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能帶牟家一起來,或者說之前想跟牟晨菲繼續來島上游玩,還是基於這邊最近比較太平的緣故,吳夢溪在首都的那個會所輕易就能收集到一些關於周邊軍情動向的消息,願意在漂亮女人面前炫耀自己身份和權勢的男人太容易不打自招了,而且這還是不針對誰就是泛泛的收集,國防部政府軍最近正在加大對東部棉蘭老島反政府武裝的圍剿,從首都到馬尼拉灣到布桑加島這邊一帶的數百公里海域都是政府軍巡邏艇加強防禦的範圍,之前鐵錘擔心的那些試探,現在證明是小股反政府軍試圖逃出東部躲避打擊,可都被政府軍給趕回去了,只騷擾搶掠了距這裡五十多海里外的兩座島嶼,那些島民已經轉移了部分到鎮上來尋求庇護。
看來布桑加島未來的重點還是針對政府軍啊,巴克在嗡嗡震動的機艙內從一系列文件地圖上擡起頭,一直給他解說周邊情形的鐵錘指舷窗,外面已經快到了。
原本很麻煩的首都轉機到布桑加島,還要從遙遠的機場到旺達鎮十多個小時車程,現在一個半小時,直接從首都郊外抵達鎮上,牟天博沒怎麼看過這樣的海島風情,略微好奇,但有大老闆見慣了世面的穩重。
也就他還穿着西裝了,但沒打領帶。
碧海藍天沁人心脾,部分如同白化病一樣點綴的藍白色斑塊就肯定是下面的珊瑚礁和火山岩淺灘,時速兩百來公里的直升機在高級駕駛員的侍弄下平穩而高速的掠過海面,接近島面才放慢速度,下面鎮子上的居民顯然已經很熟悉了,不少人仰頭對上面揮手打招呼,就跟華國山區剛通車,人人都喜歡在路邊跟汽車揮手一樣。
然後有點眼花繚亂的擦過一片已經初見成效的居民住宅區,沿着海岸線靠近較大的一片建築,旺達醫院背後的專用直升機停機坪已經虛位以待,旁邊還有兩架類似刷成熒光黃的直升機,數十上百人擠在旋翼下的空間仰頭揮手。
這就是自己人了。
亞爾莫連科剛把直升機放下來,旋翼還沒減速,一羣歐洲面孔就圍上來,嬉笑着伸頭看巴克,伸手在他身上頭上亂摸,然後就無情的把他扔後面,期待的看後面。
直到牟晨菲怯怯的在父母身後探出頭,外面才誇張的哇一聲,男男女女笑着跑了。
吳夢溪最後,摘了墨鏡給牟晨菲解釋:“都很好奇敢從娜塔莎手裡撬走老巴的漂亮姑娘是誰,所以早就等着看了。”沒準兒她也起了點推波助瀾的作用。
牟晨菲打小就不怕看,只是對這個環境陌生謹慎,所以對吳夢溪就比較親近,挽了她:“吳姐也是一樣嘛,都是一家人。”
吳夢溪不感動:“哪裡哪裡,我這小老婆還是有區別的……走這邊。”
東歐人有七十多了,其中只有近三十人是以前藍色盾牌的作戰人員,其他都是負責直升機駕駛維護,還有跟隨那個首都軍醫院主治大夫過來的一票醫護人員以及他們的家屬,對巴克還是很熱情感激的:“現在烏克蘭的局勢越來越混亂,幸好遠離了那裡……”
巴克客氣的介紹了自己的老丈人,邀請各位晚上都在海邊餐廳聚餐。
吳夢溪做嚮導,參觀了醫院,三家不同風格檔次的餐廳,兩家小酒吧,一家海濱酒店,輕描淡寫:“那邊還有一家馬來西亞人開的酒店,等這一段過去,就能徹底擠垮他們的生意趕走了事,餐廳已經基本都沒有外人來做了,唯一的華裔飯館已經被我兼併,旺達鎮上的對外商業基本已經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
巴克是能感覺到鎮子跟上回來有很大的不同,起碼那些亂糟糟的波紋鋼板搭建臨時棚屋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石砌房屋,然後連同島上原本還算不錯保留下來的建築都刷上各種鮮豔的顏色,只有跟廟宇有關的才保留白色,整座小鎮就一改之前破落感覺,清爽漂亮多了,而且充滿色彩的靈性,吳夢溪隨意的指方向:“島上搞了個採石場,從菲律賓請了一位建築專家,根據這裡的地質情況做了鹽酸配比,反正就因地制宜的能用水泥搭配珊瑚岩礁石頭之類修房子,刷漆是剛開始的,你那個設計師過來建議的,效果是不錯。”
整座島上絕大部分區域都是綠色植物覆蓋,這局部的色彩斑斕鎮子非常顯眼漂亮,而且幾乎除了廟宇和醫院,所有的建築都沒有二層,只是在有坡度的海邊山崖上層層疊疊,牟天博都東張西望點頭,對這種自我掌控一座城鎮的建設有點新鮮,感覺不錯,牟晨菲更是驕傲的玩着母親指指點點,可緊接着就聽見吳夢溪詭異的笑兩聲:“如果政府軍的飛機過來,一眼就能看見白色的廟宇,攻擊轟炸就跑不掉!這是你那些戰友偷偷建議的。”
得!剛纔的浪漫美麗感受一下就被清空了!
巴克想給這姑娘屁股上一巴掌的,有丈母孃看着就忍了,看地上石塊砌成的路面:“也是最近搞好的?”相比以前夏日暴曬以後車輛駛過很容易塵土飛揚的土路,這樣的硬化顯然就乾淨清爽多了,路邊時不時能看見經過的村民,對吳夢溪都是笑嘻嘻的雙手合十,吳夢溪也有迴應,還指着巴克宣揚:“這是我丈夫……”牟家夫婦眉毛亂跳。
轉過頭來吳夢溪才介紹:“也是用那個海島岩石的工藝,成本低廉,鎮子裡現在只允許摩托車和三輪突突車移動,汽車一概不許進來,鎮子口都用水泥墩限制了,給廟子裡說是爲了保證這裡面的清淨,戰友們說就能防止機械化部隊進入,他們已經偷偷埋了地雷的。”
牟家三口又覺得驚悚!
巴克看她嫺熟的作怪,不附和不批評,讓吳夢溪盡情發揮。
四個人就順着小鎮街道慢慢走,寧靜而安詳,西方遊客的確佔了大多數,但也因爲遙遠偏僻,正常渠道顛簸過來只有百餘人的規模,少數幾個亞裔還有日本人,但都是穿着打扮涉谷風的非主流年輕人,有一個注意到牟晨菲的美麗,想過來看,被一直默默跟在背後的阿怒吹了聲口哨,一條身材粗壯的大狗就歡天喜地的衝上來呲牙!
巴克看了看,分明就是那條從烏克蘭帶回來的高加索犬瓦力,只是原本豐厚的黑白皮毛在熱帶被剪得光溜溜,看着格外滑稽,但體型已經有一米出頭的巨型徵兆,而另一條渺小很多的黃白色小犬更活蹦亂跳的在吳夢溪周圍,趕走別人的瓦力回來就跟它嬉鬧一氣,原本應該憨厚大氣的高加索犬,八成就是跟着這條長相搞笑的日本柴犬,也以爲自己走卡哇伊路線了。
牟晨菲很少接觸小動物,驚訝一聲,卻跳開抱住了巴克,又好奇的想伸手去摸:“和你……身上那條樣子怎麼不太像?”
這些日子對那刺青的印象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