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離開宿舍後,猶豫了一下,先是來到了實訓樓,沒人,903課室裡李毅正拿着一堆書面報告,儀器在滴滴滴的運轉,看到林敏慌慌張張的樣子叫住了她。
“林敏,你身上帶着血腥味?” 李毅問道,林敏一過來他就聞到淡淡的血腥味,看林敏卻不像受傷的樣子。
“師兄,你有沒有看到徐超?”林敏見到李毅時問,李毅現在這時間剛做完報告準備去吃飯,把手裡的資料揚了揚說:“中午上課前見過他,他來這裡做了個實驗,很急的樣子,東西都沒有收拾就走了。”
林敏頓住了,問:“他今天沒有實驗課,是什麼實驗這麼着急?”
李毅說:“只是一個臨時實驗,徐超用機器測一下物品成分,他後面走得急,我幫他收拾的時候,機器還跳動了一下,我算了一下化學式,裡面的一種成分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居然跟二甲苯有類似的功能,可是的是沒有成品,不能知道是什麼東西。”
李毅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作爲一名化學鬼才,他對化學的一切情有獨鍾,探知未知世界能給他帶來很大的滿足感,從他表情看他對自己沒有找出具體物質很是苦惱,他猜測被測物品質量一克都沒有。
林敏皺了一下腦袋說:“二甲苯有擾亂神經的功能,徐超做這個幹什麼?”
李毅搖了搖頭說:“二甲苯的量足夠多的時候才能亂人心智,出現神經錯亂的感覺,可是徐超做的這個簡直就是昇華,沒有二甲苯刺激的味道還能給它的功效升級,我準備去查查資料,看看最近論文有沒有新合成什麼高價物質。”
林敏剛想回話,手機震了一下,裡面是婷子發來的一條短信,說:快看你朋友圈,回宿舍來。
林敏打開網絡,朋友圈裡各種聲討林敏的話印入眼簾,還配上一張自己掐住海媚的照片,這是怎麼回事,照片上的自己滿眼都是瘋狂的眼神,這是她看向海媚的眼神,她想掐死她。
林敏皺着眉頭,怎麼她自己沒有印象的?聽着機器滴滴答答地響,一股透心涼的感覺涌上心底,林敏突然開口說:“師兄,要是徐超手裡的東西進了人的嘴裡會變成怎麼樣?”
李毅搖了搖頭說:“這個藥看分量了,也不好說。”僅憑一個成分不能定義藥品的功效,何況李毅只是估計而已,藥品中的各種成分他還沒有分析出來,這樣說已經是很冒險的,要知道含量中都是有牽制的,一種成分並不能代表藥品的功能,也許只是起輔助作用也說不準。
林敏失魂落魄地離開實訓樓,電梯叮了聲音響了起來,下到一樓,有兩三個人看到林敏,指指點點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刺耳,沒有好話,林敏她喝了徐超桌上的水,化學課上她只喝了徐超的水!
林敏衝出了實訓樓,她要找徐超問個清楚,不對,玉婷也喝了,她沒事!突然林敏腦子就有點亂了起來,不對徐超跟她說分手了,他們爲什麼會分手了,沒有分手纔對啊,圖書館,對,姚純那賤人在圖書館!
圖書館,林敏從一樓找到五樓,看書的人認真地閱讀着手裡的書籍,沒有看書的人留意到林敏後不自覺地讓開了道路,沒有找到人,在拐角處卻是遇到宿舍的人。
王巧妍看到了林敏,臉上怪怪的表情,林敏小聲問她有沒有看到姚純,巧妍告訴她,“我剛纔看到徐超跟姚純在籃球場邊的樹蔭裡。”
林敏追問他們在幹什麼,巧妍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的樣子,“我也...不太清楚,應該不是在談戀愛吧!”
林敏心不在焉地說了聲謝謝後往那邊跑了,巧妍猶豫了一下離開了圖書館跟了上去,離得不遠不近的,裝成同路的樣子,期間林敏一次回頭都沒有。
腦子裡,林敏想到那天徐超說分手的事,徐超怎麼可能說分手。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男人說分手那就是真的分手了,只是她並沒有做對不起徐超的事,怎麼能說分手就分手了!
一邊的景色快速倒退着,林敏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晚餐時間人總會多了起來,林敏看有些人看着她的眼神越發不友善起來,想到玉婷的短信,她終究沒有選擇回宿舍。
徐超離開校醫室後在校道上遇到了姚純,姚純戲娛地看着徐超略顯狼狽的樣子,徐超手裡還拿着醫生開給他的藥,胸前還綁着繃帶,在外面看不出來,隱隱還有點刺痛,林敏刺向他的場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姚純,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現在你該告訴我吳愛在哪裡了?”徐超停在了姚純三步遠的地方,他們來到籃球場後方休息地那裡進行談判。
“呵呵,徐超啊,我看你傷得挺嚴重的,沒有傷到腦筋吧!你還沒有跟林敏分手呢!”姚純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指甲上,上面泛着淡淡的白光在夕陽的照射下很是柔和。
徐超看着姚純漫不經心的樣子有些起火,林敏喝完那瓶水都像失心瘋的樣子,還好玉婷只是喝了一口沒有什麼大礙,他現在是對林敏有成見可不是對玉婷,要是因爲自己的事害了一個無辜的人,他會內疚的。
“我已經跟林敏分手了。”徐超壓着自己的火氣溫柔地說,如今他是在求人,他有求人的知覺,該放低的姿勢他有的。
不是說過誰先在乎一個人誰就先輸了嗎?現在他最在乎的人生死未明,伏低做小有什麼不可以的。
姚純對徐超的態度很受用,淡淡地說:“分手兩個字,隨便說說不算,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餘情未了,死灰復燃什麼的,我最討厭背叛了,你,徐超我信不過。”
姚純直接指出她不相信徐超的話,徐超心裡受堵,他也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想要一個人的信任有那麼難嗎?
徐超看着姚純,眼神真誠,姚純卻沒有看向他,直接往一旁的石椅子上坐了下來,說:“口說無憑,我也可以隨意說說,你信嗎!”看着徐超的眼睛,對裡面的真誠完全不在意。
徐超沒有點頭,他對姚純的話也不是全信,他們兩個互不信任居然還可以這麼平靜地指出來,他往姚純的旁邊坐了下來,沒有急着說話,要是他說相信姚純,姚純也不會相信他的,現在是姚純手裡有他想要的東西,而他完全沒有取得勝算的把握,這是一場註定會輸的談判,因爲他沒有同等籌碼。
一分鐘過得比一個小時還漫長,徐超還是先打破現在的沉默說:“林敏還在校醫室裡,趙醫生經驗豐富,要是看出來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會一力承當,絕不會牽扯到你的。”
姚純還是沒有說話,神色淡淡的,並不表態,一副無慾無求的假樣子,並不是她什麼都不想要,而是他給的不多,不能打動她,姚純能坐下來就證明這件事還有商量的餘地,只是他開出的價格無法打動對方,徐超看向她,深吸了口氣,呼出,說:“你還想我怎麼樣?”
姚純這纔看向他,看着徐超臉上有點氣急的樣子笑了,“不是我想要你怎麼樣,這只是一個證明,兩個條件你只完成了一個,任務還沒有完成,何況你敢供我出來嗎?”說完懶洋洋地靠在了椅子上。
姚純說的沒錯,事情敗露了,後果還得徐超自己承擔問題,他不會冒險供出姚純的,因爲他還需要她,何況姚純只是提供了藥片,是他親自投進水裡的,親眼看着林敏喝下的。
徐超把眼睛看向籃球場,那裡已經散場了,吃飯時間,姚純不會在這裡待久的,徐超傷受了,藥也下了,心也丟了,什麼都沒有得到,他不甘心,何況林敏她,她把他當成了吳愛,手持尖竹的樣子讓他很陌生,他開始真的相信林敏‘害死’了他的吳愛了。
“是不是我跟林敏分手了,你就告訴我?”徐超問姚純,他可以再分多一次手,只有姚純不要戲弄他,要是證明只能用分手這件事,他會去做的。
可惜,姚純搖了搖頭說:“我從來沒有說過會告訴你。”看着徐超馬上變得暴躁的樣子。姚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那只是你獲得我信任的最快辦法,我們彼此都不相信對方,你還不停地試探我,這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啊。”
徐超站了起來擋在了姚純的面前,咬牙說:“你是在戲弄我嗎?”
姚純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徐超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手,姚純是唯一知情人,他不敢冒一絲得罪她的風險,哪怕被戲弄了他也得忍了。
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聲熟悉的女聲喊了起來。
“徐超,你們在幹什麼?”聲音急促帶着不安,尖細刺耳,是林敏的聲音,她從一邊直接跑了過來,臉上帶着捉姦的表情。
徐超跟姚純的背影從後面看就像在含情脈脈地對視,林敏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她的東西被人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