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育龍隊順利闖過市初中生足球賽半決賽的第二天,田胖胖和諸葛弘大難不死,又都回到學校上課了。田胖胖恢復得不錯,他頭上那塊被綁匪用刀把擊打造成的傷疤已經完全不見。諸葛弘的腦袋上卻還留着一個撞樹撞出的大疤瘌。班長蘇月揶揄他說,這是上天對他的偏賜,因爲他記性不大好,老天爺擔心他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蘇月還告訴這對難兄難弟,他倆已經被張老師從校足球隊的人員名單上除名了。
“這就意味着市賽決賽的時候,我倆連在替補席上坐冷板凳的資格都沒有了,是嗎?”諸葛弘心有不甘地問蘇月。
“這還用問?傻子都應該明白!”蘇月冷冰冰扔下這麼一句,就不答理他們了。
“蘇月她可真是個掃帚星,”田胖胖私下跟諸葛弘嘀咕,“咱們纔回到學校,她就給咱們帶來了這麼壞的一個消息。”
“我倒希望自己還呆在醫院裡,不知道這件事情。”諸葛弘說,一邊用髒手摩挲着他腦袋上的大疤瘌,就好像那是一個多麼有趣的玩具。
“我想事情應該還可以挽回。”田胖胖說,“張老師如果知道咱們的身體已經康復了,他會教咱們參加決賽的。咱們畢竟是校隊的秘密武器嘛,到了決賽這種關鍵的時刻他沒有道理不用的。”
這話諸葛弘愛聽,他跟在田胖胖的屁股後,一路傻笑着來到張老師的辦公室。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不過是自作多情。
“你們倆要參加決賽?開什麼玩笑!不行,絕對不行!”張老師語氣堅決。“你們的球技——說實在話,我以前一直怕傷你們的面子,但今天不說不行了——你們的球技太差了,你們摻和在球隊裡是會壞事的。我這麼說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天哪!如果你們非要參加決賽不可,那就去請求汪校長同意吧!”
一聽到“汪校長”三個字,田胖胖和諸葛弘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戰。
汪校長,那就是一條披着人皮的大灰狼呀!
離開張老師的辦公室,田胖胖心灰意冷,諸葛弘垂頭喪氣。
“這段時間所有的人都在瞧咱倆的笑話。”田胖胖咕噥說。
“你還上了電視和報紙呢,”諸葛弘說,“不過用的都是化名。”
“你以後別再跟我提那丟人的事!”田胖胖急赤白臉地說。
“好,不提,不提。——校隊的那幫小子沒準兒還真能混個冠軍呢。”諸葛弘放下一壺又提起一壺,同樣是不開的。
“不能教他們那麼便宜!不讓咱倆參加比賽,他們就甭想得這個冠軍!”田胖胖眯起眼睛發狠說。
“難道你已經有了什麼好點子嗎?”諸葛弘問。
“好點子我倒沒有,”田胖胖說,“但我有的是壞點子。”
市中心體育場。育龍中學隊迎來了他們市賽的最後一個對手——文德中學隊。只要這場比賽他們能夠取勝,冠軍獎盃就是他們的了。
“我們贏定了!”走上綠茵場時,徐壯攥起拳頭信心十足地對隊友們說。
這可不是徐隊長狂妄誇口,現場幾乎所有的觀衆也都這麼認爲呢。
開賽以來育龍的表現着實太霸氣了。十五比零狂勝懷仁,十二比零橫掃苗苑,十比一力克英才,八比一淘汰文智,可以說他們是一路高歌猛進,昂首挺進決賽。
再看文德怎麼樣呢?文德雖也一路闖關晉級到了決賽,但給人的感覺他們每一步都前進得特別艱難。他們先是一比零小勝上善中學隊,之後憑藉裁判一次糊塗的判罰教俊才中學隊做了屈死鬼,到了四分之一決賽和半決賽,他們又都是通過毫無精彩可言甚至有些枯燥乏味的點球大戰,才僥倖淘汰了國賢和弘義兩個對手。
如果根據育龍和文德前四場比賽的戰績,將它們比作兩個拳擊運動員的話,那麼,文德就相當於一位每場僅能以微弱的點數優勢險勝過關的老將,而育龍則是一位用絕對實力場場KO對手強勢晉級的新秀。
文德跌跌撞撞地殺入決賽,面對勢頭如日中天的育龍,他們的勝算能有幾分?幾乎每個人的心裡都已有數。
比賽開始。文德隊得球,一個高個子在中線位置將球橫傳給一個瘦子——瘦子跟一個矮個子來回倒了兩次腳,又將球傳給了中前場的一個胖子——胖子想要帶球突破,但他太笨了,球被宋琢搶斷,宋琢得球麻利地傳給了左邊路的宋珂——宋珂長傳給右邊路的徐壯——徐壯晃過對方兩名球員的封堵將球轉移,球到了馬小飛腳下——馬小飛面對猛撲上來的對方後衛,巧妙地採用了人球分過的技術成功插入對方禁區——他就要起腳射門了,正在這時,有人在他的後背上用力狠推了一把。馬小飛閃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眨眼間腳下的皮球就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
點球!文德隊的球員禁區內推人犯規,裁判一定會判罰點球!但裁判爲什麼沒有鳴哨呢?馬小飛回頭一瞧,他不禁驚呆了。只見他身後竟然站着一個染着一頭紅髮赤身裸體的半大小子!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馬小飛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自己背後下黑手的人就是他。
馬小飛一呆的工夫,這小子對着他扮了個鬼臉就跑開了。
這小子繞着綠茵場地老鼠似的亂竄,幾名賽場安保人員戰術拙劣的圍追堵截對他毫無效果。一時間綠茵場上混亂一片;看臺之上笑聲四起。
“你這招可真夠損的。”諸葛弘在看臺上小聲跟田胖胖說。
“好戲還在後頭呢。”田胖胖詭秘地一笑。
那個裸奔的半大小子最終在安保人員的眼皮子底下逃掉了。有兩回安保人員的手本來都已經夠着他了,但因他身上一絲不掛滑的跟泥鰍似的,根本抓不住,所以還是被他給逃了。
這時,一直瞧熱鬧瞧得走神的場上主裁判纔想到,他還沒有鳴哨暫停比賽呢。
但已經晚了。
“進球嘍!進球嘍!我們進球嘍!”一個文德隊的球員歡呼着與他的隊友緊緊擁抱。
皮球果然已在育龍隊的球網中了。
一比零。主裁判不得不判文德隊的進球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