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理冷笑道:“伯陽啊,事情鬧到現在這一步,你居然還想逞英雄、做好漢,你以爲僅僅付出你一個人的生命,就能贖清你的罪孽嗎?”
劉伯陽心中一顫,說道:“真的不能網開一面嗎?”
宋總理說道:“你今天肆意殺害那些南聯盟的成員的時候,可曾想過對他們網開一面?”
劉伯陽說不出話來。
宋總理輕輕嘆了口氣,輕輕牽過身後哭的淚流滿面的宋佳瑤的小手,說道:“伯陽啊,你宋爺爺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雖然當了國家總理,但我也不是鐵面包公,我也懂得人情世故的道理。我雖然對你今天的所作所爲很不滿,但是看在我這苦命的小孫女的份上,我也只能勉爲其難幫你最後一次。你自己的命,怕是很難保住了,你手下這些所謂的兄弟,也要交出幾個來接受國法的制裁,你們戰魂堂的馬仔至少要拿出五百人交給警方,讓警方那邊也有所交代!”
“宋爺爺……”劉伯陽還想說什麼,宋總理卻一口打斷道:“我能爲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如果你連這些都接受不了,那麼就等着三大軍區的官兵過來,將你們一網打盡吧!”
劉伯陽神色黯然,還是那句話,他自己真的不怕死,可是要讓幾個兄弟跟着他一起死,讓五百中英戰魂堂小弟鋃鐺入獄,他卻是極爲的不甘心!虎子的死已經讓劉伯陽經歷過一次痛徹心扉,他哪能再經歷第二次?!
宋佳瑤看着劉伯陽神色複雜的樣子,感覺心如刀割,她哭着求宋總理道:“爺爺,算我求您了,您對伯陽網開一面吧,您再向主席求求情,我真的不想讓伯陽死啊……”
劉伯陽的親生母親秦嵐也猛的朝着宋總理跪了下來,苦求道:“總理,伯陽這孩子還小,他不懂事,我也求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看在他曾經爲國家做過那麼多事的份上,您千萬手下留情啊!”
宋總理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丫頭,別說了,秦嵐,你也起來吧!不是我不通人情,實在是劉伯陽自己把他逼到了死路上,你們先問問他,他在做出今天這種事情的時候,可曾想過你們?我如果幫了他,我對你們有所交代,可對別人呢?對整個南京的市民如何交代?”
秦嵐捂住嘴巴泣不成聲,宋佳瑤更是跑過去一頭撲進劉伯陽懷裡,抱住他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大哭。
劉伯陽輕輕拍着宋佳瑤的肩膀,小聲哄着她不要哭。這一刻的劉伯陽反而想通了,有些事情既然無法避免,那就只能坦然認命,劉伯陽終於認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無所不能的,可惜現在才認識到,貌似有點晚了。
“宋爺爺,我也不想讓您爲難,您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不過您也要親口向我承諾,我死之後,我的家人、朋友、兄弟從此不再受這件事的牽連,您也要妥善的照顧好他們。”劉伯陽認真的看着宋總理說道。
宋總理淡淡的點了點頭,他又看了看楊林、高震飛、萬梓良等人一眼,問道:“你們誰願意陪劉伯陽一起死?”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場所有戰魂堂的兄弟都踏前一步,大聲說道:“我願意!”
宋總理勾勾嘴角,有些無可奈何的看着劉伯陽。
劉伯陽回頭看着身後眼睛發紅的楊林他們,心裡雖然很感動很欣慰,嘴上卻是罵道:“都給我滾蛋!這是好事麼?你們一個個搶着來?!一切都聽總理的,他覺得你們當中有誰應該陪我一起死,那麼就跟我做個伴,總理覺得不該死的,那就給老子好好活着,誰也別再意氣用事!”
宋總理輕輕嘆道:“得了,你們也不用給我裝這副樣子,除了劉伯陽之外,你們這些人的所作所爲我也是一清二楚,誰該死誰該活我心裡跟明鏡似的。我今天也不爲難你們,你們當中就出來四個人跟劉伯陽一起贖罪吧。帶人堵警察局大門的袁大鵬,抱着炸彈去省委省政府的威脅恐嚇的崔國棟,以及明目張膽動用大火力武器的萬梓良和摧毀軍用直升飛機的龍天養。你們四個是很有代表性的,你們的繩之以法,將會讓我對老百姓、對官方都有所交代。”
此時老貓和崔國棟都沒站在劉伯陽身後,他們還在回來的路上呢,只有龍天養和萬梓良在場,兩人一聽總理點了他們的名字,便大義凌然的站出來道:“總理,我們願意接受您的安排!”
高震飛忽然也站出來道:“總理,自從戰魂堂成立以來,殺人最多的是我,今天提議炸路的也是我,衆兄弟當中我跟賀小斌的矛盾是最深的,能不能讓我死來抵陽哥的命?”
高震飛語出驚人,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他,就連宋總理臉上的表情都變了變。
“大飛,你給我滾!”劉伯陽冷冷罵道!
高震飛第一次沒有看劉伯陽,繼續正視着宋總理!
“我-他-媽讓你滾!滾出去!”劉伯陽不由分說站了起來,狠狠抓住高震飛的肩膀,把他往外拖,拽開房門,直接把高震飛推了出去,又把門死死的關上,劉伯陽拍了拍手道:“宋爺爺,他的話你就當沒聽見。”
宋總理有些不耐煩道:“行了,你們就不要在我面前上演你們的兄弟義氣了,我實在不感興趣。劉伯陽,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跟你的家人、兄弟、朋友道個別,十分鐘之後我讓人來接你。”
宋總理淡淡的說完,便起身離開套房了。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劉伯陽以及一大幫眼巴巴看着他的“親人”,劉伯陽輕輕拍拍宋佳瑤的肩膀,笑道:“佳瑤,看來我這輩子是沒那個福氣跟你白頭到老了!憑良心講,我實在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對不起你們這些丫頭,每次說好要好好珍惜你們,可每次做的都不夠好。現在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被押上刑場的時候,你勸說葉琪小柔她們,千萬不要去看啊!我想走的灑脫一點,我這輩子,別的本事沒有,就裝-逼裝出境界來了,我臨走不想有什麼牽掛,而你們就是我最大的牽掛,聽到了?”
宋佳瑤哭紅着眼睛,死命抱住劉伯陽,用力的搖頭。
劉伯陽哄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又走到劉天龍和崔八卷身邊,醞釀了一下,才笑說道:“老爺子,真讓你說着了,你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不過呢,你已經說過不認我了,所以就請你真的當從來沒有我這個孫子,這樣你老人家心裡總會好受一點。”
劉天龍轉臉看向別處,嘴脣顫動,沒說什麼。
“崔爺爺,我最對不起的,恐怕就是您老人家了,國棟那小子自打跟了我以來,就沒得什麼好,這次更是要跟我一起上路,我對不起你們崔家,我給您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