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普天下只有一個人可以治療苗局長的病,那個人一定是趙鐵柱。
肖建跟秋萍不敢怠慢,立刻開車馳向了青石山。
他們是午飯以後趕來的,走進村子的時候,天色都黑透了。沒想到剛好碰到趙鐵柱。
肖建一五一十,把姥爺得病的消息告訴了趙鐵柱,趙鐵柱噗嗤笑了。他知道苗局長已經掉進了自己的圈套裡。
肖建說:“鐵柱哥,我求求你,看在大家親戚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外公吧,你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趙鐵柱嘆了口氣,說:“肖建,不是我不救咱姥爺,是實在無能爲力啊,他偷走了我的寶典,我都不知道。
那東西是不能隨便練的,不得其法一定會走火入魔。他這是……自食其果。”
趙鐵柱裝作很爲難的樣子,其實這套就是他下的,他早就預料到苗局長會落這麼個下場。
苗局長這次跟孫國明那次不一樣。
孫國明年輕體壯,精力旺盛,當初也是偷了鐵柱的春術寶典,那次差點死在梅姐的肚子上,
還好鐵柱趕到的及時,救了他一命。
苗局長年紀大了,身體本來就弱,被寶典絕技這麼一催,死的更快了。
肖建的臉騰地紅了,外公偷人家的東西,最後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兒。
他覺得對不起鐵柱,一個勁的賠不是:“鐵柱哥,對不起,我知道我姥爺錯了,不該偷你的寶典絕技,我替他跟您賠不是了,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走一趟。”
趙鐵柱沒辦法,只好說:“行,那我陪你走一趟吧。”
於是鐵柱回了一趟醫館,拿上了吃飯的傢伙,就是那副皮囊,皮囊裡是一串鋼針。
還有那把閹豬刀,和幾個火罐,上了肖建的汽車。
肖建不敢停留,也顧不得到丈人王長水家去探望一下,拉着鐵柱直奔城裡。
現在是刻不容緩,多耽擱一分鐘,外公就多一份危險。
肖建開車坐前面,趙鐵柱揹着醫藥箱子跟秋萍坐後邊。
現在的秋萍跟當初不一樣了,女孩子一頭的披肩發不見了,而是換成了簡潔的青年發。
她的臉蛋也比從前更加嫩白,一對大眼更加有神。身上的衣服特別時髦。完全是個尊貴的少婦了。
女人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了一塊地方,趙鐵柱挨着秋萍的身子坐下。
一路上,趙鐵柱有很多話要跟秋萍說。可是又無從開口。
他覺得肖建一定跟秋萍同居了,因爲人家是兩口子。
他的腦海裡立刻顯現出肖建在秋萍身上胡搞的樣子,男人的嘴巴親女人的嘴巴。
把趙鐵柱糾結地,恨不得一腳將肖建踹下去。
他是真的後悔了,惱恨當初腦袋發熱,同意了這門親事。
兩個人的臉都是紅紅的,秋萍跟喝醉了一樣,表情很不自然。
汽車開在寬闊的大路上,前面的大路筆直蔓延。
秋萍終於開口
了,說:“鐵柱哥,最近……你還好吧?”
趙鐵柱說:“好。”
“俺巧兒姐還好吧?”
“好。”
“俺出嫁那天,你爲啥不來送俺?”
鐵柱說:“忙,廠子裡好多事兒呢。”
趙鐵柱竭力控制着眼淚不要掉下來,爲秋萍感到惋惜,可心裡還是在默默祝福她。
秋萍抽泣一聲,眼睛一眨,目光裡就亮閃閃的。說:“鐵柱哥,你真狠心……。”
趙鐵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真想再次把女人抱在懷裡,跟從前一樣親她。
可肖建就在前面,趙鐵柱根本下不去手。
不知不覺地,女人的手就不老實起來。
趙鐵柱嚇了一跳,趕緊往旁邊躲。
雖然汽車裡的燈光很黑,肖建看不到,可趙鐵柱的心裡怕怕的。
秋萍可是肖建的媳婦啊,萬一肖建發現我在車上調戲他媳婦,還不下來跟老子拼命?
趙鐵柱挪一挪,秋萍就靠一靠,漸漸地,女人把男人擠到了車門的位置,如果鐵柱的力氣夠大的話,就一肩膀將車門頂出去了。
趙鐵柱一下子抓住了秋萍的手,示意她別胡鬧,可秋萍不但不聽,小手反而更用力了。
趙鐵柱疼得呲牙咧嘴。
女人的手不但沒有離開的跡象,反而一路向下……。
這一下趙鐵柱就受不了拉。
他掙扎的動作不敢太猛烈,因爲害怕肖建看到。
還好肖建在專心致志地開車,沒注意後面的動向。
秋萍的手在男人的胸口上劃拉,在男人的肚子上劃拉,在男人的那個地方劃拉。趙鐵柱的呼吸就急促起來。
趙鐵柱渾身打了個冷戰,一下子將手蜷縮了回來。死死盯着秋萍,搖了搖頭。
女人卻渾然不顧,再次抓住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她的手在上,他的手在下,開始一點點摩擦。
趙鐵柱的心在碰碰跳,血液也狂涌起來,一種莫名的刺激順着手掌流遍了全身。
他想不到秋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當着肖建的面也敢這麼胡來,這是赤果果的背叛。
趙鐵柱的心裡糾結不已,一個勁的掙扎。
女人試探了幾次,都沒有突破男人的防線,秋萍的眼睛裡就水津津的,幾乎出淚,十分的失望。
一路上話不多,汽車開了三個多小時,終於趕到了Z市的第一醫院。
上到了十二樓,走進了病房,趙鐵柱終於再次看到了苗局長。
苗局長的確不行了,幾個月的時間不見,他好像徹底被抽乾,臉上的皺紋枯如樹皮,手背上的肌肉也是枯如樹皮,鷹爪子一樣。
他就那麼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白眼球翻動。
肖副局長跟肖建娘就在旁邊,淚眼汪汪看着老人。
肖副局長十分的惱火,他可是非常正直的,最見不得偷雞摸狗,鼠竊狗盜之輩。
這個老丈人讓他忒沒面子。他討厭老丈人的不潔,可別管怎麼說,苗局長總
是孩子的姥爺,不能眼睜睜看着他這麼死去。
發現趙鐵柱進屋,肖局長站了起來,伸出左臂跟趙鐵柱握在了一起。
肖局長只有一條手臂,右邊的手臂三年前因爲上山打狼,被金毛一口給咬掉了,成爲了終身的殘廢。
肖局長說:“鐵柱,你終於來了,快看看,我岳父的病怎麼樣了?”
趙鐵柱開始安慰他們,說:“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救活他,放心。”
嘴巴里這麼說,心裡去卻巴不得這老傢伙趕緊死,活着也是個禍害。
鐵柱將醫藥箱子放在了病房的茶几上,上去翻開苗局長的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舌苔,然後搖搖頭,說:“苗局長已經不行了,你們準備後事吧。”
“啊?”肖副局長立刻吃了一驚,問:“怎麼會是這樣?鐵柱,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你可是小神醫啊。”
趙鐵柱說:“醫生救活的是不死之人,閻王爺已經在生死薄上勾決了他的名字,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了。”
肖局長很納悶,說:“鐵柱,上次孫縣長也是這樣,你不是也救活了嗎?這次跟上次是一樣的,你幫他扎扎針,扣一下火罐不就行了?”
趙鐵柱說:“肖叔叔,不好意思,我真的無能爲力,老人家真的不行了。他跟孫國明不一樣,孫國明體格健壯,還有一線生機。
可苗老的年紀太大了,而且已經被女人……抽乾,腎水枯竭,精血全無,腎臟已經徹底壞死,根本救不活。”
肖副局長說:“那……我們給他換腎怎麼樣?我立刻幫他聯繫腎源。”
趙鐵柱說:“別折騰了,這麼一折騰,他推進手術室根本推不出來。具我的估計,他最多還能活六個小時。”
“啊?”肖副局長一聽,坐在了椅子上傻了。肖建娘也哭的死去活來。
趙鐵柱是神醫,他說誰的病沒救,誰一定會死。從來沒有出現過差錯。
如果他說誰只活六個小時,你多半個小時也活不過。
果然,就在第二天十點不到的時候,苗局長就斷掉了最後一口氣。死在了醫院的病牀上。
老傢伙是精盡人亡而死的。肖副局長家哭成一團,趙鐵柱卻背地裡笑的爬不起來。
他終於幫青石山除掉了這一害,自己心裡的惱恨也得到了宣泄。
第二天上午,苗局長的屍體就被拉進了Z市的火葬場,就那麼燒掉了。
趙鐵柱從苗局長的枕頭底下找到了失落的那本春術寶典,幫着苗局長料理了後事。
後事處理完畢,趙鐵柱要離開了,肖建卻顛顛地把趙鐵柱請到了飯店裡。說是要謝謝鐵柱的幫忙。
雖然外公沒有救回來,但是趙鐵柱在百忙之中肯來到Z市,肖建也是感激不盡。
肖建沒有因爲姥爺的死去而感到過度的悲傷,苗局長年紀大了,是喜喪,死不足惜。
肖建叫了兩個好菜,還有一瓶好酒,跟趙鐵柱對飲。
幾杯酒以後,肖建滿腹心事,拉着鐵柱的手說:“鐵柱哥,我的命苦,命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