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海角岩石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沒有來。
她徹底放下自己了嗎?連見一面都不願意嗎?
潮溼的海風一遍遍吹着他黑色的上衣,也吹亂了他的髮絲。
他的心,更亂。
亂得,失去了方向,沒有了頭緒。
曉渠,爲什麼你不來?
即便作爲一般的朋友,難道都不赴約嗎?
他清瘦的身影,在漸漸昏暗的天色中,顯得那麼孤寂而絕望。
千葉釋涵傷心地坐在岩石上,消瘦的脊背劃出一抹孤單的弧線,他閉上眼,任由海風去吹拂着他瑩白俊美的臉龐,也把他悄悄滑下的淚珠,隨風帶走。
高木晴遠遠地看着他。
嘴脣越抿越緊,臉色越發的陰鬱而蒼白。
他把臉埋進胳膊彎裡,即便心情猶如大海深處一樣冰冷而蒼莽,他依舊固執地等下去。
他不信,他不信曉渠會對他如此狠心。
他寫給曉渠的信上說:曉渠,沒有想到在塞舌爾也會不期而遇,是緣分,還是一個偶然?我想跟你見一見,好嗎?我在海角的岩石上等你,四點。
結尾的署名沒有敢說別的,只是很簡單的:釋涵。
姜曉渠四點準時來到了沙灘上,那裡空無一人,因爲被安峻熙包下了,沒有亂七八糟的人。
只有海浪聲聲伴隨着她。
姜曉渠左顧右盼,沒有發現一個人。
難道是釋涵弄錯了時間嗎?
噠噠噠,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姜曉渠馬上轉頭去看。
“釋涵嗎?”
( ⊙ o ⊙ )啊!可是看到的不是那個期盼的清瘦身影,卻是四個黑乎乎的壯漢。
一個個都那麼陰冷猙獰,殺氣騰騰的眼睛讓人心寒。
姜曉渠身子一抖,突然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嚇得轉身就跑。
“追上她!”一聲呼喝,身後幾隻兇惡的狼向她跑來。
長腿闊步的男人們,幾下就追上了姜曉渠,扭住了她的胳膊,逮住了她。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救命啊!”
她的嘴巴里被一塊布堵住了,然後腦袋上嘭一下捱了一掌,瞬間就昏死了過去。
孟祥龍睡醒了一覺,去找安峻熙,他的房間裡卻空空的。
在酒店裡各處轉悠着,驚奇地發現高大的峻熙君竟然在後廚房忙活得不亦樂乎。
“咳咳!”廚房裡煙霧繚繞,即便開足了吸油煙機,可是還是滿室嗆鼻的煙味。
安峻熙圍着圍裙,用胳膊擦擦額頭的汗,正不停地咳嗽着。
“喂,峻熙君!你搞什麼?你想把房子點着嗎?快出來!出來啊!”
孟祥龍用手忽閃着煙氣,立在廚房門口喊叫着。
“可惡!”安峻熙氣得咆哮着,一把丟棄了手裡的鍋碗瓢盆,叮叮噹噹的裡面一陣混亂聲。
“不做了!那麼難弄!哼!”安峻熙罵罵咧咧地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孟祥龍,氣憤地往椅子上猛一坐,帶着一股氣惱。
“哦?哈哈……峻熙君,你的臉那麼花啊,就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鼴鼠,好搞笑哦!哈哈哈……”孟祥龍指着安峻熙大笑着,可是隻笑了幾聲就捂住了自己嘴巴,因爲他看到了安峻熙臉上那危險的怒火。
“咳咳,說正經的,峻熙君,你在廚房裡幹嘛呢?弄得烏煙瘴氣的。”
孟祥龍看了看就酒店服務人員正在廚房裡做着善後工作,十分同情人家。
安峻熙拿着一塊毛巾胡亂擦着臉上的菸灰,氣哼哼地說,“要命!沒有想到做個飯那麼難。回去我就給我的廚師長增薪。”然後對着人家酒店廚師長吼道,“那麼我所說的那個餐點就交給你們去做了!儘快的啊,馬上就快要醒了。”
(⊙o⊙)哦?孟祥龍沒有明白過來,“喂喂喂,快說說啊,你要什麼餐點呢?”
“午飯我看姜曉渠沒有怎麼動,就想着親自給她做一款意大利餐點,誰想到……唉,這麼難啊,做飯太難了!”
孟祥龍大受刺激,半天沒有緩過來勁,撐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說,“你?世界最最偉大的、最最自大的安峻熙,竟然親自下廚房?我沒有聽錯吧?”
安峻熙瞟了一眼孟祥龍,“唉,可惜沒有成功,真是鬱悶,我以爲做飯很簡單呢。”然後又孩子氣的咧着嘴巴笑起來,那麼酷,卻又那麼稚氣,“呵呵,我原來是這樣打算的,親自做出來一款色香味俱全的完美餐點,然後用托盤託着,送到姜曉渠的牀前,在她吃驚的時候,很溫柔地說,親愛的曉渠,請品嚐我親自爲你做的午後餐點。哇噻……你猜猜姜曉渠會怎麼樣?”
孟祥龍癟着臉想了想,“估計姜曉渠會把餐點扣到你臉上去。”
“靠!你什麼爛想象力啊。”安峻熙壞笑着說,“我估計,她一定會感動得無以復加,回贈給我一個甜甜的吻的。”
孟祥龍擦冷汗,“不至於吧,堂堂的桀驁不馴的安峻熙,竟然爲了得到一個吻,就如此大動干戈?忒沒有出息了吧。”
嗖!
“臭嘴!”
安峻熙笑罵了一聲,把手裡用髒的毛巾蓋到了孟祥龍的腦袋上。
五點。
“噹噹噹……”安峻熙用嘴配着音,推開了姜曉渠的房間,把那廚師長做好的意大利餐點託得隆重而正式,笑眯眯地走進去,伏到牀邊,“午後餐點,溫暖牌的!”
“哇噢!太棒了!看着就想吃掉呢!”托盤被人一把搶走,安峻熙和孟祥龍都傻眼了。
雪兒坐在牀上,面對着餐點摩拳擦掌,口水老長。
安峻熙驚訝地滿屋尋找姜曉渠,連廁所也看過了,也沒有找到。
孟祥龍看着雪兒大快朵頤地狼吞虎嚥的吃相,忍不住說,“你不要吃啊!這是峻熙君專門給姜曉渠準備的!你若是吃了,峻熙君渴望的香吻就泡湯了啊!野丫頭!”
雪兒睜圓了眼睛,好奇地說,“曉渠根本就不在房間裡啊,我睡醒的時候就沒有她的影子了。有好東西不吃,是一種犯罪,懂不懂?”接着吃。
安峻熙的一張臉陰沉得可怕,惱怒,失望,還有疑問。
她自己會去哪裡?
雪兒卻又唔嚕着說,“我好像看到她把一張紙什麼的東西,壓在枕頭下面了,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