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福華還沒有醒來,廣唐帝國的使者卻早早地敲響了八極宗的宗門。
倒黴!昨天剛剛送走了公子閣的公子,今天又來了廣唐帝國的使者,還讓不讓人過了?福華艱難地從牀上爬起來,重重地拍了兩下額頭。臉還殘留着一些潮紅。
“折磨人啊這是……”匆匆忙忙地穿戴好衣物,便跑出了房間,他卻是沒有使喚侍女。
使者此刻端坐在客廳,手中一直拿着一卷金珀,那便是御旨。
福華走入客廳,身爲宗主的他躬身接旨,其他人齊齊拜倒。
使者從位置上站起來,打開御旨,開口誦讀:“上宗八極,育我廣唐人才千年,功不可沒,故賜宗內長老三人皇宮禁衛軍首領之職,明日任職,切勿違期。”
什麼?調動八極宗長老去皇宮任職?這算是什麼道理?
廣唐帝國使者用御旨碰了一下福華,“宗主,怎麼還不接旨?”
“這……使者大人,是不是搞錯了?帝國人才輩出,怎麼會看上我八極宗的長老?”福華皺眉瞥一眼御旨,“這旨……在下……在下,不敢接。”
“不敢接?爲何不敢?陛下親自下旨,正是突顯了對你八極宗的寵愛,你卻不接?”使者慢慢捲起御旨,淡淡地看着福華。
可是,宗門內的長老都肩負着護衛宗門安全的責任,豈是我能說調就調?使者驚訝地看了一眼福華,“如此說來,你是要抗旨咯?”
“在下不敢,可是,陛下既然下旨了,你便得接着,否則……”使者的語氣中威脅意味極強,令福華一時也猶豫了起來。
既然使者都這麼說了,那麼……那麼……我遵旨便是。
那個使者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陛下果然沒有說錯。八極宗福華一定會接旨。
可是,福華卻突然開口,“只是使者能否透露,到底是何人給陛下建議的。”
“呵呵,福華宗主問這個幹什麼?”使者淡淡的搖了搖頭。
問這個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即便是屈從,我也要一個明白。若是陛下真的要嘉獎爲帝國培養人才的宗門。怎麼樣也輪不到他八極宗吧。
爲何偏偏只有八極宗的長老被調?即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吧。可是,福華不敢違抗廣唐王的御旨,只得接受。
若是違抗,那就是置宗門與整個唐帝帝國爲敵。到時候,八極宗必定會灰飛煙滅。
好好好!這一刻,福華終於什麼都明白了,爲什麼公子閣的公子走後的第二天帝國國王就下了這樣的御旨。這其中沒有關聯……誰相信?
這麼說,這一次公子閣的目標放到了八極宗的身上了嗎?他想讓我八極宗像其他宗門一樣消於灰飛。果然是狠毒的計策,直接切去了我八極宗最強大的靠山。
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兵戎相見?
福華此刻坐在宗門的議事堂中,看向了宗門的三名長老,將御旨扔過了過去,那三名長老連忙接過打開,這是何意?
福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三位儘管去吧,不要緊,宗門交給我。”
那三名長老皺了下眉頭,這個御旨怎麼看,怎麼奇怪。可是他們偏偏不能違抗。
福華看見三名長老的猶豫,輕鬆地笑了一聲,“怎麼?捨不得嗎?這又不是叫你們退出中宗門,只是讓你們去當職,你們依舊是八極宗的人。”
那三名長老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名站了起來,宗主你到底是在害怕什麼?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瞞着你們爲何要瞞着你們?嘿嘿,你們不用如此多疑。”福華嘆了一口氣。
三名長老慢慢站了起來,“我們離去,若是宗門出了任何變故,一定要通知我們,到時候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回來的。”
“知道了。”富華輕輕笑了一下,“你們三位可是我們宗門的頂樑柱,宗門若是出什麼事,怎麼可能不叫你們回來?”
“那我們去了。”三名長老接過御旨,又看了一眼,走出了議事堂,瞬間飛入了空中,消失於天際。
福華緊握了一下拳頭,好你的公子閣,這一次,即便你能夠拿下我八極宗,你也必須讓你撕下一塊肉。
此刻,和風月正坐在廣唐帝國的皇宮中,與廣唐帝國的帝王唐浪星推杯換盞,飲了一個時辰的酒。
唐浪星搖了搖酒杯,淡淡的看向了何方月,薄脣輕啓,“何公子,你叫我下那道旨意,可是要讓我廣唐帝國付出許多代價的,你難道不應該有點表示嗎?”
何方月擡眉,“呵呵,我萬分感謝皇上,不過……你可算清楚,失去了一個八極宗,換來了一個公子閣,你覺得這個可值?”
“這個自然不必說,失去了一隻兔子,招來了一隻老虎,想想……似乎沒有什麼差別。”唐浪星看着酒杯中搖晃的酒水,“兔子好歹可以使喚,而老虎……我需要時時防備着它咬人。”
何方月飲了一杯酒,哈哈大笑起來,“唐王懷疑我會咬你?既然如此,何必還要拿你那溫順的兔子換我們這隻老虎呢。”
唐浪星放下酒杯,擡眼看天際,“這個問題,或許是因爲我覺得我可以做那個伏虎人吧。”
何方月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不再多言。
伏虎人?你就算是伏虎人,那也得看這老虎是何種心情。
今日,公子湘正在八極宗宗門內轉悠,卻發現宗門中弟子竟然被配上了武器……昨日裡都還沒看見他們有武器的操練,怎麼今天就……
公子湘目光一凝,莫非浮華已經知道了公子閣的計劃?難道此戰真的在所難免嗎?若是真的打起來,又會是誰的屍骨永遠地埋在這大地之中?
作爲一個醫者,公子湘感到一絲悲哀,人的生命在他眼中是關於天地,關於父母,而非一人之得失。
“失劍,我真希望,有那麼一天天下沒有這種可笑的紛爭。”公子湘盯着自己摩挲的手指在發呆。
失劍低垂了眉眼,這樣的世界,他也一樣希望,可是,即便是他修爲再高,也做不到掃盡天下紛爭。
公子湘慢慢站起身來,“走,我們先去見見這位豪邁的宗主。”
失劍點頭,跟在公子湘身後,向着議事堂而去。
福華此刻焦頭爛額了,公子閣的傳說他不是沒有聽過,公子閣月公子的計策更是令他膽寒,至今沒有一個被他盯上的宗門能夠逃脫他佈下的羅網。
莫非,我八極宗真的該就此消失了?福華揉着眉心,不行!即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保護八極宗!
“宗主,外邊有人要見您。”一個護衛跑進堂內單膝跪地稟報。
“哦?是誰?若是宗門瑣事,請他說與執事,不必來此。”福華淡淡地開口。
“稟報宗主,那個人說是你的朋友。”
“朋友?呵,怎麼可能,帶他進來。”福華睜開雙眼,坐端正了,看見公子湘與失劍兩人走進來。
福華皺了下眉頭,“你們是……?”
公子湘挑了下眉毛,“怎麼?前日裡還和我稱兄道弟,一聲老弟老弟叫得親熱,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公子湘如此說,令福華更加疑惑,怎麼?自己都不認識他,怎地就和他稱兄道弟了?
等等,前日裡?福華的記憶慢慢浮出了腦海,一個人,名叫公子湘,正好前來拜訪……
“你是……公子湘?”福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公子湘點頭,“沒錯,就是我。”
福華捂臉,完了!完全想不起自己喝醉了之後到底做了什麼。
公子湘慢慢走了過去,“福華大兄,你現在想起我了?”
想起來了……福華只想說天哪!自己咋就認了個弟弟,甚至,自己和這個弟弟還不熟。
公子湘咧嘴一笑,“大兄今日必定是遇着煩心事了,否則怎麼會這般愁眉苦臉。”
呵呵,煩心事?你不就是其中一個嗎?福華抿了一下嘴,看了一眼議事堂中其他的人,擺擺手,叫他們退下。
不一會兒,整個議事堂就只剩下福華和公子湘了。
就在公子湘猜測福華要幹什麼的時候,沒想到他卻拿出了一罈酒。
“來,咱們再醉一次。”福華咧嘴一笑。
額……什麼情況?現在輪到公子湘愣了,疑惑地看向福華。
福華挑眉,“怎麼?不肯了?呵呵,沒啥好驚訝,我只不過是想要喝酒。”
公子湘面色漸緩,拿起一罈酒,“也罷,陪你醉。”
“多謝了!”福華仰頭便開始痛飲,整整一罈酒,沒有換一口氣,便幹了……
公子湘目瞪口呆,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壺,砸吧砸吧嘴,抿了一小口。
卻見福華喝完酒以後就,就撐着桌子,不再說話,似乎是要睡了。
正當公子湘以爲他睡了的時候,福華忽然睜開了眼睛,兩眼之中滿是淚痕。“師兄,師兄,若是你在,該多好。”
額……什麼情況?公子湘和失劍皆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就在要聽個究竟時,福華又停止了哭泣……可是,沒過多久,他再一次哭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