開心啊,奴婢之前從未見過皇上笑的那般開心,之後也沒有。”
“唉,皇后難產薨逝之後,皇上好幾年的時間都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在小樓裡一待就是一整晚。”
“皇上心裡實在是思念皇后了,只能不停的處理政事,不停的批閱奏章,整個人都瘦的呀。”
“唉,皇上對皇后的思念從未減弱過,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
“皇上漸漸就有了隨皇后而去的念頭……”
說到最後,鄭毅的臉上涌現了哀傷的神色,唐寧有些驚愕的看着他,鄭毅接着道:“皇上從未說過,但是,卻能感覺的到,只是殿下還小啊!”
“而且,神殿對大周的滲透越來越厲害,神殿有大野心,不斷在佈局,試圖一統天下。”
“在草原佈局,在大周佈局,皇上很早就察覺了。皇上豈能讓神殿如意?”
“皇上曾經跟皇后約定,遊遍天下大好河山,但是,這約定卻不可能實現了。”
“皇上便立志將這整個天下都送給殿下,就當是完成當初的承諾,相信皇后一定會十分欣喜。”
“連神殿在草原的陰謀皇上都能察覺,又怎麼會不知道神殿和二皇子勾結的事?”
“那年殿下在京外遇刺,內衛司一直在追查,神殿和二皇子剛剛勾結在一起便被查出來了,不過皇上一直隱而不發。”
“皇上一直都在暗暗佈局,等待着神殿的陰謀發酵,等那些魑魅魍魎跳出來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