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風道骨？
鶴髮童顏？
遺世獨立？
……
遠遠地望過去，這些好像都和他不沾邊。
他是穿着一身素袍，但是似乎已經是很久沒洗了，上面沾染的全是灰。
他的頭髮也是非常長，非常亂，不出所料的話，已經很久沒有剪，同時也很久沒有洗了。
看起來，他這就像是從山窩窩裡竄出來的老乞丐一樣，哪裡還有點上仙的樣子？
而且他舉手投足之間，還透着一股子放蕩不羈，而這股放蕩不羈和他以及高戰魂比起來，完全是有過之而不及！
這就是師父！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師父！
柳飛都覺得有些辣眼睛了，他訕笑着看向了蘭姨。
蘭姨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興許他已經在深山老林裡閉關很久了，所以等的就是這一天！”
“可是我爲什麼距離這麼遠都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呢？”
“你就當是高戰魂身上散發的吧。”
“……”
柳飛瞬間無言以對。
蘭姨笑了笑道：“這就是他的風格，而且你應該發現了，你們師徒三的風格是非常像的，也許他是根據自己的風格挑選徒弟的吧。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眼光非常好，在茫茫人海當中挑選到了你們這兩個好徒弟！”
扭了扭有些疼的香肩，她道：“去吧，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師父是誰嗎？”
講真，柳飛對小娃娃的感情都要比他深。
但是誰也無法否認，是他選中了他，並且將《元氣五行訣》送給了他。
而正是《元氣五行訣》改變了他的人生。
如果沒有它，他就是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有今天這成就。
他緩緩地走到縹緲散人面前，將雙拳一抱道：“師父！”
縹緲散人看了看他，又捋了捋鬍鬚道：“你是不是很不想喊這聲師父？”
“這倒沒有，就是喊出來的時候感覺怪怪的。”
“哈哈哈……哈哈哈……”
縹緲散人仰天大笑一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心裡肯定有怨言，怪師父讓你一直處於放養的狀態！怪就怪吧，這就是爲師的風格，一輩子都是這樣，沒法改了。”
柳飛一陣暴汗。
高戰魂則是道：“師父，現在師弟可是能耐着呢，不僅破了那不破之陣，毀了那混沌之境，而且還佈下了這天地混元星斗大陣，甚是厲害！”
縹緲散人道：“這些爲師都知道，這點對他而言沒什麼，他可挖掘的潛力還有很大！要不然怎麼配得上古今第一功法？”
可以說這樣的評價相當高了。
而且還有自我吹噓的意思。
高戰魂聽後頓覺壓力山大。
他今後必須得努力啊，不然恐怕只有給這個師弟當陪襯的份了。
縹緲散人遠遠地看了蘭姨一眼，儘管她面戴白紗呢，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原來是故人！”
“見過上仙！”
“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別人稱我爲上仙！”
“那就見過散人！”
“哈哈哈……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倒是依然沒變，不過實力倒是精進了很多！”
兩人遠遠地聊了幾句後，縹緲散人看向了還在傻愣着的好徒弟道：“怎麼，難道你都不請爲師到你家中坐坐？”
這要請還不一起請？
柳飛先是向他做了一個手勢後，隨後又向衆人做了一個手勢，來到了他的別墅。
此時的柳家村早已是空無一人，所有的村民都已經躲進了海鳴山古墓中。
柳飛派人先給他們報了個平安後，動手給傷得嚴重的九大門派弟子和玄妙閣弟子療傷。
而蘭姨、流雲、縱橫、雲落寒、瑾萱等人則是自行療傷。
約莫兩個小時後，衆人以縹緲散人爲中心，圍在了一起。
縹緲散人斜坐在椅子上，一邊喝着酒一邊道：“妖王這是被衝破封印的喜悅給衝昏了頭，完全沒有把我們人族給放在眼裡，所以吃了敗仗！不過這也跟在不在最好的狀態有關，我們不可大意，畢竟這涉及到我們人族的生死存亡！”
他的說些，柳飛可以說是秒懂。
妖王爲什麼沒有在最好的狀態？
還不是因爲小娃娃的魂飛魄散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這數千年來，他雖然一直在嘗試用各種辦法吞噬或者擺脫小娃娃，但是他無法否認的是小娃娃是他的一部分。
無論他用什麼辦法彌補，小娃娃死去都會對他造成一定的影響。
這也是在剛纔大戰最激烈的時候，師父讓他捅妖王心臟的原因。
小娃娃是三天前煙消雲散的。
可以說妖王總算是徹底擺脫他了，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肯定無法擺脫小娃娃對他的影響，尤其是對他的心臟和神魂的影響。
這樣以來，他的心臟和神魂也就成了他的軟肋。
鑑於他的神魂實在是太強大了，柳飛無法觸及，那麼他的心臟也就成了他的攻擊點。
所以妖王才撐不下去了。
不過可以預見，以妖王無比強大的修爲和無比豐富的手段，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可以完全擺脫小娃娃的影響，想再用這一招對付他，幾乎不可能了。
只是師父對這一切都瞭如指掌，是不是他一直都潛伏在海鳴山，準備選擇最佳的時機偷襲妖王？
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還是蠻大的。
蘭姨道：“散人，以您之見，這次魔尊爲什麼沒有出手？這有點兒古怪！”
縹緲散人道：“據我所知，魔尊和妖王是兩種風格的人，妖王很激進，做事很容易受到個人情緒的影響，而魔尊則是頗爲保守，做事非常穩。在剛衝破封印，他的身體狀況不在最佳，他也沒有把麾下各部給捏合到一塊的情況下，他是不會鋌而走險的。所以妖王這次肯定是吃了啞巴虧，爲他的衝動和不可一世付出代價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從我跟他過招的情況來看，他的修爲異常強大，一旦等他緩過來，那麼恐怕夠我們頭大的。”
流雲很是氣憤道：“我就搞不懂了，現在已經是人族生死存亡時刻了，那些像您一樣的隱世大能爲什麼還能沉得住氣不出手？這是等妖魔一統這個星球了，他們再出來臣服嗎？”
不可否認，自從妖魔二族被封印後，人族的人才就凋零嚴重，尤以最近幾百年最爲嚴重。
但是還是有一些實力逆天的大能的。
像縹緲散人這種實力逆天的就不說了，還有幾個得道高人也非常牛逼，而且他們有的已經是幾十年沒有露過面了，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平心而論，如果他們都能夠出現，和他們一起攜手作戰的話，那麼人族現在所面臨的形勢也不會這麼嚴峻。
縹緲散人也能理解他的埋怨，沉聲道：“據我所知，除了我們三人外，還有兩位悟得大道之人健在，其他的都已經魂歸塵土了，有幾個還是在閉關期間仙逝的，所以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
人族的得道仙人原本就是不到一雙手的數量，現在有近半都仙逝了，那接下來如何跟妖魔二族較量？
柳飛這會兒心情也是很複雜。
人族的任何一人，只要走上了修道這條路，誰不想證得大道啊？
殊不知這大道並沒有他們想得那麼光鮮。
證得大道，成爲仙人後，他們是比普通人活得更長久，但是也是有時間限制的，目前已知的最高的是八百年，低的只有兩三百年，這和普通的妖魔都有可能活這麼久相比，可就顯得非常刺眼了，更不用說已經存在了幾千年之久的妖王和魔尊了。
所以也由此可見，遠古時期將妖魔二族給封印是多麼重要，不然以他們這壽元對人族進行奴役的話，這個星球上還沒有人族還真不好說。
縹緲散人見衆人都很是震驚，而且也都有些擔心和害怕，笑了笑道：“這就是我們人族修煉的極限，你們也可以把這理解成命，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不過有一件事可以改變，那就是雷劫。”
“什麼？”
聽到這話，衆人全都驚呆了。
難道說他銷聲匿跡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暗中調查雷劫之事，而且已經調查出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破了雷劫將完全可以彌補幾位得道仙人仙逝給人族帶來的損失。
要知道，千百年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族修道天才死在這雷劫之中了，一旦雷劫被破，那麼人族的修道者將可以順利地邁過這道坎，從而有更多的人族強者涌現出來。
柳飛、蘭姨、流雲和縱橫等人皆是萬分激動地看向了縹緲散人。
誰曾想縹緲散人在喝了一口酒後，竟然道：“以你們這狀態，去了也是送死，還是先養好傷再說吧！”
衆人一陣無語，但是全都不敢說什麼。
因爲毫無疑問，他現在是人族還健在的最強者了，而且他的資歷也在這擺着呢。
九大門派的掌門在他面前，就跟學徒差不多。
至於玄妙閣，則是因爲上一任玄妙閣閣主是仙人，實力強悍，而且跟他交情匪淺，所以他對玄妙閣一直都是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的。
而且說起來，蘭姨被選定爲玄妙閣閣主時，老玄妙閣閣主還曾徵求過他的意見呢。
他一般對人家的家務事都是懶得過問的，但是因爲很看好蘭姨，所以表示贊同。
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她現在竟然和他的這個好徒弟走得這麼近！
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吧！
柳飛本來還想多問一句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性格，他立即不問了，反正問了他也不會說。
既然他已經查到了雷劫背後的貓膩，那也省得他去查了，他需要做的就是跟着他一起徹底消滅這雷劫。
“諸位掌門都留下，嚐嚐我的手藝吧！”
柳飛站起身，準備去廚房做飯，九大門派的掌門都連忙阻攔，說“使不得”。
甚至蘭姨也湊熱鬧道：“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縹緲散人的徒弟，這來頭太嚇人了，你做的飯，我們可不敢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