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最近被紀雪的事都搞得神經衰弱了,現在可經不起王丹這麼鬧騰。他趕忙要將紀雪推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激動的原因,王丹突然踮起腳,蜻蜓點水似的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陳江愣住了,那剎那間的悸動,在他心上刻上一個深深的烙印。這時王丹也稍微清醒了點,微微頜首,欣喜而又忐忑羞澀的看着陳江,臉上還殘留着興奮的潮紅。
今夜,風也溫柔,月光也溫柔。
兩個人一同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柔和的青光在陳江面前閃爍,一座青石壘成的石門,從無到有,節節誕生。石門後霧氣瀰漫,通往神秘的未知之境。
“這是我的初吻。”王丹輕聲開口。
“我也是。”陳江湊上前去,覓到櫻脣,在上面留下輕輕一吻。王丹像是受驚了小兔,一把將陳江推開。好燙好燙,她用手捂住臉,腦袋裡全是熱氣。
“我信你的鬼嘞,前輩你肯定不是初吻了。”
王丹用小手不停給自己扇着風,剛纔那一幕幕不停在她腦海中回放。
啊!真是沒臉見人了。
陳江笑了,伸手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就拽着她,跑進那扇石門。下一秒,他們倆個就出現在了浮島之上。
浮島四周,雲海縹緲,一輪碩大的圓月似乎佔據了整片天空。陳江舉目四望,一棵窮勁的老樹屹立在浮島正中央,那散亂下來的枝條恍如美人如瀑的發。
“這裡好漂亮。”
王丹欣喜的邁開腳步,眯起眼,享受的在雲海中起舞。
以明月爲背景,以皎潔的月光爲舞臺,這一刻,她美的恍如月中的仙子。
“在你生命中曾經有過的所有燦爛,終究都需要用寂寞來償還。”
一直潛水的饕餮在此時突然幽幽回答,這無疑給陳江潑了盆冷水。
“你特麼的真晦氣。”
陳江的目光始終追逐着王丹的身影。
“這是《百年孤獨》裡的句子,本座覺得寫得很有道理,對吧?”
“有個屁的道理。”
饕餮笑而不語,他又一次消失了。可這句話一直停在了陳江的腦袋裡,他不由得變得傷感了起來。
“活得年歲太久了,腦袋裡什麼記憶都有。啊,真是的,煩也煩死了。”
饕餮盤腿坐在巨石上,一臉鬱悶的看着月夜下那翩躚起舞的少女。無來由的,他想起了妲己。當年在鹿臺之上,妲己也爲他這樣跳過舞。
果然女人都是禍水,這個王丹肯定也是個狐媚子。鹿臺啊,饕餮悵然的嘆了口氣。一轉眼,好幾千年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去了,他不禁感嘆。
饕餮不想繼續看下去了,隨手一抹,識海中那可以窺視外界的巨大旋渦悄然消失。他打算睡一會兒,剛倒下去,他的後腦勺突然像針刺般疼痛。
“你個煞筆玩意!每次來都這樣,你就不能換個禮貌的方式和我打招呼?”饕餮捂着腦袋,罵罵咧咧的坐起來。一架石梯從天而降,饕餮霍地站起身來,在石梯上狠狠踹上一腳。石梯轟然崩塌,一個身披白袍的長髯老翁隨着紛紛然的碎石一同落下。
饕餮得意的揚起嘴角,幸災樂禍的看着那個從碎石堆裡爬出來的長髯老翁。似乎覺得這樣還不解氣,他從身旁抓起一塊石頭,隨手朝長髯老翁擲去。
“這次又想什麼時候把我抓回去?”饕餮心裡充斥着一股濃濃的怨氣。
“你這孩子,脾氣還是那麼暴躁。”那長髯老翁彎着腰,找了塊兒大點的石頭坐了下來。饕餮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見那長髯老翁如此虛軟,饕餮不禁愣住了。
“你······”遲疑了會兒,他顫聲問道:“你還好吧?”
“我把你的肉身藏在乾元山金光洞。”長髯老翁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這次,還想帥氣的出現在你面前來着。”話說到一半,那長髯老翁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當初真該毀了我。”饕餮臉色冷漠下來,可他眼眶卻微微發熱,像是要哭出來。
“沒用的。”長髯老翁無力地擺擺手,“這是我的宿命。”
“那我的宿命呢?”饕餮脫口而出。
“陪我最後再喝一次酒吧。”
長髯老翁欲言又止,最後避而不答。
“滾!”饕餮擡起手,在陳江識海中劃開一輪旋渦。旋渦輪轉,幽幽不知通往何處。一滴淚從他眼角悄然滑落,饕餮死死盯着那白髯老翁,神情冰冷,目光冷漠。
長髯老翁笑了,笑的很牽強。他從懷裡掏出一枚青色的珠子,隔着老遠,朝饕餮扔去。饕餮擡起手,那枚珠子就落進了他的掌心。
“別了。”白髯老翁眼中已萌發了退意。
“還剩多久?”饕餮突然開口問道。
“三千五百二十二年零九天。”白髯老翁道。
“我知道了。”饕餮側着身子躺了下來,他閉上雙眼,突然覺得幹什麼都沒了興致。
還有三千五百二十二年,饕餮算了算日子,疲憊的閉上雙眼。
這漫長的刑期,總算是結束了。
我自由了······
饕餮將那枚珠子牢牢攥緊,雖然這麼想,但他還是希望,這三千五百多年過得能慢一點,慢一點,再慢一點。
那個長髯老翁消失了,饕餮隨後翻了身,幽幽睜開雙眼。那一瞬間,兩行熱淚不可遏止的從他眼眶中流了下來。
原來就是傳說中的仙植。
晨曦初升,陳江慢慢睜開雙眼。淡淡的髮香兜兜轉轉在他鼻翼下縈繞,他低下頭,望了眼,靠在自己懷裡,還未醒來的王丹。
清晨時分,這浮島之上常年氤氳不散的雲霧似乎更加濃厚了。陳江恍惚中感覺自己彷彿置身仙境。
在那棵大樹周圍,確實有一塊兩畝見方的平整好的耕地。至於這座浮島的其他區域,便都隱藏在雲霧裡。不知道那些土地,適不適合種植。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轉瞬即逝,既然那些土地用雲霧掩蓋,那不就意味着那些土地暫時還未解鎖嗎?電腦裡不也這樣?還未解鎖的區域在小地圖上都用陰影來顯示。
陳江想要坐起來,王丹睡眠淺,他稍微動了動王丹就被他驚醒。她閉着眼睛,抱着陳江的腰下意識往他懷裡縮了縮。陳江半坐了起來,背靠在大樹上。
百無聊賴中,他眯起眼睛,用目光丈量自己的土地。手裡有地,懷裡有俏婆娘,這難道就是地主家傻兒子的幸福嗎?
陳江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王丹迷迷糊糊的說道,她像個小貓似的依偎在陳江懷裡,清晨的陽光被氤氳的雲層過濾了一遍,變得柔美而又明淨。陳江那顆心啊,被她撩撥的又酥又癢,他禁不住低下頭,親吻她的頭髮。
王丹擡起臉,憨憨的笑着,然後她就嘟起嘴。
輕悄的風撩起她赤紅色的髮尾,陳江低下頭,湊上前去,在她脣上輕輕親一口。
“我剛纔在想啊,地主家的傻兒子也不過我這樣了。”
“誒?”王丹總算捨得睜開雙眼。
“你看啊,我現在是手裡攥着地,懷裡摟着美嬌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我感覺我好幸福。”
“瞧你這德性。”王丹翻了個白眼,在陳江身旁抻了個懶腰,作勢要爬起來。陳江眼疾手快,一把又把她摟緊懷裡。
“再陪我坐會兒。”陳江道。
“說捨不得我。”王丹用手指點着陳江的鼻尖,用命令的口吻明快而又狡黠的說道。
“捨不得你。”
“誰捨不得我?”王丹得意的揚起嘴角。
陳江突然翻身將王丹壓在身下,王丹羞得臉紅了,下意識躲避陳江火熱的眼光。不過她很快就大膽的摟住陳江的脖子,迎向陳江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