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龍接到了電話,勸慰着雪兒不要慌張,然後把電話打給了安峻熙。
安峻熙正在召開高層重要會議,一室滿當當的人員都在聆聽着他的會議主旨。
電話被安峻熙弄成了無聲,安峻熙的兜裡,一直閃啊閃的,主人卻一絲不知。
“哎呀,這可怎麼辦啊?爲什麼不接電話呢?”孟祥龍急得轉圈子,一時間什麼都做不下去了。
只好給安峻熙編寫了一個短信,發送了過去。
信上如此說:給你電話你不接,告訴你,你的小女友被人劫持了!
***
姜曉渠被帶到的地方,讓她頓時驚奇萬分。
竟然是……
釋涵的家?
“是釋涵讓你們找我來的嗎?”姜曉渠問身邊的人,可是沒有一個搭理她的。
姜曉渠皺眉疑惑。
如果是釋涵想見自己,那麼不該這樣把自己強迫地押解來啊,釋涵絕對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難道……
是釋涵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他只有派人來接自己,才能看到自己嗎?
天哪,如果是那樣,不是說明釋涵的身體……
因爲太過關注釋涵的健康了,胡亂想着,姜曉渠越想越怕,怎麼進入陰森森的書房的,她都不知道。
嘭!
書房沉重的大門,被人從她身後關上了,這才驚醒了曉渠,去看房間。
房間裡非常陰暗,竟然也沒有開燈,外面的光線射不進來,使得整個屋子顯得潮溼而陰冷。
窗前,矗立着一個蒼老的背影。
緩緩轉了過來,千葉武那冷冷地注視着驚奇的女孩。
“會長?這麼說……是您想讓我過來的?”
千葉武那點點頭,一張殭屍臉上冷如冰窟,“沒錯,是我讓他們帶你來的。”
姜曉渠感到莫名的寒意,兀自鎮定地看着千葉武那,說,“那麼會長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千葉武那冷笑着,“想讓姜小姐看到一個人類的力量,看到讓你有成就感的一幕。”
姜曉渠凝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千葉武那臉上流淌着悲滄和憎恨,銳意錚錚地瞪向姜曉渠,“馬上你就明白了。”
手裡的遙控器一點,牆面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房間,一張牀,一個躺着的人。
“釋涵?!”姜曉渠看着大屏幕不禁呼喚出來。
清晰的大屏幕,把釋涵那睜着的空洞的眼眸照得清清楚楚,他沒有一絲表情,就那樣斜躺在牀上,頸下踮着好幾個大枕頭。
他視線裡什麼都沒有,就那樣空空的。
很悲傷,很絕望,很寂寥。
幾個人在他身邊,竟然都用長長的銀針往他身體各處扎着!
不停地輕聲地詢問着釋涵少爺,“有感覺嗎?”
“疼嗎?”
“這裡酸不酸?”
清俊的男人,誰也不看,一語不發。
“釋涵他……他怎麼了?”一說話,姜曉渠首先落下了眼淚。
她以爲釋涵已經痊癒了,健康了,像以前一樣那麼結實有力了。
她以爲,釋涵不願意見自己,是因爲他要做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了。
他說過,不能做情侶,那就做陌路,連朋友都沒得做。
千葉武那也難過地盯着屏幕,咬牙說道,“因爲你,姜小姐,因爲救你,我的兒子失去了他脖子以下所有器官。他高位癱瘓了。”
“什麼!”姜曉渠渾身僵硬,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臉色蒼白無血,每根手指都在輕顫。
“高、高位癱瘓?”
那麼俊美的一個人,那麼和煦的一個小夥子,那麼體貼人的釋涵……竟然高位癱瘓了?
老天哪!
你怎麼可以如此殘忍?
眼淚撲簌簌向下噴涌,姜曉渠咬着自己手指,悶聲哭起來。
他是因爲救自己……如果不救自己,那麼他就不會這樣悲慘地躺在牀上。
這才明白,爲什麼那天清晨,釋涵會反常地跟自己決裂,轟走自己……原來,他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癱瘓的真相!
釋涵啊……
千葉武那冷笑着,“我當初就該一刀殺了你,就不該留着你的性命,這都是我心軟造成的。這下子,你可開心了吧?你可如意了吧?你終於得償所願了吧?”
姜曉渠渾身一凜,含着大顆的眼淚擡臉,驚奇地去看千葉武那,“您、您在說什麼啊……釋涵是我的朋友,是我很關心的朋友,他救了我,爲了我受了傷,我怎麼會開心?又怎麼會如意?我現在很傷心,很難過的!”
“是嗎?”千葉武那一臉的譏諷,徹骨的寒目沖刷過曉渠的小臉,問,“那麼,你願意用你的命,來拯救釋涵嗎?”
什麼?!
用自己的命?
姜曉渠渾身抖了抖,卻仍舊堅定地說,“如果我的命能夠換來釋涵的健康,我願意!”
***
安峻熙的講話講完後,接下來是企劃經理、設計部經理等等重要部門的負責人的講話,他需要坐鎮會場,傾聽到會議的最後。
習慣地摸到了兜裡的手機,拿出來,瞟了一眼,嗯,三十六個未接來電。很正常,他的電話一直就是熱線,不想想,多少家公司等待着他決策。
上面企劃部經理正指着大屏幕投影講着計劃書……
安峻熙打開手機,隨意地瞄了瞄未接來電,有很多工作電話,竟然還有孟祥龍的未接。呵呵,他那個傢伙來電話,肯定是想到哪裡去玩了,剛想扣死電話,安心地開會,卻突然好奇地發現,孟祥龍竟然打了五個電話!
這時候,上面的小信封終於被他注意到了,打開短信。
一秒鐘之後,安峻熙猛然瞠大眼睛,嘭!一聲,驟然彈起身來,他的椅子重重向後掀翻在地,震得整個會議室都嗡嗡地迴響。
所有與會人員都驚得猛一抖,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他們的安總已經像是一股颶風颳了出去。
一邊給孟祥龍去電話,一邊眉眼招呼着自己的保鏢,匆匆從電梯通往地下停車場。
一律都是帶跑的。
剛剛到了地下停車場,竟然一個女人衝了過來,“俊熙哥!俊熙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安峻熙火燒眉毛,連那個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楚,就一掄胳膊把人家甩出去了五六米遠,臨上車前,丟下一句,“把今天值班的停車場的保安辭退!這個女人怎麼進來的?”
倒在地上一臉氣憤的田舒雨望着那遠去的幾輛汽車的尾氣,尖利地叫着,“安峻熙!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