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嘆氣,徐福道:“老夫此生做的最大錯事便是服下長生不老藥,想死無門,斷糧絕食甚至是刀剮都沒辦法死去。最大樂事便是在東瀛收了一個精通占卜的徒弟,他曾替我占卜,說在一千年後的某天,將有人到此,與我對弈,並贏我,我起初不信,但見到你們,我信了五分。”
沉默片刻,徐福道:“老夫不知這羊皮紙到底有何價值,可老夫看出你們都很在意,所以誰想得到羊皮紙便和老夫下一殘局。誰贏,老夫便奉上此物!”
在場的人有的精通棋術,有的只能算是略有涉獵,而有的壓根就是門外漢,但因爲互相間牽制着,所以就算是門外漢也不敢貿然去搶殘卷,就怕被其他人陰了,所以都默許了徐福這得到殘卷的辦法。
“在下左輔,就由在下先和老前輩下一局,”左輔抱拳行禮後就往前走。
“哥哥,怎麼辦?”
殷晶壓低聲音道:“這種老掉牙的東西我可不會,所以就先讓他們上,如果誰搶到了,我們就把殘卷搶回來。”
“請!”
徐福一掀開幔帳,左輔嚇了一跳,這才發現那映在幔帳上的人影原來是一具單膝跪地的陶俑,陶俑雙手做捧物狀,而徐福順手就將殘卷放在了陶俑手上,並坐在陶俑邊上,示意左輔坐在他對面。
“老夫已經快一千年沒有見着活人了,更別說是秦國人,”徐福拍了拍手,四面幔帳就自動捲起,將整個亭子都展現在其他人眼裡,並道,“此乃‘夢破魔生’局,擺局兩千年,至今只有一人破了棋局,開始吧。”
粗粗掃了眼棋盤,左輔發覺這根本不是什麼殘局,而更讓他欣喜的是,他控制的每顆黑棋位置都恰到好處,進亦可,退亦可,而徐福所控制的紅棋每顆都落在險處,走每一步都必須深思熟慮,要不然很可能滿盤皆輸。
吹了吹已經鋪上一層灰的棋盤,徐福問道:“紅否?黑否?”
“黑。”
“那便由老夫先走第一步,”頷首微笑,徐福隨即將帥往上推了一格。
徐福走完這一步後,左輔一直盯着自己那完全沒有人阻擋的車,只要他輕輕一推,車將如入無人之境般到達帥那一橫,徐福根本沒有棋子可以滅掉車,就算徐福下一步是讓馬回防,最多也就是苟延殘喘,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帥。
徐福走棋太怪異,這讓左輔不敢輕易出車,而這時其他人都已經站在了亭子周圍,曲紅還想走進亭子,趁徐福不注意偷走殘卷,可她快要邁進亭子時,她卻撞上了一道眼睛看不見的牆,撞得她的胸都好像扁了。
見狀,徐福便道:“老夫精通五行之術,此涼亭正是老夫傑作,所以你們不要在未經老夫同意之下便硬闖,有何後果,老夫可不能保證。”
弘文看過關於徐福的記載,知道徐福不僅精通五行之術,還會修真煉丹,甚至還對道術稍有研究,他本以爲這只是對徐福的誇大其詞,可見曲紅疼得一直在揉胸,弘文就知道有些記載還是可信的,並帶着莫名的興奮看着那完全向左輔傾斜的棋局,想知道徐福到底如何反敗爲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