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一個冷峻的年輕人手裡端着一支狙擊步槍,那沉重的狙擊擊步槍在那手中彷彿沒有重量一般,穩如泰山,沒有絲毫移動,槍口指在老頭身上,這個時候,張揚的整個身體都彎曲在老頭的身後,就是眼睛也只是露出一隻。顯然,對方就是那個偏執狂的殺手!這是絕對是一個優秀的殺手,冷靜,穩重,計算縝密,張揚有點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優秀的一個殺手會選擇這麼一個糟老頭做搭檔?當然,這個時候張揚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你把槍放下我就放了他!”張揚眼睛緊緊的盯着這個一臉冷酷沒有絲毫表情的年輕人,他不敢絲毫大意,甚至於,他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要從年輕人眼睛的觀察他的殺機,眼睛是人類心靈的窗口,無論是邪惡的還是純正的都會從那扇窗口泄露出來,人與人唯一不一樣的是,心機深沉的人很難被人察覺,但是,依然還是有端倪可尋。年輕人搖了搖頭,一臉堅決,手中的狙擊步槍依然緊緊的指着張揚的方向。
“要不這樣,你先退下去?”“不!”年輕人語氣堅決。突然之間,張揚發現,現在居然和那衚衕裡面一樣,成了一個死局,他不敢殺老人,而年輕人也不敢開槍,互相又都不退讓。“曠兒,你走,別管我,他們很厲害,快走……”老頭的聲音有點嘶啞顫抖,張揚的刀鋒壓在他的脖子上已經刺破了皮膚,流下了鮮血。年輕人看着老頭了眼睛,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曠兒,他也是殺手,他纔是真正的殺手,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快走,我就是一條老命,也活膩了,快走……”老人的焦急形與言表。“無論他多麼厲害,我都不會拋棄你,你是我的搭檔!”年輕人聽到老頭的話後眼睛一亮,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曠兒……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是我害了你,我沒聽你了……如果我只開一槍,他們根本不敢衝上來,你走吧,我老了,我不行了,我已經不是一個殺手了……我先走一步……”老頭老淚縱橫,站在老頭後面的張揚一陣心臟發緊,他感覺到了老頭的死志。
“不!”年輕人厲聲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兒子把父親拋棄逃命的道理!”“父親……”老頭本準備利用張揚鋒利砍刀抹自己脖子的,聽到年輕人的話後突然停止了,一雙渾濁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對面的年輕人。“是的,你永遠是我的父親,而不是我的師傅,更不是我的搭檔!”年輕人顯然不善言語,一字一頓,卻讓人感覺一種肯定的力量。
“曠兒,能夠聽到你這句話,我足夠了,你走吧,走了後,別做殺手了,找個老婆生個孩子,你不適合做殺手……”老人一臉欣慰的表情。“不!”嚴曠依然面無表情,讓他放棄做殺手,那還不如讓他死。“不……”老頭赫然一臉恐懼,他看到,看到嚴曠的身後出現一個人,一個手握一把鋒利砍刀,非常壯實的年輕人,那人的身材比嚴曠足足高了半個腦袋。
嚴曠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身體微微一側……可惜,遲了!那鋒利的刀芒在空中化爲一道光影,狠狠的劈落在嚴曠的肩膀上,那端着狙擊步槍的手在那鋒芒一閃之間已經掉在了地上,狙擊步槍的尾部沒有了手臂支撐,立刻豎起,槍口向上了。是劉彪!事情沒有結束,如果結束了,劉彪就不是劉彪了,當那刀光閃過,手臂落地的瞬間,劉彪猛然一腳蹬在嚴曠的腿彎之處,嚴曠的一隻腿跪了下來,一手撐住身體,步槍脫手……劉彪依然還沒有結束,那帶着鮮血的刀芒向嚴曠撐在地上手臂砍去……所有的動作才幾秒鐘,沒有絲毫阻滯,“蓬!”血花飛濺,嚴曠失去了手臂的支持,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那支被鮮血染紅的狙擊步槍……一個殺手,沒有了槍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而且,像嚴曠這種對槍充滿狂熱、根本不屑修煉什麼武功的殺手,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槍幾乎就是生命。
現在,嚴曠沒有了槍。也等於沒有了生命。“曠兒!”老頭猛的朝嚴曠撲了過去,張揚嘆息了一聲鬆開了手中的刀。雖然張揚鬆了。但是老頭地喉嚨依然還是被那突然的一衝割裂了一條深深地口子,鮮血狂泄。“曠兒,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老頭聲音低沉嘶啞。抱着嚴曠沒有手臂地軀幹。“老爸,沒事,我做殺手的第一天就沒有想過會善終,咳咳……老爸,我喜歡你抱着我的感覺,我喜歡……小時候,我最喜歡你抱着我了……”嚴曠的冷峻地臉已經變成了一絲溫情,彷彿,他已經忘記了傷痛,在那美好的童年記憶馳騁。
他在回憶被老人抱着玩耍的溫馨。“嗚嗚……爸爸不應該讓走上這條絕路……”老人把頭埋在嚴曠的胸口。“不,老爸,我最感謝的就是你把我帶入了殺手這個職業,我喜歡這個職業,我喜歡……”嚴曠很想用手拍老人手的肩膀。但是,他沒有手臂,只能用正在流血,剩下的一截殘肢碰了碰老人的身體,老人渾身浴血。“他不會死!”張揚看了一下時間。
突然走到兩人身邊一把拉開老人道:“不過。你必須死!”話音剛落,張揚手中的刀光一閃。老人哽咽的聲音突然停止,雙手捂住喉嚨狂噴地鮮血,呆呆的看着張揚,突然,一臉感激,硬是從喉嚨裡面擠出兩個字:“謝謝……”老人緩緩的倒在地上,沒有痛苦,一臉愉悅之色,彷彿,他完成了一樁最大的心願……就在老人閉眼的那一霎拉,張揚地刀光再次閃過,嚴曠的喉嚨飆起一抹鮮血,嚴曠的眼睛始終看着張揚,眼睛裡面居然也露出了一絲感激之色,他也拼命的張嘴,擠出了兩個字:“謝謝……”看着倒在地上的兩具被鮮血染紅地屍體,劉彪驚訝地看着張揚,嘴張了張沒有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