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終是被打開了,所有的百姓和士兵束手就擒,只爲了一個人,一個早已死去的人。
“哈哈,首領你說他們傻不傻,居然就這麼輕鬆的拿下了源城,首領還真是聰明啊,這就叫兵不血刃對不對?”
打馬進來的北方部落的人看着每個大盛士兵的肩頭都橫着一把他們北方部落特有的長刀,頓時就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聲。
本來以爲這源城還得攻打個幾天呢,沒想到居然一點勁都沒費,只是拿那個柴元浩的屍體做做文章,這羣傻帽就束手就擒了,真是好笑。
赫舍裡勇銘表情淡淡的,不做言語。
雖然他也認爲無論是源城的守將還是這裡的百姓都傻極了,可是他對柴元浩的佩服卻又上了一層高度。
這得是多大的影響力,多深的威望,才能讓一方百姓全部願意爲了一個死人赴死啊?
柴元浩,你死了,可是我永遠都贏不了你了。
底下的百姓和士兵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想要反抗卻被北方部落的士兵毫不猶豫的一刀劃破了喉嚨。
北方部落有個將領一看這樣,頓時就樂了,騎着馬跑到拖着柴元浩屍體的馬後面,揚起馬鞭就狠狠的對着柴元浩的屍體抽了過去,並洋洋得意的扭頭對着底下的百姓說道:“怎麼着,這柴元浩的屍體我們樂意怎麼整就怎麼整,你們又能如何?”
若風氣急了,猛地站起來將像自己揮刀的北方部落的士兵的手腕攥住,然後狠狠的一用力,一把奪過那士兵手中的長刀,然後毫不猶豫的朝剛剛那個朝柴元浩身上甩鞭子的人擲了過去。
長刀夾雜着若風一半的功力,帶着凜冽的風聲呼嘯着從那將領的胸膛穿過,那將領瞪圓了雙眼顯然是沒想到自己就這麼死去了。
與此同時若風的身上也被砍了幾刀,其實以若風的武功來說,他若想要逃出去,在場所有人都攔不住他,可是……
他怎麼能逃呢?
這是元帥讓他保護的百姓啊,可是他卻辜負了元帥的囑託。
“嘭!”若風雙膝着地,朝着柴元帥遺體的方向重重的跪了下去。
元帥,我對不起您啊。
“該死的,殺了這小子給老三報仇!”
“孃的,殺了他!”
周遭的北方部落的人都怒了,一個個的揮着刀劍駕着馬就朝若風趕了過了,而赫舍裡勇銘只是冷眼瞧着這一切,並不阻止。
若風絲毫不在意周遭,只是一雙眼睛執着的盯着柴元帥的方向。
刀,落了下來。
無數把刀,落了下來。
可是若風眨了眨眼,他覺得眼睛有些痠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濺到了他睜着的眼睛裡,讓他眼前朦朧一片,不斷地眨了眨眼卻發現眼角似乎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
“公子,逃出去。”
“公子,快跑啊。”
一羣羣憤怒的百姓推開推搡着他們的北方部落的士兵,然後替若風擋下了那一刀又一刀,周圍不斷地有百姓倒下,可是那一句句“公子,快跑啊”卻一直不斷地響起。
這是北疆二十萬百姓的所有的聲音,因爲他們知道他們逃不出去,他們給柴元帥報不了仇,收復不了北疆的疆土,可是若風能,計算若風不能他也可以帶着能的人來。
所以,若風不能死。
淳樸的百姓是最懂得感恩的,他們不認爲若風,但是因爲若風是奉柴元帥的命令來保護他們的,因爲若風能逃出來帶着人救回柴元帥的遺體,所以他們願意用生命去救若風。
看着一個個倒在身邊的百姓,若風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猛地攥緊了,然後狠狠的揉搓着。
原來,元帥這就是你在這裡堅持六十年的原因嗎?
眨了眨眼睛,若風猛地運氣飛身而起,點着北方部落士兵的肩頭幾個起落便要飛到城牆之上。
這個時候北方部落怎麼會任由若風逃走呢?彎起弓箭,拉成圓月,可是箭還沒有放出去,眼前就猛地被一個個身影擋住了,那放出的箭穿過了無數個胸膛,帶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血花。
百姓哪裡比得過悍勇的士兵呢?
不大一會,整個城內的百姓便血流了滿地,搖搖晃晃卻還是有人站了起來想要爲若風擋着那些個箭。
赫舍裡勇銘眉眼一沉,嘴脣輕輕觸碰,道:“既然他們想死,那就成全他們吧。”
不過是一個人而已,逃出去又能如何?反正他已經得到了源城,得到了整個北疆,蚍蜉撼樹又有什麼課擔心的?
身旁的人小聲勸了勸,道:“首領,這屠城可是會引起全天下的公憤的啊,這屠城了可就真的和大盛不死不休了啊?”
自古以來,無論戰爭打成什麼樣,兩國之間有什麼血海深仇,坑殺軍隊的雖然不多但也是有的,可是屠城的還真沒幾個,更何況還是這大規模的屠城。
“也不知道首領的意思是把這塊的百姓都殺了,還是整個源城的百姓……”那人見赫舍裡勇銘不說話,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
赫舍裡勇銘把玩着手中的馬鞭,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那人,輕聲說道:“柴元浩死在我們手上,你認爲咱們和大盛還有和談的可能嗎?”
在大盛人的心中,柴元浩的地位絕對不亞於一個北疆。
柴元浩死在北方部落的手裡,還是敗在了那麼低劣的一個陰謀詭計中,大盛人最重忠孝仁義,能和他們和平共處纔怪。
“那這百姓……”
沒弄清楚這大首領的意思到底是就殺了城門口的這些百姓,還是將整個北疆的百姓都殺光了,他這差事沒法辦啊……
“這裡的全殺了,然後其他的百姓若是願意王柴元浩的身上唾一口唾沫就可以不死,不願意的,殺。”
說完之後,赫舍裡勇銘一提繮繩便騎着馬慢悠悠的離開了。
天色漸漸黑了,可是赫舍裡勇銘並沒有等到回覆,等到第二天天大亮的時候,纔得到下面的人回覆。
等他再回到放着柴元浩屍體的那處城門口時,發現那屍體堆滿了源城的主幹道兩側,那血將主幹道都染成了深紅色,可是柴元浩的屍體上依舊還是那副深沉的盔甲,灰塵和血跡。
“大首領……”底下的人見赫舍裡勇銘臉色不好看,也變得膽戰心驚起來。
“沒有一個人願意嗎?”
“……沒有”