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驚恐極了,就在秋生擊向他的時候,他看到的確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狼,那眼睛裡有狼一般的貪婪,狼一般的兇殘,還有一口野狼一般的獠牙。
秋生的樣子在他的眼裡完全變成了一條狼。
他在秋生的手下一招都沒有走過,就斷了一條手臂,跟三四條肋骨。
秋生的表情還是那麼平淡,問:“軍哥,你服氣沒?”
軍哥淡淡一笑,說:“後生可畏,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你秋生果然名不虛傳。”
“那你說,你是跟我,還是跟着張二蛋?”
軍哥說:“你殺了我吧,忠臣不事二主,當初是二爺給了我一口飯吃,我的這條命就是他的。”
秋生道:“這麼說,軍哥是鐵了心跟着張二蛋,看不上我秋生了?”
軍哥說:“對,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秋生嘆口氣,說:“你走吧,我不會殺你,我從來不殺人。既然做不成朋友,咱們也沒有必要成爲敵人。你不幫我,也不要幫着張二蛋,我不希望咱們以後在戰場上碰面。”
軍哥終於強撐着爬了起來,擦掉了嘴巴上的血跡,說:“好,你秋生果然是條漢子,名不虛傳。今天你本來可以殺我的,可是你沒有下手,我欠你一條命。咱們後會有期!”
秋生擺擺手,讓手下人給軍哥閃開一條路,軍哥就那麼走了。
軍哥沒有食言,從哪兒以後,果然沒有幫過張二蛋,當然,他也沒有幫過秋生,從Z市徹底消失了。
秋生以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秋生一戰成名,徹底收復不夜天夜總會,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半個小時以後,當警察接到報警趕過來的時候,不夜天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不要說血跡,一點打鬥的個痕跡也不見了。
這次打鬥沒有死亡,但是受傷的不少,秋生的名聲在Z市也徹底打響。
從哪兒以後,秋生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一個夜總會一個夜總會收復,一個娛樂城一個娛樂城攻擊,風捲殘雲一般。
他怒掃六合,橫斬八荒,不但收復了張二蛋的大部分生意,自己也擴展了不少的地盤。
一年以後,他已經攻站了張二蛋的半壁江山,成爲了貿易街以北的北霸天。
他手下的夜總會越來越多,賭坊,洗頭城,跟洗腳城也是越來越多。跟張二蛋平分秋色。
又過了兩個月,秋生的勢力已經擴展到了南湖,直逼沿河十八坊。
只要攻佔了沿河十八坊,勢力的天平就倒向了自己的一邊,張二蛋將再無還手之力。
一年的時間,秋生戎馬生涯,他變得成熟了很多,也長大了很多,他的臉盤跟趙鐵柱越來越像,兩腮也出現了稀疏的絡腮鬍須。
看着南湖上那十八家店鋪,秋生對着長空瞭望了一陣,擡手一揮,手下的數百小弟蜂擁而上,眨眼的時間就將沿河十八坊團團包圍了。
沿河十八坊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因爲秋生人多勢衆,當初又是張二蛋的第一虎將,兼任乾兒子。
幾乎
是秋毫無犯,就將十八家店鋪全部佔領。
那種氣吞山河,風捲殘雲的樣子,早把十八家店鋪的老闆嚇壞了。
當十八坊淪陷的消息傳到張府別墅的時候,張二蛋擺擺手說:“撤,撤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張二蛋就那麼拋甲而逃,連還手之力也沒有。
他不是不想反抗,是根本反抗不動。
第一是精力不行,因爲正在養傷,趙鐵柱幫他做了手術,張二蛋的傷口正在恢復,而且他已經可以拄着柺杖走路。
再一個,他確實打不過秋生,張二蛋不會功夫,手下的人被秋生收買的收買,打敗的打敗,大多都跑敵人那邊去了。
他只有眼睜睜看着秋生一點點壯大,一點點雄起。
他有點不服氣,趙鐵柱啊趙鐵柱,你跟老子鬥了一輩子,你的兒子也開始被判我,我曰你個仙人闆闆的。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張二蛋就那麼從Z市消失了,他的張府別墅也被秋生給佔領,成爲了秋生的別墅。
秋生完全收復了江山,成爲了Z市的第一大亨。
張二蛋沒地方去,只好跑回了青石山。
這一次一點威風也沒有了,走進青石山前進路的時候,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
他像只鬥敗的公雞,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
雖然失去了很多,可他也得到了很多。
地盤沒有了,錢沒有了,人馬沒有了,但是他得到了一個健康的身體。
趙鐵柱給他接上的兩腿,恢復的完好如初,接上的那條手臂也完好如初。
特別是下面的那條子孫根,比當初還要雄偉,成伸能縮,能大能小,揮動自如。
他變成了一個完好的正常人。
甚至柺杖也不用了,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身上的傷口也徹底消失不見,跟小姑娘一樣光滑。
張二蛋心裡不知道是哭是笑,哭的是趙鐵柱的兒子奪走了本屬於他的一切。
笑的是,趙鐵柱爲自己治好了所有的病症。
他可以返回青石山,跟着小花好好過日子,不但能讓女人幸福,還能讓女人舒服。
張二蛋走到北崗村的那顆大柳樹下,四處看了看,不由深深感嘆。
十多年沒有回來,北崗村完全變了個樣子。
村子裡小樓林立,街道平整,全都修建了光滑的泊油路。
因爲交通方便,村子裡的店鋪也越來越多,臨街的人家差不多都開起了門市。北崗村繁華的好像Z市。
村子裡的工廠越來越多。
趙鐵柱當初的製藥廠,還有那家飲料廠面積整整擴大十多倍。其他的還有磚窯廠,鍊鐵廠,服裝廠,果品蔬菜批發市場。
張二蛋當初做支書的時候,村子裡人被弄得雞飛狗跳。他領着計生委的人挨家挨戶罰款。村子裡的人恨不得咬死他。
他幹下了很多生兒子沒後門的事兒。
想不到自己離開這些年,村子裡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得意的是孫瘸子,孫瘸子
的代銷點也變了,變成了青石山最大的超級市場。
裡面的貨物齊全,素娥嫂也做起了老闆娘。
大栓也不錯,現在的大栓成爲了鐵柱手下的經理,走南闖北,爲趙鐵柱的生意立下了悍馬的功勞。
他的老婆巧英嫂也成爲了工廠的主管,主抓生產。
其他的還有荷花,荷花是飲料廠的廠長,兼任總經理。
秋萍,秋萍是青石山醫院的院長。
就是二嘎的媳婦小玲,也從山外回來了,在鐵柱的工廠兼任銷售部經理。
青石山徹底的脫貧,徹底的改變。
而張二蛋卻灰頭土臉,鬍子拉碴,好像個討飯歸鄉的遊子。
他感嘆萬千,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離開青石山,跟着趙鐵柱一起開廠,那該是一種什麼局面啊?
說不定老子也是經理。大企業家,比趙鐵柱還牛逼。
張二蛋走進了村子,很多人都不認識他了。
因爲當初大家都認爲張二蛋死了。
張二蛋摸索着,辨認着自己的家門,終於來到了家。
他的家也完全變了樣子,房子是新的,院子裡很乾淨,種滿了花草。
那是他媳婦小花一雙巧手的傑作。
張二蛋推開了家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妻子小花。
張二蛋呼喚一聲:“小花……”撲通就跪倒在地上,他的眼睛裡涌出了淚花。
小花手裡的水壺咣噹掉在了地上,呼喝一聲:“二蛋,俺的好人啊……”女人也撲了過來,跟張二蛋緊緊抱在了一起。
小花哭了。張二蛋也哭了。
小花看到男人老了,光光的賴利頭上出現了斑駁的白髮,他的精神非常的頹廢。
張二蛋發現小花也開始變老,女人的頭上雖說沒有白髮,可眼角上出現了魚尾紋。
小花守寡不到二十年。
當初,小花懷着孩子再嫁,嫁給了一個傻子。
張二蛋千里尋妻,找到了那個叫潘家寨的地方。
那是二蛋跟小花見的最後一面。
小花欺騙了二蛋,說孩子沒有了,自己也變成了別人的妻子,不能再跟着他了。
張二蛋丟下了三千塊錢,還有一封信悻悻離開。從哪兒以後,小花就再也沒有見過二蛋。
再後來,她拉着不滿五歲的思思終於回到了青石山,可那時候聽說張二蛋也死在了青石山的上。
女人就覺得天塌地陷。
好在十年以後,張二蛋給她來了一封信,證明自己還活着,小花這纔有了希望。
張二蛋十多年沒有回到青石山,因爲他覺得愧疚。沒臉見村子裡的父老,沒臉見小花。
自己是殘廢,一條手臂被野狗咬爛,兩條腿也被野狗咬爛,弟弟也沒有了。
他不知道怎麼跟小花生活,因爲連女人最基本的需求也不能滿足。
所以張二蛋一直沒有回到青石山。
小花抱着張二蛋哭啊哭,張二蛋也抱着小花哭啊哭。流淚眼對流淚眼,斷腸人對斷腸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